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雜院對照組 第35節(jié)
她看了一眼惡狠狠瞪著自己的鐵蛋,反正她一向不喜歡秦寡婦家的幾個小崽子的,也沒把這孩子放心上,而是看著曾紅星嚴(yán)厲的喝道,“你知道秦寡婦犯的什么事兒嗎,就敢上躥下跳的去撈?” “這次公安來動靜鬧的不小,我看不是小事,你別給我往前湊!還找你管叔,你管叔這些年來照顧咱們娘倆還不夠,還得因?yàn)槟闳ソo秦寡婦這么個人去忙活?” 由于案件還在偵破中,公安同志們也沒有往外說秦寡婦犯了什么事,院兒里紀(jì)正冬跟李佳佳倒是知道一點(diǎn),但知道的也不多,對具體情況也不了解。唯二的知情人就是劉家的母子倆了,但也由于趙公安的嚇唬不敢往外說。所以,大家倒還真不知道秦寡婦是因?yàn)樯妒卤粠ё叩摹?/br> 鐵蛋聽明白了,這個老婆子攔著紅星叔不讓他去救自己媽,他憤怒了,哇哇的大聲喊叫,“我媽才沒有犯事兒!都是那些公安亂抓人!” “閉嘴!”曾老娘厭惡的看了一眼鐵蛋,這個孩子真是沒家教,也不知道秦寡婦怎么教的孩子。 他老娘生氣了那可是真的動手的,曾紅星趕緊把鐵蛋攬在身后,道,“娘,你別生氣,鐵蛋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因?yàn)樘珦?dān)心香蓮姐了?!?/br> 曾老娘察覺到他的動作,沒好氣橫了他一眼,“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比你清楚!反正你別給我沾染這事!” 曾紅星訕訕,但他堅持,“香蓮姐肯定是無辜的,我找管叔看看能不能把她放出來?!?/br> “既然是無辜的,那公安也不會胡亂給人定罪,相信沒幾天就會放人的,你也不用擔(dān)心了?!痹夏餂]好氣的道,老管那是退下來的戰(zhàn)斗英雄,讓他為了秦香蓮這么個女人徇私,曾老娘覺得那是在侮辱人,虧她這個沒腦子的兒子想得出來。 曾紅星:“……” 曾老娘反正就是一句話,不讓他去。 曾紅星犟不過他老娘,他又不能真的不認(rèn)他娘,一雙濃眉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最后只能抱歉的對鐵蛋道,“對不起啊,鐵蛋,這事兒叔叔也沒辦法,你在家等幾天,你媽就會回來的?!?/br> 鐵蛋可不聽他的道歉,對著曾老娘惡狠狠的吼道,“老虔婆!你憑啥不讓紅星叔去救我媽?你們明明有辦法,憑啥不救我媽!憑啥!?” 又對著曾紅星憤憤的罵道,“呸!沒用的男人!我恨你!” 曾紅星:“……” 曾紅星都給罵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真心疼愛的孩子,從小到大吃了自己那么多飯菜的孩子,竟然會這么罵自己和老娘,而且看他那表情,明顯是真的把自己給恨上了。一時之間,曾紅星心里五味雜陳。 “哎喲,哎喲,真是氣死我了,怎么會有這么沒家教的小兔崽子!” 見曾老娘面色鐵青,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他才如夢初醒,趕緊上前撫著老娘的胸口,幫她順氣,“娘,您別氣,鐵蛋那是不懂事,您別跟他計較,別氣出個好歹來?!?/br> 聽傻兒子還在維護(hù)那小兔崽子,曾老娘來氣,罵道,“他哪兒是不懂事,那就是個小白眼狼!” 曾紅星動了動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難得沒有反駁他娘,他只覺得心里酸酸的,還有一股莫名的委屈,他,人高馬大,平頭正臉的,明明是大院兒第一帥,怎么就是沒用的男人了? 鐵蛋紅著眼睛,怒氣沖沖的沖出了曾家,他都聽明白了,明明紅星叔要去找什么人想辦法,但這個老虔婆不讓他去,紅星叔剛開始還堅持,可最好還不是被這個老虔婆嚇住了,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他媽說的果然沒錯! 鐵蛋肚子餓的咕咕叫,平時這個點(diǎn)他媽早就做好了飯,他可以吃上熱乎乎的白面饅頭,可現(xiàn)在他媽被抓走了。鐵蛋嗷的一聲哭了出來,沖出了大院兒。 鐵蛋餓著肚子去找媽了,正屋這邊,紀(jì)家晚飯卻已經(jīng)吃完了。 看完熱鬧之后,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自己下廚大展身手的幾道菜已經(jīng)涼了,紀(jì)正冬又重新熱了一遍飯菜,三人才繼續(xù)吃上。 不得不說,紀(jì)正冬的手藝真是沒得說,這幾樣菜做的跟國營飯店的大廚比也不差什么的,李佳佳吃的肚皮溜圓兒,就是紀(jì)外婆也多吃了小半碗飯。 飯后,李佳佳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提議去散步消消食,紀(jì)正冬當(dāng)然樂意了。 小夫妻倆洗完碗就沿著大院墻根兒開始慢悠悠的走著,李佳佳肚子吃撐了,手一直扶著腰。 還在等兒子回來的鄭婆子見了,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喲,正冬媳婦兒,你這是顯懷了呀?” 這話可不是什么好話,畢竟李佳佳結(jié)婚還不到倆月呢,咋顯懷,莫不是婚前就和紀(jì)家小子有什么了? 鄭婆子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現(xiàn)在這年月可不推崇婚前性|行為,非但如此,婚前有過性|行為的姑娘還會被認(rèn)為是不守婦道的,不正經(jīng)的,甚至是破鞋,大家往往會對這樣的人投來異樣的眼光,更嚴(yán)重的甚至還會被拉出去批|dou。 大院兒里有些人顯然就是這么想的,鄭婆子話音一落,一個個的眼神就往李佳佳的肚子上瞟,目光耐人尋味的很。 正在扶著腰的李佳佳動作一頓,她笑瞇瞇的道,“鄭大娘,我這是吃多了,出來消消食。再說了,我才結(jié)婚一個多月呢,哪兒能顯懷?” 紀(jì)正冬也是似笑非笑,“對啊,鄭大娘,向陽哥結(jié)婚五年了都沒懷上,我和佳佳結(jié)婚才一個月懷啥呀?老話說得好,長幼有序,咱們可不能能搶了向陽哥這個先?!?/br> 鄭婆子臉黑了,這個小兔崽子,專往她心口插刀! “噗嗤”看熱鬧的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誰不知道劉向陽結(jié)婚五年還沒有孩子,這是鄭婆子的心病,暗地里求神拜佛,香灰符水啥都用過了就是沒用。 紀(jì)正冬哼了聲,牽過李佳佳的手,拉著她越過鄭婆子往前走。 李佳佳嘴角抿著一抹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看得出來憋的不行。 紀(jì)正冬瞧見了,好笑道,“行了,沒人了,要笑就笑吧,別憋著,小心憋出毛病來!” “哈哈哈,我那不是怕笑出聲鄭大娘更下不來臺嗎?”李佳佳沖人眨了下眼,“看,我多善解人意!” 紀(jì)正冬沒好氣彈了下她腦門,“得了吧,這話你有本事去跟鄭大娘說?!边@老婆子就是嘴欠,啥話都往外禿嚕。 “我才不?!崩罴鸭盐嬷煨?。 被鄭婆子這么一打岔,李佳佳也沒心思繼續(xù)在院兒里逛了,就跟紀(jì)正冬說,“咱們到外面轉(zhuǎn)轉(zhuǎn)吧。”主要吧,院兒里這些嬸子大娘們都盯著自己的肚子,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總不能一個一個的解釋自己沒懷孕吧? 紀(jì)正冬自然是依著她的,倆人趁著天黑手牽著手,慢悠悠的往院兒外面走。 噗通一聲。 “哎喲!” 李佳佳捂著腦袋蹲在了地上,疼的她眼淚花都出來了。 紀(jì)正冬立刻緊張的問,“怎么了?” “有個什么東西砸到我頭了。” 紀(jì)正冬心下一緊,他還記著李佳佳前段時間就傷過后腦勺,趕忙扒開她的頭發(fā)查看傷處,見沒破口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事,沒破皮,我給你揉一揉。” 李佳佳也松了一口氣,她也是擔(dān)心又砸到了舊傷處,雖說上一次磕傷沒大礙,但如果又一次砸到同樣的地方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 紀(jì)正冬的手掌覆在了李佳佳腦袋上,摸到凸起的一瞬間,他的眼神有點(diǎn)冷。 他沒好氣的念念叨叨,“哪家的小屁孩,沒大人教過不能拿著石頭砸人嗎?從哪個方向砸的你?咱們得找到人去他家里說理去?!?/br> 可是給李佳佳揉包包的動作卻輕柔的很,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卻見李佳佳一臉便秘樣,“不是人砸的,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彼芨杏X的到,不是從旁邊飛過來的東西。 她疑惑的抬頭望了望大院兒的大門樓,“咱們院兒這門樓不行啊,用了好些年了吧,都朽了?!?/br> 紀(jì)正冬:“……” 他要是沒記錯,這大院兒門樓用的好像是黃花梨吧? 紀(jì)正冬也跟著抬頭看了看門樓頂上,自然看不出什么來,天黑沒燈,外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忽然的,腳上踢到了什么,紀(jì)正冬借著月光瞅了瞅,好像是一個包裹。 “這是啥?” “砸你的東西?!奔o(jì)正冬打量著這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門樓上面的東西。莫非是有人藏上去的? “啥玩意兒?!” 李佳佳也好奇的湊了過來,夫妻倆就一起頭湊頭的蹲在了大門口。 “喲呵!”紀(jì)正冬驚訝,眼睛發(fā)直的盯著包裹里的東西。 李佳佳也震驚臉,小聲道,“好多好多錢??!”原諒她沒見識,到這個世界來還沒見過這么多錢呢,少說得有大幾百吧!還有金條呢,怪不得砸的她腦袋這么疼。 夫妻倆對視一眼,趕緊過收好包裹,貓著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借著月色繼續(xù)翻撿包裹里的東西。 “除了錢和金條,就是兩套衣裳了?!?/br> 紀(jì)正冬想也不想,快速的把錢和金條塞到自己和李佳佳的兜里,又把翻亂的衣裳整齊的疊好。 他小聲道,“也不知道是誰藏在這里的,倒是便宜了咱們!”不管是誰藏的,這錢肯定是見不得光的,不然家里那么多地兒不夠藏的,怎么會往這地方藏?都砸他們頭上了,不拿也太不給面子了,紀(jì)正冬可不是這么不給人面子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東西揣自己兜里了。 “哎,等等!” 李佳佳見人就要合上包裹,連忙去旁邊墻根兒撿了半塊兒磚頭。比劃了下金條的尺寸,咔嚓一聲,掰了差不多大小的幾塊。塞進(jìn)了包袱里,然后示意紀(jì)正冬,“可以了!” 紀(jì)正冬:“……” 他嘴上拍馬屁道,“還是媳婦兒想的周到?!毙睦飬s道只希望不要多個砸到腦袋的倒霉蛋兒。 李佳佳小臉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br> “行了別貧了,趕緊趁著沒人放回去吧?!?/br> 倆人把包裹重新塞進(jìn)了門樓頂上,也沒急著回去,你都說了去散步消食兒,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回來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有問題嗎?這包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大院兒的人藏的,他們?nèi)魏萎悇佣加锌赡芤饎e人的懷疑。 是以,倆人還裝摸做樣的的繼續(xù)在大院兒附近晃了幾圈,跟平時一樣消了食才慢慢的往回走。 回到家里,紀(jì)正冬立馬拴上屋門,拉上窗簾。 然后上床,把兜里的東西開始往外掏。李佳佳見狀也開始掏自己的兜。 嘩啦啦,床上堆滿了十元的大團(tuán)結(jié),邊上還有兩根金條。 李佳佳雙眼都快成了人民幣的符號,聲音如在夢中,“紀(jì)正冬,咱們院兒有這么有錢的人嗎?” 印象中,他們院兒雖說大部分日子還算不錯,可絕沒有這么豪的,這都快上千了呀。六十年代末的一千塊,什么概念? 紀(jì)正冬現(xiàn)在的工資二十八塊五,也就是他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資。 原本賣天麻掙的一百四十七李佳佳已經(jīng)覺得是巨款,可在這一千塊面前也顯得毛毛雨了。 更別說還有兩根金條。 李佳佳忽然有點(diǎn)不安,“紀(jì)正冬,咱們拿這錢沒事兒吧?”李佳佳倒不是怕受良心的譴責(zé),只是吧,就怕這錢來路不正,到時候連累了他們。這年月,普通老百姓哪兒能有這么多錢,就是那些資本家也不能把錢藏在他們大院兒這邊,李佳佳只想到一種可能,心里有點(diǎn)怕怕的。 紀(jì)正冬盯著床上這堆錢,神色莫名,聽到她這話忽的就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剛才可沒人看見咱們。”外面烏漆嘛黑的,誰能看得見誰? “這些東西先不要用,放在地下室,等過幾年風(fēng)聲過去了再拿出來?!?/br> 砸到頭上的錢不撿白不撿,而且就算他不撿也會便宜了別人。 既然如此,他干嘛不要? 他這么一說,李佳佳的心也定了些,“也是,天降橫財,干嘛不要?” 倆人又一起去雜物間撬開地下室,把錢和金條都放在了里面,就當(dāng)沒有這筆錢。 躺到床上,紀(jì)正冬見李佳佳翻來覆去的,就摟著人,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緩, “佳佳,剛剛咱們就是出門消食兒,圍著大院兒外邊的巷子走了一圈,別的什么都沒看見。記住了嗎?” “明天出門可不能這樣,就當(dāng)咱們根本沒有這筆錢,日子該咋樣過還是咋樣過?!?/br> 李佳佳聽著身旁紀(jì)正冬溫和的嗓音,在心底唾棄自己,不就是一千塊錢嗎,至于嗎,自己在前世又不是沒見過錢,怎么搞的好像真的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似的? 小聲道,“嗯,我知道的?!彼谛牡撞粩嘟o自己催眠沒有這筆錢,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紀(jì)正冬見人睡著了,輕笑了聲,“到底還是年紀(jì)小,做了虧心事還會睡不著?!辈幌袼@種事干多了,臉皮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