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的血
徐宴湛很害怕,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摸索她的身體。 “....” 他的手背被一塊石頭硌到,徐宴湛發(fā)瘋似的撿起來攥在掌心,腦子在這一瞬間清醒的可怕。 他把石頭放到地上,手腕對著棱角尖,來回摩擦,每下都下了狠勁,石頭沒有剪刀鋒利,手腕處一陣一陣傳來鈍感的痛,徐宴湛下巴繃得很緊,咬緊牙關(guān)。 十幾分鐘后。 徐宴湛額頭上都是冷汗,疼得嘴唇發(fā)白,太陽xue突突跳,血液順著手腕滑過手指,他薄情的唇瓣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阿楠?!?/br> 他將手臂伸到她面前,阿楠胸前被一塊水泥板死死壓住,水泥板離臉的距離不過幾公分,徐宴湛咬著下嘴唇,手背蹭著水泥板,一下一下嘗試將手腕伸到她嘴邊。這只手好像不是他的,手背的指關(guān)節(jié)處磨出白骨,一只手上全是血,血液大顆大顆滴落到阿楠臉上,眼窩處,嘴唇上.... 在夢里,一只手放在她鼻息處。 “啊--”,阿楠是被悶醒的,她惶恐地睜開眼,張大嘴巴大口呼吸,鼻子里全是不知名的液體,她舔了一口濕潤的嘴唇,她眉頭緊蹙,是血! 味覺和感官同時恢復(fù),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她臉上滿是血,粘稠的血液順著嘴角流進(jìn)她的脖子里,甚至往更深處流。 阿楠睜著一雙盈盈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向左轉(zhuǎn)動眼球,旁邊的人像是剛剛?cè)ナ?,沒有活人的氣息。 “啊啊啊----”阿楠叫得像瘋子,她喊“徐宴湛”,嘴里還含著一口血,血液從嘴角流出。 “不---,徐宴湛--” 她情緒徹底失控,被木樁壓著的那條腿,也因情緒失控,腳掌奮力地蹬著水泥板。 阿楠:“求你--我求你--,醒醒.....” “徐宴湛--,你....醒醒...” 眼淚混著血液布滿阿楠絕望的臉龐,她哭得凄慘,“不要--,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阿楠旁邊,安靜地像是永遠(yuǎn)沉睡過去,不會再蘇醒,而這個人占據(jù)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兩年,占據(jù)了她的身體,她的心,還有她的記憶。 阿楠一邊哭,一邊說,“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br> 她難過的閉上眼睛哭,嘴角向下咧著,“我記得,就算你忘記了,還有我記得,記得我們倆的過去....” “我記得我們第一見面,我記得你拼命跑到河邊去吐---” 她哭得太傷心,說話聲音模糊不清,“記得你小心翼翼地喜歡,記得你“精心”設(shè)計的偶遇......” 那些曾經(jīng)令她痛苦不已的回憶被她一件一件哭訴著。 徐宴湛聽得模糊,聲音遠(yuǎn)得像是從天邊隱約傳來,他聽不清,但他知道阿楠在哭。 徐宴湛不知道憑借著什么樣的毅力醒來,他半磕著眼皮,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抬起,然后用盡全身力氣握住阿楠的小拇指。 “哇--”,手指被勾住的那一刻,阿楠哇的一聲,哭得像決了堤的河水。 徐宴湛艱難的說話:“阿楠,別哭了好不好....” 阿楠不停地點(diǎn)頭。 徐宴湛察覺到她的動作輕笑,“你剛才跟我說了好多話,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這么多話。對不起阿楠,我剛才睡著了,可不可以再講一次?” 阿楠控制不住,情緒平靜了一些,但眼淚還是不停地流下來,聽到他說話,她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 她心疼了一下,“我.....” 她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的時候,水泥板上方,“下面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