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他了？”

    夏莓把之前那些事簡要跟他講了，說：“然后我就把他打了，估計挺丟臉的吧，反正萎靡不振了一段時間?！?/br>
    “……”

    第一場球結(jié)束休整后，就是九班和三班正冠亞軍的決賽。

    王鵬忽然在底下沖著看臺上夏莓喊：“莓莓姐，你有看到陳哥嗎？”

    夏莓：“他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

    “他說出去抽個煙，這都走了二十分鐘了怎么還沒回來啊，這比賽都要開始了，我再去找找！”

    “你別去了?！毕妮凶∷?，“比賽不是都要開始了嗎，打過電話了嗎？”

    王鵬：“打了，沒人接啊?！?/br>
    裁判吹哨，讓兩隊準備就緒。

    夏莓：“先讓替補上吧，我再給他打打看電話?！?/br>
    陳以年是隊里的主心骨，王鵬一群人賽前敢這么囂張也是因為有陳以年在。

    陳以年是得分后衛(wèi)，位置正好對上周陽，他要是不在，這個位置補不起來，這場球就會打得非常吃力。

    跳球開場。

    王鵬對周陽，光是身高就差了十厘米。

    毋庸置疑周陽控球。

    周陽拿住球，甚至還側(cè)頭看了王鵬一眼，發(fā)出一聲嗤笑，諷刺：“陳以年這是當縮頭烏龜去了？”

    王鵬一頓，剛要罵回去，周陽已經(jīng)運球朝籃下跑去，王鵬咬了咬牙，罵了聲“cao”，追過去。

    九班拉拉隊揮著彩球尖叫喊加油。

    比賽正式開始。

    跟夏莓想的一樣，陳以年在的情況下這場球最多也是險勝，陳以年不在，團隊配合完全被打亂。

    相較而言，九班的站位就更加游刃有余，周陽幾個假動作就更像是在耍三班。

    夏莓給陳以年打了兩通電話都沒人接，又出去找了一圈，也不見蹤影。

    這實在不像是陳以年的作風(fēng)。

    夏莓皺著眉回到館內(nèi)，正好暫停休息。

    一群人大汗淋漓，囂張勁兒都沒了。

    另一邊周陽灌了半瓶礦泉水，朝夏莓看過來，嘴角不屑地扯了扯：“喂。”他忽然出聲，“打個賭嗎？”

    夏莓知道他是針對自己：“賭什么？”

    “如果你們班這場輸了，你就跟我道歉?！?/br>
    “道什么歉？”夏莓笑了聲，揚眉，站在看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平緩，“為你有女朋友還到處瞎幾把撩道歉？還是為我之前那一巴掌還沒把你拍醒道歉？”

    周陽臉色一變，扔了礦泉水瓶就要沖過去，被隊友拉?。骸瓣犻L！你別中計了，當心被判犯規(guī)！”

    周陽停下腳步，食指遠遠指著夏莓：“你給老子等著！”

    夏莓聳了聳肩，壓根沒把他放到眼里。

    身后，程清焰瞇了下眼，目光落在周陽身上。

    休息結(jié)束，比賽重新開始。

    大概是方才被夏莓激怒了，這一節(jié)周陽明顯是帶著火的，扣籃時抓著球框像是要把框拽下來。

    但好處是，單打獨斗少了配合，漏洞也變多，比分拉回來8分。

    直到，周陽做了個跳投的假動作，而后忽然轉(zhuǎn)身撞開剛起跳的張翔，用手肘和頭故意用力撞在張翔的腹部。

    張翔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在綠膠場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捂著肚子躬起背，冷汗立馬就下來了。

    這一下摔得太結(jié)實，全場都安靜片刻。

    從夏莓那個角度對周陽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本來她對這種比賽輸贏都無所謂，到這下才真來了火。

    “你他媽會不會打球！”夏莓立馬站起來，“要打架就打架，你爹好好教你做人”

    周陽聳肩道歉，態(tài)度良好，裁判只罰了一張黃牌。

    夏莓氣得要冒煙。

    但現(xiàn)在眼下更重要的是，陳以年不在，張翔也沒法打了，他們沒其他替補了。

    張翔被人扶著到休息區(qū)坐下，小腹受重擊，想吐又吐不出，干嘔了幾下。

    “cao他媽的，周陽這個小人，裝孫子裝了這么久，原來是在這等著呢！”王鵬也氣得不行，“陳哥還沒聯(lián)系到嗎？”

    “沒?！?/br>
    “cao，這節(jié)骨眼是干嘛去了啊，那現(xiàn)在咱們替補都沒了，班上隨便叫個男的來替肯定也是輸，真是夠丟臉的?！?/br>
    夏莓嘖聲：“誰讓你這么早就吹牛。”

    中場休息，裁判過來說，如果沒有人能替補上的話，比賽就按照目前的比分定輸贏，九班獲勝。

    王鵬抓抓頭發(fā)：“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br>
    “不行就我上?！毕妮f。

    王鵬：“??？”

    夏莓：“還有球衣嗎？”

    “有一件陳哥的?！蓖貔i將那件球衣遞給夏莓。

    夏莓拿著紅色的寬大球衣在自己身前比了比，下擺得到大腿中間。

    夏莓剛準備翻過看臺欄桿下場，忽然被程清焰抓住了手臂。

    她回頭。

    程清焰神色平靜，問：“你有底嗎？”

    “什么？”

    “替補，有底嗎？”

    “沒底，我又不會打球。”夏莓理直氣壯，“那蠢貨把打球當打架，我就奉陪到底，反正打完了就耍賴，誰不會啊?！?/br>
    反正這球也是輸，輸之前至少也要打回來。

    夏莓解釋完，原以為程清焰就會放手，但是沒有，他依舊抓著她手臂。

    夏莓幾乎都已經(jīng)感覺到周圍朝他們看來的目光，愣了下。

    然后她就看到程清焰笑起來。

    他笑得很懶散，靠在椅座上，體育館明亮的頂燈落下，顯出慢條斯理的囂張傲慢。

    “公主就該有公主的樣子?！?/br>
    他聲線低啞，帶著鼻音，在喧囂的體育館中若有若無，又正好格外清晰地傳進了夏莓的耳朵里。

    她眨了眨眼。

    “公主只需要睥睨眾生，不需要沖鋒陷陣?！?/br>
    他起身，從夏莓手里拿過那件紅色球衣套上。

    紅色很顯膚色，讓程清焰整個顯得更加張揚奪目，鎖骨瘦削又利落，手臂上青筋凸顯，顯出充滿少年氣的力量感。

    夏莓有些發(fā)愣。

    程清焰這樣的人，習(xí)慣偽裝，習(xí)慣掩藏自己的張揚，可只要顯露出來了，那必然是以侵略性的姿態(tài)向四周滲透蔓延，無孔不入。

    “想贏嗎？”穿著紅色球衣的程清焰問。

    除了心跳聲外，夏莓還聽到自己說：“想?！?/br>
    “遵命，公主。”他輕聲說，“那我們就贏?！?/br>
    程清焰踩著欄桿間的橫杠翻身走下場，朝著裁判過去：“我替上，比賽繼續(xù)?！?/br>
    第23章 牙疼

    陳以年原本的確是出去抽煙的。

    抽完一支, 看了眼時間，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二十來分鐘，還早, 他視線朝外面cao場看去。

    唐青云是班長，在運動會就負責(zé)一些送水傳話的雜活, 抱著礦泉水箱子走下臺階, 準備去給正在比5000米長跑的同學(xué)送水。

    只是忽然間，她腳下像是滑了一跤，整個人頭朝下栽下來。

    礦泉水瓶咕嚕咕嚕滾下臺階，七零八落。

    唐青云倒在地上, 沒有反應(yīng)。

    這摔下去動靜不小，同學(xué)們和老師紛紛上前，本以為只是摔傷了, 此刻卻發(fā)現(xiàn)唐青云已經(jīng)昏迷。

    “是不是中暑了??？”一個女生說，“大家快都讓開點，都讓開點！”

    “先送醫(yī)務(wù)室！”

    “直接送醫(yī)院?！标愐阅険荛_人群說。

    他是跑過來的，發(fā)絲被風(fēng)吹亂, 喘著氣, 卻一刻不停地彎腰將唐青云抱起。

    她很瘦，穿著校服時還不那么明顯, 抱起來才發(fā)現(xiàn)后背的骨頭都能硌手。

    眾人看到他皆是一愣。

    陳以年和唐青云，這兩人的名字無論如何都是放不到一塊兒的。

    陳以年沒管別人的眼光, 抱著唐青云下了臺階, 朝著校門口快步過去，老師已經(jīng)叫好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