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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114節(jié)

    “流景,你停下!”貍奴急了。

    流景還是不搭理他。

    貍奴終于忍不住出手阻攔,可還未靠近,便被一股精純靈力震得跌了出去。他緊急后退三步站穩(wěn),一臉震驚地看向流景:“你的靈力里為何會有祥瑞之氣?”

    流景眼神一凜,抬手往非寂額上一抓,一根泛著寒光的針便出現(xiàn)在手里。

    “……總算拔出來了?!彼梢豢跉?,隨即倒在非寂身上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來,已經(jīng)在無妄閣頂層的寢房里了。

    流景猛然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非寂就在旁邊躺著。

    “他也快醒了?!睌嘤鸬穆曇魝鱽?。

    流景掃了她一眼,突然感覺腹中過于安靜,臉色瞬間變了:“孩子……”

    “您靈力虛耗太多,差點沒保住,”斷羽端了碗黑漆漆的藥過來,“我偷偷切了塊共天山的靈脈,煉化之后給你輸進體內(nèi),才勉強留住他。”

    “多謝?!绷骶八闪丝跉猓瑳]問這藥是什么,便直接一飲而盡。

    斷羽又遞過來一塊糕點,流景頓了頓,還是拒絕了。

    “怎么突然不怕苦了?”斷羽干脆自己吃,“帝君知道您身份了?”

    流景沉默不語。

    “我就說么,除了這件事,也沒什么可以將他氣到這種地步的了。”斷羽嘆了聲氣。

    流景冷靜地看向非寂:“他如何了?”

    “您處理得非常及時,帝君如今雖然神魂分裂成了七八塊,但被您的靈力強行束縛在一起,倒也能勉強再用個一年左右,但一年之后,您就是將所有靈力都輸給他,只怕也無法阻止他魂飛魄散?!睌嘤鹛岬椒羌诺膫麆荩砬榭偹愕讼聛?。

    即便是昏睡中,非寂的眉眼仍透著陰郁,仿佛連夢里都不得安寧。流景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后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低聲道:“一年時間,足夠了?!?/br>
    “什么足夠了,你有幫他恢復神魂的法子?”斷羽敏銳地問。

    流景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非寂。

    斷羽心中有千萬疑惑,但見她無意回答,便也識趣地沒有再提:“帝君情況雖然不妙,但至少一年內(nèi)還是安穩(wěn)的,您就不同了,靈力本就不夠,為了給帝君拔針還空耗那么多,如今修為只剩下一兩成,若再不想辦法解決,別說孩子了,只怕您也會有危險?!?/br>
    “你有法子解決?”流景看向她。

    斷羽無奈:“就是沒有,才跟您說這么多……實在不行,您跟帝君服個軟,讓他幫忙吧,他有一截經(jīng)脈來源于你,所生靈力也與你如同一體所出,加上他的氣息相助,想來也夠用了?!?/br>
    流景又陷入了沉默。

    “仙尊,您不會是恢復身份之后,連同架子也回來了吧?”斷羽試探。

    流景苦澀一笑:“我能有什么架子?!?/br>
    “我就說么,您絕非那種倔強之人,這認錯的本事么……也是我見過的人里最強的,帝君若非心悅您,也不會如此生氣,既然感情還在,您又有了身孕,相信您多哄他幾次,他也就不生氣了,”斷羽說完頓了頓,失笑,“反正您以前也經(jīng)常哄,相信做起來不難?!?/br>
    流景無聲笑了笑:“是啊,不難。”

    “而且現(xiàn)在斷靈針也拔出來了,不用擔心會刺激到他,您又知道融合神魂的法子,可以幫他恢復如初,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只差您臨門一腳,騙人的事就過去了?!狈羌派咸烊氲卣伊骶斑@段時間,斷羽作為知情人也十分煎熬,如今眼看他們守得云開見月明,也真心為他們高興。

    流景臉上卻沒什么高興的神色,只是靜靜用視線描繪非寂的眉眼。

    斷羽只當她剛恢復還有些疲累,便隨便找個理由離開了,偌大的寢房里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只要一遇到我,便總沒什么好事,”流景無奈一笑,“好在今日之后,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她眼中的繾綣逐漸被冷靜與疏離取代,靜了片刻后調(diào)動所剩不多的靈力,開始收集他身上的氣息?;杷械姆羌潘坪醪煊X到什么,剛舒展不久的眉頭又一次越皺越深,眼皮微動仿佛隨時都要醒來。

    流景加快速度,非寂本就不好的臉色愈發(fā)沒有血色,她卻絲毫不心軟,任由他的氣息和不小心溢出的靈力在空中匯聚,最后漸漸變成拳頭大小的光球。

    流景將光球裝進懷中,原本沒有動靜的小崽子察覺到生父氣息,默默動了一下又安靜了。流景垂著眼眸下床,往外走了幾步后想到什么,又臨時折回拿了樣東西才走。

    正值深夜,防護大陣開啟,不利臺內(nèi)一個人也沒有。流景順暢打開無妄閣的門,握著令牌走進庭院,本來要發(fā)動攻擊的防護大陣察覺到令牌的存在,又一次歸于安靜。

    流景一路暢通走到院門口,下一瞬便和在外值守的貍奴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頓,貍奴當即朝她走去,流景默默后退一步,掌心已經(jīng)醞起靈力。

    “帝君醒了嗎?”他焦急地問。

    流景對上他的眼睛,并未從里頭瞧見什么異常,于是默默散了掌心靈力:“斷羽沒跟你說?”

    “她說快了,我哪知道快了是什么時候,所以他現(xiàn)在醒了嗎?”貍奴憂心忡忡。

    流景:“快了?!?/br>
    貍奴:“……”

    “再等半個時辰就醒了?!绷骶敖o了確切答案。

    貍奴頓時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先前把他帶回來時,我真以為他醒不來了。”

    “怎么會。”流景輕笑。

    貍奴認同地點頭,突然又想到什么:“他半個時辰內(nèi)就醒了,你不在他身邊守著,突然跑出來干嘛?還有,帝君怎么突然受這么重的傷,你們先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問題這么多,我該先回答哪個?”流景無奈。

    貍奴猶豫一瞬:“回答第一個。”相比現(xiàn)在,前因并沒有那么重要。

    流景神色淡定:“我去找斷羽,她剛才走得急,忘了給帝君煎藥了?!?/br>
    “就這點小事?我去就行?!必偱f著就要去找人。

    流景攔住他:“我去?!?/br>
    貍奴愣了愣,心里隱隱疑惑,但也沒說什么。流景鎮(zhèn)定往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直到即將徹底甩開貍奴等人的視線,才默默松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股靈力直接在她面前五步遠的地方炸開,她急急后退,才沒有被傷到。

    “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殺了你?!?/br>
    身后傳來非寂晦暗沙啞的聲音,流景的手指動了一下,半晌才笑著回頭:“我方才還跟貍奴說,你得半個時辰才醒,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非寂看著她唇角清淺的笑意,黑瞳漸漸變成血紅的豎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寂的肅殺之氣。貍奴急匆匆追來后,察覺到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又默默放慢了腳步。

    非寂面無表情朝流景走去,短短幾步路,他卻走得極為艱難,每一步都搖搖欲墜。流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帝君。”她扯了一下唇角,試圖對他笑笑。

    非寂陰鷙地看她一眼,直接將手伸進她的衣領(lǐng)。貍奴驚呼一聲趕緊背過身去,非寂已經(jīng)從她懷里將自己的氣息取了出來,輕輕一捏便化為烏有。

    “令牌。”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只好把令牌交還:“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喚了聲貍奴。

    “卑職在!”貍奴猶豫著回頭,見兩人還好端端站在原地,誰也沒碰誰,頓時默默松一口氣。

    “請陽羲仙尊回無妄閣?!狈羌诺_口。

    貍奴不解:“陽羲?哪來的……”

    他猛然看向流景。

    流景訕訕一笑:“就是我?!?/br>
    “不、不可能……”貍奴震驚地睜大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臉色一黑,“你是陽羲假扮的?那真的流景在哪?”

    “我是陽羲,也是流景,”流景頂著非寂沉郁的視線硬著頭皮解釋,“陽羲和流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br>
    貍奴怔怔看向非寂,看到他冷肅的臉色后倏然明白了什么,頓時怒氣沖天:“你敢如此愚弄我們帝君,我殺了你!”

    說話間化出方天畫戟,徑直朝她殺去。

    流景緩慢地閉上眼睛,下一瞬卻聽到靈力碰撞的動靜,等她再睜開眼時,非寂已經(jīng)不見蹤跡,唯有貍奴握著刺偏了的方天畫戟,惱得渾身發(fā)顫。

    “貍奴……”

    “閉嘴!”貍奴眼睛通紅,反手用方天畫戟指著她的脖子,“回無妄閣,就現(xiàn)在?!?/br>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轉(zhuǎn)身往無妄閣走,偶爾用余光瞥見貍奴拿著方天畫戟的樣子,突然想起當初似乎也發(fā)生過同樣的事,只可惜時過境遷,一旦身份變了,許多事便與從前不同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進了無妄閣后才回頭:“非寂呢?”

    “你沒資格喚帝君名諱。”貍奴臉色陰沉。

    流景清淺一笑:“本尊是三界之首,有資格喚任何人名諱。”

    聽到她自稱本尊,貍奴氣得頭發(fā)都快炸起來了,當即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哐當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

    流景摸摸鼻子,獨自一人回到寢房,抱著非寂的枕頭很快便睡了過去。

    她被囚禁了。

    這是她翌日一早推開窗戶,發(fā)現(xiàn)窗外多了十幾層法陣之后才意識到的事。

    非寂從昨晚之后便沒有回過無妄閣,如今整個無妄閣就只剩她一個人,搭配外面十幾層法陣,宛若一個巨大的牢籠,徹底將她隔絕起來。

    “沒想到活了幾千年,竟然還有做金絲雀的時候?!绷骶氨е羌诺恼眍^用力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心情應(yīng)該沉重一點的,可寢房里處處都充斥著非寂的氣息,她宛若旱了兩個月的野草初逢甘霖,很難沉重起來。

    咕嚕?!?/br>
    肚子叫了幾聲,流景伸了伸懶腰便下樓了,一推開大門果然看到外面重兵把守,貍奴頂著一雙黑眼圈陰氣森森地站在外面。

    “干什么?”他語氣惡劣地問,一如當初剛認識時。

    流景和善一笑:“有早膳嗎?勞駕準備兩葷兩素四菜一湯,不要魚蝦之類的,我嫌太腥?!?/br>
    “你還敢點菜?”貍奴不可置信,“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你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你以為帝君還會像以前一樣護著你?!”貍奴想起她對他們的欺騙,便氣得咬牙切齒。

    流景:“我有身孕了。”

    “你有身孕怎么了,你以為你有身孕你就可以……”貍奴猛然閉嘴。

    流景:“這次沒胡說,你若不信,可以叫斷羽過來?!?/br>
    貍奴沉默許久,扭頭讓人去準備膳食。

    流景表情逐漸微妙:“真不用找人證明一下?你怎么這么相信我?”

    “陽羲仙尊相比流景,多少會要點臉吧?”貍奴面無表情反問。

    流景失笑:“也是?!?/br>
    貍奴冷笑一聲,很想看她的肚子,但視線好幾次快轉(zhuǎn)過去了,又強行轉(zhuǎn)了回來……作為帝君的人要有骨氣,她有身孕又怎么了,難道有身孕便可以抵過先前那些欺騙?一碼歸一碼,他絕不原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