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攻的病美人逃不掉了 第90節(jié)
遠處的景沅正在吃東西,石桌上疊放著幾盤殘羹冷炙,看樣子不像是景沅吃的,倒像是他端的盤子。 夜色很黑,陳記風(fēng)看不清景沅,隨口問了句:“怎么了?” 紀晏沉聲問:“這里的服務(wù)員,會穿這種衣服嗎?” 陳記風(fēng)瞇起眼:“會吧,估計是負責(zé)表演的演員。” 紀晏沉默片刻,讓陳記風(fēng)先走,自己則踏進小花園。 景沅吃得正認真,完全沒意識到有人向他走來。 這盤荔枝又甜又香,他不舍得自己獨吞,準備分給云疏一些,再給紀晏帶一些回家。 正當景沅小倉鼠一樣往口袋里裝時,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紀晏忽然喚道:“玫瑰,好久不見?!?/br> 第44章 景沅的動作幾乎停滯。 這聲音,怎么莫名熟悉。 他偷偷摸摸抬頭,發(fā)現(xiàn)紀晏正站在對面。 幾乎條件反射一般,他將斗笠上的薄紗放下,緊緊擋著臉。他抱著僥幸心理,覺得現(xiàn)在是晚上,紀晏應(yīng)該沒辦法發(fā)現(xiàn)。 “玫瑰,現(xiàn)在才吃飯嗎?” 見景沅驚慌失措的模樣像只遇見天敵的小兔子,紀晏沒再靠近,紳士地點了點頭,疊腿坐在另一側(cè)的石凳上,抬頭望著星空。 景沅手忙腳亂地將荔枝放好后,邊比劃邊搖頭,試圖蒙混過關(guān)。 紀晏挑眉:“剛忙完?這是要將餐盤送回后廚嗎?” 景沅點了點腦袋,斗笠隨著動作的幅度緩緩飄動,險些將臉露出來。 「我該走了?!?/br> 他擔(dān)心露餡,比劃了兩下,趁機將餐盤抱起來,準備溜走。 “玫瑰,我?guī)湍恪!奔o晏起身,正巧站在石子路中央,擋住景沅的去路。 景沅藏在斗笠中的眼睛,悄悄瞟紀晏一眼。 平時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紀晏這么樂于助人?怎么遇到一個“玫瑰”就化身熱心腸小天使了? 景沅的心底蔓延起一絲酸味兒,兇狠地朝紀晏豎起兩根指頭,示意他趕緊離開。 或許是不解氣,他氣勢洶洶地回頭,又伸出一根手指頭。 紀晏眼底驟然騰起一絲不解,眉毛微微蹙起,看起來很不爽。 景沅怕紀晏興師問罪,屁顛屁顛抱著盤子離開。就當他踏上三層臺階,準備繞過走廊回后廚時,不曾想在拐角處再次碰到突然出現(xiàn)的紀晏。 他抱著油膩膩的盤子嚇得接連后退。 紀晏朝他笑著:“玫瑰,我記得我答應(yīng)給你資助,你怎么一直沒加我的微信?” 景沅警惕地瞪著紀晏,差點破口大罵。 加你奶奶個球! 你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夫嗎? 居然還敢加午夜玫瑰的微信。 更何況紀晏根本不了解午夜玫瑰的人品。 景沅越想越生氣,板著臉撞他一下,抱著餐盤離開。 本來他還想跟紀晏試一試,現(xiàn)在看他實在年輕。人家紀晏說不定還在跟他逢場作戲,只有他信了那番鬼話。 說不定紀晏就是處處留情的花心大豬蹄子! 景沅沒想通,金豆子不爭氣地掉下來。 他的初戀經(jīng)歷剛剛萌芽,就被掐死在花盆里。 他的命好苦! 走進后廚,景沅終于能摘下斗笠透透氣。云疏正在洗碗,察覺到景沅眼眶泛紅后,湊過去問道:“小景,你怎么了?” 景沅輕輕搖頭,漂亮的杏眼難忍悲傷。 這件事太丟臉了,他總不能說自己被拋棄了吧。 老攻喜歡上夜店的頭牌午夜玫瑰,這種事傳出去估計會被笑掉大牙。 “小景,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客人欺負你了?”云疏焦急地拉著景沅坐在板凳上,再次問了一遍。 景沅開口:“云疏?!?/br> 云疏:“嗯,我在?!?/br> 景沅:“如果一個男人對待其他陌生人非常冷酷無情,唯獨對一個人關(guān)愛照顧,見面開始就想資助他,甚至還想幫他端盤子,你覺得這個男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云疏一頓,弱弱問:“你在說紀總和玫瑰嗎?” 景沅用沉默回答了云疏的猜測。 “小景,你們的感情我不好評判,但我還是想勸你不要太難過?!?/br> 云疏對這種事沒有經(jīng)驗,輕輕拍了拍景沅的膝蓋,塞給他一根西班牙火腿:“我先去忙,你自己待會兒?!?/br> 景沅都這時候了,也不忘給云疏比一個小愛心,隨后握著火腿啃起來。 說真的,他真的沒想到紀晏是這種吃鍋望盆的人。嘴上說著要分給他壽命,要跟他一起長命百歲,誰想成遇到夜店的小玫瑰就走不動道。 更何況紀晏連小玫瑰的臉都沒見過,就上趕著要資助,這種賠本買賣完全不符合紀晏的風(fēng)格。 景沅嬌氣地抽噎,越想越難過。 忽然—— 一絲異樣在他的腦海中炸開。 紀晏既然沒有見過小玫瑰的真容,為什么今天在后花園這么隨便一瞥,就能準確識別出他是小玫瑰呢? 如果紀晏真的有火眼金睛,能做到有過幾面之緣就能通過身形認人,那么紀晏怎么可能認不出這個身形是他? 如果紀晏看到了他的臉還管他叫玫瑰,是不是說明紀晏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呢? 景沅啃著油汪汪的火腿,表情簡直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怪不得紀晏見他第一眼就要資助他,原來在那晚的包廂里,紀晏就認出他了。 這么一看,所有的邏輯都說得通。 可為什么紀晏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卻還是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陪他一起去芬蘭呢? 紀晏難道一點都沒疑心? 憑借他對紀晏城府的了解,紀晏不可能不去調(diào)查這件事。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景沅將手洗干凈,心懷沉重地準備下班。 時間追溯到他第一天來縵合時,他將酒灑在了紀晏的褲子上。如果紀晏推算,很容易對他的身體健康狀態(tài)產(chǎn)生懷疑。 過了這么久,紀晏居然按兵不動。 景沅微微瞇起眼睛,決定要陪紀晏玩一玩。紀晏今天之所以喚他玫瑰,明顯在存心嚇他。包括將他堵在走廊,都是在看他笑話。 或許也可以換個詞,調(diào)戲他。 景沅臉頰緩緩發(fā)燙,愈發(fā)堅定自己的主意。紀晏這種將人玩弄于股掌的癖好就不能慣著,應(yīng)該適時反擊。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換下工服,準備回家醞釀計劃。 離開之前,他特意去找云疏,問清楚云疏弟弟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云疏是他的好朋友,這件事他不能不管。 — 景沅回到家,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巧的是,紀晏也才剛回家不久。 往常這個時間,紀晏都會在書房辦公,今天卻破天荒地坐在客廳沙發(fā),整個一層大廳燈火通明,似乎在迎接客人。 來到紀晏身邊,景沅還沒來得及說話,紀晏溫柔地抬頭,推了推眼鏡:“沅沅,回來了?!?/br> 盯著紀晏朝自己伸來的手,他輕輕握住,轉(zhuǎn)瞬間被紀晏拉近,不偏不倚坐到紀晏身邊。 伴隨著淡淡的清香,溫?zé)岬谋郯蛞苍诖藭r將景沅攏住,紀晏偏頭靠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景沅乖巧地彎起眼:“茶行太忙了?!?/br> 紀晏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他:“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很擔(dān)心你?!?/br> 景沅笑瞇瞇地道了歉:“抱歉哈,這么晚了,不容易打車。我——” 忽然間,他瞥到一束香檳玫瑰。 怪不得總嗅到淡淡的花香,原來紀晏買了玫瑰。 紀晏察覺到他好奇的視線,抬手拾起玫瑰,送到他懷里:“給你的?!?/br> 景沅輕輕一攬,浪漫溫柔的香檳玫瑰將他占了滿懷。他低頭,嗅了嗅:“好香?!?/br> 紀晏抬起手掌,揉了揉他的腦袋:“吃飯了嗎?我讓廚房準備出一些食材,如果你餓了,我給你做一些簡單的飯菜。” 雖然吃完那根火腿景沅已經(jīng)半飽,但聽到紀晏說給他留了飯,立場瞬間不再堅定。 “行啊,我餓了。” 紀晏聲音帶著笑:“行,等我?!?/br> 景沅的視線追隨著紀晏,一直來到廚房??粗o晏忙碌的背影,他忽然覺得紀晏不戳穿他,或許意圖很簡單,沒他想得那么復(fù)雜。 紀晏這么晚了還在給他做飯,估計是知道他今晚只吃了些客人剩下的飯菜吧。 景沅在這一刻有一絲動容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