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誕生-16
鄭沁一個人走在土墻之中,米諾陶洛斯?她總覺得有聽過這個名字,看牠的樣子,可能會比鐮鼬還難對付,這兩次的修羅場可以說難度上升了好幾個檔次,為什么有這樣的變化?神話這種階級之前可沒出現(xiàn)過。 又是一個轉(zhuǎn)角,鄭沁都記不清自己轉(zhuǎn)過幾次彎了,剛踏過轉(zhuǎn)角竟然就看到了梁圣峰,他一臉警惕,發(fā)現(xiàn)走近的是鄭沁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是你?!?/br> 鄭沁原本不想理會他,但在經(jīng)過他身邊時,還是壓抑不住心里的火大,「為何要跑,剛才是有可能擊殺米諾陶洛斯的?!?/br> 「你在開玩笑嗎?沒被殺就不錯了。」 鄭沁氣笑了,「靜繪要是知道你變成這樣,她會很難過的?!?/br> 「不要說她的名字!」 「不想讓我提?還是你不想面對?」 「面對什么?面對她已經(jīng)死了三年的事實嗎?你我都知道半年前她都和我們在一起?!?/br> 「那是在修羅場?!?/br> 「修羅場……要不是這個破地方,我和她還在過著我們的生活,還在計劃著生小孩,現(xiàn)在呢?什么都沒有?!?/br> 梁圣峰說的鄭沁何嘗不懂,還記得和她的相處,她的溫柔融化了所有人,是修羅場里少有的陽光,「在外面你們可能早就死了,是修羅場讓你和她多了幾年?!?/br> 「所以呢?我要感謝嗎?感謝這個殺了我老婆的地方?」 「你知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br> 「或許我和她早就死了,我寧愿沒有后來的這段,這樣我們兩個都會停在相同的時間里,現(xiàn)在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地獄?!?/br> 鄭沁見他歇斯底里的模樣,她搖了搖頭不發(fā)一語的走去。 「你知道她死了之后,我問長生碑一個問題……」 這句話讓鄭沁停下了腳步。 「我問牠,如果分?jǐn)?shù)足夠,有沒有可能……」 「停!」 梁圣峰看著鄭沁那張痛苦又激動的臉。 「不要再說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有些事情不該發(fā)生?!拐f完話鄭沁頭也不回的走了。 通道之中就只有梁圣峰一人,他突然覺得好孤獨,頭在不知不覺中垂了下來。 鄭沁在通道里漫無目的的游走著,梁圣峰剛才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在自己的腦中揮之不去,她猜的到梁圣峰問了長生碑什么問題,如果剛才聽完,她不能保証自己不會像梁圣峰一樣,她看到了梁圣峰的痛苦也看到了他的執(zhí)著。 不知不覺也走累了,她靠在墻邊深吸了一口氣,把他帶回來又能如何?讓他再次回到修羅場?有一點梁圣峰說對了,修羅場就是個地獄,一個慢性自殺的地獄。 「你是……鄭沁?」 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李語汐,她收回了視線,此刻她沒有說話的心情。 李語汐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兩人一陣無語。 不得已,李語汐只能試著打破沉默,「你好像對這種環(huán)境不陌生。」 鄭沁自嘲的笑著。 見她沒有搭話,李語汐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良久,或許是鄭沁平復(fù)了心情,她開口道:「你和林浩是親戚嗎?」 親戚?她怎么會這么想,「不是?!?/br> 「那長生碑為何會變紅?」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長生碑變紅代表他近期有家人會死,所以他才會去救你,但你跟他并沒有血緣關(guān)係,是什么東西變了?」鄭沁百思不得其解。 家人?自己和林浩可沒半點血緣關(guān)係,聽起來那個長生碑把自己算進(jìn)了他的家人之中,難道……李語汐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立馬就紅了。 身旁的李語汐突然變的奇奇怪怪的讓鄭沁多看了兩眼,想到剛才的話,再搭上她紅撲撲的雙頰,不難猜,倒是沒想到螢?zāi)焕锝o人感覺高冷的她有這一面。 沉重的腳步聲中斷了兩人的思考,當(dāng)駭人的牛角從轉(zhuǎn)角出現(xiàn)時,鄭沁站起身來,朝著米諾陶洛斯走去,長劍瞬間現(xiàn)形。 「你快走。」 話才剛說完,巨斧便從鄭沁頭上砍下,狂暴的斧頭,長劍根本擋不住,鄭沁伸出左手抵在劍身分散壓力,卻依然止不住頹勢,斧頭越來越近。 「你的手!」李語汐眼睜睜的看著劍因為壓力而慢慢的切入鄭沁的左手之中,這得多痛,她竟然叫都不叫一聲。 「不要管我,你快跑!」鄭沁明白撐不了多久,只要手一斷就完了,但她最少還能為李語汐爭取一點時間。 又來了,自從來到這里,她不是在逃就是有人叫她快跑,看著頂在前面的鄭沁,李語汐的手越握越緊,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后,她抬起手上的盾牌大叫一聲向著米諾陶洛斯撞過去。 這一撞就像蚊子撞大象,李語汐自己還摔倒在地,但也足夠吸引米諾陶洛斯的注意,他伸手抓向李語汐,而這也讓鄭沁的壓力大減。 兩枚小羽毛同時衝向米諾陶洛斯,在牠手中切出十字傷痕,羽毛快速來回在米諾陶洛斯身上製造傷口。 那女人的臉又再次浮上米諾陶洛斯的心頭,牠可沒忘五百年前那一戰(zhàn),想到這里,牠一腳踹開鄭沁,抓住了李語汐。 斧頭早已被米諾陶洛斯丟下,牠現(xiàn)在只想扯下李語汐的盾,而此舉也讓羽毛的攻擊更加瘋狂。 鄭沁算準(zhǔn)空擋,手中的長劍高舉過頭,劃破米諾陶洛斯箝住李語汐的手,一把抱住李語汐,腳下靴子立馬發(fā)力,藍(lán)色閃電竄出,兩人衝出米諾陶洛斯的掌握之中。 米諾陶洛斯的反應(yīng)不慢,兩人前方立馬升起一堵墻,鄭沁直接撞破土墻,兩人連連翻滾直到最后趴倒在地,鄭沁想撐起身子卻咳出大量鮮血。 「你的手?!估钫Z汐驚駭?shù)目粗嵡撸淖笫种皇Fみ€連著,垂掛在身旁看著讓人膽寒。 刻不容緩,鄭沁大吼一聲扯下斷手,再次抱起李語汐衝,而斷手則她丟在地上。 藍(lán)色閃電疾馳,不知衝過了多少通道,強(qiáng)烈的藍(lán)光突然從靴子閃現(xiàn),接著立馬爆炸,在最后一刻,鄭沁甩飛了李語汐,而自己則被爆炸炸飛直到撞在墻上才停了下來。 因為鄭沁的保護(hù),李語汐基本上沒受多大的傷,但鄭沁可就不同了,她撞到了頭,人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鄭沁、鄭沁。」李語汐拍了拍她卻一點用都沒有,而她的左手正在大量失血,讓她的臉色顯得蒼白。 強(qiáng)忍著害怕,李語汐脫下上衣,把衣服綁在鄭沁的斷臂上,通道后面再次傳來的聲響,讓她繃緊了神經(jīng),看著鄭沁,又看著通道,最后她背起了鄭沁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鄭沁最后的話讓梁圣峰想了很多,看著前后兩條通道,既然她選擇了往前走,那他便向后吧,兩個不對頭的人,碰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好事。 剛轉(zhuǎn)過彎便踩上了一攤水,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地上全都是血,四周佈滿了斷肢與內(nèi)臟,更有殘破不堪的制服,滿滿的血腥味讓他有些不舒服。 「看來應(yīng)該是學(xué)生吧……可惜了?!沽菏シ遢p嘆了一口氣,這鬼地方何曾饒過誰,成為一縷陰魂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跨過一隻小腿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他回憶起了過往。 還記得他當(dāng)時靠坐在小巷里,后面就是死巷他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刺鼻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跟著他的人早就死光了,只留下滿地的斷肢與內(nèi)臟,而他也受了重傷,現(xiàn)在要是再遇襲,情況很不樂觀。 一名女子跑過了前面的路口,隨后又折了回來,「總算找到你了,沒事吧。」 梁圣峰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吳靜繪,「……就知道你能找到我?!?/br> 「都快死了還笑?!?/br> 「有你在我死不了。」 吳靜繪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梁圣峰身旁,召喚出自己的武器,一個碧綠色的小葫蘆,葫蘆的氣息包圍著梁圣峰加速治療著他身上的傷口。 「無論看幾次,都覺得很神奇?!沽菏シ迥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從葫蘆里吐出了的氣息。 「遠(yuǎn)哥說我是修羅場里獨一份?!?/br> 「也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林遠(yuǎn)這個人我總覺得有秘密?!?/br> 「最少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他那是正義感過剩,后來我才發(fā)覺他什么人都幫?!?/br> 吳靜繪笑道:「你不也受了他影響嗎?但看起來好像沒救到人?!顾缇桶l(fā)現(xiàn)這里除了梁圣峰之外沒有活口了。 「盡力了,可惜還是什么都沒改變?!?/br> 「誰說沒有改變,在我心中你又更高大上了?!?/br> 「哦,真的。」 「別亂摸。」吳靜繪拍掉了梁圣峰在自己屁股游走的手。 「我老婆我為什么不能摸?!?/br> 「這里還是修羅場,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影響不好?!?/br> 「怕什么,不是每個人都是林遠(yuǎn)那愣頭,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鄭沁對他的感覺,就他當(dāng)事人不明白,還說什么把她當(dāng)女兒看待,我要是鄭沁都吐了兩升血了?!?/br> 「傷好了就貧是吧?!?/br> 「在這里的時間,要是不這樣,我難保不發(fā)瘋?!沽菏シ彘]上雙眼把頭靠在她的大腿上。 她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發(fā)輕聲道:「休息一下吧,你的刀借我看一下。」 「為什么?」 「跟長生碑買的新能力,能修武器?!?/br> 「這么逆天?看來黃如域說的沒錯,你就是我們團(tuán)隊里的奶媽?!?/br> 「找死是不是,快拿來?!?/br> 梁圣峰召喚出金彎刀交到她手上,而自己則閉上雙眼享受著這難道的寧靜時光。 想著當(dāng)時的情景,梁圣峰不自覺的笑了,輕撫著彎刀慢慢的向前走去,現(xiàn)在的他很渴望分?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