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1)
書迷正在閱讀:光影沉?。?V1h 強取豪奪)、第三把鎖( 1v1劇情文)、跟死對頭上演AV扮演游戲(1V1高H)、阿爾吉妮的珍珠1v1骨科、黑白鍵、亂七八糟的短篇集( H)、溺于晝夜(高H NP)、yin亂童話小鎮(zhèn)(np)、隔離日記(年下1v1)
“泠泠,吃粥……” 何泠泠覺得腦袋像一團漿糊,眼前也是朦朦朧朧,自己躺在床上,活像一條在發(fā)燙的魚兒。 只有耳邊清明,聽到他細聲細語地在叫她。 她病了也就閑了下來,所以有時間去想一些有的沒的。 例如他也是從小被慣著長大的小少爺,為什么對她卻永遠那么耐心。她當然知道自己磨人,生病了最愛磨人,稀里糊涂地就是一通脾氣亂發(fā),他卻是不厭其煩地小心順著她、哄著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嬌氣,一碗藥要他驅(qū)車幾公里從公司趕回來喂她吃,因為藥苦了燙了就要掉眼淚,直哭得他也紅了眼她才甘心…… 那日他分公司團建邀請她去,實際上是他因為她生理期連Eric的面子也要拂,害Eric一個大老板也要想著法子曲線救國。她心里小算盤打的脆響,還要捂著肚子做樣子給他看。 能怎樣呢? 他疼她疼得連命給她都心甘情愿,還要扯個爛借口說自己吃壞了肚子要休息兩天。 也難怪Eric一個英格蘭紳士時常對她一個年輕女孩白眼翻上天,她還要躲在他后面得逞地吐舌頭,活像…… 護食的小狗。 其實真的把他留在家里了也不會給他好臉色,她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別扭。明明把Eric氣走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像個勝仗將軍,轉(zhuǎn)身就沉默地把臥室門甩上,總覺得在清醒時同他永遠不能自然地相處。所以在關(guān)門時不小心瞥到的他落寞到讓人心疼的樣子也被她狠狠地拂去。 自己怎么這么壞?怎么能對他這么壞? 他可憐的樣子像一把攥緊她心房的手,讓她這會兒疼得不能呼吸。想著再也不能那樣嬌氣地折騰他,讓他也跟著她一起病。 所以這樣想著就睜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一片冰冷,原來只有她一個人。 做錯了事就該受懲罰。 同他分開了半個月,她日日都要這樣勸誡自己。 她現(xiàn)今一個人躲在酒店,連父母的電話也要時而避開,只說自己最近工作太忙,天知道她請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假。日子被她過得一塌糊涂,時而醒著呆坐半天,坐到太陽東升西落,一摸臉,才知掛了滿面冰冷的淚珠。 不遠處的酒店茶幾上放著那迭厚厚的文件,她自出了松寒居就沒有碰過。那個同她對接的律師一條一條地陳述他贈與她的資產(chǎn),她全無高興,只覺得坐立難安。 她想律師一定當她是他的情婦,也許那時真是得了失心瘋,因為他們連這一絲一縷的不光彩聯(lián)系都要失去。更讓人難受的是那一條條冰冷的文字,全是他決意要同她割裂的證明。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她對面的律師只是一遍遍驚嘆,委托人只說是贈予“女朋友”,可是文件上數(shù)以億計的股票同房產(chǎn),坐在對面的哪里是女朋友,怕不是“陳太太”。 只是簡單的“告知與被告之”,律師一句話沒停歇,竟然說了整整半個小時。 到了最后,律師問:“這就陳先生的遺囑,何小姐是否還有疑義?” 她嚇得睜大了眼睛,遺囑?她當然有疑義。 律師看她惶恐的樣子急忙補了一句:“一般年輕的企業(yè)家都會在年輕時就提前立好遺囑,避免后續(xù)家庭紛爭,何況是陳先生這種地位的人,何小姐不必擔心?!?/br> 她的心微微放下,又在放下后沉得更低了些。 她靜靜搖頭,拿筆簽了字。本想上樓安靜地呆會,她連送客的心情都沒有了,卻被律師告知這座房產(chǎn)不在她的名下,工作人員還等著公證。言下之意就是讓她盡快離開。 她微微錯愕,想起律師一條條列出的房產(chǎn),竟沒有松寒居。 這是他創(chuàng)業(yè)成功后親手建造的房子,即使那時她毫不關(guān)心,卻也能看出他夜半仍抱著圖紙同人磋商的興奮。搬過來后,遑論地理位置還是周遭設施,她都當著他的面吐槽了好一段時間。他很少生氣,卻在那幾天鮮少地不愿意理她。有一日他喝醉了酒,夜半爬上床抱住她,嘴里嘀嘀咕咕說的是“我們終于有家了”……那時她想她必須承認,自己的心也安了下來。她喜歡這個地方,第一眼就愛上了。滿山的松配他正好,她常覺得他像松一樣清冷又有暗香。是她愛的樣子。 是的,是她愛的樣子。他是她愛的樣子,松寒居也是她愛的樣子。只是現(xiàn)在她要離開他,也要離開松寒居了…… 她的東西很多。這兒可是她近十年的家,她磨磨蹭蹭收拾了半天,想起樓下律師在等,索性破罐子破摔,只拿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她不愿承認自己的小心思。她不愿意離開這里,正好趁著一遍又一遍行李的郵寄,同他多一些來往。 臨行前在他與她二樓臥室的抽屜里,取走一把金色的鑰匙—— 那是他當年向她求婚,在沙灘上贈與她的那一枚。后來知道那是松寒居的鑰匙,也只是冷笑一聲。她人被困在這里,那時只當這是牢籠,而非歸處,所以拿到后就隨便丟到抽屜里。 現(xiàn)在臨走時,這把鑰匙卻成了她最舍不得的東西…… 她離開松寒居后住進了酒店,其實他給了她大把大把的房子,但她一棟也不想去住,她下意識排斥那些冰冷的地方。 住酒店這半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沒有收到他一通電話,系里主任和教研員的電話倒是打來一堆。新學期要開始了,開題報告不知道耽擱了多久。院系與企業(yè)的合作說是來訪的人中有她的舊識,領(lǐng)導說什么要她來牽線…… 舊識?也不過是早年他在她剛工作時下功夫聯(lián)絡的圈內(nèi)人來提點她。他簡直是侵蝕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就算想翻篇也有數(shù)不清的疏漏。而她像發(fā)了瘋一樣地思念他…… 她不知道這樣的痛苦要持續(xù)多久,只是系里的工作不能一拖再拖。她回了主任的消息,說周一就能回去上班。也許她能從所謂的“舊識”那兒打探到他的一點消息,畢竟他的身份在那兒,連商業(yè)新聞都無法捕捉他的身影。 酒店套房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按了接聽鍵,是經(jīng)理在問她今晚晚餐的菜式想要中式還是西式。她回絕說今天自己去樓下吃。經(jīng)理在那頭畢恭畢敬地回復“祝您用餐愉快”,他知道這房間里的人是上頭老板秘書親自吩咐下來要格外照顧的人。 何泠泠簡單收拾了一下下樓,她決心不要在沉溺在這躲避的情緒中,卻在自助取餐處見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