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變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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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么要追殺我們……”郁岸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晶化血液,自己殺了許多被輻射同化成晶角石的人類,大概被輝母認(rèn)定自己也參與了屠殺。 前面已經(jīng)沒路了,他們是從長斜坡上滑下來的,斜坡太陡太光滑,人力爬不上去。 “咪哦。”石縫里發(fā)出弱弱的叫聲,剛孵化的小晶角石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懵懂地探出腦袋張望著死傷遍野的同族親屬們。 拇指大小的女孩子扎著兩根沖天小辮,望著抬手壓下來的薔薇輝母叫了一聲,還不知道自己尚未開始的一生已經(jīng)走到了終點(diǎn)。 一團(tuán)黑影竄過來,郁岸撲過來,蜷起身體,把粉色的小家伙保護(hù)在身下,閉上眼睛。 薔薇輝母的手即將落下,壓爆郁岸的身體簡單得如同壓死一只螞蟻。 郁岸緊閉雙眼,靜等了十幾秒才慢慢睜開眼睛,抬起頭,薔薇輝母從他身上跨了過去,爬向最高的斜坡,頂破隧洞,向更高處爬走了。 昭然終于趕到,把渾身濕透郁岸從冰冷淺水里撈出來,與自己胸膛相貼:“嚇?biāo)牢伊??!?/br> 郁岸小心放開身下保護(hù)的拇指姑娘,把幸存的小晶角石放到安全的卵石上:“賭了一把,我向薔薇輝母投誠,她會不會放我一馬……實(shí)在不行還有永恒之輪核無敵鎖血,應(yīng)該死不了的?!?/br> “她這是要去哪兒?”郁岸扶著昭然肩膀站起來,薔薇輝母已經(jīng)將礦山挖出一道殘破的大洞。 二小姐勉強(qiáng)恢復(fù)了行動能力,帶生還的探險隊(duì)與特殊支援組會合,昭然和郁岸循著薔薇輝母離開的方向一路追去。 薔薇輝母在淡藍(lán)色星環(huán)照耀下爬行,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長長的發(fā)光晶石礦帶,礦脈里的晶角石和晶蝎仿佛受到召喚,加入遠(yuǎn)征的隊(duì)伍中,數(shù)量越來越多。 她爬過森林和曠野,無人能擋。郁岸利用牽絲術(shù)靈活攀抓妃絲草,在密林樹木間蕩來蕩去追趕,昭然在新世界里如魚得水,在樹林間跳躍速度更快,身后拖出一段粉紅殘影。 “她到底要去哪?!” 昭然臉色凝重:“難不成……” 轟?。?! 巨響震動了整個曠野,懸浮在空中的星環(huán)也跟著震顫。 薔薇輝母碩大的身軀撞在了一道空氣墻上,她雙手扶著看不見的墻,向外推去,追隨她的無數(shù)晶蝎和晶螺爬上母親的身體,與她一同推動面前無形的壁壘。 空氣墻從中間一分為二,仿佛一道大門緩緩張開。 “不行!”昭然瞬間怪化,化為巨大的白骨球,滾落到地面上,伸出四條骷髏手臂拉住那將要開啟的門,與薔薇輝母角力。 但未曾蝶變的力量根本無法與薔薇輝石礦脈的女王抗衡,白骨手球被訇然中開的大門一起甩了出去。 門的另一面,郁岸看見成群的高樓大廈,看到道路上嗡鳴的汽車,還有工廠大大小小冒著黑煙的煙囪,大門對面的天空懸掛著太陽和霧霾籠罩的云。 m022年1月的日記里曾提到過:“我已經(jīng)摸到了進(jìn)入新世界的途徑,可以從“正門”進(jìn)入,也可以乘坐一些特殊的交通工具到達(dá)那里?!?/br> 正門嗎? 被推開了。 隨著新世界與人類世界的正門大開,新世界奇詭綺麗的植物和飛鳥一起從正門里蔓延出去,那些發(fā)著光的富有生命的東西一股腦涌向車水馬龍的街頭,吞噬水泥瀝青的公路和道橋,一如潘多拉打開魔盒,瘟疫與災(zāi)禍魚貫而出,席卷人間。 “我的天啊?!?/br> 郁岸緊隨薔薇輝母之后邁過那道門,在熟悉的人類世界張望,這里竟然是恩希市。 新世界的土地吞沒了人類世界的公路,一直向內(nèi)蔓延,人們被突如其來的禍患驚呆了,那一座山大小的人頭晶螺在街上橫沖直撞,她身后的晶角石和晶蝎猶如蝗蟲過境,啃食掉所有玻璃制品,漫山遍野的異世界植物長滿城市公路。 恩希市警笛大作,警車全部出動,疏散災(zāi)難邊緣的居民。 薔薇輝母一路摧毀到城市公園,晶蝎和晶角石的侵略忽然停歇,來自新世界的植物和動物一起停住,似乎被一道看不見的界限阻攔住了。 在這道界限上,高聳的人魚雕像莊嚴(yán)矗立。 郁岸和匿蘭乘車來恩希市時路過過這尊宏偉的雕像,司機(jī)說這是他們市的地標(biāo)建筑,歷經(jīng)世紀(jì)滄桑的人魚雕像俯視人間,雕像年久失修,但那神圣的面孔猶令人心生敬畏。 薔薇輝母爬到人魚雕像腳下,手臂搭在被雨水侵蝕的鱗片上,發(fā)出沉痛的哀鳴,訴說她無盡的悲傷和仇恨。 人魚雕像石臺下的界限漸漸模糊,無形阻攔著新世界侵略的力量消失,讓那些兇猛的植物和動物沖了過去。 第148章 城市淪陷 新舊世界連通的大門完全敞開,新世界的物種從那一方無形的方形門口中魚貫而出,侵蝕著人類城市,整個恩希市上空回蕩著緊急撤離的警報,警察疏散居民向城市最邊緣撤離。 薔薇輝母爬行過的地方,人類世界的植物長勢加快,藤蔓花葉迅速生長。 她體內(nèi)的促生長素原本只為幫助幼崽迅速進(jìn)入成長期,盡快得到躲避天敵和尋找食物的能力,這是她作為母親唯一能給予孩子的禮物。 但她被囚禁在工廠這些年,每一次誕下幼崽時伴生的促生長素都被提取出來,精煉成催化畸體進(jìn)入化繭期的藥物,讓人類更方便與心儀的畸體契定,將利益最大化。 既然人類想要,那就全拿去吧。 薔薇輝母附近還沒來得及逃走的人類開始rou眼可見變得蒼老,年輕的臉龐在逃亡中爬滿皺紋,關(guān)節(jié)銹蝕,身體機(jī)能老化成八十多歲的程度,佝僂著瘦弱的身軀,幾次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沒過多久,載著政府軍隊(duì)的武裝直升機(jī)接連飛來,獲得批準(zhǔn)用畸動輕機(jī)槍向薔薇輝母掃射。 “別開槍?!陛p機(jī)槍的火光映在郁岸右眼中,城市已然成為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此刻,叫喊和阻止全是徒勞。 軍用畸動武器級別很高,所用輕機(jī)槍多以高級紅核打造,一些尚未成熟的晶角石承受不住畸動子彈沖擊,螺殼被打碎,脆弱的身軀化為烏有,在地上留下一片殘破的軀殼。 但他們太小看薔薇輝母的智慧,她帶領(lǐng)所有晶角石縮進(jìn)螺殼,子彈敲擊在堅硬光滑的粉晶外殼上,被改變軌道,再擊中密集的晶角石群,無數(shù)子彈撞擊晶殼交相反彈,將子彈全數(shù)向外甩了出去。 直升機(jī)上不斷有人中彈跌落,墜入海中被浪涌吞沒,跟隨警察疏散的市民被反彈的流彈擊中,警民死傷無數(shù)。 見勢不妙,郁岸化身鬼魅蝙蝠逃離彈雨中央。 子彈密集形如隕石流星雨,甚至由于畸動武器的緣故,普通掩體都擋不住這些流彈。 蝙蝠化時間有限,郁岸飛了二十秒,在厚重的鐵質(zhì)建筑后暫時躲避流彈,一道熾熱的沖擊穿透掩體,將郁岸迎面掀翻。 腹部劇痛,火焰燒進(jìn)內(nèi)臟似的絞緊,一顆流彈從郁岸腹部穿了出去,燒焦的彈孔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開始滲血,將純黑兜帽布料浸濕了一片。 他躺在地上,手壓住流血的地方,呼吸的頻率被劇痛引起的抽搐頻頻打斷。 耳邊,警察的對講機(jī)里傳出嘶啞的喊聲: “傷亡過半,請求增援!” “支援正在路上!加快疏散群眾!” 郁岸耳邊嗡鳴,腦子里滾滿漿糊,難以集中精神思考。 他平躺在塵土飛揚(yáng)的地面上,看到高樓大廈頂端的天臺上多了幾個人。 東邊,方士休雙手揣在袖口里瞇眼笑著觀戰(zhàn),爾木嵐在他身邊,戴著一副墨鏡站在陰影里,手心里盤著被打成碎片的小木偶。 漂移飛車公司就站在陰謀中心,他們在場自不必多說。 而另一方,一位二十來歲的冷艷女子站在天臺邊緣,藍(lán)綠色卷發(fā)分兩股挽在頭頂,手中牽著一股粗重的牽引繩,繩分十四股,分別栓在十四頭巨犬脖頸上。 這女人他曾在火焰圭的夢之花里見過,人稱馴靈娘娘,現(xiàn)被海島公司雇傭。 在她身邊還站著另一位怪異的禮服男子,手腳纖長,戴著微笑的面具,想必同為海島公司員工。 他們的消息真夠靈通的,比載體特種部隊(duì)還快。 不斷失血讓郁岸眼前模糊,他聽到晶角石爬行的嘶啦聲在向自己靠近,多半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想要吞食自己。 “咪哦?!笨侦`的叫聲就在極近處,濕潤的皮膚貼到了郁岸耳邊,牙齒咬在他耳廓上。郁岸痛得使出全力翻身躲開,可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郁岸!快閃開!你要被她吃了!” 一股熾熱龍炎從身邊吹拂而過,火焰像流淌的粘稠膠水,一路朝郁岸身后燃過去,灼燒晶角石的皮膚,嘶啦作響。 郁岸勉強(qiáng)睜開眼,自己被一圈燃燒著的安全火焰保護(hù)著,晶角石聚攏過來卻不敢靠近。 有個金紅色的人在空中飛來飛去,他背后長了一雙覆滿鱗片的西方龍的翅翼,脖頸上神圣的龍眼銳利掃視四周。 “林圭……?” 火焰圭拋出幾團(tuán)龍火阻擋晶角石追逐警車,從空中俯沖而下,把郁岸手臂掛到自己脖頸上,帶著他逃離危險中心。 “你中彈了?”火焰圭幫他壓住彈孔,從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條幫他勒住止血。 “……”郁岸歪頭打量他這副半龍半人的怪樣,手指戳戳他胸前與龍眼相連的半塊鱗甲,很硬,昭示著這具人類軀殼下藏著另一個神圣的靈魂。 “我吃了一半黃金蘋果,身上多了一片龍之鎧,和一對龍之翼。我忘了給你帶一顆嘗嘗了,太好吃了?!?/br> “我不吃?!庇舭栋腴]眼睛,“我不要變成龍。” “……”火焰圭頸側(cè)的金紅龍眼突然轉(zhuǎn)動,兇狠凝視郁岸。 “你在這里等救援,我去幫忙疏散市民。”火焰圭把他放到遠(yuǎn)離晶角石沖擊的人魚雕像下,轉(zhuǎn)身離開。 “聽我說?!庇舭兑话炎プ∷滞螅鹜噬钌钔?,“只參與疏散救援,不參與戰(zhàn)斗。務(wù)必照做?!?/br> 火焰圭撓撓頭:“為什么?” “照做!熱血笨蛋你滾開,看見你就煩?!庇舭鄂咚荒_,扯動傷口又流出一團(tuán)污血,失去力氣癱坐在人魚雕像下。 * 昭然頂著槍林彈雨,逆著逃亡的人流尋找郁岸,他深知郁岸身為人類多么脆弱,生命消逝的速度rou眼不可及。 終于在人魚雕像下找到了近乎昏厥的郁岸,昭然小心抱他起來,掌心撫過他濕潤的黑衣服,手套竟沾滿鮮血。 “岸岸,醒醒?!闭讶恢讣馕㈩?,試了試他的脈搏,還在跳動。 他單手抱他站起來,跳下人魚雕像,晶角石嗅到血腥味朝他們聚攏,幾頭體型僅次于薔薇輝母的巨型晶角石滴落著晶淚蠕動過來。 昭然面部骷髏化,亮出尖牙吼叫,眼瞳散射紅光,體內(nèi)瞬間沖發(fā)出一圈一圈金環(huán)狀的漣漪波動,滔天氣浪將圍攻過來的晶角石掀出十來米遠(yuǎn)。 十幾顆流彈被它們集中彈來,昭然腳下裂開金光,太陽圖騰從一點(diǎn)旋綻開,昭然俯身擋住懷中人,那些飛來的子彈吭吭擊打在昭然背后,但被一股無形的金色波紋擋住,無法擊破昭然血條上的護(hù)盾。 郁岸臉孔蒼白,貼在昭然肩窩許久,才有力氣睜開眼睛。 “乖乖,我先送你去醫(yī)院?!?/br> “先?”郁岸用氣聲虛弱地問,“送我去了,你再回來阻擋薔薇輝母……是嗎?!?/br> “我必須這么做?!闭讶坏皖^吻他的眼睛,“你一定明白。” “聽、我……的。”郁岸袖中滑出破甲錐,反握在手心,刀尖抵在昭然胸前。 “別鬧,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br> “我說聽我的!”郁岸突然發(fā)狠,醞釀積攢多時的力氣一下子爆發(fā)出來,將破甲錐捅進(jìn)昭然胸前,昭然瞪大眼睛,胸腔噴涌的熱血濺在兩人臉上,也濺在郁岸脖頸上掛的位移之眼中央。 他們腳下立即出現(xiàn)一枚直徑兩米的位移之眼圖騰,瞳仁處黑暗的漩渦向上生長出一團(tuán)冰藍(lán)色玻璃月季,藤蔓將兩人緊緊纏住,向下扯入位移之眼的漩渦中。 郁岸奪過昭然佩戴的對講器,打開開關(guān),喑啞地說:“我和組長重傷瀕死,請求總部支援……” 然后將對講器折斷毀掉,拋入位移之眼的漩渦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