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jié)一過，市內(nèi)的中小學(xué)陸續(xù)開學(xué)了。

    開學(xué)之前各班班主任都忙著準(zhǔn)備開學(xué)工作，會議開了兩個小時。蕪茵原本要辭職的事情也因為七天前離開平江的計劃失敗而暫時擱置。她處理完工作剛好是六點鐘，剛出校門就看到了停在大門右側(cè)的車，喬裕正在車下等著。

    蕪茵從他打開的車門前上了車，不過聽說這幾天賀知延工作比較忙，按理說喬裕應(yīng)該沒有時間單獨來接她才對。

    車子平穩(wěn)地駛向前方的道路，蕪茵知道這是回別墅的方向，抬頭道：“喬助理，今天直接回去嗎？”

    “是的，賀總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提前回別墅辦公了，”喬?？戳艘谎酆笠曠R，“可能是前段時間天天加班的原因，賀總身體一向很健康，應(yīng)該就是最近工作強度太大，所以這幾天總是感到頭痛?！?/br>
    賀知延在家，那今晚不能再去書房了。

    蕪茵心下一沉，還是點了點頭。喬裕見她沒說什么，忍不住想要開口，但剛剛張嘴又將話憋了回去。做賀知延的助理不是一天兩天，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不少，但是蕪茵這種類型的女孩他是第一次見。

    說起來的確溫柔、善良，也有一定的原則，但是說幾句話就能感覺到她身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質(zhì)。和她交流如同隔著一層薄膜，她似乎接收不到她不喜歡的感情，仿佛獨立地站在情感關(guān)系之外。和這樣的人生氣，往往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她不在意，也不生氣，讓人無計可施。

    蕪茵到家以后先回了臥室，人果然在床上躺著。前幾天因為她和趙聿時見面的事情，他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是一冷戰(zhàn)又是兩三天。好好的一張床非得分出兩床被子，睡覺的時候他隔得她遠遠的，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她就在他懷里了。

    臥室的燈沒開，蕪茵摸索著坐到床前，打開了床頭的燈。賀知延緊閉著眼睛，似乎因為這光亮太刺眼而皺起了眉頭。

    光線好像確實會加重頭疼的癥狀，蕪茵連忙伸手將燈光調(diào)暗，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

    不燙。

    手指的觸碰讓緊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雙眼?；璋档墓饩€下僅能看清她伸過來的手，他輕輕捏住她的手腕，半坐起身來，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些沙?。骸跋掳嗔耍俊?/br>
    “嗯，喬裕說你不舒服，吃止痛藥了嗎？”

    難得聽到她關(guān)心自己，賀知延展眉，順手將她向懷里拉了拉，但是聲音還是帶著些冷意。

    “今天下班怎么不用和你的好朋友趙聿時吃飯了？”

    蕪茵今天穿的毛衣是他手洗的，柑橘味的洗衣液香氣半米以內(nèi)都能聞到。他低頭湊到她頸間，毛衣上清新的氣息頓時竄到了鼻尖。沒有聞到其他男人的味道，他手掌托起她坐在床邊的腿，看向她穿著的毛呢裙。

    蕪茵對他的陰陽怪氣置之不理，反正只要冷處理就好了。

    “案子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br>
    “是嗎？”賀知延不禁一笑，“茵茵，有點可惜吧？不能再找理由和他見面了?！?/br>
    賀知延抬手將床頭燈的燈光調(diào)亮一分，手掌順著她的小腿摸進了毛呢裙里。今天天不冷，蕪茵穿了一條薄薄的打底褲。他手指熟門熟路地摸進她褲子里，在即將下探的時候卻停住。

    往常蕪茵早就推開他坐到一邊了，最近幾天卻都默許了他的動作。

    他在燈光下注視她的眼睛，像是想從中看出些端倪。蕪茵也正好抬頭看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仿佛被漩渦吸引一般，只不過注視了兩三秒，目光瞬間軟了下來。

    意識到這種目光屬于誰，他扶在她腰間的手僵了僵。帶著怨氣的那只手剝下她的打底褲，輕車熟路地摸到了內(nèi)褲外面。他略一抬手將她背對著抱到自己懷里，手掌慢慢地覆住她的腿心，自后方輕輕親吻她的耳垂：“現(xiàn)在看不到了。”

    毛衣也被另一只手向上掀開，他手指從蕾絲胸罩的邊緣翹進去，撐開一個不小的空間，隨后包裹住柔軟的乳rou。

    蕪茵被捏的哼了一聲，聲音極其細(xì)微，要阻擋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側(cè)過臉搖了搖頭：“別弄下面。”

    賀知延微微點頭，卻沒聽她的話，右手徑直探向了她的內(nèi)褲。蕪茵平時不太喜歡濕潤的環(huán)境，似乎也有點討厭內(nèi)褲濕潤的感覺。他低頭靠近她的耳朵，手指隔著內(nèi)褲輕輕按上那片溫?zé)岬牡貛В骸芭獫窳艘彩俏蚁矗率裁?？?/br>
    蕪茵沒吭聲。

    他手指在胸罩內(nèi)按上她的乳尖，手下肌膚滑膩，能捧起的這一團揉捏的觸感太強。他單手托著她的臀讓她再度坐到自己胯間，側(cè)頭含住她的耳垂：“茵茵，誰還為你做過這些事？你想離開我，難道你新找的男人就一定比我好嗎？”

    還有誰比他更了解蕪茵的喜好和脾氣？

    自從上一次的辯論之后蕪茵就清楚了絕對不能和他講道理，論嘴上的功夫她說不過賀知延。她干脆地?zé)o視了他的話，用手扒了扒他往下摸的手，聲音輕輕一頓：“有點疼，輕點揉。你頭不疼了嗎？”

    “還有誰肯為你洗衣服做飯？”他聲音一低，唇已經(jīng)貼到了她的頰邊，“茵茵，你身邊確實有很多男人。但是你但凡客觀一些抉擇都能知道我是最好的?！?/br>
    何況陸硯懷和趙聿時那種人，一看就是不會自己動手做家務(wù)的人。他原本想說這兩個人不可能在洗衣做飯上能勝過他——起碼他知道陸硯懷洗的衣服絕對沒有他洗的干凈。但是這話說出來顯得他心胸太過狹窄，他語氣因此頓了頓。

    ……

    蕪茵嘆了口氣：“你頭還疼不疼了？”

    賀知延要說的話停在了嘴邊，他看向蕪茵的側(cè)臉。

    以前蕪茵才不會在乎他有沒有生病，最近卻顯得熱情起來。這點熱情其實微不足道，只是和她以往的性格相比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差異，雖然這點熱情不及她在日記本里傾訴的萬分之一。

    他的動作停住，在黑暗中注視著映到對面墻壁上的那道纖細(xì)的影子。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蕪茵忍不住有些心里發(fā)慌，她把毛呢裙的拉鏈拉好，想要起身卻被他一直手臂勾了回來。賀知延的手掌順著她的手臂向上慢慢撫摸，終于落到了她的下巴上，輕輕地捏了捏。

    “你在找什么？”

    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冷靜的如同不是在質(zhì)問。

    “茵茵，這些天你在我睡著以后到書房里找的是什么？”

    蕪茵的動作頓時停住，熟悉的脊背發(fā)涼的感覺隨著他的話語涌了上來，她的呼吸跟著顫了顫——

    “是和白鶴山有關(guān)的東西嗎？你要項目計劃書、設(shè)計圖、招標(biāo)方案還是施工方案？”賀知延一面說著一面從身后握住她的手，語氣一頓，“還是那個改名叫靳昀的學(xué)警調(diào)查項目的資料？或者我說詳細(xì)一些，茵茵，你在找我害死他們的證據(jù)？”

    蕪茵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僵住，她手撐在膝蓋兩側(cè)，緩慢地握緊了拳頭。

    賀知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等了幾秒，側(cè)身拉開了床邊柜子的抽屜。蕪茵背對著他，隱約聽到他似乎取出了什么，隨后是一聲陌生的金屬質(zhì)地相碰的響聲。隨著他的動作，一個小巧卻冰涼的物體被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僵硬著脖頸向下看，目光在一瞬間凍結(jié)——

    躺在她掌心中的是一把小巧精致的銀色手槍。

    “茵茵，如果你認(rèn)為是我，那就干脆一點，”他握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指引到了扳機上，語氣依舊慢條斯理，“就這樣動手為你最愛的人報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