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情人橋
回到樓上包間的時候,安宜的步伐都輕快起來,眼角眉梢掛著掩飾不住的輕松得意。 可在看到桌子上那種檢驗單的時候,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時顏的東西怎么會在這兒?” 安宜聽見自己聲音時嚇了一跳,尖澀顫抖,異常難聽。 她還來不及看清除了姓名外的太多信息,書中的檢驗單就被鄭庭霄抽了出去。 他眼神沉了沉,重新把兩張檢驗單折起,壓到自己的西裝上面。像是宣告著那是他的私人物品,別人無權(quán)過問。 “她人在這兒,東西自然也在?!?/br> 語氣似乎波瀾不驚,可他臉色很冷,兩片薄唇輕抿到一起,寡淡得像是一條線。這是他不悅的表現(xiàn)。 安宜趕緊平復(fù)了一下語氣,努力擠出點兒撒嬌的腔調(diào):“霄哥。顏顏姐生病了呀?嚴(yán)重嗎?” 鄭庭霄睨了安宜一眼,眉宇間的不耐煩已經(jīng)不想掩藏。 他現(xiàn)在后悔叫安宜回來了,原本是覺得時顏很愛徐記的點心,一睜眼就能吃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想必會開心。 現(xiàn)在卻覺得麻煩。 開口的話就很不留余地:“那與你無關(guān)?!?/br> 安宜心中一緊,臉色難堪。 她的目光難以克制地掃向房間另一側(cè)的門,那通往包間里的臥室。 她是跟著鄭庭霄來過這里兩次的,都是那類公子哥兒的聚會。鄭庭霄護(hù)著她,不許那些人玩得太過火,雖然還是有人悄悄對陪酒的姑娘上下其手,但并沒有人真正用到這間臥室??伤嬲墓δ埽惨耸乔宄?。 ……時顏在這兒,“服務(wù)”了鄭庭霄? 她難以想象那樣的畫面。鄭庭霄在床上會是什么樣子?也是這樣冷冰冰的?把時顏那張清純無辜的臉蛋上玩得滿是潮紅?而他只是冷著連甩甩手指上的黏液? 鄭庭霄的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難看了,沉默地看向她。 他顧忌著時顏還在睡覺,不想驚動她,更不想讓她看見一大早就出現(xiàn)的安宜。 安宜這才回過神來,臉色蒼白。 她收攏起剛剛那份極其不合時宜的胡思亂想,匆忙扯出張笑臉:“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在樓下等你?!?/br> 她努力笑得甜美,卻終究看起來生硬。 再次走出鄭庭霄的房間,安宜的臉色比第一次還要難看。 她難以想象時顏竟然還能回到鄭庭霄身邊?在做出那種事情之后?偷孕逼宮……鄭庭霄怎么可能容忍一個人算計他、背叛他? 但是她生病了。 安宜想起來,一定是因為她生病了。鄭庭霄看不過去,才出手幫她一次。所以他才會心情那么差,并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因為時顏。 安宜很愿意這么相信。 鄭庭霄對她有多么好、多么不一樣,她已經(jīng)從很多人口中聽過了。就連最了解鄭庭霄的丁永,不也覺得她很有希望,對她多些縱容嗎? 電梯下行時,安宜習(xí)慣性的抬起手腕看時間。深藍(lán)的表盤上,一道優(yōu)雅的情人橋橫跨而過,橋面上兩個精巧的金屬小人兒。梵克雅寶的情人橋。而鑲滿鉆石的表殼側(cè)面有個小機(jī)關(guān),她只需要輕輕一按,橋上的一對兒情人便會彼此靠近,親吻一下。 這是鄭庭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 厚重的黑色大理石門被關(guān)合,安宜高跟鞋的嗒嗒聲被完全隔絕在門外。房間里又安靜下來了。 鄭庭霄嘆了口氣。 他走回臥室,確認(rèn)時顏沒有被剛剛那番不大不小的動靜驚醒。 房間里的窗簾還拉著,光線昏暗,一派沉沉欲睡的氛圍。而時顏呼吸均勻,似乎睡得安穩(wěn)??蓞s看著莫名有幾分憔悴……是她膚色太白了嗎?還是他真的沒讓她休息好? 鄭庭霄想起醫(yī)生的叮囑,時顏該多睡一會兒。 他清了下嗓子:“咳。我走了?!?/br> 果然無人回應(yīng)。 時顏就是這么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