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路人甲[快穿]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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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量工業(yè)化機械化的商品傾銷進來,肯定會飛快的摧毀蘇城的傳統(tǒng)手工業(yè),也會造成大批的工人失去工作,沒有薪水養(yǎng)家糊口。 這對于夏國的手工藝和脆弱的民族工業(yè)而言,毫無疑問是場劫難。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夏國的百姓,似乎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 可是稍有不慎,夏國就會淪為這些國家的工業(yè)品傾售地,被吸干最后一滴血。 陳昭的眉頭皺了起來,腦海里不停的思索,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張姐看她面色凝重,心中奇怪的同時,唯恐她惹怒了史密斯和約翰遜,偷偷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裳,示意她收斂一下表情。 陳昭掐了掐手心,強裝鎮(zhèn)定的說道:“那史密斯先生要發(fā)一筆橫財了,你們國家的貨物在夏國很受歡迎呢。說起來我對奧倫國十分感興趣,很想去奧倫國見識一番呢,不知道史密斯先生家的輪船,是什么時候返航?” 史密斯先生聽了這吹捧很是高興,朗聲道:“不出意外的話,以后每個月會有一艘船抵達南江港口。miss陳,很歡迎你去到我的國家,你會喜歡那里的?!?/br> 他們兩人面上相談甚歡,而約翰遜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好好的一塊大肥rou,被史密斯橫插一腳,自然令人氣惱。 可史密斯家族在印洲,有大量的產(chǎn)業(yè)園和種植園,每年生產(chǎn)出的布匹,棉花,糧食都是以千噸萬噸來計算的。而且史密斯家族早前,是依靠航運發(fā)家的,他們有大量的洲際貨輪,即便是最低廉的運費,也使得史密斯家族的貨物,能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約翰遜家族在這方面,有很嚴重的劣勢,除非他們兩家合作。 但是,約翰遜看了一眼興致高昂的史密斯,這人的表現(xiàn)可完全沒有合作的意思,反而像是要把自家踢出局,換成史密斯家族獨占蘇城市場。 這一頓飯吃到最后,除了史密斯先生外,其他人都不算很高興。 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約翰遜答應回去之后,就會告訴馬家,讓他們暫時把商品的價格調上來。至于以后如何,就得看史密斯家的貨物到了之后,兩人之間商量的結果了。 離開張姐家,謝飛、陳安和陳昭三人先把沈甜送了回去,然后一起沉默的走在大街上。 陳安撓了撓頭,他不知道為何jiejie和五爺都滿臉沉重,在他看來這分明是一件好事。老百姓大多都窮得很,能夠買到便宜劃算的東西,就能省出錢來做別的,難道不好嗎。 陳昭看他滿臉迷茫的樣子,忍不住解釋道:“這對于百姓而言,可能短時間是好的,因為省了錢??墒情L期之后,我們因為圖便宜,都去買那些洋人做的東西,咱們自己的廠子不就賣不出去貨了?” “廠子賣不出去貨,就沒法給工人發(fā)工資,是不是就倒閉了?小安你想想,工廠倒閉之后工人怎么辦?他們的家人又該怎么辦?所以長遠來看,這是很危險的事情?!?/br> 陳安不太懂,但是他信任陳昭。 對方說這事兒危險,那肯定就是不好的。 年輕的小伙子撓了撓頭,有些著急地問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就沒有什么辦法阻止嗎?” 陳昭沉默了片刻,辦法當然是有,但是他們幾個人完全做不到。 實業(yè)興國的同時,還要有強有力的國防力量保護,慢慢發(fā)展出夏國的民族工業(yè)體系,才能避免被外國流入的商品沖垮。 這對于現(xiàn)在的陳昭而言,簡直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不過她并不打算放棄,九層之臺起于壘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做那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陳昭更加堅定了離開蘇城的心,她必須要到南江去,借著書里明年夏天的那場全球金融危機,攢夠啟動資金。還有史密斯這邊的人脈,或許可以借他家的船,去一趟奧倫國,弄些淘汰破舊的機器回來,嘗試著辦個小工廠。 陳昭一直在盤算,沒有注意到謝飛看了她許久了。 走到岔路口的時候,謝飛停住腳步:“今天是事情多謝陳小姐了,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能幫忙的地方,我絕對不會推辭的?!?/br> 陳昭不在意的點點頭,忽然又頓住道:“或許還真有事情要麻煩你,不過不是現(xiàn)在,怎么也要等到明年秋天了?!?/br> 謝飛有些意外她的不客氣,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說自己記下了。 三人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回家休息。 從那天之后,陳安能明顯的感覺到,陳昭更忙碌了。 薛辭秋幾人的鋼琴課告一段落,剩下的就只能自己練習了,但是張姐找了兩個女孩子,繼續(xù)跟著陳昭練琴。這是未來接替陳昭位置的人,她自然不能輕忽大意,除了每天讓她們倆在店里跟著外,下午還會加班一個小時,一對二專門輔導。 因為這個,史密斯先生還給陳昭漲了工資,現(xiàn)在是一百塊一個月了。雖然不如補課收的錢多,但是聊勝于無,陳昭本也是報答的心思居多,并不指望這個賺錢。 她現(xiàn)在開發(fā)了個新財路,給薛辭秋的那伙朋友講故事,外加教她們外語。 陳昭肚子里能說的故事,那可真是太多了。 不夸張的說從《美人魚》到《灰姑娘》,從媽寶男到軟飯男,中間還有《亂世佳人》《京華煙云》《小婦人》這類切合實際的故事,陳昭都能娓娓道來。 這些故事或實或虛,或真或假,但讓這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們,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以及人性的復雜多變。 不僅僅是小姑娘們,包括那些貴太太,也覺得陳昭說得故事很有啟示意義。最起碼自家這些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主們,如今可腳踏實地多了,很少再吵著要嫁給哪個青年才俊了。 而就是這樣愉快有趣的閑聊,最是方便陳昭收集信息。 蘇城和南江離得很近,只有兩三百公里,所以兩處的消息流通很頻繁。 陳昭現(xiàn)在無權無勢,除了從每天的報紙上得到一些消息外,其他的都是靠著這些貴婦姑娘們的八卦。她默默提取信息,然后再綜合整理出來,留待日后使用。 這些八卦乍一看凌亂繁雜,但其實用處很大。 就比如陳昭現(xiàn)在知道了,雖然南江的總務長表面上和警衛(wèi)司好得像是穿一條褲子,其實兩人只是面上情,都想把對方拉下馬,換了自己人上去。而外貿(mào)司的司長,本來應該和總務長一派,但是他新納的小妾,卻是安全部部長送過去的。 陳昭每看一次自己整理的資料,就會由衷覺得南江的上層部門猶如爛泥一般,根本找不到幾個做實事的人。 他們眼里有金錢,有權利,有黨派紛爭,唯獨沒有百姓。 這樣腐朽的政權,就該被推翻才是。 這年冬天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陳昭帶著陳安離開了蘇城,踏上了前往南江的火車。 隨行的還有史密斯先生和薛辭秋,這兩人一個是去查看家族的貨物運轉情況,一個是到南江見見世面。 薛辭秋和周子恒的婚約早就取消了,薛云亭拿住了周家的把柄,甚至還找到了周子恒和女主勾搭的證據(jù),威逼著周家退了婚。非但如此,薛云亭還從周家狠狠撕下一塊肥rou,拿下了南江一個防務長的職位,成功把薛家的觸角伸到了南江去。 薛云亭把這個職位,給了自己的隔房堂弟薛慕寒,他和薛云亭一家的關系都很好,辦事能力也強,算是薛家人進駐南江的先鋒隊。 這次陳昭之所以答應帶上薛辭秋,就是為了利用薛慕寒的關系,盡快在南江站穩(wěn)腳跟,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時候的火車速度并不快,時速只有三十多公里,路上還經(jīng)常要停下來上下乘客。所以即便只有短短兩百多公里的路程,他們一行人還是坐了一天才到南江。 幸好有史密斯和薛辭秋兩個人在,陳昭和陳安托他們的福,也混上了頭等廂的票,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到南江。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火車到站的時候,太陽還躲藏在霧蒙蒙的云層里。 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烏云壓在空中,讓人覺得胸口發(fā)悶。 不遠處的工廠吞吐著濃厚的黑煙,被初冬的寒風一刮,傳來刺鼻的味道。 薛辭秋用手捂住臉,抱怨道:“天哪,這是什么東西,臭烘烘的!南江人難得聞不到嗎?還把這玩意兒放在市區(qū)里,熏都要把人熏壞了。” 史密斯失笑道:“美麗的秋,這可是能賺大錢的好東西。那是一座繅絲廠,旁邊那家應該是印染廠,這可都是最吃香的行業(yè)了。夏國人的絲綢美幻絕倫,即便是在我的母國奧倫,都是讓人瘋狂搶奪的好東西。” “可惜產(chǎn)量太低了,根本不足以滿足大家的需求?!笔访芩箛@氣過后,又振奮起來,“不過我正打算在蘇城建一座繅絲廠呢,到時候產(chǎn)能肯定會提高的。” 陳昭面上恭維,心卻提得更緊了。 繅絲廠的污染可不輕啊,蘇城本就是水鄉(xiāng)小城,若是有這樣一座工廠,恐怕很快就會魚蝦死絕,潭污河臭了。 但是不建似乎可能性也不大,一座工廠能帶來多少工作崗位,給蘇城增加多少財政稅收。這筆買賣陳昭會算,蘇城的統(tǒng)治者也會算,甚至說不定那些工人們,也寧愿拿蘇城的靜謐安詳,換來真真實實的大洋果腹。 現(xiàn)實就是這樣殘酷,和他們談什么環(huán)保未來,簡直就像是和一個快要餓死的人談營養(yǎng)均衡一樣,太過不合時宜了。 即便是火中取栗,最起碼大家還能活下來,可離了那些薪水大洋,眾人便只能無奈等死了。 世事如此,由不得世人不妥協(xié)。 史密斯要去洲際酒店下榻,而陳昭和陳安姐弟兩個,則是被薛辭秋盛情邀請,前往薛慕寒家中小住。 “老師,你就跟我一起過去吧。你們剛來南江,還人生地不熟的,就先在我堂哥這里安頓下來?!毖o秋拉著陳昭的衣袖搖晃,撒嬌道,“再說我堂哥肯定每日里都忙得很,根本沒有功夫陪我的,咱們在一起,我也有人能說說話啊?!?/br> 薛慕寒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看著這個比他小了十來歲的堂妹,神情自然地跟一個舞女撒嬌,還是覺得驚訝。 不過他是知道薛辭秋的驕縱的,所以很樂意有人能夠幫忙約束。 故此薛慕寒也跟著開口道:“陳小姐,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咱們好歹也都是蘇城出來的老鄉(xiāng),今日也算是他鄉(xiāng)遇故知了。我太太已經(jīng)備好早餐了,她平日里朋友多,你們剛來南江,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打聽打聽。” 陳昭本就打算搭上薛慕寒這條線,聞言只略微推辭了幾句,就帶著陳安坐上了薛家的汽車。 南江和蘇城比起來,確實能稱得上繁華了,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汽車也隨處可見。街道兩邊都是四五層的樓房,很多還掛著霓虹燈,只是現(xiàn)在是白天,沒有通電而已。 叮叮叮的黃包車鈴聲,還有當當當?shù)碾娷囃ㄟ^軌道的聲音,為這座城市增添了些許聲色。 而路邊的小攤小販,也都在高聲叫賣著,食物的熱氣在空氣中招搖飄散,勾的人的腸胃也蠢蠢欲動。 陳安昨晚有些激動,晚餐都沒有吃多少,這會子兩眼放光的看著窗外,恨不得馬上就能大快朵頤。好在他還知道害羞,拼命捂著肚子,沒有咕嚕嚕的叫出聲來。 汽車左拐右拐,很快就繞過平民區(qū)和紅燈區(qū),到了安靜而奢華的租界區(qū),在一棟三層的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正穿著貂皮大衣,站在門口等候。 這是薛慕寒的夫人,周淑云。 眼見著薛辭秋下車,她腳步飛快的趕過來,臉上掛著激動的笑:“哎呦秋秋,累壞了吧,快進來歇歇。嫂子給你準備了黃魚面,是你最愛吃的。” 薛辭秋見著堂嫂也很興奮,她是薛家這一輩最小的,同輩的這些嫂子哥哥,都拿她當個孩子對待。 不過薛辭秋好歹還記著陳昭姐弟倆,轉身拉住周淑云的手,為她介紹:“堂嫂,這是我的鋼琴老師陳小姐,還有她弟弟。我們是一起從蘇城過來的,陳小姐剛到蘇城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所以我就邀請他們姐弟來咱家住幾天?!?/br> 周淑云表現(xiàn)的落落大方,熱情地打招呼:“我聽嫂子說起過陳小姐,最是能干有為的,盡管在家里住下。我們別的沒有,空房子還是有兩間的,請千萬不要客氣?!?/br> 一行人說著話就進了屋,南江的冬天濕冷,不過一樓的大廳燒著壁爐,倒是暖烘烘的宜人極了。 下人帶著陳昭幾人去洗漱,而周淑云則是交代廚房,再多準備些吃的來,唯恐待會兒不夠,再鬧了笑話。 薛慕寒還有工作,叮囑了幾句就走了,只留下周淑云招待陳昭等人。好在周淑云極為善談,又有薛辭秋這個兩方都熟悉的媒介,場面倒也不尷尬。 等到用過早餐,陳昭帶著陳安出去找房子,薛辭秋和周淑云窩在沙發(fā)上閑聊。 薛辭秋先問道:“堂嫂,茜茜呢,怎么不見她?” 周淑云含笑道:“上學去了,旁邊有洋人開了家圣瑪利亞學院,你哥哥托人找了關系,把茜茜送進去了。她現(xiàn)在大了,也該好生讀讀書,日后走出去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秋秋,我也是來了南江才知道,這邊有錢人家都流行送兒女出國留學呢。出去個三五年,人也長大了,見識也有了,學歷也有了,哎呦呦,那可真是搶手的不得了?!?/br> 薛辭秋撇撇嘴,不屑道:“見識和學歷有什么用,那周家的周子恒不也是留學回來的嗎,就是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人渣。哼,照我說,他們就是學壞了,連人性都沒有了?!?/br> 周淑云不贊同的說道:“也不能這樣說,還是有幾個好的,等明兒舞會上,我?guī)闳タ纯?。咱們秋秋長得這樣漂亮,人又有氣質,定然會是最亮眼的姑娘。” 薛辭秋的想法卻和從前大不相同,她這些日子經(jīng)過陳昭的洗腦,已經(jīng)全然把什么男尊女卑的一套拋之腦后,骨子里的熱血激發(fā)出來,是想要干一番大事業(yè)的。 不過她也只得周淑云說這話,是為她考慮,所以并未出言反駁,而是另選了個話題岔過去了。 而另一邊,陳昭在薛家傭人的帶領下,來到了租界的房屋租賃處。 南江租界區(qū)的房子,一向是極為搶手的,但是房租的價格都能嚇倒一批人,相對于這個時候的物價而言,簡直與搶錢無異。但還是有一批一批人前赴后繼,想著到租界來生活,畢竟這里安全,像是亂世中的桃花源。 小洋樓陳昭是租不起的,她著重問的是民居。 有些人家雖然住在租界里頭,但是自家又缺錢,便把空房子收拾出來,租出去貼補家用,在租界也是很盛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