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如寄 第58節(jié)
“不是……” “是厭棄我了嗎?因為我一直未來尋你?” “我沒有……” “常云哥哥……” 妙妙哭了出來,梨花帶雨好不可憐??粗t通通的眼眶和鼻頭,孟如寄被她哭得心都軟了,然后又聽她哽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嫁衣……嫁衣我自己縫好了……飯菜……飯菜我也都學會了……” 孟如寄想到了那袋衣服和那袋餅,當即是解釋也不想了,澄清也不愿了,立馬哄道:“沒有女子,外面沒有女子,只有你一個,你別哭了。” 妙妙水汪汪的眼睛便又一眨不眨的望著孟如寄:“你說的當真?” 孟如寄眼睛也不眨一下:“當真。我只喜歡你一個,好不好?” 妙妙便破涕為笑。 孟如寄看著她的笑容感慨,這世上真是沒有比女孩子更好哄的了。 “你先休息一會兒?!泵先缂娜崧暤溃拔蚁热ヒ幌峦饷??!?/br> “你要去做什么?”妙妙這才看了下周圍,“我們這是在哪兒呀?” 就好像真的是在夢中。 “我?guī)慊丶页捎H呢?!泵先缂暮宓?,“你走累了,歇一會兒,我出去問問路,一會兒來找你。” 妙妙便乖乖應(yīng)了:“好?!?/br> 孟如寄連忙離開,拍了葉川,給兔子使了眼色,然后又把牧隨拽到了破廟外。 走了一些距離,確定妙妙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孟如寄無語的望著兔子,埋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呢,一邊的牧隨便開了口。 “夫人認起他人的夫君來,也是一口一個,順暢得很。” 孟如寄聞言,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我這是在處理誰惹出來的禍事?再有了,妙妙她一個女孩子,你也要吃這口飛醋?” 牧隨別過眼,只硬邦邦的丟了一句:“無留之地成兩次親會挨天打雷劈。” “說給你們男人自己聽吧!” 孟如寄也嫌棄的別開了頭。然后立即在心里給自己昨晚的想法畫了一個大大的叉,什么給他編一個青草披肩。 他配嗎! 就憑他這張嘴,他也不配! “是我惹的禍,你不要罵城主哥哥了!”兔子仗義執(zhí)言,但紅腫的臉讓他說的話透露出幾分滑稽,“我會拉車把她拉去逐流城的,你也可以坐上來,我不故意拖你們走坑坑洼洼的地方顛你們就是了?!?/br> “你……”孟如寄指著兔子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她憋了半天,深吸一口氣,“事已至此,我們穿了人家的衣裳,吃了人家的餅,她就是我們的東家,不管怎么,也得好好把她送到目的地?!?/br> “孟姑娘說得在理?!比~川有些顧慮,“只是妙妙姑娘現(xiàn)在神智不清,她到了逐流城之后又該如何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到了逐流城再說,她這中了魘術(shù)心神混亂的癥狀,說不定在路上就好了。說來……”孟如寄望著葉川,“你不是醫(yī)仙么,你給她看看唄,能好得更快些?” 兔子也眼睛一亮:“對呀,你治治她吧,我不想挨打了。” 葉川思索了片刻,卻嘆了聲氣:“說來慚愧……這些年……荒廢了醫(yī)術(shù)的修行,我……恐怕也看不準確?!?/br> 孟如寄嘆了口氣,為妙妙,也為自己。 她以為自己拉了個醫(yī)仙,沒想到拉了個赤腳醫(yī)生…… 也是,來了無留之地,好事怎么輪得到她呢…… 孟如寄這口氣還沒嘆完,忽聽“咕嚕咕嚕”的車輪聲響,她抬頭一看,破廟里,妙妙自己吭哧吭哧的拉拽著木頭板車出來了。 幾人都是一愣,但聽妙妙道:“常云哥哥!你看我給你帶了個什么?” 孟如寄看著那個木頭板車,禮貌的問:“什么呢?” “馬哎!”妙妙道,“好大一匹馬!以前你說要帶我去騎馬,現(xiàn)在我們就去騎馬吧!” 孟如寄:“……” 孟如寄轉(zhuǎn)頭看葉川:“要不,還是看看吧。” 死馬當活馬醫(yī),怎么不可以呢? -------------------- 孟如寄:正常人是不能留在我身邊嗎? 第49章 在葉川給妙妙把脈之前,孟如寄已經(jīng)架不住妙妙的熱情,被她拉上了木板車,然后看著妙妙抓著木板車的輪子抽:“駕!駕!” 木板車當然是不會慣著妙妙的,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 妙妙求助的看向孟如寄:“常云哥哥,我好像不會騎馬?!?/br> 所有人都沉默著,只有“常云”哥哥在短暫的身份認同之后,轉(zhuǎn)頭看向了兔子,冷著眼,沉著聲,道: “駕。” 兔子咬了咬牙,自己鉆到木板車前面,將車拉著,然后邁著大腳就跑了出去。 接下來,漫山遍野,全是妙妙開心的笑聲。 孟如寄坐在木板車上,一邊護著妙妙不讓她掉下去,一邊生無可戀的望著遠方。 孟如寄想,果然,賺錢這種事就是不簡單。 每一口餅、每一件衣裳,都是要付出代價才配吃的! 兔拉車,繞著破廟跑了好幾大圈,兜了風,妙妙高興得在孟如寄懷里……睡著了。 趁著她不鬧,孟如寄告訴兔子趕緊去拿了破廟里的行囊,叫上葉川和牧隨,繼續(xù)往逐流城的方向趕路。 這頭孟如寄在木板車上照顧昏睡的妙妙。 那頭兔子跑到破廟外,傳達了孟如寄的“指令”,然后悶頭到廟里去收拾行囊了。 葉川準備離開,行出幾步,看見牧隨還站在原地,望著破廟里的神像,一言不發(fā)。 葉川不明所以:“牧公子?不去找孟姑娘嗎?” 牧隨沒有答他的話,反而沉默的走進破廟。 兔子左邊一坨右邊一塊的把行囊全部扛在身上了,轉(zhuǎn)頭一看,牧隨又進來了,他也有點懵:“城主哥哥,還落什么了?” “讓開?!?/br> 兔子乖乖的蹦到了破廟外面,一回頭,但見牧隨扶住地上的神明石像,他手上靜脈凸起,一用力,徑直將沉重的石像扶了起來。 “轟隆”一聲,石像端正立在已經(jīng)完全坍塌的廟宇前,身上的殘磚破瓦滾落在地,泛起陣陣灰塵。 神像泥點覆了半身,卻依舊高高在上,無悲無喜。 “走吧?!蹦岭S最后看了神像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兔子連忙扛著東西跟上。 只是在牧隨路過葉川身邊的時候,葉川看向牧隨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戒備:“牧公子?!彼渎晢舅按饲懊瞎媚镌诖藦R避雨,也算是情急之下,方才如此,你這舉動,卻又是為何?” “與你無關(guān)。” “你也是修仙之人!”葉川有點急了,“你先祖師門難道就沒人受到過神明的迫害嗎!” 牧隨一聲嗤笑,瞥了葉川一眼?!斑€真沒有?!?/br> 言罷,牧隨臉色沉下,繼續(xù)邁步向前。 葉川被噎在原地,默了半晌,也只好咽下肚里的話,跟上前去。 孟如寄還抱著妙妙在木板車上等,遠遠的,她看見兔子來了,便招了招手:“快來?!?/br> 她這兒手剛放下,便被另外一只柔軟的手握住了。 孟如寄低頭,但見妙妙抓著她的手,放在臉上,閉著眼感慨:“常云哥哥,你回來了,真好。” 孟如寄嘆了口氣。 聽妙妙絮絮叨叨的繼續(xù)說著: “小時候覺得那些騎馬的軍士可帥氣了,后來你也做了軍士,我覺得你也可帥氣了。我一直想跟你去騎馬,但你每次好像都有很緊急的事情,來不及帶我,后來你就走了……更沒有時間了……不過幸好,今日,我終于騎上馬了?!?/br> 孟如寄好奇:“我……打仗去了嗎?” “嗯?!?/br> “我……”她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了口,“沒回來嗎?” 這事似乎觸碰到了妙妙心中刺痛的點,她皺了皺眉,不愿回答,氣息還變得有些紊亂。 眼看著一個美夢要真的變成噩夢了,孟如寄連忙喚道:“我當然回來了,我正要帶你騎馬,回去成親呢,我們馬上就要上路啦。” 妙妙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松開。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呼吸變得均勻,似乎再次沉睡了過去。 孟如寄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心里猜測,定是那少年軍士去了未歸,所以妙妙才有這么多的遺憾吧。 待兔子趕回來,把東西往木板車上一放,她立馬問:“葉川呢?” “后邊呢?!蓖米雨J了禍,開始勤勞的掙表現(xiàn),將盤來的行囊規(guī)規(guī)整整的碼在車上。 孟如寄看了眼后面相繼跟來的兩人,牧隨臉很臭——一直如此。 孟如寄沒有管他。 另一邊葉川臉色也不好,孟如寄沒有細想,招手讓他過來,趕緊給妙妙把把脈,想想應(yīng)對之策。 葉川心里藏著事,但也沒有表露,還是乖乖過來給妙妙把了脈,好一番探看,在孟如寄期許的目光下他道: “是中了魘術(shù)?!?/br> “我知道,然后呢,怎么解?” 葉川憋了半天:“解鈴還須系鈴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