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心態(tài)平和，“都是老黃歷了，他們外勤科忙的很，所以就由我們后勤科幫忙了，哦對了，一會兒找老河借個小拖車帶上去哈～”

    汪凝雖然覺得不滿，但她只是個小職工，改變不了什么，自己勸自己就當(dāng)是鍛煉身體了。

    于是一大早上的，她就忙成了狗。

    小張有自己的任務(wù)要做，周姐也很忙碌，所以分發(fā)節(jié)禮這事就落到了汪凝頭上。

    三人把粽子跟咸鴨蛋搬上樓后，就在后勤科門口設(shè)了個攤位，汪凝擼起袖子拿著名單坐在桌子后等著同事們過來拿。

    其實她本想把他們外勤科的丟到走廊，讓他們自己拿就算了，她只管好他們后勤科每個人都分到就行，結(jié)果周姐語重心長地對她說了段往事。

    當(dāng)年，周副科還不是周副科，周姐青春靚麗的年紀，就是這么偷懶分發(fā)節(jié)禮的。

    結(jié)果她去上個廁所的功夫，一走廊的節(jié)禮全部不見了。

    一顆咸鴨蛋都沒給她留下。

    當(dāng)年六樓的各位同事端午節(jié)一個粽子都沒有吃到。

    那時候又沒有什么監(jiān)控，找不到證據(jù)，這事只能不了了之，最后還扣了周姐的獎金填窟窿。

    說起這個周姐就生氣。

    “要是讓老娘知道哪只缺心眼的摳門妖偷節(jié)禮，當(dāng)場給它皮剝了燉湯喝！”

    汪凝贊同點點頭。

    短時間內(nèi)將這么多粽子咸鴨蛋偷走，明顯就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得到的。

    后勤科開著門，這樣門口的汪凝也能吹到空調(diào)風(fēng)，她還是怕熱，手邊是小張順路給她打的冰塊加水。

    喝純水總覺得有點不得勁，所以她才買了一堆柑橘樹，到時候還能自己調(diào)配檸檬水。

    汪凝看了看手里的名單，發(fā)現(xiàn)原來外勤科還是有部分人類的，不過或許稱作半妖更合適。

    人類和妖從名字上就很容易劃分，妖是沒有姓氏的，聽說妖的名字都是機緣，或天道給予，或是因緣際會所得，名字對妖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屬于他們修煉的一部分，但是半妖就會隨人類姓氏，因此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哪位是人哪位是妖。

    后勤科吃早飯去的早回得也早，這會兒其他同事才剛剛吃完飯上來，經(jīng)過汪凝順便就領(lǐng)了節(jié)禮。

    大部分妖都不會跟她有目光對視，報了名字自己領(lǐng)了東西就走。

    汪凝劃了一部分名字，清點手邊的節(jié)禮的時候，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繇懫稹?/br>
    “一箱咸粽子，不要咸鴨蛋?！?/br>
    剛說完，周乾坤摸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什么味道？

    汪凝頭也不抬：“名字？”

    “周乾坤，阿切！。”

    名字劃掉，她一指邊上一堆，“自己拿?！?/br>
    “……”

    周乾坤打著噴嚏屈尊降貴自己去拿咸粽子。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這股味道，他捏著鼻子挑挑揀揀，“這都有什么口味的??？我不吃咸蛋黃啊。”

    “自己看?！?/br>
    “……”

    于是周乾坤開始在一堆咸粽子里面翻找，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一樣的混合口味，也就是說，一箱粽子里總會有帶咸蛋黃的。

    在他試圖撕開包裝盒打算給自己換一套全無咸蛋黃套裝的時候，汪凝用自己手里的筆敲了敲桌沿。

    那一瞬間，周乾坤有種上課偷嗑瓜子被班主任逮到的恐慌。

    媽的，他都畢業(yè)十幾年了還慫個屁？

    “請這位同事有點道德，不要破壞他人的節(jié)禮?！?/br>
    “我說了我不吃咸蛋黃?！?/br>
    周乾坤大高個，站在桌子前，低頭俯視她。

    汪凝坐在椅子上，矮他大半節(jié)，微揚起下巴，目光冷淡，看著他。

    兩人之間隱隱有硝煙起。

    吃了八個rou包子的蜀陽快步走過來，語速極快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拎起兩箱咸粽子咸蛋黃，報應(yīng)似的打了兩個噴嚏，拽著自己丟人的同事走了。

    汪凝隱隱約約就聽見一個拼音，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名字。

    蜀陽。

    呵。

    外勤科的。

    提筆，名字劃掉。

    一丘之貉。

    等他們?nèi)款I(lǐng)完都是兩小時后了，也不知道他們外勤科干什么吃的，一個早飯吃了兩個多小時，直接吃到了午飯。

    汪凝灌完了一壺冰水，去上個廁所然后回來摘白玉枇杷，這會兒還能放冰箱冰一會兒，等快下班了，后勤科其他同事回來了就能吃著。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十分骨感。

    汪凝帶著塑料袋來天臺摘白玉枇杷，看見面前光禿禿的樹呆在原地。

    一人高的枇杷樹，枝葉并不豐滿，但還是爭氣地結(jié)了十六顆果子，而且每棵果子上都貼了塑料標簽，標簽上寫著序號便于辨認，外層還套了防蟲袋，然而現(xiàn)在，幾片枇杷葉子折損掉落在地，兩根細枝折斷掛在枝頭，標簽牌防蟲袋亂七八糟飛了一花盆，至于果子，——只剩下小張的一號果子還留了一點皮。

    腦子一片空白。

    上一次頭腦空白，還是她不信邪忘記給藍莓拉防鳥網(wǎng)結(jié)果家里藍莓損失慘重的時候。

    但是這個犯罪現(xiàn)場，絕不是鳥能做到的！

    汪凝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拍攝現(xiàn)場，主要拍各種細節(jié)，然后在枇杷樹上發(fā)現(xiàn)了幾片白色的絨毛。

    這些絨毛……

    如果是人吃的，不該有羽毛，但是這個手法，根本不是鳥。

    因為鳥不可能會開防蟲袋還連核一起吞。

    汪凝帶著空塑料袋還有絨毛下樓，將周姐跟小張都叫了出來，宣布這個慘痛的消息。

    周姐呆了。

    小張當(dāng)場爆炸：“誰偷了老子的一號白玉枇杷?。?！”

    周姐放下鉤針爆粗口：“媽的窮瘋了餓死了偷老娘果子！什么妖啊趁著今天成熟了全摘了一個不留啊啊啊啊啊草草草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調(diào)監(jiān)控調(diào)監(jiān)控！”

    吃了一顆還好說，十六顆全沒了。

    半年來活躍在微信群里除了月科其余的十四只妖炸了。

    汪凝把視頻還有照片發(fā)群里之后，若若首先po了一張機票。

    若若：四點半到青城，希望我到的時候那條死狗還沒下班：）

    炎夏：我叫了個車，一小時后到局里。

    云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七號寶寶我的七號寶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mama要哭死了?。?！

    原本準備臨著下班再來單位拿節(jié)禮的眾妖集體陷入狂暴狀態(tài)，小張一個人霸占了妖管局的后臺，給所有同事發(fā)了一段不帶臟字痛斥偷枇杷妖的小短文。

    憤怒在蔓延，整個后勤科氣氛陡變，汪凝看著手里的名單還有視頻資料跟同事們現(xiàn)在開語音會議分析犯罪現(xiàn)場。

    這事就不可能是人類干出來的。

    這是他們得出的第一個結(jié)論。

    理由是現(xiàn)場干凈，沒有指紋沒有突兀的腳印，除了那片絨毛小偷沒留下任何東西。

    這是一只原形是鳥類的妖。

    首先排除了小張。

    小張：媽的我是個半妖根本不能化成原形你們竟然因為我有烏鴉血統(tǒng)就懷疑我草草草！

    小張因為情緒激烈被管理員禁言。

    全妖管局的名單同事發(fā)給了汪凝，總共四百二十六人/妖，排除汪凝周副科小張在內(nèi)的人類以及沒有天賦異能的半妖之后還剩下三百六十二只妖。

    再排除他們后勤科十五只妖。

    鑒于鳥類只是一種可能，不排除是別的鳥遺落的，而這個小偷是用天賦異能偷的果子，所以其余的三百四十七只妖全都有嫌疑。

    這三百四十七只妖之中，大部分都是其余五樓的妖，這些妖因為汪凝在的原因幾乎不會來六樓，知道汪凝在六樓種果樹的也只有來過后勤科也來過天臺的部分妖。

    上一次誤闖天臺的曇花妖被劃入重點觀察對象名單。

    至于隔壁外勤科的所有妖，早就呆在嫌疑人名單里了。

    還有一部分原形是鳥類的也一樣的待遇。

    汪凝看著手里的名單，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名字，“這個川歐，原形是海鷗？”

    “哦，川處啊，調(diào)查處處長。”一位同事回她。

    汪凝最近被碼頭整薯條的梗包圍，閑著沒事去查了下海鷗的習(xí)性。

    海鷗，適應(yīng)性強，會把握一切機會捕食各種獵物，因此才會給人留下喜歡搶東西的印象。

    “川處在單位么？”

    “不知道哇，聽說出差去了？”

    “端午節(jié)他肯定回來，節(jié)禮能錯過？”

    “是不是還剩個枇杷皮，找個鼻子靈的動物妖過來聞一聞？”

    汪凝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但是她在局里沒有認識的妖，更別說是動物妖。

    最后還是等待炎夏回來，炎夏原形是狐貍，公的，因為半年都在出差一頭紅毛沒有染，一到局里就吸引了各位領(lǐng)導(dǎo)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