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205節(jié)
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下來。 他只是答應(yīng)會和聶廣義說,并沒有要直接打包票。 想著按照兒子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會愿意屈尊去配合這種“偽博物館”的,沒想到聶廣義聽說是要做和咖啡有關(guān)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聶廣義口嫌體直,從知道宣適和程諾要結(jié)婚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在想要送什么禮物。 聶廣義會應(yīng)下這個設(shè)計,除了因為這是和解之后,聶教授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也有想要練手給宣適和程諾的結(jié)婚禮物的意思。 當然了,聶廣義要送的禮物,比伍華這七拐八彎找關(guān)系而且還不足額支付設(shè)計費的小打小鬧,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為費德克整的那件事情,聶廣義原本已經(jīng)想到要徹底放棄建筑師生涯了。 現(xiàn)在,他只想拿著送給宣適和程諾,不歸屬任何委托方的結(jié)婚禮物,去參加普利茲克獎的角逐。 如果程諾能拿下世界咖啡師大賽的冠軍,配合著他的普利茲克獎建筑,程諾絕對能給他的兄弟創(chuàng)造一個咖啡帝國。 好像有哪里不對…… 有人規(guī)定不可以男人躺平女人打拼嗎? 好像沒有哪里不對…… …… 程諾用競拍得來的危地馬拉淺烘培水洗瑰夏咖啡豆來做婚禮的敬茶。 瑰夏豆最近火得一塌糊涂。 對于重度咖啡愛好者——認為咖啡越苦越好的,瑰夏其實是很不友好的咖啡。 因為沖泡技術(shù)欠佳,把瑰夏做成苦苦的咖啡,絕對算得上是暴殄天物。 經(jīng)過程諾的一雙魔法之手沖泡,兩杯帶著茉莉花、柑橘、甘蔗和果汁感的瑰夏咖啡應(yīng)運而生。 層次豐富,不僅一點都不苦,還保留了咖啡原有的風(fēng)味。 喝起來,是一種介于茶和咖啡之間的感覺,比單純的茶香,比一般的咖啡醇。 很多人喝過程諾做的咖啡,都會懷疑,自己以前究竟有沒有喝過咖啡。 手沖好咖啡,程諾就開始換婚紗做婚禮前最后的補妝。 一身咖啡師制服的新娘這才依依不舍地和早就已經(jīng)換裝完畢的新郎分開。 那粘膩程度,就好像婚禮定在遙遠的未來。 等到宣適和聶廣義離開化妝間,程諾才開始交代伴娘:“大心,這兩杯咖啡,要放涼一點,差不多到四十五度,才是口感最佳的時候。儀式敬茶的環(huán)節(jié)不太好控制時間,我多做了一杯給你,溫度合適你就先喝?!?/br> “程諾姐的咖啡,以后還有很多機會喝,哪有伴娘不干正事就盯著咖啡溫度的?” “我和阿適,每天都過得像新婚伊始?!?/br> “程諾姐,我有眼睛的,這么明顯的事情,我用這對已經(jīng)被狗糧撐爆的眼睛看看就可以自行理解了?!眽粜闹耆挥X得有再被喂一遍的必要,“我是第一次做伴娘,你快告訴我有啥要做的?!?/br> “是大少強烈要求做伴郎,并強烈要求你做伴娘的,不然我和阿適的婚禮,都不需要伴郎和伴娘的。”程諾有心調(diào)侃,“就算真的需要,也是需要伴娘給伴郎一個感謝救業(yè)之恩的機會。” “就業(yè)?”夢心之并不覺得聶廣義在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重回巔峰甚至還更超過的天才建筑師還會有缺工作的可能。 “救業(yè),救命的救?!背讨Z把話說完整,“拯救事業(yè)之恩?!?/br> “哪有程諾姐說得這么夸張?清者自清,造謠肯定是會被澄清的?!眽粜闹钦J可并且親眼見證過聶廣義的才華的。 她家的極光之意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宜居,絕對不是單靠她記憶深處的建筑外觀能夠比擬的。 “那還真不是,這次的事情,要是沒有你,大少自己都解釋不清楚?!背讨Z用有點八卦的眼神和語氣看向夢心之。 “程諾姐,你會因為一個人被提起的次數(shù)多了,就喜歡一個人嗎?” “當然不會啊,除了阿適,就是不適?!?/br> “那我有什么理由喜歡聶先生呢?”夢心之強調(diào),“我不過是做了自己覺得對的事情?!?/br> 第199章 游牧咖啡 婚禮后的第三天,就是世界咖啡師大賽。 聶廣義非得要在程諾參加比賽的時候,召開他在風(fēng)波過后的第一場發(fā)布會。 已為人夫的宣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婦唱夫隨。 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冠以有異性沒人性的標簽。 這件事,哪怕他還不是人夫,也一樣會做得毫不猶豫。 程諾的夢想,是世界級的咖啡師, 宣適的夢想,是和程諾攜手余生。 從程諾十八歲就沒有變過。 聶廣義倒也不強求新婚燕爾的兄弟,倒是把第二天就要回國的伴娘給拉去了發(fā)布會現(xiàn)場。 夢心之當然是想去看咖啡師的比賽的,聶廣義卻總是有很多的道理:“上次就是因為夢姑娘幫忙澄清,建筑師聶廣義才能死灰復(fù)燃,姑娘要是不去的話, 我又要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br> “死灰復(fù)燃……聶先生的這個說法, 倒是新鮮。” “新鮮就對了,重獲新生的建筑師, 要多新鮮有多新鮮,你想新鮮哪里就新鮮哪里?!甭檹V義說不了兩句正經(jīng)話就開始不著邊際。 夢心之莞爾一笑,沒有接話。 “姑娘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樣嗎?” 夢心之繼續(xù)莞爾,主要這話也不知道要怎么接。 說不記得,不符合事實。 說記得,又像是給人什么承諾。 “你不記得嗎?你不可能不記得??!”聶廣義一臉的詫異。 夢心之心下無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聶廣義這么自戀的人。 “就是那個上釣咖啡啊, 你們把極光之意里面弄得和個宋代的酒館似的,姑娘還記得嗎?” 夢心之抬眼看向聶廣義,想要確定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這個意思。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誤會了聶廣義, 夢心之心下抱歉:“我自己家原來什么樣子,肯定是記得的?!?/br> “記得就好了, 姑娘對那個地方什么感覺?” “感覺?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不是問這個,我換個問法?!甭檹V義用右手的食指點著自己的太陽xue,帶著點思考的架勢問:“姑娘會不會覺得程諾在你家一樓那樣的地方開咖啡館有點違和?” “還好吧……我有和程諾姐聊過這個?!?/br> “哦?你們都聊的什么?” “程諾姐是想要去到不同的地方尋找靈感??Х仍谒氖澜缋?,可能和在我們的世界里面是不一樣的。她會需要靈感,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br> “姑娘和我說的不是一個問題?!?/br> “那聶先生說的是什么問題?”夢心之正式進入聊天的狀態(tài)。 “我的問題是,你們在一個像酒肆那樣的地方喝咖啡,有些格格不入。” “一邊釣魚,一邊喝咖啡,也蠻有意思的。”夢心之出聲反駁道。 “我不否認這一點,上釣咖啡很適合獵奇。要是開到市區(qū)一點的地方,絕對是一家網(wǎng)紅店?!?/br> “程諾姐并不需要網(wǎng)紅店。她的技術(shù),是凌駕于所有的網(wǎng)紅基礎(chǔ)之上的?!?/br> “這不就對了嗎?程諾根本不應(yīng)該在極光之意那樣的地方做咖啡?!甭檹V義趕忙解釋:“我不是說極光之意以前那個樣子不好,我的意思是程諾需要一家專業(yè)的咖啡館?!?/br> “程諾姐自己開的咖啡館,肯定是很專業(yè)的,跑來極光之意找靈感,免不了需要犧牲掉一點原本的專業(yè)環(huán)境?!?/br> “魚與熊掌不可得兼,是吧?” “對。”夢心之贊同道:“上釣咖啡其實也是有經(jīng)過簡單的改裝的,程諾姐在極光之意基本都在做手沖咖啡,相對來說,除了程諾姐的那雙手,就也沒有別的什么是重要的。” “如果可以得兼呢?”聶廣義開始賣關(guān)子。 “是嗎?”夢心之開始好奇。 “想知道吧?想知道就來參加發(fā)布會啊?!甭檹V義再一次發(fā)出邀請。 夢心之倒是沒想過, 聶廣義繞這么大一圈, 就是要邀請她去發(fā)布會。 “姑娘不說話就是答應(yīng)了啊。我可以把發(fā)布會的主題悄悄透露給你,你就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提前知道發(fā)布會主題的人了?!?/br> 夢心之確實被聶廣義說好奇了。 她抬著收斂了漫天星光的雙眸看向聶廣義。 好一會兒,才從這個故意引人好奇的男人嘴里聽到四個字——游牧咖啡。 夢心之欲言又止,止又言欲。 “怎么?”聶廣義出聲發(fā)問。 “沒怎么……就是游牧咖啡聽起來比上釣咖啡還要不正規(guī)?!?/br> “天才的責任,就是讓不正規(guī)變正規(guī),讓不正式變正式,讓不可能變可能?!甭檹V義吹噓起自己,從來都不帶含糊。 “那好,我拭目以待?!眽粜闹饝?yīng)下來,對著聶廣義笑。 那笑容,繽紛而又純凈,像四月的春風(fēng),吹開了滿樹的櫻花。 翩然落下的花瓣,亦不及姑娘笑顏的萬分之一。 ……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記者朋友們?!?/br> “感謝各位撥冗參加建筑師聶廣義時隔一年的第一次概念發(fā)布會?!?/br> “今天的這場發(fā)布會,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都是要發(fā)布一座現(xiàn)代概念建筑?!?/br> “我很喜歡你們安在我身上的標簽——一個華而不實的天才概念建筑師?!?/br> “今天將要發(fā)布的這個作品,不是商業(yè)設(shè)計?!?/br> “也……不是公益設(sh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