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404節(jié)
他看到了一片西瓜地。 糟了,要到深淵了。 這個(gè)地方他來過,當(dāng)初學(xué)習(xí)六品技的時(shí)候,他在深淵旁邊擊敗了三個(gè)對手,最終把六品技練到了第三層。 深淵之下是什么? 徐志穹一無所知。 那是連他都無法觸及的意識最深處。 他要被孽星徹底占據(jù)了,可還有些許氣機(jī)沒有散盡。 血rou包裹住了徐志穹,把他推到了懸崖邊。 “下去看看吧,你就不好奇這下面到底有什么?” 由不得徐志穹拒絕,在血rou的裹纏之下,徐志穹墜入了深淵。 巖石、盤根錯(cuò)節(jié)的樹根,濃厚的霧氣。 待穿越到濃霧之中,徐志穹聽到了一聲聲呼喊: “這瓜保熟么?” “小兄弟,你來了,灑家正在這里等你?!?/br> “悟空,你想好了么?愿意隨為師取經(jīng)去么?” “官人,咱們今晚洞房了,你輕一些,我有些怕!” “賊小子,洞房也得帶上我,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兩個(gè)都喂飽!” “徐郎,你好久沒來見過我了,你當(dāng)真把我忘了嗎?” “志穹,他們都有份,師姐沒有么?” “伊呀,伊呀,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合情。 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涌?!?/br> 勾欄開曲了,唱的還是那首《醉春風(fēng)》。 這地方好啊,永生永世留在此間吧。 徐志穹慢慢閉上了眼睛,任憑自己的意識徹底沉淪。 戲臺之上,歌姬喉音婉轉(zhuǎn),舞姬紗裙飛揚(yáng),徐志穹看的正沉醉,忽見一個(gè)碩大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誰這么討嫌,不會坐下來看么? 身影好大,不像是人,是個(gè)四足巨獸。 巨獸趴在地上,似乎正在酣睡,徐志穹只能看到個(gè)大致的輪廓,卻看不清任何細(xì)節(jié)。 原本包裹在身上的血rou松脫了,孽星看到這黑影,也頗為驚奇。 “這是個(gè)什么怪物!”孽星丟開了徐志穹,來到了巨獸面前,觸碰了一下巨獸的身體。 一陣寒風(fēng)吹來,巨獸的耳朵顫動(dòng)了一下,用極度低啞的聲音,說出了三個(gè)字:“滾遠(yuǎn)些!” 那團(tuán)血rou一陣顫抖,哆哆嗦嗦道:“是,是,是你。” 巨獸再度開口,這次是四個(gè)字:“我讓你滾!” 第295章 且得查個(gè)仔細(xì) 徐志穹從天而降,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有夏琥沖了上來,其他判官不敢靠近,他們不確定徐志穹是什么狀況。 夏琥抱起徐志穹,發(fā)現(xiàn)徐志穹臉色青紫,脖頸腫脹,好像有什么東西卡在喉嚨里面。 夏琥又是捶打,又是揉捏,折騰許久,但見徐志穹奮力咳嗽一聲,嘔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血rou。 血rou在地上翻滾蠕動(dòng),卓靈兒見狀喊道:“老秦,燒了這東西?!?/br> 秦長茂打開葫蘆,放火燒在了rou塊上。 rou塊翻滾許久,漸漸化成了灰盡,徐志穹躺在夏琥懷里,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夏琥摸了摸徐志穹的鼻息,倒還算平穩(wěn)。 她轉(zhuǎn)臉看著卓靈兒道:“jiejie,他好了么?” 卓靈兒道:“我也吃不準(zhǔn),你摸摸看,他身上還有沒有那些東西。” 夏琥仔仔細(xì)細(xì)摸了一遍,一臉喜悅道:“jiejie,他身上沒有那些手了,真的沒有了,他好了?!?/br> “你摸仔細(xì)了嗎?”卓靈兒不肯相信,“我跟你說,哪怕落下一個(gè),他都好不了?!?/br> “你若不信,便過來看看?!?/br> 卓靈兒上前仔細(xì)看了一遍:“還真就沒有了,不過也難說,可能有些地方?jīng)]看清楚,我摸摸試試?!?/br> 卓靈兒從上到下仔仔細(xì)細(xì)摸了一邊,一連驚喜道:“還真就沒了!” 王嫣兒不信,上前道:“他身上剛才還長出一只手來著,說沒就沒了,我再仔細(xì)摸摸?!?/br> 王嫣兒也摸了一遍:“沒了,真的沒了!” 趙百嬌道:“這種事,我是不信的,我再摸一遍?!?/br> 摸過之后,趙百嬌稱贊道:“好家伙。” 夏琥皺眉道:“什么好家伙?” 趙百嬌道:“好家伙,這就是好了,真的沒了!” 卓靈兒搖頭道:“不能大意,許是藏在別的什么地方,我再摸一遍?!?/br> 王嫣兒點(diǎn)點(diǎn)頭道:“說的對,確實(shí)不能大意,剛才有些地方我沒看仔細(xì)?!?/br> 趙百嬌蹲下身子道:“你們摸得都不仔細(xì),這個(gè)家伙,你看,這個(gè)家伙下面不是有兩個(gè)……” 王嫣兒點(diǎn)頭道:“是有兩個(gè),確實(shí)是兩個(gè)!” 卓靈兒點(diǎn)頭道:“這兩個(gè)有些不對勁,姐妹們,咱們仔細(xì)摸摸!” “都給離遠(yuǎn)些!”夏琥一把摟住徐志穹,“這是你們家的么,摸一遍還不夠么?原本不就是有兩個(gè)么?” 曹議郎點(diǎn)頭笑道:“馬中郎躲過這一劫,足見是個(gè)有福的人。” 秦長茂哼一聲道:“入道一年升到六品,他不有福,誰有福?” 陸延友掙扎著起身道:“咱們把志穹送回去吧,夏推官,既然是你男人,你可得好好照顧著?!?/br> …… 徐志穹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夏琥。 夏琥眼睛含著淚珠,摸著徐志穹的臉頰道:“你可算是醒了。” 看到娘子,徐志穹笑了,在肥桃上揉了揉。 “剛睡醒就找食吃!”夏琥捏了捏徐志穹的鼻子,緊緊把徐志穹摟在懷里。 徐志穹笑道:“我要是醒不了,你能為我守寡么?” “呸!今天什么日子,還說這么不吉利的話!” 徐志穹一愣:“今天什么日子?” 沒等徐志穹醒過來,常德才突然進(jìn)來了:“主子,你醒了!可算是醒了!這幾天把我們嚇壞了!咱家夫人好幾天沒合眼了!” 好幾天? 徐志穹起身道:“我睡了幾天?” 夏琥道:“今天是年初一?!?/br> “過年了?”徐志穹驚呼一聲,之前還一直想著年該怎么過,沒想到這一覺就睡過去了。 還好,還是初一,沒一直睡到正月十五。 我睡過去倒也無妨,可憐了娘子這年過的凄苦。 看著窗外天色已晚,徐志穹對常德才道:“趕緊備幾個(gè)酒菜,這哪有一點(diǎn)過年的樣子!” 常德才一臉愧色:“主子,不瞞您說,這些天我們都急瘋了,哪還有過年的心思,家里什么都沒準(zhǔn)備?!?/br> “那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呀!” 常德才一臉難色,答應(yīng)一聲道:“好,我這就去?!?/br> 夏琥喊一聲道:“回來!今晚初一,酒樓都不開張,你讓她上哪準(zhǔn)備去?昨晚還有點(diǎn)一點(diǎn)剩菜,熱了吃了吧。” 楊武道:“家里還存著一點(diǎn)酒,煮煮也能湊一頓?!?/br> 徐志穹搖頭道:“這怎么行?” 夏琥笑道:“你還嫌棄怎地?” “我有什么可嫌棄,風(fēng)餐露宿,都習(xí)慣了,我是怕委屈了你!” 夏琥摸摸徐志穹的臉頰道:“我有什么委屈,我是苦慣了的人?!?/br> 就著殘湯剩飯,兩人吃起了年飯,常德才和楊武倒還吃的不錯(cuò),還是上等的檀香。 徐志穹給夏琥斟了一杯酒道:“好娘子,明日且?guī)闳ゼ瞎涔?,年初二,店鋪也該開張了?!?/br> 夏琥道:“你可不要出門,想吃什么,我給你買來就是了?!?/br> 徐志穹詫道:“我怎就不能出門?” 夏琥道:“京城里瘋傳,你為了抓人牙子殉職了,你突然走出去,卻不把人嚇?biāo)馈!?/br> “嚇?biāo)浪麄?,我也得出去,”徐志穹笑道,“難不成在中郎院待一輩子?” “待在中郎院里也沒什么不好,我算了下你賺的功勛,差了不到三百就到了五品,等升到罰惡長史那一天,難不成你還在凡塵徘回?” “罰惡長史!”徐志穹捏了捏下巴道,“升了五品,就一定做罰惡長史么?咱們京城罰惡司的長史可還在呢,難不成我要搶了他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