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傳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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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品月還?是繼續(xù)滔滔不絕的說著,話一落,想起什么,便又見她忽而朝著正屋某個方向怒了努嘴,一臉輕蔑道:“這樁美事一出,這一下,某人?的黃粱美夢便要徹底落空了,難怪這幾?日窩在屋子?里沒出來,換作是我,我也沒臉出門了。” 品月一臉幸災(zāi)樂禍,又暗自爽快道。 鎖秋立馬將她瞪了一眼,道:“休得?如此胡言亂語?!?/br> 品月卻小嘴一撇,一臉譏諷道:“哼,怕什么,又不是只有我這樣說,連西?門守門的孫婆子?家里養(yǎng)的那只大黃狗都知道她來沈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這些?年來沈家打秋風(fēng),攀高枝的人?還?少么?不就長?了張臭皮囊么,可?是生得?再好又如何?瞧那狐媚樣兒,小門小戶里頭沒見識才會輕易的被那樣的狐媚子?給唬住了,沈家是什么地方,呵,費(fèi)盡心思,方法用盡,還?不是連四房都瞧不上?她么如今,竟還?想攀附上?大房,簡直做她的春秋大夢,大公?子?可?是連皇家的公?主郡主都配得?上?的,她算個屁,跟表姑娘比起來,她連個屁都不是!” “呵呵,這回丟人?丟大發(fā)了罷,跟人?大公?子?在崖下待了幾?日幾?夜,然?而生得?再好又如何,大公?子?卻連半個名分都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該入不了大公?子?的眼任她狐貍精附身照樣入不了大公?子?的眼,早就說了,咱們沈家可?是正經(jīng)的簪纓世家,豈是她那等破爛戶高攀得?上?的,那樣的最多不過淪為一個玩物罷了,識相點(diǎn)的,早早離開沈家家去了,回頭安安分分尋個商戶嫁了便是頂了天了,別?回頭硬在這高門大戶賴著,壞了名聲不說,結(jié)果?還?弄得?一身sao可?就沒眼看了。” 品月一直與柳鶯鶯不對付,故而自那日姚玉蘭為救表姑娘受傷毀容一事傳到她的耳朵里后,她知道自己的機(jī)會來了,又想著那柳鶯鶯與大公?子?一道墜崖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便立馬舔著臉去了隔壁東院伺候。 然?而不過幾?日功夫,竟傳出二人?獲救的消息,這個消息一出府里便開始傳聞四起,孤男寡女共處多日,那姓柳的簡直撞了大運(yùn),此番回府后怕要徹底賴上?大公?子?了,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怎么就不摔死了,簡直禍害活千年。 一方面,姚玉蘭搖身一變成了表姑娘的救命恩人?,還?為此毀盡了容顏,另一方面,那姓柳的又得?此造化,唯恐雞犬升天,品月一度陷入兩難之地,然?而她與那柳鶯鶯向來不對付,于是,咬咬牙后就跟下注似的,她還?偏就將注下到了姚玉蘭身上?。 這才幾?日功夫,她賭對了,押中寶了。 品月只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做夢都恨不得?笑?出聲兒來。 眼下眉飛色舞的,將小人?得?志那一模樣描繪得?栩栩如生。 聲音越說越大,恨不得?將屋子?里正在睡懶覺的柳鶯鶯給吵醒了。 桃夭見狀,將牙一咬,吐出一句“我要撕爛她的臭嘴”便要沖過去與之對打起來,卻未料柳鶯鶯早已有了預(yù)料般,抬手將人?淡淡一攔,神色淡淡道:“罷了,理會她作甚?” 頓了頓,又淡淡道:“她說的又何嘗不是事實?!?/br> 說話間,朝著院子?外頭遠(yuǎn)遠(yuǎn)一掃。 桃夭實在氣不過,又不想與姑娘頂撞起來,一度氣得?小胸脯劇烈起伏著。 偏生,那頭品月還?在洋洋得?意道:“鎖秋jiejie,我一早便同你說了罷,何必那么老實吊死在這樣一棵歪脖子?樹上?,要不還?是另謀出路得?了,我如今得?了姚姑娘高眼,姚姑娘說她受難之時?我卻愿意過去幫襯故而對我感激不盡,要不我去姚姑娘跟前替你美言幾?句,你干脆也來東院伺候得?了,這西?院如今可?是日薄西?山,沒什么造化了,可?東院不同,他日姚姑娘納進(jìn)玉清院后,便是大房的主子?了,咱們在她微末之時?跟過去的,日后自是少不了咱們的好。” 品月看似在好心勸說鎖秋,實則在居高臨下的顯擺自己的得?勢。 說得?正志得?意滿之際,這時?,忽而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鶯兒?你今兒個起得?這么早?” 這道驟然?響起的聲音瞬間嚇了品月一大跳,品月與鎖秋二人?同時?回頭,便見一群浩浩蕩蕩的人?馬正朝著院子?里頭踏進(jìn)來,竟是沈月澶和宓雅兒二位,身后還?跟著七八個婢女。 而在轉(zhuǎn)頭看去的那一瞬間,便又見品月和鎖秋二人?想起了什么,復(fù)又齊齊轉(zhuǎn)過臉來,才見正屋的屋檐下,柳鶯鶯正雙手置于腰腹前靜靜的立在那兒,不知立了多久。 看到柳鶯鶯的那一刻,品月的臉色略白?了一下,卻也不過膽怯了一下,驟然?想起如今她早已不在西?院當(dāng)差了,壓根不用將她放在眼里,故而心虛了片刻,便見品月很快緩過神來,直接將柳鶯鶯無視著,立馬堆著笑?臉朝著沈月澶,宓雅兒二人?迎了上?去道:“大姑娘,表姑娘,您二位是來瞧姚姑娘的罷,姚姑娘正好剛醒了,二位快快有請?!?/br> 說罷,便極盡諂媚的招呼二人?去往隔壁東院。 不料,沈月澶卻掃了品月一眼,皺了皺眉道:“我記得?你是鶯兒meimei院子?里的,你何時?去了玉蘭那里?!?/br> 品月臉上?凝固了一下,繼而繼續(xù)堆著笑?道,“大姑娘記性可?真好,奴婢從前確實是在柳姑娘跟前伺候的,不過自姚姑娘受傷后,身邊缺了人?手,于是奴婢便去了隔壁幫襯著?!?/br> 沈月澶道:“那鶯兒這邊豈不是缺了人??” 說話間,目光盯在品月臉上?,瞇著眼看了片刻,直到看得?品月鼻尖漸漸冒汗了,這才將視線落在了一旁鎖秋臉上?。 鎖秋立馬回道:“如今柳姑娘院里,就只有奴婢一人?伺候著。” 話一落,沈月澶頓時?勃然?大怒道:“混賬?!?/br> 這一聲呵斥,嚇得?品月立馬就地跪了下來,沈月澶死死盯著品月的身影冷笑?一聲道:“我沈家的門風(fēng)就是被你們這些?捧高踩低的勢利眼給敗壞的,她姚姑娘是咱們沈家的救命恩人?,難道鶯兒就不是了么?我跟表姐的命可?都是鶯兒救的,我敬重她都來不及,竟不想被你們這些?宵小之徒給背地里作踐,簡直找死?!?/br> 沈月澶想起近來探望姚玉蘭時?,她屋子?里頭可?謂人?頭攢動,熱鬧不已,然?而到了這西?院,卻見連一個下等丫鬟竟都敢騎在柳鶯鶯頭上?撒野,可?見往日究竟是有多囂張了,這一經(jīng)對比才見整個西?院多么荒涼和清冷。 頓時?胸口陣陣起伏了起來。 品月被沈月澶這么一陣呵斥,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渾身一陣哆嗦著,不住磕頭求饒道:“大姑娘饒命,大姑娘饒命,奴婢……奴婢罪該萬死!” “哼,你是該死?!?/br> 沈月澶冷冷呵斥著,一抬眼,便見柳鶯鶯已來到了跟前,沈月澶將柳鶯鶯的手一拉道:“鶯兒,你說,這般背信棄主的狗奴才該怎么罰才好?” 又道:“我要將她趕出沈家,不過到底是你跟前伺候的,你來作主罷!” 沈月澶有意為柳鶯鶯討回公?道著。 話一落,卻見品月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柳鶯鶯,而后將嘴一咬,竟對她莫名有些?憤恨。 柳鶯鶯淡淡掃了品月一眼,看著她眼中那抹莫名其妙的恨意,卻神色淡淡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既不想在我這伺候,我也沒有強(qiáng)人?所難的道理,她既想去姚姑娘那兒,便讓她去罷,我沒有斷人?前程的道理和習(xí)慣?!?/br> 柳鶯鶯壓根沒有將品月放在眼里,甚至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到。 沈月澶聞言卻拍了怕柳鶯鶯的手道:“鶯兒,你太心軟善良了?!?/br> 又道:“別?怕得?罪人?,我沈月澶得?罪個婢女還?是得?罪得?起的。” 話一落,卻對上?柳鶯鶯搖頭淡笑?的神色,沈月澶驟然?意會過來,她并不是怕得?罪人?,而是她是壓根沒有將這樣的人?,這樣的事瞧在眼里。 這個念頭在沈月澶腦海中一閃而過時?,沈月澶一時?拉了拉柳鶯鶯的手,將她的手攥緊了幾?分,越發(fā)對她親厚了起來,不多時?,只居高臨下的沖著品月道:“鶯兒既放了你一馬,還?不快在我眼前消失,還?杵在這兒礙眼作甚?往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br> 沈月澶氣勢森嚴(yán)道。 品月聞言,立馬一溜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狼狽的退下了,然?而狼狽的臉面下,卻一度將牙咬得?緊緊的,牙縫間儼然?快要磨出了血來。 這一場鬧劇終結(jié)后,這時?,宓雅兒上?前沖著柳鶯鶯道:“府里多少藏著些?捧高踩低之人?,柳meimei這兒若是缺了人?手,回頭我再跟祖母稟一聲,讓她再指幾?個伶俐的過來,meimei莫要因這事擾了心情?!?/br> 柳鶯鶯笑?著道:“無妨,這處幽靜慣了,人?多我還?不大習(xí)慣。” 柳鶯鶯淡淡笑?著說著。 宓雅兒便也笑?了笑?,道:“如此便好?!?/br> 說著,朝著隔壁東院看了一眼,沖著柳鶯鶯相邀道:“我們正要去探望玉蘭,柳meimei可?要一道進(jìn)去坐坐?” 柳鶯鶯聞言順著宓雅兒的視線朝著隔壁看了一眼,道:“也好,回府好幾?日了,我還?一直沒去探望姚姑娘的?!?/br> 說著,便欣然?前往。 在聽?到柳鶯鶯稱呼“姚姑娘”三字時?,宓雅兒顯然?側(cè)眼看了她一眼。 在這之前,她記得?她與姚玉蘭關(guān)系親厚,時?常以姐妹相稱。 第136章 東院跟西院的布局一模一樣, 區(qū)別在于,一個在東側(cè),一個在西側(cè)。 柳鶯鶯與姚玉蘭毗鄰而居, 自是去過東院的, 姚玉蘭在沈家住了多?年,屋子里的陳設(shè)擺件比柳鶯鶯這兒?更要豐富許多?。 而經(jīng)過此事之后, 再一踏入時便又見大變不少。 地毯換了, 換了更為細(xì)軟的羊皮地毯,屋子里的擺設(shè)更多?了,多?了許多?名貴華麗的擺件, 連桌子上的茶具竟都換了,換成了一套定窯白釉蓮紋的精美茶具, 不過才幾日功夫,整個東院已煥然一新, 竟已有幾分飛上枝頭的氣派和底氣了。 人?還沒入大房, 竟得如此造化,可見將來搖身一變成為大房主子后, 只有更大的富貴在等著, 難怪這么多?人?前仆后繼的往上撲,這分明是rou眼可見的富貴和奢華啊。 一行人?腳步未停,直徑入了里側(cè)臥房,便見姚玉蘭竟還臥病在床,躺在床榻上正在吃藥。 屋子里滿是刺鼻的藥味。 見到宓雅兒?一行到來, 姚玉蘭立馬便要掙扎下榻, 卻見宓雅兒?幾步迎了上去, 將人?重新摁在了床榻上,道:“你起來作甚?傷筋動骨一百日, 女子本?就身子嬌弱,你只管躺著休養(yǎng)便是?!?/br> 姚玉蘭頓時有些?不大好意思道:“這樣未免太過失禮了?!?/br> 又道:“都快一個月了,傷口其實已愈合得差不多?了,表姑娘這樣慣著我,回頭?我該養(yǎng)出一身懶骨頭?來了。” 姚玉蘭一臉難為情道。 頓了頓,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旁人?受了傷定然會大瘦一場,哪像我,反倒是長胖了不好,表姑娘日日三頓補(bǔ)品往我這送,我都快要胖成豬玀了。” 姚玉蘭一臉無奈又感激著說著。 宓雅兒?卻忍俊不禁道:“哪有人?說自己是豬玀的。” 說話間,忽而認(rèn)認(rèn)真真的盯著姚玉蘭看著,良久良久,道:“什么表姑娘不表姑娘的,說了,往后咱們姐妹相稱便是?!?/br> 說著,只忽而將手伸過去,輕輕撩開姚玉蘭劉海朝著眉上的傷口查看了一眼。 姚玉蘭從前不曾留劉海,是此番受了傷后這才將額前的頭?發(fā)剪短了,遮住了那一道蜿蜒而下的傷痕。 時過一月,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卻依然留下了一道淺粉色的痕跡,將近兩指長的痕跡,加上縫合的痕跡,只見從額中央一路蜿蜒到眉尾眼角的位置,像是一條扭曲蜿蜒的蜈蚣。 姚玉蘭雖算不上絕色,卻也嫻淑秀美,端莊大方,然而因?這道傷,到底毀了這無雙容顏。 “送過來的藥都搽了么?” “雖淡了些?,到底是要留疤了?!?/br> 宓雅兒?有些?內(nèi)疚的說著。 姚玉蘭卻笑著將劉海朝著額前一扒拉,故作輕松道:“留不留疤的不打緊,這不,頭?簾一蓋疤可不就沒了?!?/br> 姚玉蘭一臉輕松自在的說著,好似毫不在意。 宓雅兒?卻越發(fā)內(nèi)疚了,不多?時,只細(xì)細(xì)致致的替姚玉蘭將額前的散發(fā)一根根梳理?好了,末了,拉著姚玉蘭的手一臉正色道:“meimei,我這條命就是你救的,你因?我受傷毀容,放心,日后你的人?生由我負(fù)責(zé)?!?/br> 說罷,只見宓雅兒?沉吟片刻,又道:“這幾日府中的傳聞不知你聽說了沒,我跟大表哥的親事已定,成婚當(dāng)日我想將你一并納入大房,日后咱們姐妹二人?一同服侍大表哥?!?/br> 說到這里,宓雅兒?語氣一頓,又道:“這件事我之前沒有率先征得你的意見便草率的為你做了主,央求了祖母的同意,今日我還是想要私底下探求一下你的意見,你可愿意?” 宓雅兒?微微笑著看著宓雅兒?,一臉溫和的問著。 話一落,只見姚玉蘭神色頓時一怔,她自是早已聽聞了外頭?的傳聞,這兩日整個東院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高興得沒影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恨不得放炮仗才好。 然而,姚玉蘭只聞得傳聞卻沒有得到確切的認(rèn)定,一顆心便一直七上八下的,幾乎沒有安寧過。 直到眼下,心臟驟然砰砰砰劇烈跳動了起來,面上卻表露出一臉震驚萬分的神色,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擰著帕子輕輕捂在心口,道:“我……我這個樣子,怎攀得上大公子?” 說完瞬間反應(yīng)過來,忙沖著宓雅兒?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沒有責(zé)怪埋怨的意思,你別介意,我只是……我只是——” 宓雅兒?一片慌亂又緊張,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宓雅兒?忙朝著她手背上拍了怕,道:“你不必解釋,我省的。” 又道:“這道傷疤多?少壞了你的姻緣,我自該賠你一樁姻緣才是,只要你別介意是給人?做妾,不要嫌棄我沈家門?楣就好。” 宓雅兒?一臉自謙的打趣著。 姚玉蘭立馬道:“我……我怎會嫌棄沈家,怎……怎敢……怎敢嫌棄大公子?!?/br> 宓雅兒?見她語氣松軟,便立馬笑著道:“那你可愿意?可愿意日后與我姐妹相伴一生?” 大抵是宓雅兒?的目光太過溫和堅定,良久良久,只見姚玉蘭終是紅著臉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支支吾吾道:“我……我愿意。” 話一落,立馬一把緊緊拉著宓雅兒?的手發(fā)誓道:“日后蘭兒?定以表姑娘馬首是瞻。” 姐妹二人?惺惺相惜的緊緊抱作一團(tuán),周遭伺候的下人?見狀也一個個無比動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