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次不是跟你們說了隔壁樓老張家的女兒相親嘛，聽說男方長得一表人才身高一八五，工作穩(wěn)定有車有房，還無父無母是個孤兒?！?/br>
    “這么好的資源怎么不給凝凝介紹？？？”

    正在拆魚的單身狗汪凝躺槍。

    “哎呀什么好資源！”余小芳筷子一放擺開架勢，“我今天出門才聽說，原來那個男的同時相親了十三個姑娘，平時每天就群發(fā)消息問早午晚安，誰回應了就繼續(xù)聊下去……”

    “哦，廣撒網(wǎng)?！蓖袅杞omeimei夾了塊炸魚塊，“多吃點，看你瘦的，森森都快比你胖了。”

    森森：“？？？”

    “你們知道這事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嗎？”余小芳繼續(xù)道，“他群發(fā)消息沒注意一不小心把十三個姑娘拉了群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凌噗嗤一聲差點噴飯。

    汪凝也被余小芳同志夸張的笑逗樂了。

    “他也是個人才?！蓖袅柙u價。

    “而且這人似乎身上還背了案子，最近還有穿制服的人來問他的情況呢！”

    余小芳分享完八卦，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汪凝把這人幾個條件合了一合，問道：“他是真的一米八五無父無母嗎？”

    “是啊，做媒的是隔壁小區(qū)有名的媒婆，底細都打聽好了，聽說是外地來的，孤兒院出來的小孩，還有證書呢?！?/br>
    汪凝沉思半晌，“那可能不是人類?！?/br>
    “哦？”汪凌也反應過來，“是妖怪嗎？”

    “大概率是，”汪凝說，“妖化形為人的確是孤兒身份，模樣也比常人要好，一般的妖會由特定的機構收養(yǎng)經(jīng)過考核才會進入人類社會，身份也不能說是假的，只是一種為了融合進人類社會的偽裝。”

    “啊，原來如此。”余小芳恍然大悟。

    “那他是不是要被抓走坐牢？”汪勤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好像只有妖才知道具體的規(guī)則?！?/br>
    雖然她在妖管局上班，但是她的工作跟捉妖毫無關系，更別談對妖的執(zhí)法了，具體的細節(jié)應該是只有妖才知道。

    盡管人們已經(jīng)接受了妖的存在，但人類對妖的了解還只停留在影視劇上，妖似乎被定下了低調的規(guī)則，永遠需要披著人類的皮，日常生活中發(fā)現(xiàn)不了他們的蹤跡。

    “按照法律來說，他這樣應該只是道德層面的問題……”汪勤正在分析。

    “可是他跟十三個姑娘都談了戀愛逢年過節(jié)還收人家的紅包跟禮物誒?！庇嘈》汲灾ǖ谜盟执嗟聂~塊，補充細節(jié)。

    “那就是詐騙?！蓖羟诹ⅠR正色道，“就算是在我們人類社會，也是要坐牢的！”

    汪凝已經(jīng)吃飽喝足，一邊剝枇杷一邊聽他們聊天，偶爾應付兩句。

    外邊傳來幾聲小孩子的驚呼，而后是四散尖叫跟腳步聲。

    她手一頓，側耳聽，眼睫低垂壓下眼底的情緒，忽然沉默下來。

    翻飛的思緒回到小時候在山上那些年。

    但隨著夏風輾轉之后，又回歸平靜。

    院子里的橙子樹長的可真好，汪凝看著手癢，心想，要不也別高壓了，直接買棵大苗養(yǎng)在新房露臺，第二年就能吃果子。

    馬上十號就要發(fā)工資了。

    雖然錢不多，但是她現(xiàn)在啃老不用付房租，平時在單位吃下班回家吃，生活費基本是零，花銷最大的也就是給森森買棉花糖了。

    嗯，沖。

    早買早享受，以免夜長夢多。

    第4章

    八卦還在繼續(xù)，余小芳同志補充了不少細節(jié)。

    “就那個凝凝的小學同學，叫什么惠來著，這兩天還來咱們小區(qū)找那個一八五呢！”

    “看著應該也是受害人之一，小姑娘還挺癡情，來的時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著人家制服說半天呢?！?/br>
    “咱凝凝小學就上了兩年，哪個同學她估計都記不清了，”汪凌冷眼掃過試圖拿最后一個大雞腿的森森，“所以那個渣男還沒被抓到？妖管局效率也太低了吧?！?/br>
    森森縮著脖子收回手，重新開始跟自己碗里的西蘭花作斗爭。

    “最近隔壁外勤晚上燈火通明，估計忙著呢。”

    汪凝吃完了枇杷，肚子都撐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收拾碗筷去，她家的規(guī)矩做飯的人不洗碗，汪處小酒喝完了，也幫忙收拾，三個人一起很快就弄完了，森森已經(jīng)跑出去找朋友玩。

    他們小區(qū)年代久遠，老齡人居多，基本上沒什么夜生活，汪凝一般吃完飯就打會兒游戲準備睡覺，作息已經(jīng)恢復正常。

    汪凌對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評價就是：“跟你上高中時候一模一樣?！?/br>
    “嗯，那不是挺好的，永遠十八歲?！蓖裟罱谥販毓砥?，才剛開始，一邊跟jiejie聊天一邊砍蜈蚣boss。

    “這樣不行啊，生活一點激情都沒有，要不你談個戀愛吧？”

    打游戲都只玩單機游戲的汪凝搖搖頭。

    “不行，我?guī)煾附o我算過命，二十八歲之前談戀愛會有血光之災?！?/br>
    “封建迷信不可信！”話音剛落，汪凌抿抿嘴，思索了一下，“那也就是等明年三月過了生日就行啦？”

    “嗯，是的?！?/br>
    汪凝并不排斥戀愛，單身到現(xiàn)在單純是因為沒碰到喜歡的，以前無論是上學還是上班都是規(guī)律的生活，社交基本為無，桃花也有，開了又謝，過程比她敲鍵盤還無聊，慢慢的，她就覺得感情這種事可有可無了。

    “那說好了哈，等明年我就給你介紹對象！”

    “好的?！蓖裟龑Ｗ⒋騜oss，點頭應好。

    汪凌看著網(wǎng)癮少女meimei，電腦屏幕光亮映在她平靜的臉上，目光專注頂著畫面里的怪，完全不用看鍵盤，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等到boss只剩下一絲血，開始走劇情。

    白色短發(fā)主角開始裝逼。

    她meimei的眼神終于有了那么一點點變化，右手離開鍵盤托腮看屏幕，那眼神，亮晶晶的。

    哦，白毛，她家凝凝的本命。

    要不明年給她介紹個少年白吧？汪凌想著，不然正常人類也很難找出個白毛啊。

    森森又開始怪叫找mama，汪凌跟meimei打了聲招呼轉頭去照顧兒子。

    打完游戲渾身舒暢。

    大晚上的，汪凝洗完澡躺在床上買了八棵果樹苗。

    時間指向十一點。

    她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默念三遍：買了痛一時，不買悔半生。

    ***

    青城因為在郊區(qū)，著名的養(yǎng)老城市，十一點已然是深夜，老舊小區(qū)里甚至都沒亮幾盞燈，路燈也是三步暗一盞，僅剩的幾個燈罩都是昏黃的，周圍圍著一堆小蟲子撲騰。

    小黑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無事符，默念三遍：“今晚必中今晚必中今晚必中?！?/br>
    今晚就他跟蜀陽一起出外勤，饅頭跟丘丘負責另一個案子去了。

    工作狀態(tài)要穿制服，他倆大夏天的還是一身黑，完美隱入黑夜喂蚊子。

    蹲了三小時，腿都蹲麻了，嫌疑妖人影沒見到，倒是差點把摸黑出來丟垃圾的老頭嚇一跳，要不是這一身制服，他倆估計得被當成犯罪分子抓起來。

    他倆也不能蹲墻角了，找了個樓頂蹲護欄上俯視整個小區(qū)。

    蜀陽耐心耗盡，扭頭問他：“確定是這一片區(qū)域？”

    “是??！”小黑一口咬定，“上次我跟丘丘一起行動，把027困在這個小區(qū)，丘丘那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半個妖都飛不出去！”

    那現(xiàn)在問題來了。

    他們嫌疑妖是個一八五年輕男子，在一個幾乎住滿退休人員的老小區(qū)里是很顯眼的存在，然而他們已經(jīng)走訪、蹲點半個月，竟然到現(xiàn)在還沒看到人。

    根據(jù)白天來調查的同事的反饋，027已經(jīng)是這小區(qū)的著名渣男，幾乎所有老頭老太太都知道，不至于這么多天一點線索都沒有。

    “會不會被某個人類包庇藏起來了？”

    “不會。”蜀陽說，“這小區(qū)業(yè)主身上半點妖氣都沒有?！?/br>
    如果是被人類藏起來了，那么人類至少會跟027有接觸，只要接觸就會沾染妖氣，身為同類的他們對妖氣很敏感，必定能聞出來。

    “要不……”小黑抓抓腦袋，“咱們這么耗著也不是個事，要不找專業(yè)人士來吧？”

    “……一個普通案子找外援你也不嫌丟人?！?/br>
    “那我也沒辦法啊，”小黑聳聳肩，“最近咱們調查處太可怕了，個個妖都忙的腳不沾地！老王都加班三十天了！我懷疑他更年期不提前也要被逼出來咯，案子堆成山，每個妖手上的案子都卡殼，最近就沒有順利的案子，跟特么被詛咒了一樣！”

    聽他叨叨蜀陽都困了，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平靜無波的小區(qū)。

    前方一棟樓就一樓亮著燈，看來是位熬夜選手，現(xiàn)在也熄燈睡覺了。

    蜀陽摸出手機看看時間，在腦中梳理這個案子，思路竟然意外得清晰。

    從接到報案的第一天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七天，他們第一時間進行抓捕，妖確定無疑被困在這個小區(qū)，只有妖管局的妖才能自由出入這塊區(qū)域，而且那股若有若無的妖氣他也感受到了，能確定嫌疑妖肯定在這里。

    “有沒有一種情況，他現(xiàn)在不是人的形態(tài)？”蜀陽忽然想起來。

    “你的意思是他化成原形了？”小黑說著嫌棄得整張臉都皺起來。

    對于妖來說，化形為人之后幾乎是不會再重新化為原形的。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

    化形之前的妖處于靈智未開的狀態(tài)，無論是模樣還是智商大都不盡人意，而且還有自己傻叉時候干得蠢事，然而上天眷顧，化為人形之后的妖就沒有長得丑的，所以說原形意味著追溯自己的過去回顧曾經(jīng)的黑歷史，習慣了自己人類容貌的妖都不可能變回丑陋的原形。

    可以簡單理解為：他們妖偶像包袱挺重的。

    化為原形就意味著舉著自己的黑歷史在大街上裸奔。

    “這年頭還有妖裸奔？？？有沒有道德哇？？？”小黑震驚?！笨墒锹惚贾笱龤饪氨群舭?，我們肯定是聞得到的?！?/br>
    “嫌疑妖原形是什么？”蜀陽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