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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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此一吵,言驍與母親趙美霖的關(guān)系又陷入了冷戰(zhàn)的僵局,眼看著快到了月底的跨年夜,言驍索性直接回了學校,專心寫自己的論文,準備國外申請學校的材料。 期間趙美霖曾來學校找過言驍幾次,表面上是給自己的兒子服軟,實際上也是明里暗里地推薦豪門里的大家閨秀讓他去見面。 言驍看出母親的意圖,也順勢給了臺階,緩和了幾分母子倆的關(guān)系,只是以學業(yè)太忙為借口,逃避母親推給自己的見面,只說明年去了國外之后,會把生活的重心放在進入言家海外的公司上,談了戀愛恐怕顧不上女方的感受,等自己事業(yè)有了成就,再來考慮私人感情的事情。 趙美霖一聽兒子這樣說,高興得連連答應,督促他多多學習,去了國外抓緊時間進言家的公司。 這場爭吵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解決了。 臨近月底,言驍愈發(fā)忙碌,但每天仍會抽出空來給晏初發(fā)消息,打視頻,兩人的感情日益親密,可是跨年夜那天言驍能不能回青山鎮(zhèn),仍然是未知數(shù),言驍也只說了盡量能回便回。晏初雖然心底有些失落,但仍舊細心叮囑他注意身體,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回來也行。 青山鎮(zhèn)的這邊,晏初放下手機,自己一個人站在二樓的書架上耐心地整理新到的書籍,搬書到倉庫時,偶爾會對著架子發(fā)呆,回想起這里曾有人從梯子上摔下來,可憐兮兮地沖晏初抱怨小尾巴太調(diào)皮。 無論是書架旁,陽光透過的玻璃旁,還是兩人無數(shù)次坐在一起的柜臺旁,都有著言逍的留下的痕跡。分開了大半個月,晏初還是會很不習慣又回到了自己一個人的狀態(tài),雖然日常生活沒有改變,但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 小尾巴日漸圓潤起來,冬天到了,它總不愛動,喜歡窩在有陽光的暖氣片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店里的咖啡廳推出了跨年特惠飲品,每天到店看書和喝咖啡的客人很多,松松幾人就在下面的飲品區(qū)忙碌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像是回到了正軌一樣。 十二月叁十號,趙峰帶著妻子宋雨晴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雨晴的手術(shù)非常成功,已經(jīng)可以離開醫(yī)院,只要每日注意吃藥和日常修養(yǎng)就好,咖啡店里的員工都特別高興,為了慶祝老板歸來,提前將跨年夜的聚會改到了這天晚上。 這天咖啡廳提前下班,趙峰和雨晴帶著咖啡店里的小伙伴們一起來到家里,吃了一頓盛宴。 席間,趙峰鄭重地起身感謝父母、晏初和店里的同事們,給每個小伙伴都封了很大的紅包。談到出院那天,趙峰喜極而泣,醉醺醺地跟大家講述那天的情景。 小夫妻從醫(yī)院里出來的那天,醫(yī)院外的陽光特別好,暖暖地打在人的臉上,雨晴說在醫(yī)院這幾個月看慣了生死,臨床的病人昨天還好好地跟小夫妻說話,半夜就搶救無效,宣告死亡了。 她說她很幸運,有趙峰,也有朋友,自己還能感受這樣好的陽光,在余生未來的幾十年中,她會用力地去愛家人,愛自己。 趙峰則是流著淚在醫(yī)院門口親吻了妻子蒼白的嘴唇,這對小夫妻度過了人生中最大的坎,也算是苦盡甘來。 看著趙峰大著舌頭訴說自己有多愛宋雨晴,大熊則是默默坐在小安身旁,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兩人相顧無言,但已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晏初默默地將面前的白酒一飲而盡,酒精的催化讓他愈發(fā)思念遠在天邊的愛人,期望他平安無虞。 這場聚會鬧到很晚才結(jié)束,趙峰在聚會眾人離開后硬塞給晏初一筆錢,晏初堅決拒絕,卻被趙峰強行塞進口袋,認真地感謝他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回到青山鎮(zhèn)幫他照顧店里的生意。 晏初推脫不掉,兩人你來我往,最后只抽出了一半的錢作為酬勞,剩下的則被晏初當作慶祝雨晴出院的慶賀,硬是回禮回去。 趙峰回來了,晏初臨時老板的身份也就自然消失,他回到家昏天暗地地睡了一整夜,第二天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中午要吃飯的時候。 晏初覺得家里冷清,于是便把小尾巴抱回家養(yǎng)著,起床后打開手機,鋪天蓋地全是跨年夜的消息推送,電視里的天氣預報也在說著今天的跨年夜或許會下雪。晏初一個人坐在廚房的餐廳里吃面,懷里的小尾巴總是探頭探腦地要吃他盤子里的東西,他點開聊天頁面,是自己五分鐘前給言逍發(fā)的消息。 “今天青山鎮(zhèn)或許要下雪,你會回來跟我一起跨年嗎?” “我很想你。” 而那邊則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消息回應。 晏初默默地關(guān)掉聊天頁面,面前的面條已經(jīng)冷掉讓人失去了胃口,但他還是將東西吃得干干凈凈,洗了盤子后抱著貓,一人一貓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直至夜幕悄然降臨,漆黑的天幕吞沒了最后的一絲光。晏初的手機在旁邊放著,而言逍始終沒有回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晏初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真的飄起了細小的雪花,他出門將院子里的燈打開,站在客廳外的屋檐下,看暖黃色的光把雪花照的一片一片,飄下來的小雪花落在手心,帶來幾分涼意。 忽然,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晏初連忙拿起來,言驍打來了視頻,接通后,就見他凍得通紅的小臉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白色圍巾將他整個人都襯托得清純而又明媚。 他說,“晏初,我在門口。” 一瞬間,強烈的喜悅和思念將晏初吞沒,他快步走出院子打開大門,只見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此時正站在不遠處的燈光下,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鼻尖已經(jīng)被凍得通紅。 整個人站在那里,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拉開一道纖細的影子,碎發(fā)凌亂,風塵仆仆,拖著行李箱向他招手,見到他來,整個人跑了幾步,就撲在他懷里。 久別重逢的兩人回到家里,自然是干柴遇烈火,晏初將人整個抱起,言逍則是直截了當?shù)丨h(huán)住他的脖子親吻,紅著臉在晏初的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后,就被他抱進了臥室。 粗喘的呼吸,肢體親密的交纏,在這個下著初雪的夜晚,室內(nèi)泛起了nongnong的春色,將這寒冬融化,迎來新的一年。 周星許和祁樂穿著情侶的紅色毛衣,在家里的兩個人吃起了火鍋。接到家人打來的視頻電話,祁樂對著手機屏幕跟自己在英國居住的家人打招呼,他攬著周星許的肩膀,鏡頭對準了他,向家人訴說自己現(xiàn)在有多幸福。周星許則對著屏幕那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得到了對方熱情的回應。 跨年夜,季澤先自己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這是季玉廷在他上大學時,在市中心給他買的一所獨棟小別墅,平常他不怎么回季家,都是住在這里。 他洗完澡后坐在客廳打游戲,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動靜和輕微的敲門聲,他起身開門,卻被滿身酒氣的季玉廷撞了個滿懷,身后他的司機滿臉歉意地說季總喝醉后非要來這里,讓季澤先幫忙照顧一夜。 他將人扶起來,比他足足高了一頭的季玉廷大半個身子都倚在季澤先身上,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手。 季澤先將人半摟半扶地送到二樓的客房,將其放在床上,皺著眉冷聲讓季玉廷清醒一點,試圖將自己的袖子從他手里拽出來,卻忽然被對方大力拉住手腕,壓在身下,隨后按著肩膀直接吻上去。 酒香和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迷醉的氣息,突如其來的吻讓季澤先頭腦發(fā)蒙,但唇瓣上柔軟的觸感和對方唇齒間含糊不清的“澤先”卻真真實實地砸在季澤先腦袋上,空白和茫然讓他失去了推開對方的最佳機會,被季玉廷捏著下巴,迫使他張開嘴狠狠地親了一頓。 唇齒交纏間,季澤先反應過來,掙脫束縛,用力地朝對方的臉打了一拳,慌張起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客房。 雪還在下,這是新的一年,也是他們最后一個寧靜的跨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