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花火其三】
“謝謝你救了我,剛才誤會了……” 女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她輕輕仰頭,含笑注視身前蜥人。那一頭長發(fā)如藻類蔓延,略顯凌亂的覆蓋住面龐,掩去原本青春好顏色,只透出病態(tài)蒼白。 而面對她的致謝,安德烈一言不發(fā),甚至迅速移開目光,退后了半步。 這舉動無疑加劇了兩人之間的窘迫,連空氣也陷入凝滯。女人眼中的微光閃爍,很快蒙上一層黯然,她無助地攥緊衣袖,不知該用怎樣高明的話術(shù)來緩解尷尬場面。 “之前不是故意踢你,我不知道那是在急救……總之,很謝謝你?!?/br> 她眨了眨眼,那濕漉漉的柔軟神情再度浮現(xiàn),眼底泛著粼粼水波。 這是安德烈生平第一次受人感激,可他只覺自己不配。 不過是正常的履行職責、奉命行事罷了,西九區(qū)湊巧剩下他一人,又湊巧位于最近的一條路線,這才湊巧成功完成營救,換做其余員工,也會做出相同行動,得到相同結(jié)果。 實在不值得感謝。 依照正常社交邏輯,他應表露溫和態(tài)度,再熱情解釋招待,以此打消對方一切顧慮……本該如此,理當如此 可他依舊選擇了在沉默中退離。 一方面想要把自己從那陣香甜氣息中拉扯出來,一方面是從對方惴惴不安的表情中窺見了些許憂慮。 ——被困雪原無法離開,與一名全然陌生的雄性蜥人作伴,即便有著正規(guī)站點員工身份,也無法抹消兩者天然的體力差距與潛藏的危險性,心中惶恐可想而知。 他全然理解,在過往人生經(jīng)歷中,每每面對異族時,他們總會格外警惕抗拒,即便同為站點員工,那些同事也盡量減少與他接觸交流,規(guī)避可能發(fā)生的矛盾沖突。與他個人言行無關(guān),只因身體流淌著兇戾血脈,就足夠成為恐怖源頭了。 所以還是離遠些比較好,至少她不會害怕。 然而最終效果適得其反,女人只是安靜地垂下頭顱,長睫在面上映出淺淺陰翳,唇瓣被牙齒咬住,委屈之感愈發(fā)濃厚。 而那股香甜卻如無形之手肆意攪動情緒,伴隨女人眉眼間的水色加重,他也愈發(fā)心煩意亂。 兩人在緘默中微妙對峙,終于在那滴晶瑩將墜未墜前,安德烈硬生生啟開了話題:“吃點東西?” 所謂萬事開頭難,可一旦有了開頭,一切便水到渠成。 廚房空間狹長,安德烈立在盡頭,拉開寬大櫥柜,露出堆積其中的各類罐制食品。 雪期將至,食物儲備自然充裕,不必擔心短缺問題。他仔細挑選了份什錦燉rou罐頭,倒入鍋中,進行簡單加熱處理。 眼下已過傍晚,自白天將人救回站點,約莫過去七八個小時,以普通人類身體素質(zhì)而言,早該處于饑餓狀態(tài)了。 秉承負責到底的優(yōu)秀員工思想,他決定認清現(xiàn)實,先安頓好對方再說。 食物經(jīng)過高溫烹飪,激發(fā)出rou類特有的油脂味道,裹挾軟爛蔬菜,一齊澆在米飯之上,形成雪原里難得的佳肴。他端起晚餐走進客廳,女人正好奇地四處張望,打量屋內(nèi)陳設(shè),見他過來,連忙端正姿勢,乖乖巧巧等待安排。 “吃吧?!卑驳铝疫f去碗筷。 女人客氣而拘謹?shù)亟舆^,再一次輕聲致謝:“謝謝。” 安德烈依舊沒有回應,甚至沒有過多注視,他留意到女人性格中的敏感機警,一旦察覺到他的目光有所停留,便會踧踖不安如坐針氈。 他遠遠坐在沙發(fā)另端,雙手支頭,長臂圈出一塊封閉獨立的私密世界,開始沉思是否應讓出臥房,那里早已淪陷,盡數(shù)沾染香甜氣息,不再適合居住。或許搬去空置員工室是個不錯選擇——但轉(zhuǎn)念一想,緣該由她過去,而非自己。 即使習慣漠然面對人生順逆,對于挪窩一事,安德烈仍抱有強烈抵觸心理。 腦中進行一番天人交戰(zhàn)后,抗拒感很快敗下陣來,他最終選擇暫時讓出居住權(quán)。 飯后他帶著對方在屋中巡視一圈,簡單交代了電器使用與注意事項,方便熟悉環(huán)境。 大抵是腳上凍傷刺痛,女人步伐虛浮搖晃,總要緩緩行進,方不至于難受。安德烈仍然保持一段安全距離,沒有任何上前攙扶的意思,直到重新走進臥房,忽地蹲下身子,沖她說道:“腳?!?/br> 女人不解其意,看著身前高大蜥人伸出手掌,重復一遍:“把腳給我?!边@才恍然,倚靠床邊坐下,稍顯靦腆地抬起雙足,交由對方檢查。 傷處纏得松散,已然脫落半截紗布,好在安德烈動作老練,幾下便固定好松散部位。 兩人身形相距甚大,對方一只手便能牢牢包裹住她的雙腳,粗糲五指無意間摩挲過紅腫肌膚,刺癢感覺令她不禁弓起足背,發(fā)出吃痛抽氣的聲音。 不過疼意很快散去,她眼中浮起清淺笑意,像極了一泓靜水,襯得姿容愈發(fā)娟好溫婉。 “謝謝啦。” 比起先前的忐忑緊張,第叁次的道謝是如此自然而然。 在安德烈小心翼翼放下雙腳,準備起身離開之前,她伸手輕輕拉住他的袖子,“我姓阮,我叫阮秋秋,你可以叫我秋秋?!?/br> 女人念出一個屬于東方之國的名字,笑容肆意舒展,熱烈綻放在他眼前。 安德烈呼吸驀地一窒,剎那之間,意識被不可抗力拖曳纏繞,沉進深邃糖水之中,而身體居然脫離控制,開始擅自行動。他聽見自己聲音平靜,向?qū)Ψ交貞榻B著自己,又替她換好嶄新被褥,最后站在門前,相互作了晚安道別。 對方含笑的眉宇掩在門扉之下,鏡頭一幀一幀慢速播放。 直到那道清脆的反鎖聲響傳來,他才猛然掙脫迷蒙,自渾渾噩噩中吐出一口濁氣。 客廳沒有開燈,他懷抱一床舊被,獨自靜立漆黑之中。 唯有角落中的電視仍在播放,規(guī)律閃爍的雪花屏里,數(shù)道沙沙聲音應和旋律,雜糅成一首低啞歌曲。 “There's ice in my water,① (水中有冰,) And when I drink, it cuts my tongue。 (當我飲下時,它劃傷了我的舌頭。) There's glass on the playground, (cao場上有玻璃渣,) It cut my skin when I run。 (當我奔跑時,它割破了我的皮膚。) 腰側(cè)口袋里放著一張門禁卡,原本屬于前同事的。 安德烈撫摸著卡片,鋒利邊角嵌入指腹,卡在鱗甲之中。霎時間,他萌生出許多虛妄想法,紛雜念頭一閃而過,只剩一種聲音不斷循環(huán)放大,催促自己趕緊逃離。 于是他大步向著外間走去,同事的居所就在廊道盡頭,逃去了那里就能回歸平靜生活。 在拉開叁重鐵門,冷氣灌涌之際,他又感受到那股若有若無的甜味滲出,撩撥寸寸神經(jīng)。于是他松開了手,guntang背脊抵在鐵門上,呼吸綿長而粗重,腦內(nèi)警告轉(zhuǎn)瞬淹沒在香氛之中,他被緊密包裹,隨即做出了錯誤選擇——合上大門,重新回到了客廳。 枯寂人生于此刻呼嘯著駛?cè)胪崆壍馈?/br> “And from the dark, into the light, (自黑暗處,涌向光芒,) I saw a star burst into life。 (我看見一顆星辰闖入我的生命。)” 正如幼時無法抗拒霜云膏的甜膩,他如今也難以抵御那霜云膏一樣的女人。 明明早已長大成人,明明成功擺脫那段不堪回憶,他仍困惑于自己的渴求竟然如此強烈。 安德烈蜷起身體,橫躺在沙發(fā)上,仿佛枕進棉花糖織成的云端里。他抱緊被褥,一如抱緊情人,頭顱埋進縫隙之中,舌頭細致舔舐,試圖汲取所有殘留氣息。 倘若阮秋秋此刻推門而出,必然會因眼前糟糕場景而發(fā)出尖叫。 “And in the er of your eye, (在你雙眸的角落,) I saw a dream that never die。 (我看見了一個從未消逝的夢想。)” 胸膛深處咚咚跳動,他感覺自己的心底生長著一頭小小怪物,逐漸占據(jù)身體。 下腹逐漸隆起,解開腰帶外褲,深藏體內(nèi)的猩紅性器自腔口探出,怪物伸出了它畸形觸角,正積極探索侵入這個世界。粘稠液體滴滴答答,很快形成一片深色水漬,順著腿根滑向尾部。 安德烈只能握住凹凸不平的莖身,自下而上緩慢擼動。 作為一名成年且健康的雄性蜥人,出現(xiàn)生理需求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無數(shù)個寂寞難捱的雪夜里,他會通過觀看色情影像等方式刺激感官,以此抒發(fā)欲望,在空虛中緩解壓力。 而眼下,則像是為了印證烙印在身上的低劣蜥人血統(tǒng)般,他竟在一墻之隔的位置,對著剛認識的陌生女性進行自瀆。 ——簡直令人作嘔。 安德烈因此產(chǎn)生出一股巨大的割裂感,一半為自身舉動陷入極度恥辱,一半開始不受控制地興奮戰(zhàn)栗,冠部頂端分泌大量體液,黏膩噗嗤聲響不絕于耳。 赤瞳也死死盯住臥房門口,一面祈禱著千萬不要開啟,一面又忍不住幻想起阮秋秋的表情,是會恐懼畏怯嗎?會惡心反感嗎?但無論如何,那雙褐瞳定是緊緊注視著自己,容不下其他。 隨著電視里的曲調(diào)逐漸上揚,他的動作愈發(fā)粗暴,整個人姿態(tài)扭曲趴伏沙發(fā),掌心用力摩擦頂端,痛感并著快感相互累積,酥麻感從脊背竄上,終于將他推向了高潮。 “……Make for me, make for me,a soft universe……” 歌聲消弭散去,只有一灘白濁液體半凝手上,灼熱發(fā)燙,又在微涼空氣中快速流失溫度。 安德烈有了片刻失神,被甜味溫柔覆蓋著意識,好似染上不可救藥的疾病。 注①:歌曲《Soft?Universe》—AURORA 碎碎念幾句,安德烈擼管的背景樂我找了好幾首,都沒個滿意的,唉。 然后希望大家不要因為他偷偷擼管而嫌棄他_(:з」∠)_他只是個被荷爾蒙cao控的可憐蜥蜴,還沒意識到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再過一章大概就能回到女主視角了,中篇駕馭起來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