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669節(jié)
陶花媛連連搖頭。 “太卜,莫要說笑,你在何處?趕緊現(xiàn)身!” “你且回頭看我一眼?!碧酚种貜?fù)了一遍。 “我回頭看了,看不見你!”徐志穹又看了一次。 太卜道:“莫要怕羞?!?/br> 徐志穹惱火道:“看你個老東西,有什么怕羞?” “靜涵!” 靜涵? 數(shù)術(shù)閣閣主? 鶯歌院? “靜涵,你快些把頭回過來,我就喜歡看你在緊要關(guān)頭的神情?!?/br> 徐志穹漲紅了臉。 這個老沒羞臊的,還是這個癖好! 陶花媛有些費(fèi)解。 “靜涵是誰?” “靜涵是……”徐志穹囁嚅片刻道,“那地方我沒去過,我是不認(rèn)得的?!?/br> 太卜,你好大興致,跑鶯歌院作甚去了? 蓮花里傳來了靜涵的聲音。 “有甚好看,當(dāng)真羞死人?!?/br> “你再回過頭些,讓我看個清楚?!?/br> 陶花媛問道:“為什么要回頭?” “這個……因?yàn)?,太卜?yīng)該在靜涵身后?!?/br> 靜涵的聲音又出現(xiàn)了。 “瞧你這滿身汗水,奴家真是心疼?!?/br> 陶花媛詫道:“師尊為什么出了那么多汗?” 徐志穹解釋道:“他,累呀!” 太卜長出一口氣道:“是有些乏累?!?/br> 靜涵道:“還是讓奴家來吧。” 陶花媛聞言點(diǎn)頭道:“這個叫靜涵的女人非同一般,她應(yīng)該正在和師尊共同施展術(shù)法,想必是個高深莫測的人。” “深,都說挺深的,”徐志穹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一般叫她靜涵師父!” 兩人又聽到了靜涵的聲音:“你這是怎么了?” 太卜回答道:“我還好?!?/br> 靜涵道:“可奴家坐不到??!” 陶花媛問:“什么東西做不到?” “他,他那個,就是,那個。” 陶花媛皺眉道:“不要支支吾吾,有話直說!” 徐志穹擦擦汗水道:“直說,這個,奴家也做不到?。 ?/br> 徐志穹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火陽山上不是能屏蔽陰陽術(shù),而是讓陰陽術(shù)改變了性質(zhì)。 這只銅蓮花原本是用來通訊的,可以理解成為移動電話。 而今性質(zhì)發(fā)生改變,成了竊聽器了。 “靜涵,莫要嚇我,當(dāng)真不濟(jì)了么?” “莫慌,奴家坐到了。” 徐志穹收了陰陽二氣,聲音戛然而止。 陶花媛道:“你急什么,且認(rèn)真聽聽,我猜師尊定是在做大事情?!?/br> “管他什么大事情,留著力氣上山吧!”徐志穹收了銅蓮花,拿出六枚銅錢,卜了一掛。 五枚銅錢正面向上,徐志穹贊嘆一聲:“是好卦!可以上山!” 陶花媛一臉鄙夷,且照顧著徐志穹的面子,沒有多說。 和郁顯國的大多數(shù)山嶺一樣,這里的草木十分繁茂,兩人走到天黑,覺得有些乏累,陶花媛想用樹枝藤蔓做個帳篷,歇息一晚。 她施展術(shù)法,樹枝伸展,藤蔓絞纏,似乎有幾分帳篷的模樣。 “這術(shù)法倒還靈驗(yàn)!”徐志穹離近看了看,半成型的帳篷里,突然伸出兩根藤蔓,把徐志穹卷了進(jìn)去。 “桃兒,這是作甚?”徐志穹驚呼一聲。 陶花媛趕緊解除術(shù)法:“賊小子,這不是我做的!” 術(shù)法破解不了,藤蔓在身上越纏越緊。 膝蓋之下,一根藤蔓纏住了徐志穹的小腿,一直往后腦勺拉扯。 這可不行! 這個當(dāng)真做不到。 徐志穹調(diào)動意象之力,胸口一對鴛鴦刃飛了出來,當(dāng)即斬斷了藤蔓,徐志穹跌跌撞撞從帳篷里爬了出來,叮囑陶花媛一句:“莫再輕易使用陰陽術(shù),且找個空曠地方睡下吧?!?/br> 空曠的地方卻不好找,除了一條山道,剩下的地方都被草木覆蓋。 徐志穹真不想在這種地方過夜,若是只有他一個人,肯定要回中郎院睡一晚,可桃兒在這里,只能另想辦法。 他拔出了星鐵戟,清理了一片荒草,拾了一堆枯枝,生了火,且和陶花媛草草睡下。 睡到半夜,徐志穹忽覺身上麻癢,驀然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身上長草了。 沒錯,是真的長草了! 小草發(fā)出了嫩芽,已有三分多長。 徐志穹把滿身草牙扯掉,解開衣衫看了一眼。 衣衫上滿是小孔,根須四下盤結(jié)。 還好,這根扎的不深,沒有傷到皮rou。 轉(zhuǎn)眼再看,陶花媛身上也長了草。 她睡得卻沉,徐志穹上前將嫩草拔掉,扯開衣裳細(xì)細(xì)檢查。 陶花媛醒了,見衣裳被徐志穹扯了下來,驚呼一聲道:“你這是要作甚?這地方卻使不得!” “不要鬧,不準(zhǔn)動!” 徐志穹是真害怕,剛才那一幕讓他想起了姜少史的遭遇。 這和草蠱真有幾分相似。 確系陶花媛的皮rou也沒受傷,徐志穹心下稍安。 “你且睡吧,我夜里熬習(xí)慣了,少睡幾晚,也無妨?!?/br> 陶花媛哪里敢睡,從背囊里拿了兩件衣服,分別給自己和徐志穹換上:“咱們走吧,我也睡足了?!?/br> 兩人接著上山,走到次日天明,山坡之上出現(xiàn)了一座宏偉的宮殿。 徐志穹對火陽山非常陌生,但對這座宮殿非常熟悉。 無論規(guī)模還是工法,這和在大宣京城的朱雀宮幾乎一模一樣。 陶花媛盯著宮殿看了片刻:“難道師尊要找的,就是這個地方?” 徐志穹往山坡上面看了看。 居良的魂魄告訴徐志穹,郁顯國的秘境,在火陽山的頂峰之上。 而這座宮殿,和頂峰還有一段距離。 徐志穹不太確信。 陶花媛道:“要不咱們進(jìn)去看看?” “不急!”徐志穹拿出了六個銅錢,在手里晃了晃。 陽面越多,就越安全。 徐志穹把銅錢擲了出去,六個銅錢,一律正面向上。 陶花媛皺眉道:“又是你這亂七八糟占卜,我還是用些像樣的手段卜一卦吧?!?/br> “不在手段,在心意,”徐志穹收起銅錢道,“況且在這座山上,陰陽術(shù)都有變化,占卜未必靈驗(yàn),咱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br> 兩人邁步走進(jìn)了宮殿,憑著判官的感知力,徐志穹確系宮殿里沒有其他人。 但外殿一塵不染,光潔的石板能映出人的倒影,很顯然,這座宮殿一直被精心打理著。 外殿里排列著七尊凋像,都是人形的凋像,身材勻稱,五官秀美,很難分辨性別。 看那華麗的長袍,似乎是男子的形象。 陶花媛道:“這應(yīng)該是南方七宿,分別是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和軫水引?!?/br> 南方七宿的凋像,在望安京的朱雀宮里也有,但外形和這七座大相徑庭。 在望安京里的朱雀宮,南方七宿的凋像更接近于神獸,鬼金羊的形象和羊非常相似,翼火蛇則完全是蛇的形象。 而這座宮殿里全是人形凋像,就連陶花媛也分不清每座神像對應(yīng)著哪位星宿。 穿過前殿,進(jìn)入正殿,正殿之中的神像,高達(dá)七八丈。 這里是朱雀宮,正殿里的神像必然是朱雀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