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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為愛手撕劇本[快穿] 第130節(jié)

    權周和霍旭盯死了金不厭,兩個人不僅是天明仙宗九峰峰主之二的親傳弟子,更是天明仙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年輕一代頂梁柱, 他們兩個人的態(tài)度在很多時候勝過千言萬語。

    一些聰明的人已經(jīng)從中察覺到了什么, 惜命的方鐸放棄了飛尋真君這個便宜大腿,他不太想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出去尋找飛尋真君的平替,于是只能放低一點要求,在其余八峰和幾位長老之間估量盤算。

    本來他都已經(jīng)搭上了其中幾個目標的弟子,結果男女主對他的態(tài)度一出, 那幾個和他相處還不錯的弟子立刻就變了, 紛紛避之不及, 再不同他往來。

    方鐸都快要氣死了,但他又沒有辦法,藏息天書的修煉才剛起步不久,他一個金丹初期,拿什么去和兩個金丹巔峰比?人家可是有化神期師尊撐腰的。

    勸是這么勸自己,方鐸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他暗自發(fā)誓,等這陣風頭過去了,他一定要讓男女主好看。

    殊不知,他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

    暗中觀察了他好幾天的權周和霍旭最終確定,金不厭被奪舍的可能性高達七成以上。

    他們悄悄去問過一位專門負責外門的老管事,這位老管事雖然只有筑基中期的修為,但他有一個稀罕的本事,那便是過目不忘。哪怕是百年前的一件小事,他如今回憶起來,也仿佛就是前一刻才發(fā)生的事。

    這還是霍旭在一次宗門巡查時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的。

    老管事雖不知他們倆問金不厭的事做什么,但兩個修為高過自己的內(nèi)門天驕這般有禮數(shù)地親自過來詢問,他心情甚好,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關于金不厭的事全說了。

    越聽,權周和霍旭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七年前初到天明仙宗的金不厭和今日的金不厭簡直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縱使時間和環(huán)境可以改變一個人,但也不至于連這個人的本質(zhì)都變得如此徹底吧。

    老管事嘴里的金不厭面冷心熱,有些自卑,但好學勤勉,很是招他們這些老頭子喜歡,私下里也都會不著痕跡地給與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直到這些年……

    “許是境界高了,人也變了?!崩瞎苁?lián)u著頭嘆氣,“這金不厭啊,唉……不說了,不說了?!?/br>
    權周和霍旭謝過老管事,鄭重請老管事勿將今日之事告訴第四個人后,兩人悄悄回到了內(nèi)門。

    商量一夜后,他們決定去一趟凡塵,去找金不厭的親人。

    當然不可能上去就和人家說你的兒子被奪舍了,他們謊稱自己是來幫金不厭送東西的,七年沒有見到兒子的金家父母熱情地接待了兩人。

    在有意無意的閑聊中,權周和霍旭從金家父母口中得知了金不厭十分疼愛他的meimei,說是小時候meimei想要一件水綠色的新裙子,他便一聲不吭地去碼頭搬了好幾天的貨,偷偷地給meimei買回來一條水綠色的新裙子。

    金不厭的meimei喜歡水綠色。

    出了金家的門,兩人御劍升空,云霧拂過周身,霍旭面色凝重地道:“阿周,他應當是真的被奪舍了。”

    權周與她并行,偏頭看她。

    她道:“金不厭曾與辰師姐走得很近,許多人都以為他們會結為道侶,后來不知怎了,兩人不歡而散。有一次,辰師姐與我聊天時,向我說過——金不厭送了她一套價值不菲的海天霞色法衣,還說那顏色是他meimei最喜歡的,甜言蜜語夸贊辰師姐,意思便是說好看的姑娘穿這個顏色最相襯?!?/br>
    霍旭口中的辰師姐是另一峰峰主的弟子,與她關系很好,有許多私密話都會和她說。那套海天霞色的法衣她見辰師姐穿過兩次,確實好看,因而印象頗深。

    可如今他們從金不厭父母口中得知,他的meimei喜歡的顏色是水綠色,而不是什么海天霞。

    不過七年的時間,便連自己最疼愛的meimei喜歡什么顏色都忘了?

    為了確保自己的猜測是真,權周和霍旭回到宗門后,又去拜托其他六峰與自己關系更近,交情更深的師兄弟、師姐妹,請他們在不引起金不厭懷疑的情況下試探一下他。

    結果不出所料,金不厭又有了另一番說辭,繼海天霞后,有多一個藤蘿紫。就連自己的meimei如今多少歲了,父母是否還健在,他都要想好一會兒。

    權周和霍旭對視一眼,當下御劍前往須臾峰掌門處,將事情原委全盤托出。

    在場四人都知道那出現(xiàn)得及時,此刻再想又十分刻意的書籍卷軸定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等人發(fā)現(xiàn)的,說不定等的便是權周和霍旭。但奪舍之事茲事體大,稍有不慎,流傳了數(shù)千年前的奪舍慘案便是天明仙宗的明日。

    渡亦真君是看著權周和霍旭二人長大的,知曉他們身具神異,輕易不會對什么事什么人定下結論,一旦定論……八成以上就是真的。

    執(zhí)法長老豁然起身:“掌門師兄,不必等了,我這就去把那金不厭抓起來!”

    說完,他便要大步出殿抓人去了。

    權周和霍旭一左一右連忙將他攔下:“師叔且慢!”

    渡亦真君無奈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不要這么心急:“我等還未得知那奪舍之人有何能耐,修為如何,你這樣貿(mào)然前去,只會打草驚蛇。萬一他有意偽裝,是什么邪修大能,你豈不是兇多吉少?”

    權周和霍旭也點頭:“師叔,此事還需得從長計議才好,您稍安勿躁?!?/br>
    執(zhí)法長老重新坐了回去,他還是急:“掌門師兄,難道還要放任他繼續(xù)潛伏在宗門之中?他此番針對風休止,很有可能其目的實在飛尋啊!未知他后手如何,飛尋又境界未穩(wěn),萬一讓他得逞,屆時我天明仙宗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渡亦真君也在為此頭疼苦惱,執(zhí)法長老和權霍兩人上稟之事各有各的重要,各有各的急迫,這兩件事實際上又是同一件,相較之下,風休止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權周和霍旭卻還記得初衷,這般大事已經(jīng)不是他們這些做弟子的人能夠插手決策的了,但風師兄的事尚且還有寰轉(zhuǎn)之地。

    權霍二人同時站起身來,向掌門行了一禮,道:“掌門,風師兄一事現(xiàn)已查明,那風師兄……”

    掌門抬手示意二人不必再說:“風休止確無惡事惡因在身,但他確為半妖,宗門不能容他?!?/br>
    白發(fā)白須的渡亦真君看著兩個年輕的天驕,似是在嘆息,又似是在自言:“我人族與妖族千年怨恨,非一朝一夕能夠消除,人妖有別,更何況是半妖?!?/br>
    權周和霍旭欲言又止,最終只能靜默。

    的確,人族和妖族的仇怨非一朝一夕,而是千年之久。半妖又位置尷尬,多邪惡逆邪之輩,人族多年來飽受其害,難免遷怒。天明仙宗能夠放風休止一命,已是難得,日后若有心之人揪著這件事不放,天明仙宗很有可能受此鉗制。

    但即便如此,渡亦真君等人也不會因此要了風休止的命,甚至于飛尋真君的維護,他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權周和霍旭都明白這其中道理和厲害,知道風休止性命無礙后,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打算。

    修煉資源可以再攢,風師兄救了他們的命,往日里還對他們多有解惑相助之情,這些都是不能不報的恩情,他們現(xiàn)有的修煉資源都不能償還一二。

    兩人做好了打算,風師兄離開宗門的時候他們就悄悄跟過去,等摸清楚風師兄暫時的落腳之處,他們就把自己的身家全部偷偷地送過去,不讓風師兄有當面拒絕的機會。

    天上來的神仙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自然沒有幾個更齊全的法子,就這,都還是從偶爾自其他師兄師姐那兒借來的話本子里看見的。

    之后的事便不是權周和霍旭能夠參與的了,他們離開后,陸陸續(xù)續(xù)的,其他峰主長老都過來了。

    常深峰那邊,一只靈鴿冒死落在了微微發(fā)光的結界上,整只鴿子抖抖索索,活似立刻就要昏死過去了。

    收了印訣的風休止抬頭一看,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這不是靈獸院長老的靈鴿嗎?怎么今日如此大膽,居然敢飛到常深峰來了?

    “休止,怎了?”

    感應到親親愛人突然停止了周身靈氣運轉(zhuǎn),回屋給十二條狐尾梳毛的空瀲收起狐尾,疑惑又擔憂地走出來。

    見愛人抬頭盯著結界看,他還以為是那層不可視聽buff出了問題,于是也跟著看了過去。

    唔……

    一只胖鴿子?

    那只靈鴿是真的胖,整個天明仙宗也就只能找出這么一只來,靈獸院長老寵它跟寵親孫子似的,什么靈丹靈草都喂。哪怕它不戴著靈獸院的院牌,單憑它這獨一無二的體型,宗門內(nèi)就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它打哪兒來。

    只不過,這只鴿子今日怎么往這兒來了?素日里讓它往常深峰附近轉(zhuǎn)個向都是死活不肯的。

    空瀲微微瞇了瞇眼,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男女主動作夠快的啊,這么快就取得了實際性的進展。

    想到這兒,他揮揮衣袖,將結界開了一道剛好可以容納那只靈鴿進來的口子。

    靈鴿可能是被嚇懵了,那口子一開,它僵硬地就掉了下來,連翅膀都不會撲騰了。

    正下方剛好就是風休止,他伸手一接,這才沒讓這只蠢鴿子把自個兒栽進土里。

    然而,風休止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空瀲給他的半妖功法,身上妖氣濃厚,靈鴿落在他手中,胖乎乎的身體先是一抖,隨后驚恐地發(fā)出唧的一聲,就這么昏死了過去。

    風休止:……

    風休止為難地看向款款向自己走來的銀發(fā)真君:“師尊,這……”

    能讓靈獸院長老放這只寶貝靈鴿過來常深峰,那必然是有什么大事要請師尊去一趟,可現(xiàn)在帶信來的靈鴿被他周身的妖氣嚇得昏死了過去……它可還什么都沒說呢,一會兒耽擱了可如何是好?

    空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伸手把這只躺在他愛人手心里裝死的蠢鴿子抓過來,果然,它抖得更厲害了。

    對除自己愛人以外的生物毫不留情的銀發(fā)真君拎著靈鴿的翅膀抖了抖,一個迷你的小竹筒從它蓬松的羽毛里落了下來。

    失去了價值的靈魂被空瀲隨意放在了蒲團上,他打開迷你竹筒,倒出里面的字條,上面就只有五個字——

    須臾峰,速來。

    見風休止好奇,他把字條遞了過去。

    “是掌門要見您?”風休止抿了抿嘴唇,很是擔憂地問道:“是為了弟子的事嗎?”

    他有些埋怨憎恨自己,如果不是他輕易遭了別人的道,暴露了身份,他的師尊也不會因為要保他而落得如今這般境界。

    他的師尊……本是受人敬仰的化神真君啊。

    空瀲一眼就看出自家愛人心里又在胡思亂想了,他無奈地笑了笑,一手去拎那快要口吐白沫的靈鴿,一手輕輕地點了點愛人兼徒弟蹙起來的眉心,道:“莫擔憂,為師自有數(shù)?!?/br>
    眉心處微涼的觸感叫風休止紅了耳尖,在銀發(fā)真君面前,他似乎很容易害羞。縱使這些時日和師尊朝夕相處,他還是抵擋不住師尊的一顰一笑,全身心都被這個人吸引了去,不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時日一長,本就聰慧的風休止自然已經(jīng)明了自己對師尊究竟是何種感情。

    他一面惶恐,一面沉淪,心中情緒復雜萬千,連著好幾夜都沒能合眼。

    分明在前一晚,他還在心里大聲斥責自己畜生不如,怎可有如此欺師滅祖的大膽邪念?結果第二天一見到對自己露出淡淡微笑的銀發(fā)真君,他那心中的正論倫理就頓時啞了聲,腦子里只有這個人的身影,耳邊是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聲。

    風休止實在抑制不住心中狂亂增長的情意,他恐懼過,掙扎過,壓制過,但都徒勞無功。那從前能叫他迅速平復心緒的清心咒更是半點作用不起,相反,他的心更亂了。

    如此反復,如此折磨。

    他放棄了,懷揣著惶恐與忐忑,等待著發(fā)現(xiàn)他情意的師尊宣判。

    但銀發(fā)真君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以為他是在為了修煉之事夜不能寐,不僅摸了摸他的頭,還溫聲細語地安慰他。

    風休止垂下眼簾,心中唾棄自己的卑劣,又忍不住地想:就這樣隱瞞下去,隱瞞到師尊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為止,那時就算是死了……他也甘之如飴。

    問空瀲究竟發(fā)現(xiàn)了沒有?

    他當然發(fā)現(xiàn)了,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地點也不對。

    原主對天明仙宗是有感情的,他不能暴露原主狐妖的身份,也不能在天明仙宗才出了一個半妖首席的情況,又給人家添上一個妖族頂梁柱。

    他會跟著愛人一起走,但不是用飛尋真君的身份,而是用萬山狐初緹的名義。

    說白了,就是開馬甲。

    馬甲留在天明仙宗繼續(xù)承擔飛尋真君的責任,本體以萬山狐初緹的身份帶著風休止前往妖市,開始稱霸一方進軍妖王的劇本。

    等離開了天明仙宗,就是他們兩個甜甜蜜蜜談戀愛的時間了。

    ……

    談戀愛之前,要先解決那個該死的異數(shù)。

    空瀲坐在渡亦真君右下手第三個位置上,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地聽其他峰主長老就如何解決奪舍之人發(fā)表各自的意見,提出誰也不服誰的辦法。

    也不是誰也不服誰,應該是前一個說完,后一個覺得前一個的辦法有漏洞,于是在這基礎上提出一個新的辦法。然后下一個又覺得這一個提出的新辦法同樣有漏洞,于是也跟著提出一個更新的辦法。

    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看誰都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