第四十四章捕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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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劉健奪請示過戚如佐的意思,和氣地把江魅迎進辦公室。 戚如佐說錄音原件在江未手里。 這小子放著好好的院長不當,發(fā)瘋攀咬提攜他的自己,劉健奪想不通他的動機……難道是攀上更大的關(guān)系了? 戚如佐說,只要拿到錄音原件,就能保他劉健奪清白,江未唯一的軟肋是女兒,女兒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學生。 確實普通,一看就很好哄騙,瞧見江魅蓬頭垢面的丑樣子,劉健奪受驚數(shù)日的神經(jīng)放松了。 他和藹一笑,轉(zhuǎn)身給宋肖影發(fā)送進展順利的短信,同時搖步往辦公桌走去。 “今晚叫你來是想聊聊你父親的事,想必你已經(jīng)有所耳……” 濕棉巾猛然蓋上面門,劉健奪退步閃躲,被女人的雙臂鎖住了咽喉,三秒后砰然倒地。 “不好意思,你們不讓我說話,我也不想聽你們廢話?!苯韧犷^看著男人陷入昏迷的臉,想起自己給他發(fā)過社團申請的郵件。 在文明社會的灰色地帶走鋼絲的人,對非人類獸性的野蠻缺乏想象力,劉健奪沒有防備,自然來不及反抗。 戚如佐在黑房間嚇她時也利用了這類缺乏防備的心理漏洞,江魅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強。 她拍拍手,滿意地撿起浸滿蒙汗藥的洗臉巾。姬清和對這種藥很了解,告訴她的劑量真合適! 江魅好奇地蹲下來戳戳昏迷的老男人,這就是“院長”嗎? 只是個體虛乏力又反應遲鈍的矮人,江未干嘛競選他的職位?沒有意思。 劉健奪的手機掉在手邊,都說走路不要玩手機,你瞧,盯著屏幕躲不過背后突襲吧?侯奢也是這么掉水里的。 江魅撿起尚未鎖屏的手機,看見他剛剛發(fā)給宋肖影的短信:“得手了,明早五點來我辦公室?!?/br> 往上翻,他和涉事的其他人都有類似的隱晦交流,提到她的名字,可能怕留下把柄所以沒有明說要做什么,只知道他們要在這里碰頭。 不愧是貫通人脈的劉健奪,將計就計吧,省得她分頭找人了。 江魅直起腰,煩惱地嘆口氣,單人辦公室方便下手,不過,從這里搬運一個成年男子到天臺,也太累了。 如果收放卷裝置沒被沒收就好了,或者多給她一點時間重制就好了。 自己設(shè)計的零件交給工廠做,需要等人家加工的工期,加工回來才能裝配。 事發(fā)突然,江魅只來得及改裝現(xiàn)成的捕魚用彈射網(wǎng)。 彈射網(wǎng)是捕抓人類的第二道保險,不是可以幫她省力的工具。 等到晚九點,巡邏的保安都走了,她薅著劉健奪的衣領(lǐng)把他拖進電梯,靠著鏡子抹掉滿腦門的汗水,好累。 一路上停下來歇了四五次……為什么體力差距不能靠智力追平? 江魅吊著臉看自己的手,手都勒紅了!有點委屈,需要江未用胸給她揉揉。 全校只有教務樓有電梯,教務樓的電梯只準老師乘坐,大家一定要乖乖享受教師專用電梯啊,別再讓她搬運了。 宋肖影一進電梯,看見角落里被綁的女學生,渾身都不舒服了。 繩藝也是藝啊!劉老爺子真粗魯,這繩子綁得歪歪扭扭,松松垮垮,太不符合他的審美了。 他忍不住蹲下去拾女人身上的繩結(jié)。 女人仰靠著鏡子,臉部的點點紅斑隨著他下蹲的動作放大,沐浴在電梯頂燈的白光下,顯現(xiàn)出昆蟲警戒色一般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該怎么形容你……罹難的圣女,沉睡的鬼魅?我的繆斯。 宋肖影發(fā)情了,呆在原地癡望女人的皮膚,彈射網(wǎng)兜頭罩下時,他人生第一次體驗到受虐方的快感。 女人陡然睜眼,抖落渾身繩索撲上來時,他才感到不妙——晚了。 浸滿蒙汗藥的洗臉巾被女人用全身力量踩在他臉上,他瞬間昏死過去。 江魅看清殘留在宋肖影臉上的癡醉神色,后悔地挪開腳。 還好性病不會通過運動鞋傳播。 她可不想獎勵他呀!惡心的人類,暈得慢點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咦?江魅回頭望向鏡子,看見臉上泛起的紅疹,撓一撓,兩肩兩胯忽然漫上癢意。 過敏了,風疹嗎? 來不及多想,她撓著胯把電梯開向頂層,拖著宋肖影的腳把他扔在捆好的劉健奪旁邊。 拖腳腕更省力,怪劉健奪腳臭。 上一波藥勁過去了,劉健奪剛要醒來,一張洗臉巾又壓來他臉上。 捂暈這個,江魅蹲在天臺邊緣,撕開獨立包裝的烤雞腿啃食,忙活半天她餓了,必須補充點體力。 啃到第三包,遠遠看見特拉維斯沿著主干道跑過來,江魅趕緊吐掉骨頭坐電梯回到一樓。 她閉眼藏回麻繩下裝睡,腳步聲卻在距電梯門一米處拐彎,往樓梯去了??蓯?! 江魅把“綁”自己的麻繩收起別進后腰,屏息凝神尾隨他上樓。 三、二、一……乒! 樓梯拐彎處的平臺傳來一聲悶響,特拉維斯被絆馬繩絆倒,迎面撞上垂掛的洗臉巾。 他敏捷地向右一閃,避開,襠下卻傳來劇痛?!癋uck!” 江魅收回腳,在他彎腰的同時用一張地圖大小的洗臉巾整個兜住他的頭,跳上男人的背不斷踐踏,直到他漸漸停止掙扎,終于倒地。 好險。 江魅現(xiàn)在可是很惜命的,她還沒嘗夠愛的滋味。 幸虧準備了第三道保險,絆馬繩,縫起來的大號洗臉巾也是為了對付這個最難制服的男人……盡管最后是靠踹襠解決的。 人類很矯情,打架還計較打哪里不光彩,攻擊弱點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動物都明白你死我活的道理。 人類是自絕于動物的動物,比起人類,江魅覺得自己還是和動物更像一點。 緊張的心跳平復后,很快染上了煩躁,怎么從樓梯間拖到電梯呀! 為什么不坐電梯,顯擺你腿長嗎?江魅踢一腳男人的膝蓋,心里更煩了。 四點五十,康藝這個愛壓軸的也該來了,江魅再不情愿,還是只能吭哧吭哧連踹帶踢地把人弄進電梯,拖上天臺。 搞完掏出兩個昨晚在食堂打包的饅頭,撓著越來越癢的肩膀,狼吞虎咽。 康藝走進電梯時,香甜的雞rou味還沒離開江魅的口腔。 他一眼看出女學生身上的繩子是假的。 江魅雙手背在身后,緊緊攥著彈射網(wǎng)的發(fā)射按鈕盒。 康藝肥膩的老掌靠近時,她潛意識察覺到危險,把發(fā)射盒壓在屁股下,緊接著上身就被壓倒在腿面。 繩子是假的,但女人手上還銬著一副真手銬。 康藝重新把她扳回仰靠鏡子的姿勢。 危險解除了?江魅剛準備用屁股壓向發(fā)射按鈕,就感到一片寒涼的金屬貼上自己的頸動脈。 康藝……帶刀了。 他打量著江魅的臉,判斷江魅的身世,她的母親是個好女人嗎?不,這個丑女看起來簡直像沒有母親教養(yǎng)的野人。 “爸爸……”江魅及時發(fā)出夢魘般的低喃,提醒他自己是在江未身邊長大的。 提醒個鬼!她才不要演女兒! 江魅寒戰(zhàn)片刻退出了電梯,以上都是她的設(shè)想——她設(shè)想的遭遇康藝的情景。 康藝還沒來呢。 五點一刻了,真夠有架子的。 在河邊接單時,甲方屢次提及康藝的危險和狡猾,為了自己的安全,江魅撤出了電梯。 終于看見康藝的身影,她蹲在四樓電梯旁的樓梯口,謹慎地審視著最后一根絆馬繩。 如果他能躲開電梯里的陷阱,這就是去劉健奪辦公室最后的必經(jīng)之路。 五分鐘,十分鐘,一刻鐘過去……江魅都快睡著了,康藝怎么還不上來? 這么謹慎?她小心翼翼走到電梯前,發(fā)現(xiàn)電梯依然停在一樓,加倍小心地貼著墻壁走下樓梯。 電梯大敞著,康藝頭朝里腳朝外,摔伏在地,一動不動,頭上纏著彈射網(wǎng),額角直冒血。 江魅懷疑有詐,撈起他的頭猛蓋一通蒙汗藥,他毫無反應。 合著她跟空氣斗智斗勇了半天? 康藝這個外強中干的家伙,根本沒有女學生以為的可怕,被彈射網(wǎng)罩住腦袋后,他老眼昏花地扯網(wǎng),半天扯不開,便無能地發(fā)起怒來。 “來人?。”0菜滥娜チ?!誰搞的惡作??!” 這網(wǎng)太纏人,越扯越亂,像在輕視他,康藝氣得發(fā)狠踹墻。 把自己氣倒在地撞出了血,不用蒙汗藥就暈了! 江魅遺憾地收起手中的繩子,她甚至給它噴涂了地磚的顏色以便偽裝,白費心思了。 正在感嘆,只見康藝的褲兜振動起來,掏出他的手機,屏幕上浮現(xiàn)無比親切的雪地藍天風景頭像。 是江未的急信:“錄音在我身上十分鐘到教務樓”。 江魅終于明白了他們的目的。 親愛的,慢點走,我來不及清理現(xiàn)場了。 如果他們能配合小叔被抓進局子,小叔一定會很開心,不配合,還想銷毀他辛苦剪輯的罪證,真討厭。 “江魅,這里是現(xiàn)實的21世紀,殺人會判死刑!放我出去,聽話,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彪娞輧?nèi)江未急切地呼喊。 這里是現(xiàn)實,不是夢境,哪怕所有人都無法辨別,一個常年研究膠合紀歷史的學者,必須能辨明。 江未不是科學家,解釋不了時空穿越的原理,但能確認自己身處的時代。 這個膠合紀的二〇一七,細節(jié)太精準,只能是現(xiàn)實。 初來之時,他通過田野調(diào)查的方法,在全城觀察走訪,在線上發(fā)放問卷,確認了當?shù)夭煌矸菥用竦某WR、觀念、成長經(jīng)歷。 虛構(gòu)世界容易,虛構(gòu)活人難,難如登天,何況是如此數(shù)量的人。 這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死亡也是真實的,他不能看她走上絕路。 “小叔從來都沒有失憶,對嗎?錄音做得很漂亮,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呀……有你陪我背負記憶,好開心?!苯劝丫戆l(fā)的腦袋輕輕靠在電梯門外。 江未回身去看地上的痕跡,她只是控制了他們,人還沒死,還有機會。 “江魅,不是一直很想上大學嗎?這里比結(jié)種紀更適合你,讀完書找一份喜歡的工作,和你喜歡的人生活下去,不好嗎?” 江未用祈求的語氣坦白了過往的隱瞞。 “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縱使不懂,依然心心相印,江魅像在確認什么般點點頭。 他才是那個放棄平靜生活的人,不是嗎?小叔真傻。 她已經(jīng)不在乎什么大學了,大學沒什么能給她的了。她喜歡有小叔的家,有姬清和的宿舍,有昆蟲的小樹林,此外的世界都不在乎。 “江未,你是人類里最完美的一個,可人類的規(guī)則不完美,我等了你兩周去驗證人類的辦法,結(jié)果你滿意嗎?你一定替受害者感到不滿吧?” 江未沉默,想起多年前被任嫦折服的瞬間,在變化無常的真理中,她比真理永恒。 “我想讓她們滿意,這是我答應的請求?!苯茸詈笥H吻一下門縫,“去河邊找我,我還不知道結(jié)果,但我會在河邊等你……” 江未聽見她離去的腳步,徒然地扶著被定時鎖死的梯門。 早起的學生們發(fā)現(xiàn)教務樓的異狀,踏著驚懼和興奮奔跑起來,向樓前聚攏。 天臺垂下一根繩,吊著一串人。 半透明避孕套首尾相連,擰結(jié)成股,被四人的體重拉長,在龐大教務樓的襯托下,竟顯得格外纖細,像只垂下了一根蛛絲。 待審的罪人手握蛛絲醒轉(zhuǎn)。 狂風大起,學生們仰頭望向天臺,天臺上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的黑發(fā)被風掀起,一時竟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