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讓男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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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月瑟到了一天中最喧囂繁盛的時候。 前院迎來送往的男男女女都是光鮮亮麗,一派雍容,也因此拖著行李箱一身低調的張優(yōu)爾出現(xiàn)后,反倒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經理上來打招呼,張優(yōu)爾點點頭:“你們老大呢?”經理立馬會意,眼神朝后示意了一下,笑道:“在那邊,原來是跟您有約啊!我說她老人家怎么難得來露一回面兒呢!” 張優(yōu)爾也跟著笑了,打趣道:“看胡經理這表情,倒不像是多歡迎她的樣子?!?/br> “瞧您這話說的!”胡經理擦了擦額上的汗,邊引著她邊識趣調侃道:“打工人誰見到自家老板還能樂呵呵的?這不,剛才還在挨罵呢!” 張優(yōu)爾想了想,問他:“是不是因為上次我弟弟來鬧了那一出?這事怪我,連累你了?!?/br> 胡經理連連擺手:“不相干不相干,那都過去多久了!是別的事兒。” 說著他又湊近了,低聲道:“不過說起這個,有件事我得提醒您一下,您那位弟弟,這段時間好像派了人在咱們門口盯著呢,今晚也……” 張優(yōu)爾卻并不驚訝,這件事她早就從許照怡那知道了。對于她接下來的計劃而言,這完全是正中下懷。 她對胡經理招了招手,待他湊近后低聲說了幾句,胡經理聽完臉色倉皇,躊躇道:“這……這……到時候他可不得又來鬧一回?您看咱這兒正是客多的時候,可再經不起他鬧騰吶!” 張優(yōu)爾一笑:“怕什么?今晚你們老大不是來坐鎮(zhèn)了么?萬事都有她兜著呢,放心?!?/br> 胡經理只好硬著頭皮應下了,又往后廚的方向看了看:“那您今晚還是要小段陪?他正在后面干活兒呢?!?/br> 張優(yōu)爾沉吟片刻,點頭道:“對,但不是現(xiàn)在,我跟你老板還要說會話。”她看了看表:“大概二十分鐘后,你看著點時機叫他過來?!?/br> “好嘞!” 胡經理帶她過了前院后就離開了,她拖著行李箱繼續(xù)往前,就看到大廳前一貫風格多變的影壁已是整面空白,估計是自從上次的畫被鄭涵森潑毀后,就再沒有畫過了。而許照怡站在影壁前,一頭黑長直發(fā)一身純黑裙裝的背影,和純白影壁融成了一幅風格前衛(wèi)的抽象藝術畫。 張優(yōu)爾走過去站到她旁邊,許照怡偏頭看了看她,又向下看到了她手里的行李箱,冷嗤一聲:“喲呵,這是玩哪出呢?豪門闊太勇敢追愛,跑鴨店來跟人私奔???” 張優(yōu)爾被逗笑了:“誒,這感覺對了。要的可不就是這效果,那我戲當然要做足了?!彼牧伺氖诌叺男欣钕洹?/br> 許照怡嘖嘖感慨:“所以說啊,還是你們文化人玩兒得花……” 她又看了張優(yōu)爾一眼,猶疑了一瞬,又問道:“那跟許慎離婚呢?是做戲還是認真的?” “怎么?怕我真的跟他離?舍不得我走?”張優(yōu)爾戲謔道。 “滾蛋!” 張優(yōu)爾笑了幾聲:“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怕我不兌現(xiàn)承諾跑路了嘛。放心,就算真離也沒那么快?!彼穆曇魸u輕:“他不肯放手,我又哪能輕易放過他?” “憑他做的那些事,輕輕松松毫發(fā)無損地離個婚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接下來要怎么做?還要多久?”許照怡眼里顯現(xiàn)出迫切和癲狂:“我等不及了,她都快要回來了!我不想這樣,像被拴著鏈子的狗一樣,我要光明正大去見她!” “別急躁,穩(wěn)住?!彼郎惤S照怡耳邊,低聲道:“保持你在許家一貫的樣子,去鬧去攪合,讓他們男人互相斗?!?/br> 許照怡皺眉:“你說得倒容易,他們可沒一個蠢的,怎么就能攪合得斗起來?” 張優(yōu)爾一笑:“你在許家待得久,他們之間的矛盾你不比我清楚?找到引爆點就好了,想想叁個人中最有可能爆發(fā)的那個,是誰?” 許照怡眼睛一亮:“你是說……許惇?” 張優(yōu)爾點頭:“他跟許慎的事就不用多說了,還有他那頂被親爹戴的綠帽子可是個大雷,就看你怎么拿這事做文章——”說到這她頗為埋怨地看了許照怡一眼:“所以我不說了嘛,要你跟謝雅蘊好好相處,她很有用的?!?/br> “……”許照怡臉上顯出不屑又糾結的神情。 張優(yōu)爾又道:“還有許慎,你知道的,他也不是什么軟柿子?!?/br> “他最近不是因為新學校的地皮出了問題,在你們老爺子面前很不得臉嗎?聽說老爺子打算親自出馬來接手這個項目了,你覺得他心里能好受?其實他自始至終都在等著老爺子放權,但如今做爹的把好東西一直捏在手里不肯給,做兒子的想大展拳腳卻屢屢受限又受挫,還要被老家伙牽制干涉,誰會甘心?他忍不了太久的?!?/br> “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張優(yōu)爾拍了拍她的肩,聲音更低了幾分:“許慎剛去做了結扎,想辦法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許惇,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去給許慎使絆子。到時候可有得熱鬧看?!?/br> 許照怡眼神一凜:“結扎?你確定?可他為什么要……” “這也是我要問你的,你們許家有沒有什么遺傳性疾???” “遺傳性疾???”許照怡諷刺一笑:“有??!我不就是,精神病唄?!?/br> 張優(yōu)爾:“……” “我在跟你說認真的?!彼龂@了口氣道:“而且你哪里有病?不過是想要做自己罷了。有病的是那些想要困住你改變你的人?!?/br> 許照怡沉默了,她抬眼看著張優(yōu)爾,一向冷戾傲慢的臉龐有了些許松動。她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么,卻又止住了。 張優(yōu)爾察覺到了她的欲言又止,道:“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么?” 許照怡轉回頭,垂眸仍是不語,許久后才道:“知道又怎樣?如果全部告訴你了,你真的能保證讓我得到我想要的嗎?” 張優(yōu)爾一哂:“保證?那我確實不能?!?/br> 許照怡眼神一冷。 張優(yōu)爾慢悠悠繼續(xù)道:“別忘了一開始可是你先主動找上我的。怎么,都到了這一步又不敢信我了?” 許照怡冷哼:“少在這裝無辜!難道不是你先故意送了那本小說來試探我暗示我?你清高!你姜太公釣魚,我才是上鉤的那個!” “既然明白我送你那本書的深意,就更應該相信我,不是嗎?”張優(yōu)爾深深看向她:“‘既然要舍掉「所有的」,你就不能只舍掉兩盧布;既然要「跟從我」,你就不能只去做晨禱?!佟?/br> “……” “你所謀求的不是什么唾手可得的小魚小蝦,注定了你必須要賭上所有孤注一擲。那條路會有多難多兇險你我都無法預知,所以,你若是現(xiàn)在猶豫了想要退縮,我也沒意見,正好趁這個機會脫身走人?!?/br> 張優(yōu)爾頓了頓,又沉聲道:“但你若仍選擇相信我,要繼續(xù)走那條路,我雖不能保證結果如何,但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到底。而你,也不應還對我有所保留?!?/br> “……”許照怡再次無言以對,臉上顯出深思且掙扎的神情。 最終她下定決心想要開口時,張優(yōu)爾眼珠一偏瞥到了不遠處正往這邊走來的身影,突然制止了她并低聲道:“打我,罵我。就現(xiàn)在?!?/br> “???”許照怡一臉懵然,隨即從對方的眼神里意識到了什么,表情一變,伸手就往張優(yōu)爾身上一推。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做出這種丑事被掃地出門了,還敢冠冕堂皇地跑這來找你的小姘頭!當我哥是死的?。∵€好被我撞上了,要不然你們還想雙宿雙飛是吧?惡不惡心!”許照怡擺出平日里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兇神惡煞地對張優(yōu)爾罵道。 而張優(yōu)爾則直接被推得摔到了地上,行李箱也跟著倒在一邊,此時又是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前,眾目睽睽下顯得好不狼狽。 段昱青原本聽經理說張優(yōu)爾過來了,高興得當即就丟下手里的活跑出來見她,自從上次鄭涵森在月瑟大鬧了一場后,他已經有兩周沒能再見到她了。 他老遠就看到她和許照怡站那在說著什么,兩人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好,再然后許照怡就動了手。 他趕忙跑過去,聽到許照怡罵的話,心頭咯噔一跳,又見張優(yōu)爾坐在地上垂頭不語的樣子,心疼到不行,叁兩步上前扶起她,陰著臉怒視許照怡,還來不及開口譴責,許照怡已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不屑地甩下句:“jian夫yin婦!給我等著,許家不會放過你們!”說完她轉身氣勢昂揚地走了。 段昱青顧不上她,只低頭幫張優(yōu)爾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聲問:“摔疼了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張優(yōu)爾搖搖頭推開他,神情平靜又隱忍,她扶起行李箱,只道:“先上去再說?!?/br> 時隔近一個月,兩人又來到了叁樓那個熟悉的房間。 段昱青一進門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張優(yōu)爾,剛才一路上他拎著她的行李箱跟在她身后,恍惚間竟真的有種兩人私奔的錯覺。而看著她落魄又強自硬撐的模樣,心中更添憐惜愧疚,同時又隱隱雀躍期待。 他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她:“這是怎么回事?你跟你丈……跟他吵架了?還是,還是他都知道了?” 張優(yōu)爾再次推開他,坐到了沙發(fā)上,淡淡道:“他確實知道了,所以,我要跟他離婚。” 段昱青眼中頓時迸發(fā)出喜意,表情也差點控制不住,蹲到她身前語無倫次地問道:“真的嗎?!那以后呢?你打算……” 他看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心想,還能有什么打算呢?她都這副模樣來找自己了,她肯定是要跟他的! 這不就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場景嗎?她被丈夫舍棄,跌落谷底,無處容身,只能來依靠自己。 雖說按原定計劃來看,這一刻似乎來得有些早了,也有點偏離預定的走向,甚至還有些太過順利——但又有什么要緊? 反正現(xiàn)在,她只有他了。 段昱青心頭激蕩,喜不自禁,站起身拉著她激動道:“走,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去哪?” “去我家,不,是我們家!”段昱青握著她的手,眼神真摯又深情:“別怕優(yōu)爾,你還有我,以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我們就這樣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按理說,正處于窘迫困境的女人在聽到這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后,不可能不動容,然而張優(yōu)爾卻抽出了自己的手,只眼神復雜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嗎?” 段昱青心頭一沉,其實已隱約有了猜測,但還是故作無辜地問:“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誰告訴他了?是不是那個許小姐?” 張優(yōu)爾搖搖頭,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視頻放到段昱青眼前。 熟悉的畫面映入眼簾,激烈yin糜的歡愛聲音再次充斥著房間。段昱青看著那段視頻,臉上已沒了血色,眼神也空了。 這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遲早這些視頻會爆到她丈夫那里,遲早會被她知道,自己也遲早會被她質問,到時候該怎么應對怎么狡辯怎么推諉,他都想過的。 只是,當這一切毫無阻隔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再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卑鄙下作與自私惡毒,并為此無地自容手足無措。 “這是……這,這怎么會……”他結結巴巴,臉上露出驚惶的神情,而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他自己也很難說清了。 “怎么會?這就該我問你了?!?/br> “這個房間一直只有我在用,而你來了后我就再沒有過別人,我丈夫那里也只有和你的視頻……”張優(yōu)爾暗暗掐著腿上的rou,逼迫自己紅了眼眶,作出一副凄惶悲憤又強作鎮(zhèn)定的姿態(tài):“段昱青,我今天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欺騙過我?” “我沒有!”段昱青哪里敢承認,只能咬死不認。 “那你告訴我,這種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丈夫的手上?!”張優(yōu)爾指著手機厲聲質問。 “我不知道!”段昱青心如擂鼓,面上做出一副委屈又無措的樣子,硬著頭皮抱住她發(fā)狠賭咒:“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發(fā)誓優(yōu)爾!你信我!我絕對沒有騙你!否則我不得好死!” “好了別說了!”張優(yōu)爾閉眼皺眉,似是痛苦至極:“信不信你又怎樣?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br> 她裝作冷靜下來,環(huán)視了一圈道:“現(xiàn)在也不是爭吵的時候,得先確認一下房間的攝像頭還在不在?!?/br> 段昱青立馬跳起來,恍然大悟般道:“對對,是要找一下!” 他煞有介事地就在房間里搜尋起來,張優(yōu)爾暗暗冷笑,面上故作無奈:“就這么瞎找要找到什么時候?用這個,”她點了點手機上還在播放的視頻:“比對一下畫面角度,應該更容易找到?!?/br> 段昱青訕訕點頭:“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彼闷鹗謾C,裝模作樣地四處對照著,然后走到正對著床的墻壁前,找到了那上面的一個插座。 只要湊近細看,就能看到插座孔里那反著光的微小鏡頭。那是大概兩個月前,他在月瑟撞見她的那晚,抱著醉醺醺的她走進這個房間后,趁著她意識不清時安裝進去的。 他一點都不無辜。 而此刻,他卻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一臉驚詫道:“就是這里!這里真的裝了攝像頭!” 張優(yōu)爾低下頭捂住了臉,看上去絕望又無助。 —————————————————————————————— 優(yōu)爾:拼演技?姐能演到你傾家蕩產信不信? 注①: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主人公之一阿遼沙說的話,引用時為了符合情境做了點人稱上的小修改。 這句話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下定決心要去追求或達成什么事情,就該毫無保留地付出全身心。 這本小說算是個伏筆,如果有姐妹讀過或是知道它講了什么,估計能猜出后面的情節(jié)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