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夫人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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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阿孃一醒過來,阿柳就跟她說了遠山寺發(fā)生的事情,她這才知道是柳氏害她。 可柳氏也給她塞了把短刀,只要她醒過來,也有機會自救,這不足以抵消柳氏的罪行,只是祝阿孃明白她的苦。 她也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出來的犧牲品,她只覺得就這樣讓柳氏死掉,太可惜了。 傅綾羅坐在祝阿孃身邊,“我打算叫她改名換姓,在我身邊做女官?!?/br> 過去那么多次宴請,柳氏從未露出任何不對的心思,不管是柳家還是衛(wèi)江侯府都沒警惕過她,證明柳氏是個心思細膩又有成算的女子。 其實以柳氏當時離傅綾羅的距離,速度快的話,是有機會傷到傅綾羅的,只是她動作慢吞吞的,才叫阿云逮著機會撲過來。 手腕被折斷的時候,柳氏一聲未吭,傅綾羅覺得,自己身邊缺少個這樣的女官。 祝阿孃想了想,笑了,“如此也好,你身邊只有云熙和寧音也不成樣子?!?/br> 她顯然是思忖過了,“衛(wèi)江侯府一家子糊涂蛋,你等著吧,回頭他們定會休了柳氏,再送上更多家財保平安。往后柳氏也算個自由人了,只要你能懲治了柳家,柳氏會忠心于你?!?/br> 傅綾羅試探著道:“那將來叫柳家和齊家一樣,都流放幽州或涼州就是了,您覺得如何?” 祝阿孃聽出傅綾羅的意思了,扭頭看她,“我知道你想帶著孩子北上,先前我還不放心,只看今日的事兒,好歹我是能放心了,你只管去,府里我替你看著?!?/br> 她之所以遲遲不愿傅綾羅帶著孩子去北地,是怕傅綾羅性子軟,被人欺負。 但經(jīng)此一事,她發(fā)現(xiàn)以前那個膽小又心軟的小女娘,終究是成長了,也能狠下心鐵血手段行事。 傅家二老一死,除了那位只為傅氏考慮的二叔公外,再沒人能反駁傅綾羅的身世。 她和傅翟都換了個已經(jīng)死絕了的祖宗,往后真有那日……也不會有外戚之憂。 祝阿孃知道,早晚有一日傅綾羅會北上。 此刻去紀忱江身邊,還能共同經(jīng)歷些風雨,對傅綾羅往后時有好處的。 她只擔心,往后長舟變了身份,北地情形跟南地也不同,阿棠會有傷心的那日。 傅綾羅坐在祝阿孃身邊,抱住她的胳膊,小聲道:“其實,我還猶豫著呢,您也知道我……和悅兒都怕熱,這夏里去京都,我怕孩子受不住?!?/br> 祝阿孃冷笑:“到底是你,還是小悅兒,你說清楚?!?/br> 傅綾羅討巧地笑,“那我難受,孩子肯定也不會高興嘛?!?/br> 祝阿孃:“……” 她就多余替這小東西擔心,感情長舟還沒有暑熱重要呢。 她也不多勸,現(xiàn)在阿棠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有些事情阿棠心里有數(shù),只管叫她自己決定就是了。 * 此時的紀忱江,剛剛路過常安寺一帶,離京都還有二十余里,遠遠都已經(jīng)能看到禁衛(wèi)軍和羽林衛(wèi)飄蕩的旗幟。 他瞇了瞇眼,心下冷笑,新圣這是打算叫他背負攻破京都的罵名,這場仗不能輕易開打。 他揚聲喝道,“停!就地駐扎!” 大軍令行禁止,周奇等人看著紀忱江身上的昂揚氣勢,心里也跟著激動起來。 大家都知道,這應該是最后一場硬仗。 過后,只怕這江山就要姓紀了! 而他們掙得是從龍之功,怎能叫人不激動。 有心里急切的,打馬到紀忱江身側(cè),下馬跪地,鏗鏘請示,“王上!我愿入京都拜見圣人,逼他交出文皇后和文氏族人!” 紀忱江正有此打算,他看了眼衛(wèi)明,還是得有個心眼子多的跟著才行。 “準……啊切!”話沒說完,紀忱江猛地打了個噴嚏。 “王上,北地天地乍暖還寒,好多將士都受了寒,您可千萬得注意,別起了燒?。 敝車眯┪涔俣紘诉^來,沒口子的關(guān)懷著。 等以后定江王成了天子,再想拍馬屁可就難了。 紀忱江渾不在意擦了擦鼻尖,“各位愛卿不必擔憂,離開南地之前,我跟女君說過,若是小悅兒會說話了,必定會多教她喊幾聲阿爹,本王身體好得很,奈何夫人和女公子太想我,倒叫愛卿們擔心了?!?/br> 眾人:“……” 衛(wèi)明等人下意識遮住眼眶,又來了又來了,這不是要起燒,這是要發(fā)sao! 第68章 見到大家伙兒無言以對, 紀忱江哈哈大笑。 翻身下馬,他瀟灑將馬鞭扔給喬安,“都放輕松點, 輕易打不起來,我?guī)銈儊? 不是為了叫你們枉送性命的。” 他剛才sao氣一下, 也是見眾人太過壓抑。 紀忱江清楚, 九十九步之后的最后一步,若走不好, 回頭不見血的麻煩, 會死更多人。 所以他和衛(wèi)明商議過后,早就做好了徐徐圖之的打算。 衛(wèi)明接著紀忱江的話, “辛苦一年多, 大家伙兒也該放松放松了,接下來, 王上要給大家看些好戲,給將士們松松筋骨?!?/br> 將士們不明所以,但紀忱江和衛(wèi)明這么說了, 都不自禁放松下來。 原本將士們已做好了準備, 要跟京都將士決一死戰(zhàn), 這會子都怪著嗓子大聲叫好。 因人數(shù)太多,嚇得遠處警戒的禁衛(wèi)和羽林衛(wèi)警惕不已。 可紀家軍完全不慌, 就地扎好營帳,該喂馬的喂馬,該做飯的做飯。 京都探子很快發(fā)現(xiàn), 二十里外燃起了煙火,好似還有人在放歌。 京都:南地人是不是瘋了? 若紀家軍知道他們的想法, 定要笑死,這才哪兒到哪兒。 知道不會立馬打仗,周奇手下的四平將軍,將三萬將士們分了隊伍,后退十里,圈定軍田,翻地準備種田。 幾萬個人吃喝拉撒,只靠南地支持不太現(xiàn)實,他們一路打過來,各州縣也都交出了不少輜重,才能支撐他們一路打到京都。 如果不跟京都開戰(zhàn),要先扯皮,誰也不知需要多久,南地才剛過春耕,北地現(xiàn)在種地也還來得及。 誰都不肯浪費這大好時光。 王帳中,紀忱江和衛(wèi)明、衛(wèi)喆,帶著周奇等人在議事。 衛(wèi)明沉吟:“無人叫陣,他們不打算打,禁衛(wèi)和羽林衛(wèi)里說不定摻雜了多少百姓,若咱們攻入京都,立刻就會推翻萬民書造下的大好局勢?!?/br> 衛(wèi)喆蹙眉:“我已叫人跟京都的暗探聯(lián)絡,可現(xiàn)在各城門把守的都嚴,一時間難以傳出消息來?!?/br> 周奇憋氣,“難不成咱們就只能等?” 祈太尉拍他,“你急什么,不是還可以派使節(jié)入京都嗎?” 打是肯定能打,可他們不是打完就跑,只要圖謀以后,不免就要忍耐些。 周奇一個大老粗不懂這些,他聽得更下氣,“圣人不是瘋了么,那萬一京都要是殺了使節(jié)呢?都是咱們培養(yǎng)出來的好兒郎,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去送命?” “若真瘋,就不會用這樣無賴的招數(shù)?!奔o忱江笑得慵懶。 “你們是不是忘了,咱們這位新圣,做皇子的時候最擅長算計人?” 他在京都中毒差點死掉那次,就是這位新圣的手筆,若新圣知道自己中了五蛇散,有毅力戒掉的話,能恢復幾分清明也說不準。 只可惜,他已經(jīng)將局勢推動到了最壞的時候,如今不過是困獸猶斗,沒什么好急的。 衛(wèi)明也不急,笑瞇瞇道:“無妨,兩國交戰(zhàn)還不殺來使,咱是光明正大清君側(cè)北上的,從頭到尾都約束著將士們沒胡來,若新圣真殺了來使,咱們倒是省事了?!?/br> 那樣,他們就能將‘清君側(cè)’進行到底,以擔憂圣人被挾持才會如此荒謬的理由,攻入京都。 想到這兒,衛(wèi)明苦笑著搖搖頭,“雖話不中聽,可更叫人擔心的,倒是他不瘋了,好好叫使節(jié)出來?!?/br> 那他們就得準備好慢慢磨,這才是讓將士們置辦軍田的緣故。 * 果不其然,眾人商議了半晌,很快派了能說會道的使節(jié)入城。 使節(jié)心里淡淡發(fā)涼,哪怕知道自己絕不會白犧牲,可王上和將軍他們?yōu)樯兑稽c都不擔心他可能會送命?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入了京都,很快就得到了新圣的接見,還是在大朝上接見他的。 等使節(jié)被大張旗鼓好生送出京都時,他也想明白為何王上和將軍他們都不擔心了,臉色難看得很,都恨不能自己是被殺了還更好些。 “王上,圣人說,文氏先祖有從龍之功,于大睿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不好叫功臣寒了心,要將所有文氏族人從各地召回,一一審問過后,才能給他們定罪?!?/br> 使節(jié)無奈極了,“文皇后和文國公直言道,若文氏有族人不爭氣,他們愿意接受任何罪責,但要求公正嚴明審問,昭告天下?!?/br> “滿朝文武都為文氏說話,甚至城中百姓們也說文氏名聲不錯,愿意等個審問結(jié)果?!?/br> 紀忱江和衛(wèi)明四目相對,兩個人并不意外,那畜生玩意兒不瘋的時候,向來很會動心眼子。 這仗還真就沒那么好打。 “那就按計劃行事吧。”紀忱江淡淡道,他早預料到了這點。 哪怕是順利‘清君側(cè)’,只要新圣將自己和滿朝文武、京都百姓們綁在一起,他要是鐵血手段直接殺了圣人,就真成了亂臣賊子。 他肯定,那些蟄伏在外的文氏族人,乃至新圣的母家族人,會層出不窮的打著為圣人報仇,復辟大睿的旗號鬧騰。 到時候天下仍然會亂,新朝也立不穩(wěn)當。 周奇和祈太尉有些不解,“什么計劃?” 他們倆咋不知道? 衛(wèi)明笑瞇瞇道:“咱們這一路把大部分封王、世子、權(quán)貴都抓了,可還沒處置呢,萬民書也該來了?!?/br> 新圣想用民心來桎梏他們,那他們就以民心反擊。 若京都百姓們看到其他封地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還能處置曾經(jīng)欺壓自己的皇親國戚,他們真能鐵了心支持上位者嗎? 想都不用想,即便京都百姓比旁處過活的好一些,可權(quán)貴也不少,沒人天生喜歡做活rou。 * 五月里,在一部分將士輪值,大部分士兵種田的情況下,將千余畝軍田種完,還請了京郊老莊稼把式過來教導,很快田地就生生向榮起來。 此時,豫州被百姓推舉出來的百余名百姓老者被送到軍營,紀家軍將他們請到了京都城門十里出,搭了高臺。 豫州百姓從早到晚不停地念出這些人曾經(jīng)做過的惡,造下的孽,整整用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