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規(guī)則就是沒有規(guī)則

    人只要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命運也會跟著一百八十度大翻轉(zhuǎn)。

    上輩子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把自己捆好請綁匪綁架我他們可能還嫌麻煩，如今這條小命卻不知怎地變得搶手起來！先前我還是皇帝也就算了，隨時隨地被暗殺是皇帝的職業(yè)風(fēng)險之一，但現(xiàn)在我不過是個嬪妃，還是個沒家世沒背景沒財力、從宮女變成的小小妃子，抓我干啥？

    也許是見多了這種驚險場合早已麻痺，當(dāng)我跟著歹徒走的時候，竟莫名地淡定。

    這位歹徒長得很高，我的頭只能抵到他胸口?？珊薜氖墙袢绽夏锉侨瑹o法聞到氣味，老天保佑他不是個滿身汗臭體臭酒臭的癡漢！

    不過這人的手還真細嫩，像隻……女人的手。難道是個女的？不對不對，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是個男人！

    話說這位綁匪還滿有個性的！人家干壞事都是穿低調(diào)的黑衣，他偏偏要穿紫色！從衣袖看來，這衣服質(zhì)料頗高級，袖口還繡有一圈金色龍紋圍邊……

    等等……紫衣？金色龍紋？

    我停下腳步，身后的人竟沒強迫我繼續(xù)走，而是跟著我停了下來。我試探性地發(fā)出「哼哼」幾聲表示我想說話，他居然就聽話地放下?lián)撟∥易彀偷氖帧?/br>
    我低頭盯著自己的繡花珍珠鞋，沉默了片刻，才緩緩?fù)鲁鋈齻€字：「鳳、湘、翊。」

    不是如平時一樣親暱地稱他「翊」，而是連名帶姓叫出他全名，代表我現(xiàn)在的心情不是很爽。

    身后的人逸出一絲無奈又好笑的嘆息?！镐魞海阍趺催B反抗都不反抗，就這么乖乖地跟著我走？假如今日擄你的是心懷不軌之人，后果將會如何……」

    「噓！」我轉(zhuǎn)過身，伸出右手食指貼在即將發(fā)動碎碎唸攻勢的湘翊「大媽」的唇上?！覆灰僦v了，讓我先說?！?/br>
    他愣了一下，眼睛眨了眨，纖長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兩道陰影。最后，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我要說的是……」我勾起嘴角，朝他露出個柔情似水的微笑，深情地凝視著他的雙眼。「我從茅廁出來，還來不及洗手，你就把我給擄走了?！?/br>
    他再度怔住，一動也不動，視線慢慢往下移至我放在他唇上的手指，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我手指輕點了兩下他的唇，繼續(xù)笑著?！腹?！這只是一小點懲罰?！?/br>
    他沒有反抗，但卻始終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我。這是在用美男計嗎？哼！告訴你，美男計這招對老娘……超有用。

    我過沒幾秒便心軟，終究是收回了手放過他。為了不讓自己顏面盡失，我板起臉，努力嚴肅地問道：「現(xiàn)在你可以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嗎？你今天是哪根筋接錯，不好好待在場上主持中秋大會，跑到這里玩綁架游戲？」

    他的唇一得到「解放」，下意識立刻便想用衣袖擦嘴，卻在我送出一個警告眼神后，怯怯地放下手，臉上除了委屈還是委屈?！肝矣性捦阏f，卻不好在場上，那里畢竟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瞧。我看見你離席，便也藉口離開跟了上去。我沒想到你竟會一個宮女隨從都不帶上，自己一人去茅廁……漪兒，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我很放心不下你，卻想起你平時機靈狡黠，即便遇上惡人，應(yīng)該也能想辦法脫身，一時興起就想試試你的反應(yīng)，若你真無法自救，也許我還能教你幾招防身，誰知你竟就……竟就……唉，那么順從地任我擄走了！」

    我叫他好好給我解釋清楚，怎么解釋到最后全成了我的錯？人家又不是不反抗，只是還沒想到要如何反抗嘛！反應(yīng)遲鈍也不是我愿意的??！

    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那被抓住的當(dāng)下，不知怎地，我的直覺認定身后那人并不會對我不利，我竟沒有絲毫想要抵死反抗的念頭，甚至還能冷靜地分析他的身形衣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靈相契」？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頓時涌起一股微妙的溫暖感覺。算了，看在他出發(fā)點是為我好的份上，姑娘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好吧。你來找我，要跟我說什么？」

    他收起委屈神情，揚起了一個熟悉的溫和笑容，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樣?xùn)|西，拉起我的左手，將那東西放在我手掌心。

    我低頭一看，霎時錯愕到無法言語。

    這不正是我托燿瞳拿給他的「四葉幸運草」香囊嗎？他不想掛在身上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要……退貨？

    「你……真的那么不喜歡??！沒關(guān)係，我不意外，連我自己都覺得它很丑了哈哈……」我乾笑幾聲，試圖掩飾心中深深的失落，卻只是讓氣氛更尷尬。我索性放棄強顏歡笑，握起拳頭將香囊緊緊攥在手里，語氣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如果只是要將香囊還給我，你大可讓張學(xué)祿拿來就好，不必如此大費周章?！?/br>
    「你說的完全正確?！顾⑿χ次??！杆阅?？」

    我被他搞糊涂了，疑惑地反問：「所以？」

    他搖頭嘆息，再次拉起我的手，將我握成拳的手指輕柔地一根根扳開，然后另一手覆上那有些皺掉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撫平褶紋。「也不知道你是少根筋還是不了解鳳凰王朝的傳統(tǒng)，吉祥物這種東西是要親自交給對方才能生效，何況你竟還讓別的男人替你拿來！」

    「這么聽來……好像也對齁！」我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肝揖褪菗?dān)心你會不喜歡，怕自己承受不了被拒絕的難堪，才不敢親手交給你……」

    「傻瓜！我早就說過等著你送我吉祥物，豈會不喜歡？」

    「其他妃嬪們各個都做得那么精緻漂亮，看過她們的東西后怎么可能還會喜歡我的？」

    「因為是你親手做的，所以喜歡；因為知道你邊繡著它邊想著我，所以喜歡；因為懂得你努力想做好讓我開心的心意，所以喜歡。這樣還有疑問嗎？」

    「真是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油嘴滑舌了……」我羞澀地低罵道，臉頰微微發(fā)燙。嘴上雖是這么說，心里卻被一股甜蜜的感覺填得滿滿的，幾乎要炸開！

    「為我系上吧！待會兒上場比賽我還要指望它讓我贏呢！」他笑著抬起雙臂，好讓我方便系上。

    「嗯?！刮夷弥隳页呓?，低頭仔細地系在他的腰間?！高@上面的圖案是『四葉幸運草』，在我們那里，是『幸運』的象徵！原本它是一種叫作『酢漿草』的植物，只有三片葉子，但有時它會異變生成四葉，數(shù)量卻是十分稀少，聽說十萬株酢漿草中只能找到一株幸運草呢！還有啊，這四片葉子各有不同的涵義，第一片葉子代表『真愛』，第二片葉子代表『健康』，第三片葉子則是『名譽』，而第四片……」我說得正起勁，突然聽見一聲低低的悶哼從頭頂上傳來。

    「怎么了？」我立刻緊張地抬頭想察看，他卻忽地一手環(huán)住我的腰，一手扣住我的后腦勺，緊緊地抱著我，讓我無法動彈。

    「沒事……不用擔(dān)心?！顾穆曇粢琅f溫和，氣息卻有些不穩(wěn)。

    「真的沒事？」我狐疑萬分地問道。我的臉因為他的動作緊貼在他的胸膛，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卻感覺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摟著我腰的右手力道大到讓我發(fā)疼。

    「沒事的?！顾α诵Γ瑢⑾掳偷衷谖翌^頂上，深深地吸氣、吐氣、吸氣、再吐氣，彷彿在竭力忍耐著什么?！钢皇峭蝗缓芎ε隆ツ恪！?/br>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放軟聲音說道：「我就在這里，又不會不見，你一個大男人沒頭沒腦地怎就多愁善感了起來？感覺很不對勁……還有，你的手怎么這么冰？你會冷嗎？」

    「大概是冷風(fēng)吹久了，不礙事。」他放開我，后退了幾步。「我們也該回去了，離席太久畢竟是不妥的?！?/br>
    「好……」儘管滿腹疑問，張了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順從地應(yīng)了。

    我安靜地跟在他身側(cè)，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他的神色如常，卻讓我感到很不安，極度的不安。

    我仰頭望了望明亮清澈的水藍色天空，心中五味雜陳。今日晴空萬里，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哪里來的冷風(fēng)……

    回到席上時，陳曦那隻豬已經(jīng)醒了，正端著一盤瓜子嗑著。

    「吃飽睡，睡飽吃，大姊你的人生也太愜意了吧！」我鄙視地瞥了她一眼，搖搖頭坐回位子上。

    「不然我還能做什么？」她平靜如常的聲音中帶著罕見的自嘲，我扭頭回去看她，想要進一步探究，她的臉上卻仍是平時那副三八表情?！傅故悄阍趺聪敲淳?？彩珠說你去茅廁，你是掉進茅坑里啦？」

    被鳳湘翊剛才的異常影響，現(xiàn)在我沒有心情跟她斗嘴，于是極其敷衍地隨口應(yīng)道：「對……對……你說的都對！」

    「欸，你怎么了？」察覺我的沒勁，她放下手中的碟子，湊近我身邊認真地看著我。

    「我……」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其實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鳳湘翊有點怪怪的，卻又無法明確說出是哪里奇怪……是我多心了嗎？唉……還是等把事情完全搞清楚后再告訴陳曦吧！她這人怪會大驚小怪……

    「現(xiàn)在比到哪里了？」我若無其事地問道?！缚雌饋眭砭虾孟窠Y(jié)束了啊……真可惜，竟然沒看到最后結(jié)果！所以呢？是哪一隊贏了？」

    她皺起眉頭，不滿地砸了一下舌。「你少給我轉(zhuǎn)移話題！」

    她的反應(yīng)為我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注入一股暖流。在這種時候，有一個這樣的好朋友發(fā)自真心地關(guān)心我，真的很令人慶幸……

    我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這次不是硬擠出來的?！傅任依砬孱^緒再告訴你吧！現(xiàn)在我心里還有些混亂，一時也不曉得該怎么跟你說起。不過別擔(dān)心，我沒事！」

    見我沒打算說出來，她也不強迫我，只是點點頭，端起瓜子又懶懶地嗑了起來?！改阏f沒事就好。蹴鞠是紅隊贏了，你沒看到最后一球時洛清秋的表情真的虧大了！只能說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

    「最后一球怎么了？」我問。

    「江攸嵐那白癡，把洛清秋好不容易搶來的球踢進對方的球門里?！顾龂@了一口氣表示無語。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慎選伙伴很重要?！刮乙矅@了一口氣，表示更無語。

    「可不是嗎？」她再嘆了一口氣，表示更更無語。

    我將視線重新放回比賽場上?！高@第二場競賽已經(jīng)比了多久了？有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嗎？」

    她端起茶吹了吹，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笡]開始多久，但也快結(jié)束了?！?/br>
    「什么意思？」我的目光掃過場上選手們，他們正專心致志地引弓瞄準(zhǔn)天空……天空？為什么？是在打獵嗎？

    我沿著他們的視線往上看去，只見天空里佈滿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風(fēng)箏，壯觀極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風(fēng)箏的顏色應(yīng)該就是分數(shù)的區(qū)別。例如那為數(shù)不多的紅色風(fēng)箏，依我看大約只有一個拳頭大小，先不說它會隨風(fēng)飄動，一個那么迷你的風(fēng)箏在高空中連發(fā)現(xiàn)它都很不容易了，更別說是射中！除非那人的箭上裝有g(shù)ps衛(wèi)星導(dǎo)航……

    「鳳湘寧一路遙遙領(lǐng)先，別看他體弱多病的樣子，居然是個神射手來著！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灰倌孟率?，比賽就提前結(jié)束了?！?/br>
    陳曦說完沒多久，便聽見場上傳來一陣熱烈的喝采聲，才剛提到的湘寧同學(xué)竟一箭射中了三個紅色風(fēng)箏，一口氣拿下了十五分！

    除了目瞪口呆，我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敢情湘寧老弟竟是塊當(dāng)殺手的料??！當(dāng)王爺豈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能惹到鳳湘寧，否則什么時候被他做掉都不知道！」我有些怕怕地說道。

    「白癡！堂堂一個王爺要做掉人，還需要親自動手嗎？」

    「說的也是齁……」

    稍作休息后，比賽很快來到了最后一場。這是我最為期待的一場競賽，當(dāng)然其中一部分是因為鳳湘翊會下場比賽，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是我提議的競賽項目！

    原本在鳳凰王朝的傳統(tǒng)里，中秋大會最后一項比試是「馬上擊毬」，但這實在是項危險的活動，歷年來因此受傷的人不在少數(shù)，鳳湘翊于是考慮將它替換掉。加上他想讓這次的大會多一點新意，便找了我替他出出主意。而我理所當(dāng)然地推薦了學(xué)校運動會里永遠的重頭戲──大隊接力。

    這大隊接力可真是項神奇的比賽！想當(dāng)年，我們班那群臭男生長相實在是……唉，不提也罷！但當(dāng)他們手握接力棒，在cao場上邁開腳步竭力衝刺時，頓時給人一種其實他們還頗帥氣的錯覺！尤其當(dāng)他們超越別班選手時，又感覺他們更更帥氣了！現(xiàn)在由一群本就素質(zhì)優(yōu)良的美男來比大隊接力，那場面能不養(yǎng)眼，能不令人熱血沸騰嗎？

    當(dāng)初我向鳳湘翊提議改成大隊接力后，陳曦一聽說立刻跑來我的漪蘭宮，彷彿父母終于見到子女成材般欣慰地拍著我的肩說：「蘭漪??！認識你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總算見你做了件大事?。　褂纱丝梢娺@活動是多么地令人期待！

    也許是因為這是項從未見過的比賽而感到新奇，也許是因為好奇首次參賽的皇帝的表現(xiàn)，觀眾們對于這最后一場競賽的關(guān)注度明顯比前面兩場高了許多。

    選手們一共分為三隊，每隊十人，分別是由鳳湘翊與禁衛(wèi)軍組成的黃隊、鳳湘云領(lǐng)軍的王親藍隊、以及洛清秋為首共十位年輕大臣組成的紅隊。第一棒選手們已在跑道上就定位，等待宣布比賽開始的鑼聲響起。此刻的會場一片寂靜，大家屏息凝神，等著看會由哪隊拔得頭籌。

    「鏘！」伴隨著響徹云霄的鑼聲，三位第一棒選手如搭在弦上的箭猛地被發(fā)射出去，以驚人的速度衝刺著。他們的長發(fā)、衣襬隨著奔跑的動作在身后飛揚，步伐之快宛若根本沒踩到地面！

    我以為古代人多騎馬，對于跑步并未下功夫練習(xí)，沒想到他們比起賽來精彩刺激的程度不輸現(xiàn)代的大隊接力！

    觀眾們聲嘶力竭地為自己看好的選手加油打氣，特別是在出現(xiàn)兩人拉鋸的場面時，加油聲更是熱烈！看到這情形我不由得莞爾，至少在這對于大隊接力的熱情上，古代人和現(xiàn)代人是沒有代溝的。

    我也盡力當(dāng)個稱職的加油團，為我熟悉的人們打氣。燿瞳一如所料表現(xiàn)良好，長腿一邁，三兩下就超越了前面的選手；鳳湘寧……我想他還是乖乖射箭就好……至于洛清秋，可憐的洛清秋！他的八字大概和某人犯沖！江攸嵐竟然在要將接力棒交到他手上前滑了一跤，棒子飛得老遠，等到洛清秋撿回來時，其他兩人已經(jīng)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要不是清楚洛清秋是個公事公辦的人，江攸嵐明日可能就不用上朝，告「蠢」還鄉(xiāng)了！

    終于，到了最令人緊張的最后一棒，鳳湘翊、鳳湘云、月疏桐三人已在起跑線上做好準(zhǔn)備，等待接棒。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在這三人身上，然而鳳湘云一副氣定神間的樣子，彷彿輸贏對他來說都是浮云；鳳湘翊的臉上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溫和微笑，完全感覺不出來他有一絲一毫緊張；而月疏桐更不用說了，簡直像是臨時湊進來玩的！

    我望著這明明是關(guān)鍵最后一棒的三人，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們到底有沒有打算認真比賽？

    「你看好誰？」陳曦終于結(jié)束她的「吃吃吃」大工程，拿了手帕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后問道。

    我嫌惡地白了她一眼?！府?dāng)然是鳳湘翊！」

    「也是，老婆永遠都是無條件支持自己老公的，我問了等于白問?！?/br>
    「不是無條件支持。我拿我畢生積蓄跟你賭，鳳湘翊一定會贏！」

    「你的畢生積蓄？」她用懷疑的目光打量我?！高€真不吸引人??！不過，為什么鳳湘翊一定贏？」

    「因為，他最瞭解規(guī)則?！?/br>
    「規(guī)則？規(guī)則是什么？」

    「規(guī)則就是……」我只是神祕地笑了笑，并未立刻回答她。直到鳳湘翊在眾人徹底呆愣的目光下以輕功輕輕松松地抵達終點時，才緩緩說道：「沒有規(guī)則！我又沒有說大隊接力一定要用『跑』的！你們這些單純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