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786節(jié)
楊武搖頭道:“這就別試了,做這一張符咒好麻煩。” 徐志穹搖頭道:“不行,今夜非要試一試!” 楊武嘆道:“罷了,我去叫鐘兄來,正好讓他吸一口?!?/br> 徐志穹還是搖頭:“別叫鐘兄來,這次他不能吸,你先催動符咒就是,若是此番靈驗了,咱們兄弟再也不吃冥道的虧!” 第585章 天光咒 楊武和徐志穹在東院相向而立,夏琥、陶花媛、卓靈兒、趙百嬌等人出來看熱鬧。 常德才在旁小心看著,以防不測。 楊武剛要動手,忽見韓笛急匆匆跑了過來:“兩位師兄,門外來人了!” “敗興!”徐志穹喝道,“誰來了!” “皇帝來了!” “來就來了,能怎地!” 院子里安靜了許久,徐志穹轉(zhuǎn)過身道:“我去把他迎進來。” 門口不止來了皇帝,皇帝身后是梁季雄,梁季雄身后是何芳和梁玉瑤。 徐志穹趕緊把眾人領(lǐng)到正廳,夏琥帶著東院的姐妹們躲到了屋子里,妹伶和鐘劍雪自然要躲,就連太卜都躲進了西院,還用法陣封了院子。 徐志穹把長樂帝請到正廳,正要吩咐常德才擺酒,卻見長樂帝笑道:“都準(zhǔn)備好了,省得你麻煩,御廚一會就把酒菜送來?!?/br> 趁著等酒菜的時候,眾人圍定茶爐,邊喝邊聊。 長樂帝道:“今天墨遲給我送來消息,說是到你府邸去了,沒找見你,卻又跟我吐了一番苦水。” 徐志穹聞言道:“無妨,我明日去郁顯皇宮,向他當(dāng)面解釋就是了?!?/br> 長樂帝搖頭道:“和他解釋個甚?我直接把話說開了,楚信那邊剛剛打贏了蠱族,把他們圍在兩個郡里,不敢探頭, 今后,郁顯國要想保住江山太平,就得跟咱們客氣些,伱名義上還留在郁顯國為質(zhì),但他以后不能限制你行動。” 徐志穹聞言甚是喜悅,連聲贊嘆道:“陛下威武!” 長樂帝擺擺手道:“莫說什么威武,主要是腰里橫了,現(xiàn)在咱們有糧了,也有銀子了,我保大郁平安,大郁保我豐收,兩家修好,各取其利,說話也不必恁地客氣。” 梁季雄道:“來日且和墨遲知會一聲,不能總讓志穹做人質(zhì),他們派來的是陽環(huán)公主,咱們再給他送過去一名公主就是?!?/br> 徐志穹偷眼看了看梁玉瑤,梁玉瑤哼一聲道:“看我作甚?不就是做人質(zhì)么?過些日子我去郁顯國就是,省得讓人看不起!” 長樂帝一伸大拇指:“我就知道六姐是個有種的人!” 梁玉瑤啐一口道:“有種的那是你,我是有骨氣的人!” 何芳道:“最近郁顯皇帝確實客氣了許多,我聽說他爹在夜郎國,又拉起了一群臣子,建了個外域朝廷?!?/br> 難怪墨遲這么輕輕松松服軟了,原來是皇位又不穩(wěn)當(dāng)了。 長樂帝喝了口酒道:“不說這事我還忘了,夜郎國君給我送來一封文書,勸我承認老皇帝的身份,和墨遲早日決裂,不要壞了綱常?!?/br> 徐志穹皺眉道:“這夜郎國好大口氣,大宣的事情,他也有膽子干預(yù)?” “倒也沒說干預(yù),信里的話說的云山霧罩,我也看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且等過些日子,派個使臣跟他把話說明白就是?!?/br> 說話間,長樂帝又看向了徐志穹。 徐志穹微微笑道:“好說,不就是出使么,也不是第一回 了,我也想去這個夜郎國看看?!?/br> 梁季雄道:“志穹,這事情以后再說,夜郎國規(guī)矩多,你還真不一定受得住,當(dāng)真要出使,先得改了稱呼,不能叫他們夜郎國?!?/br> 徐志穹詫道:“不叫夜郎,叫什么?” 長樂帝道:“他們叫千乘之國,夜郎國是對他們的蔑稱?!?/br> 不多時,御廚把酒菜送了過來,梁季雄把盞道:“過年了,莫再說這公事,咱們且痛快喝一場?!?/br> 眾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了深夜。 長樂帝帶著眾人走了,徐志穹還想和楊武cao演符咒,腦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只漏刻,看了看時辰,馬上就到亥時。 徐志穹一驚,趕緊回思過房,差點誤了大事。 每天一個時辰,千萬不能少了。 在思過房待了一個時辰,徐志穹摸了摸兩個舞姬的肥桃,又在一名歌伶臉蛋上親了一口,伸了個懶腰,驅(qū)散了眼前的具象。 走回到正殿,推門一看,師父不在里面。 這老頭,又跑哪里浪去了。 徐志穹還惦記著符咒的事情,趕緊回了侯爵府,正要找楊武出來,忽覺罰惡子令不停顫動,又是陸延友在呼喚。 他又怎地了? 多年不當(dāng)長史,這罰惡司卻擺不平了么? 徐志穹去了罰惡司,剛到門口,沒見著陸延友,頭上掉下來一根樹杈,正打在徐志穹后腦勺上。 “誰呀!”徐志穹大怒,一抬頭,但見郎仲學(xué)蹲在樹枝上,正在叫罵: “你們這有主事的沒?這還是不是判官道的地界?我受欺負了,你們還有沒有人管!” 徐志穹怒道:“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先從樹上下來,把話說個分明!” “我不下來,偏不下來!”郎仲學(xué)折斷一根樹枝,又往頭上打,不偏不倚,還正打在了徐志穹腦門上。 徐志穹大怒:“今天若是讓我抓住,看我怎么拾掇你!” 徐志穹一閃身跳上樹梢,郎仲學(xué)一躍而起,跳到另一棵柳樹上。 “你等著!”徐志穹也跳到柳樹上,郎仲學(xué)縱身一躍,跳到一棵楊樹上,笑道:“想抓我,你抓得住么?” 罰惡司一共種了百十來棵樹,這兩人且在樹上上躥下跳,追了半個時辰,徐志穹氣喘吁吁,認輸了。 要說絕對速度,徐志穹肯定不會輸給一個八品判官。 可這廝在樹上太靈巧。 “你,你且說,”徐志穹抓著樹枝,擦了把汗水,“到底是誰欺負了你!” 郎仲學(xué)道:“我去陰司兌憑票,他們不給開票,我和他們爭吵起來,他們推了我一把,踹了我一腳,這事情怎么算?” 徐志穹皺眉道:“你和誰吵起來了?北方陰司那邊我都說妥了?!?/br> 郎仲學(xué)道:“我和一名典獄吵起來了,他叫聶貴安?!?/br> 聶貴…… 徐志穹道:“你跑到中土陰司去了?” 郎仲學(xué)道:“我是中土判官,不去中土陰司能去哪?憑什么非得繞到北方去!” 徐志穹一咬牙:“你這是成心來生事!” “生事怎地,你不服么?”郎仲學(xué)這段一根樹枝,又打在徐志穹腦門上。 徐志穹怒喝一聲,又去追逐,只聽上官青在樹下呼喚道:“尚峰,莫惱,這位郎兄弟說的對,咱們大宣判官不該去北方陰司,我親自去趟森羅殿,這事情遲早有個了結(jié)。” 都特么是添堵的! 郎仲學(xué)鬧事,陸延友告狀,上官青跟著上頭! 就沒一個省心的人! 徐志穹從屬下跳下來,對上官青道:“我先去趟陰司,你們在這等著。” 上官青道:“兄弟,我陪你一起去,若是有閃失,好歹是個照應(yīng)?!?/br> 徐志穹搖搖頭道:“若是真有閃失,陷進去一個還有指望,兩個都陷進去就全完了,你在冢宰府等著,若是天亮還沒有我消息,你再想辦法救我。” 徐志穹朝著三扇門走去,郎仲學(xué)從背后跟了上來。 “你跟去作甚?” “我憑票沒換來,憑什么不跟去!” “你去便去,死在陰司也別怪我!” “我命硬,要死也是你先死!” 郎仲學(xué)這性情很奇怪,上躥下跳,大呼小叫,是有些煩人,可徐志穹對他怎么也恨不起來。 兩人一路走到酆都城門口,守門的鬼差謝志功先看見了郎仲學(xué),咂著嘴唇道:“你怎么又來了?” 郎仲學(xué)喝道:“我不能來么?憑什么就不能來?我是判官,我來兌憑票!” “且跟你說,現(xiàn)在不能兌……”話說一半,謝志功看見了徐志穹,他跟徐志穹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之前還救過徐志穹一命,“馬判官,您怎么也來了?” 徐志穹抱拳道:“謝大哥,我這是帶著同道來兌憑票。” 謝志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這里邊的事情,您也知道,您,您不該來這……” 徐志穹笑道:“該是不該,這日子總得往下過,謝大哥,過年了,這點心意,算是請大哥喝杯酒?!?/br> 徐志穹掏出些碎銀子塞給了謝志功,謝志功一臉無奈,想再勸徐志穹兩句,卻見兩人已經(jīng)走向了閻羅殿。 許久沒來中土酆都城了,一年四季,這里都是一樣的陰冷,兩人走到閻羅殿門前,石階之上空空蕩蕩,沒有了等生意的鬼差。 徐志穹帶著郎仲學(xué)徑直進了閻羅殿,穿過長廊,來到偏廳,居然一個人都沒遇見。 閻羅殿,蕭條到了這種地步。 推門進了偏廳,聶貴安在長案后邊睡覺。 聽到有人進來,聶貴安伸個懶腰道:“誰呀!” “兄弟,是我?!?/br> 聶貴安一激靈,趕緊爬了起來,看著徐志穹道:“馬判官,您怎么來了?” 徐志穹一笑:“怎么,我不能來么?” “這,這可怎么是好……”聶貴安一臉難色,“馬判官,您還是……” 徐志穹拿著判詞道:“我沒別的事情,就是找你兌份憑票,這是咱們兩家的規(guī)矩,聶兄,你若是不敢兌,且叫閻君來,我和他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