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毀掉你現(xiàn)在的幸福
任柏寒起身坐于床邊,往精壯的身體套上灰色T恤和同色的棉質(zhì)家居褲,然后從床頭取來一副黑框眼鏡。 他右眼有不到一百度的輕微近視,工作時不用,在家卻習(xí)慣帶。 從臥室走出來后,斜斜地靠在門框上,頭發(fā)松散?;蛟S是因為造型,或許是放松的姿勢,整個人有一股少年氣,像是個大學(xué)生。 他無語地望著客廳中央的身影。 陳桃子跪坐在地板上,按滅了鬧鐘的手機扔在腿旁,長裙穿到一半,掛在脖子上,而本人亂支著兩條胳膊,頭垂下睡著了。 落地窗外天色還暗著,有一兩顆星星。 “你起來那么早干嘛?”任柏寒提聲問。 陳桃子一下驚醒:“幾點了?幾點了?”還好才五點半,不小心又睡了十來分鐘。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小柚今天要上學(xué),我得回去弄早飯,然后送她。” 她揉揉眼睛,嘟著嘴,不小的人了,還像一個孩子——卻要去照顧另一個孩子。所以任柏寒聽著這話感覺特別滑稽。 “你就這么真空著回去?”來時穿的情趣內(nèi)衣被他撕壞了,現(xiàn)在沒有內(nèi)褲也沒有內(nèi)衣。 陳桃子心想怪誰啊,順嘴就回:“不行嗎?” “不行。”任柏寒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寬松的棉T和一條有松緊帶的短褲。沙發(fā)上坐下,讓陳桃子坐他腿上,扒掉了那條有些透光的薄布長裙,一件件給她穿上。 “站起來。”他拍了下陳桃子的屁股,衣擺收進褲腰,長指把短褲上的繩子拉緊,系成蝴蝶結(jié)。 他的衣服在陳桃子身上顯得特別寬大,像小孩偷穿大人衣。但至少不會走光了。“去洗漱,”他指揮,“一會兒我開車送你。” 衛(wèi)生間出來,任柏寒做好了兩盤簡易的煎蛋培根三明治,兩杯熱牛奶,將其中一份放在她面前。 起來得太早,任柏寒胃口不好,自己沒吃兩口,深沉的目光時不時從陳桃子臉上掃過??粗舶察o靜吃飯的樣子,心下柔軟。有話想對她說,昨晚沒說完的話。 他和林棲…… 誰知,陳桃子卻先開口了?!袄先?,”她清了清嗓子,小心地看他一眼,“那個……駱馳……” 任柏寒心里的融融暖意,被這個名字驅(qū)散得一干二凈,始才感受到清晨的涼。 陳桃子吞吞吐吐地說?!澳隳懿荒苋ジ椿槠薜陌謰屇沁吔忉屢幌?,孩子的事情是個誤會?畢、畢竟這是關(guān)乎到他一生幸?!?/br> “桃子,”任柏寒打斷她,面色容淡,“駱馳這個人,他就算死了,我也不關(guān)心?!?/br> 陳桃子頓住,明亮眼神深處受到的驚嚇藏不住。她慌忙低頭,住了口。 下車前,陳桃子把手覆在任柏寒握著剎車的手上,低聲說對不起。 “謊稱駱馳是小柚爸爸的事,我不該騙你。但有句話我沒騙你,”她認(rèn)真地看著他的側(cè)臉,“你真的,真的不是孩子的爸爸!” 任柏寒唇角緊抿,棱角分明的下頜角顯得鋒利。 “至于孩子的爸爸是誰……”陳桃子怯怯地呼出一口氣,“就當(dāng)我為自己保留的一部分,不要再追究了,好嗎?” 她懇切地說,幾乎是哀求:“我沒有別的愿望,我現(xiàn)在就想孩子好好的,什么都別影響到她?!?/br> 任柏寒諷刺地勾起嘴角。莫名其妙地分隔了這六年,原來他已經(jīng)成為她生活中的最大反派。公平嗎,陳桃子? 最后,她猶豫了兩下。 “如果你還想找我,打電話吧,別一趟趟跑了。但別找太勤——林……林棲會不高興?!?/br> 講到這里,聲音發(fā)虛?;蛟S話題太尖銳,她揚起刻意的輕快語調(diào):“你們男人我不知道啦,反正站在女人角度來說,知道未婚夫跟前女友那個的話,肯定會……失落?!?/br> 她斟酌地選擇了一個不那么嚴(yán)重的用詞。 “老任,別、別為了過去感情里的不甘,毀掉現(xiàn)在的幸福?!边^錯方說這話很不要臉,她承認(rèn),可這是心里話。 可怎么——任柏寒不說話,也沒有表情?是覺得她虛偽,還是覺得她過界? 一忐忑,陳桃子話就越來越多,越來越不經(jīng)大腦。 “反正我們滿打滿算,交往了才6個月?7個月?記不太清了……也沒有很長?。∧銡馕也徽f一聲就消失,那、那逢年過節(jié),我給你送點水果什么的……賠禮道歉嘛,呵呵……” 沒有人回應(yīng)她劣質(zhì)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