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丈夫穿回來找我了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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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后背露的太多啦。” “mama你就當先穿給爸爸看, 然后等把膽子鍛煉出來了, 再穿出去。沒什么可害羞什么,你的穿衣風格就是太放不開了?!?/br> 宋嬋敲了敲鐘馨不正經(jīng)的腦殼,“實話跟你說, 我是準備買條裙子周末穿去見官老師的, 鐘董也在?!?/br> 鐘馨掩嘴,“爺爺奶奶……” 宋嬋故意嚇唬鐘馨:“你要一起去嗎?” 鐘馨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去不去!我奶奶太傳統(tǒng)了, 我受不了她?!?/br> 宋嬋想到什么, 不由得提出質(zhì)疑, “你奶奶……傳統(tǒng)嗎?” 鐘馨:“很傳統(tǒng)??!” 宋嬋:“可是她……不像很傳統(tǒng)的樣子?!?/br> 鐘馨:“什么意思?” 宋嬋這才神色窘迫地說起之前幾次相處的場景。 最起初宋嬋聽鐘馨說官意濃傳統(tǒng),她以為的“傳統(tǒng)”,是指的老觀念,老思想,譬如門當戶對,三從四德之類的,所以在這方面難免有一點擔憂。 直到最近一年,見到官老師。 她說:“宋嬋,你看這棵李樹多茂盛啊,像不像喜結(jié)連‘李’?” 她說:“宋嬋,你看這一池荷花開得,真讓人覺得百年好‘荷’?!?/br> 她說:“宋嬋,你知道一首歌的前調(diào),在我們那兒的方言怎么說嗎?‘過門兒’,跟我念一次,‘過門兒’?!?/br> 宋嬋跟鐘馨說過后,鐘馨一臉認真,“這還不傳統(tǒng)嗎?誰家開明公婆這么催婚的?” 原來官意濃的傳統(tǒng),就是她總想要她兒子既然有了對象,就快點娶進門。 “那你會說官老師傳統(tǒng),她應該沒有讓你早婚吧?” 鐘馨說:“那肯定沒有,我覺得她傳統(tǒng),是我小時候很喜歡運動,經(jīng)常爬樹,爬鐵門,爬雕像,爬噴泉,爬所有能爬的地方,然后在上面跟人打招呼,以表對客人的熱情。官老太太很看不慣我,說我不像淑女,一個淑女不該這個樣子,這是她的口頭禪?!?/br> 宋嬋:“你這行為何止不像淑女,簡直像未開化的猴子?!?/br> 鐘馨不生氣,反而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笑得餓了,發(fā)現(xiàn)餐點還沒有上桌,鐘馨往前臺的方向找了一圈。 自言自語地嘟囔:“我好餓啊,怎么還沒上菜?” 話音剛落,服務員來到了餐桌,“你們的可頌?!?/br> 鐘馨驚喜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服務員,認出這是她從前的同學,“汪紫!哈嘍?。 ?/br> 名叫汪紫的服務員看向鐘馨,表情充滿茫然,“你……好?” 鐘馨錯愕:“我是鐘馨啊,我們當了一年多的同桌唉!”她撒嬌,“你肯定不會不記得的對吧。” 按理說,通常當過一年的同桌的人,不可能短短三年就忘了彼此,但汪紫的表情,顯而易見是對鐘馨半點印象也沒有了。 “哦……是、是鐘馨啊,好久不見,我有點忙,不好意思,先走了。” 汪紫明明不記得鐘馨這個同桌了,但她不想得罪人,所以匆匆撒了個謊,然而她這謊言又何其拙劣,倒不如直接說不記得。 等汪紫走后,鐘馨用常用的嬌嗔語調(diào)說了一句“哼,她記憶力真差”,然后低頭認真吃起可頌,似乎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宋嬋分明看見,鐘馨臉色是蒼白的。 宋嬋沉默地拿起刀叉,胸口的堵塞感,讓她甚至喝不進一口飲料。 鐘馨不是在生氣,她在害怕。 宋嬋權(quán)當她在生氣,伸手握住鐘馨在顫抖的手,鐘馨的眼眶頓時紅了,抬頭看向宋嬋的那一刻,豆大的眼淚砸在餐盤上。 宋嬋坐過去,將脆弱的女兒抱在懷里。 “乖,不哭了好不好?!?/br> 這一刻鐘馨知道,“能不能回去”和“要不要回去”已經(jīng)沒有必要分什么先后了。 不久前有人告訴她,時間快到了,這個世界正漸漸將旅行者遺忘?;爻痰牧熊?,笛聲已至。 而這句話,今日就應驗了。 沒有人愿意被遺忘,這種感覺,真的比死亡還可怕。 鐘馨年紀尚輕,她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只覺得內(nèi)心惶恐不安,無異于驚弓之鳥,搖搖欲墜。 換做從前,鐘馨會毫不猶豫地在mama懷里哭訴,毫無顧忌宣泄自己的難受,可現(xiàn)在的鐘馨已經(jīng)習慣把mama看做和自己一樣大的小孩,她所承受的,不想宋嬋也一樣承受。 她甚至都已經(jīng)不記得,從咖啡廳出來后,是怎么和宋嬋道別的。 鐘馨只想要一個人待著。 恍恍惚惚間,她走了這個城市的好多地方,都是穿越以來,曾經(jīng)和宋嬋,和鐘靈遇,和鐘丞一起去過的,每一處好似都儲存著他們珍貴的回憶。 最后一個地方,鐘馨來到了鷺華中學。 高一高二高三的班級教室,食堂,宿舍,圖書館,小池塘。 然后在計算機室里,坐到自己一直使用的那臺計算機前。 “三號老師,我現(xiàn)在就好像你一樣,關(guān)機再重啟,上一個學生使用的所有痕跡,都會清空不復存在?!?/br> “你又在說什么胡話?” 對面那排電腦后面,有個人坐起來。 鐘馨看到謝星孝,連忙拂去眼角的淚水,若無其事地眉開眼笑,“謝星孝,是你啊,好久不見,你怎么也在學校里?” 謝星孝伸懶腰,慵懶的眼角滑過寒意:“沒人跟你說過我在復讀嗎?” 鐘馨立刻捂住嘴巴,“對不起。” 謝星孝突然笑起來,“你怎么還是這么傻,我逗你玩的?!?/br> 隨后坐在了鐘馨旁邊的電腦前。 鐘馨有點不自然地轉(zhuǎn)回頭,余光發(fā)現(xiàn)謝星孝好像在看她,鐘馨眸子飛快地右滑了下,發(fā)現(xiàn)謝星孝真的在看她。 鐘馨這次決定正兒八經(jīng)地朝他看,而且也學他一樣,緊緊盯住。 面前謝星孝目不轉(zhuǎn)睛,迎上鐘馨目光后也未有回避,反而看得更仔細。 兩人較過一番勁兒。 鐘馨終于忍不住發(fā)毛:“你看我干嘛?” “你哭了。” “沒有。”鐘馨連忙否認,但不知道她眼底早就被揉紅了,“我最近得了過敏性結(jié)膜炎?!?/br> “那你剛才對著電腦說什么?” “我說,我也要重啟刷機了啊?!?/br> 謝星孝把頭扭過去,鐘馨想他應當沒聽懂,不,是一定沒聽懂,所以肯定覺得她莫名其妙。 謝星孝將自己的電腦啟動,熟練下載游戲軟件,他顯然常常逃課來這兒消磨時間:“怎么突然想起回學校了?我以為對于你這種人而言,不會把這個地方多么放在心上?!?/br> “你說話怎么永遠都這么匪夷所思?我哪種人?” “不屬于這里的人?!?/br> “你……知道?” “你應該待在你那個世界里,不是么?驕縱你的父母,衣食無憂的生活,隨心所欲的人生?!?/br> “我想多了,你剛才只是在諷刺我?!?/br> “我說的是事實?!?/br>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謝星孝?!?/br> “是你不懂我啊,鐘馨。” 他說這話時,竟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全然不再像印象中那個輕狂無理,滿身是刺的少年。 鐘馨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真心實意地開心。 “沒想到,到最后還是只剩你在我身邊?!?/br> 謝星孝錯愕地望著鐘馨,鐘馨的眼眶紅得厲害。 “既然你這么難過,為什么還要強撐,我又不是那種受不了女生哭的人?!?/br> “不,我的意思是,我那么要好的同桌汪紫,她竟然忘記我了,我多難過你知道嗎,我真拿她當朋友的?!?/br> 鐘馨說著說著就哭了,可她說的其實全是假話,她不埋怨汪紫,她只是想找個合理的理由哭泣。 “你這么無情無義的人,卻還記得我,可想而知,你記憶力有多好,考不上大學只是你不認真?!?/br> “鐘馨說話過分了啊?!?/br> “要不然就是我這個人實在太驚艷,驚艷到讓人難忘。更何況我們走了一趟大西北,在旅途中建立的深厚的情感,你也被我驚人的文學天賦所折服,感嘆于我集才華與美貌于一身。你不會忘記我的對吧,謝星孝,你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的嗚嗚嗚?!?/br> “一輩子太長了我不確定,但應該會記蠻長時間的?!?/br> “哇你真好嗚嗚嗚嗚!” 門后,鐘丞揉了揉眼睛,取下眼鏡,用手臂擋著眼睛蹲了下去。 其實他今天一直都在,但他沒有上前。 也許是鐘丞也想一個人靜靜,也或許他是不想去打擾。 鐘丞一直是個習慣于自己消化情緒的人,有點隨宋嬋。 = 今年冬季,液城又下了一場雪。 薄薄地堆積在屋檐上,被紅綃似的光,照得像平靜的火焰。 元宵節(jié),溪畔的酒館徹夜笙歌,烏蓬小船破碎冰槳前。朝里走的鎮(zhèn)子在斗燈,遙遠山上香客云集。 鐘靈遇和宋嬋踏上小石橋,身邊是涌動人潮,他們正要去找一間名為“蜜糖集”的老鋪子,拿三年前托付在那兒的桂花玻璃罐。 明亮的小店,走進去像來到了秋天的雛菊園,入目都是明媚燦爛的顏色,條狀的木頭作墻,掛滿手工編織的小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