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青梅 第77節(jié)
“沒罪,繼續(xù)?!钡宦?,他好整以暇,骨子里透著股壞,一副爺任你撩的模樣。 “聽到?了,當(dāng)然不聽了。”翁星若即若離,又?往旁邊靠些,站正身子。 眸色染深,指骨微彎,他彎腰,輕靠她耳側(cè),一指拂開她微彎的劉海,呼吸溫?zé)?,嗓音低慢,似沙石磋磨,“別停?!?/br> 心跳加快,翁星呼吸有點緊澀,耳畔感受著溫?zé)?,他的凜冽氣息侵入,散淡的壞意壓不住,有些難以自持。 想咬他,她還?沒動作,下一秒就聽見清脆一聲,易拉罐里的啤酒濺起,冰到?手腕。 而他轉(zhuǎn)身邁開長腿徑直走了。 孫曦和苗蘭蘭走前來挽住她。 緩了下,翁星低頭看著易拉罐里的杯沿,搖了搖,棗核撞擊玻璃一樣的清脆聲響,她仰頭喝了口,慢慢在啤酒的澀味和麥芽味中嘗到一絲梅子的甘甜氣息,又?有些酸酸的。 他扔了個烏梅進(jìn)去。 看著他的背影,翁星彎起唇角,他還?記得?,她以前最愛在喝飲料的時候把烏梅扔進(jìn)去浸泡,雪碧的甜中又?帶梅子的獨特酸澀,橘子味汽水中又藏著清新的甘,她很喜歡,也?愛那樣做,樂此不疲。 孫曦好奇地從啤酒瓶口往里看,“怎么喝口啤酒喝出這么滿足的表情,什么味道啊?” “甜的?!蔽绦禽p輕開口,又?喝了一小口。 “星星,你剛剛為什么不親他呀?靠那么近,就差一點……”孫曦恨鐵不成鋼,磕糖磕一半沒了。 苗蘭蘭也?小聲附和,“對呀,星星,你剛才該親副班長的?!?/br> “咳,咳……”翁星捂嘴咳了幾聲,提高了點音量,“別吧,我?們什么關(guān)系啊,隨隨便便就親?!?/br> “他我老板而已?!?/br> 徐斯萬看著他哥喉骨微滾,一臉煩躁的模樣,剛剛是真的挺難忍的。 “你前女友是很會撩?!闭l把持得?住。 靠那么近剛剛,心里就一個想法,再撩,她回?不去。 “閉嘴。”低低一聲,陳星烈不往回?看,她現(xiàn)在隨便撩人都這么熟練,是交多少個男朋友練出來?的。 眸色低沉,他冷著臉沒說話,徑直往前走。 半刻鐘后到了云臺棧道,玻璃棧道橫跨在兩山之間,將兩道天塹相連,懸在近兩千米的高空,往下望去,城市馬路全都匍匐在腳底,成為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存在。 山澗橫崖,從上?往下望很刺激,站在玻璃上?仿佛直身崖壁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般。 高度帶來?眩暈感,前面過去的旅客中有恐高的人甚至嚇得哭出?來?,幾乎是蹲著一點一點挪過去。 孫曦站旁邊,有點畏縮,“這也?太高了吧,要不我們換另一邊的木橋吧,這玻璃棧道走著感覺自己腳下好像沒踩東西,有點怕。” 苗蘭蘭也小聲附和:“的確好高哦,站上?去會暈的吧。” 徐斯萬收起單反,“是有點高,他們小姑娘怕也正常?!?/br> “你帶他們過去走木橋?!钡宦?,陳星烈單手插兜,睨了眼那沒幾個人敢走的玻璃棧道,他回?頭看翁星,挑了挑眉,“怕了?” “去走木橋?!钡偷鸵痪?,沒什么情緒。 但在翁星耳里聽起來就是挑釁,她往前一步,“誰怕了?我?說了不怕,你怕了可以原路回?去啊?!?/br> “好,你們就走這個玻璃棧道吧,等會對面山峰匯合吧?!毙焖谷f帶著苗蘭蘭和孫曦往另一條路走。 翁星往前走了一步,看他還?在后面,催促他:“陳星烈,你走前面。” 低眸看了她一眼,他沒做聲,沉默地走在前面。 翁星跟在后面,一步一步踩在玻璃上,像踩在浮空的云上?,棧道狹窄,四周是山野的風(fēng),游客寥少?,這一條線上只有他們兩人。 陽光照著玻璃明晃晃的,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翁星往下看了一眼,心底還?是生出?些恐懼,但能克服。 看著男人挺拔寬闊的背影,怎么好像一直在追逐他,還?永遠(yuǎn)追不上?。 走到?山崖正中間,一手攀著邊緣鐵欄桿,翁星第一次感覺到這是一條無比險峻的路,如?果掉下去,會死,而現(xiàn)在他們生死懸于一線。 而他,平時那么愛極限運動,應(yīng)該見?多了這種場景吧,他無數(shù)次都處于這樣的場景里嗎,翁星忽然有點心疼。 彎腰,翁星輕喊出聲,“陳星烈,我?怕。” 腳步頓住,陳星烈回頭看她,臉色并不好,下頜緊繃著,但他還?是回?頭,向她走來?。 五步,四步,三步。 翁星抓住他手臂,半靠近他的懷里,肌膚相觸,體溫溫?zé)釤o遺,呼吸很慢。 接下來?一程路走得?也?很慢,感受著男人的凜冽氣息,翁星嗓音很輕:“你以前蹦極嗎?” “不?!焙韲蹈蓾?,指尖全是汗。 察覺到他的異樣,翁星怔了怔,“你恐高,還?是不高興?” 陳星烈攬著她往前走,手臂用力到手指微微發(fā)麻,“你撩人那么熟練,我?高興得?起來??” 翁星笑笑,往他肩上?靠,嗓音低低的:“跟你學(xué)的呀,陳星烈?!?/br> “送我?禮物?”他至始至終,聲音都在竭力維持平穩(wěn)。 “嗯?!蔽绦锹曇糨p輕的,如江南溫柔水波里一抹纖細(xì)的芽兒,“擔(dān)心老板得?頸椎病,員工應(yīng)該做的?!?/br> “怎么款式不太像?!辈灰娡嫖?,聲線低啞,有種往下沉的感覺。 耳朵熱了點,翁星緊靠著他,下巴輕磕在他肩胛處,目光往上?,就能看見凸起的喉結(jié)和流利的下頜,耳骨冷白,一粒黑色小痣清冽如?往。 還想讓她承認(rèn)是情侶款。 玻璃棧道走到?接近尾聲,翁星幾乎縮她懷里,緊緊被他抱著,隔著薄薄的布料感受到肌rou走向,她回望了一眼深而不見底的山崖,忽然心底有點想哭。 他們這也算是經(jīng)歷了生死吧。 “那下次給你買小孩那一款?!笔种覆蛔杂X間與他的十指緊扣,汗津津的,她偏了個話題,“平時健身嗎?” “嗯?!标愋橇疑ひ羰钦f不出?的低啞,玻璃棧道終于走到?盡頭,他才?終于緩過一口氣,臉色發(fā)白,腳踩在實地上?,明明沒什么力氣,也?還?順著她的話接,逗她:“想試試?” 耳朵瞬間紅了,聽懂他的意思,翁星就要松手掙開他懷抱,“你抱我?好緊。” 卻被他的一只手壓住腰,他伏在她耳邊,輕輕嘆息一樣,勾著荷爾蒙和燥熱的氣息,嗓音蠱惑,“明天陪我去參加晚宴,嗯?” 呼吸起伏,掌心和手指間全是汗,燥熱,悸動,翁星一點一點緩和,偏頭對上?他的眼睛,“老板的話,怎么敢不聽?!?/br> 心底最深處壓抑掩埋的恐懼一點一點剝離,陳星烈沒再回?頭看那懸崖,他極低地“嗯”了聲。 松開?,涼氣吹過,剛剛兩人相抱的胸前溫?zé)岫忌⒘撕芏啵绦瞧^扇風(fēng),仍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走了?!标愋橇肄D(zhuǎn)身,走在前面。 他越過了一道山崖,曾經(jīng)以為生命中無法跨越的事物,現(xiàn)今也?匍匐在他腳下。 她不知道他有一點恐高,但更恐懼失去她,所以在這條只有他們倆人經(jīng)過的玻璃棧道上?抱她如?此之緊,仿佛深入骨髓。 翁星追上?去,踩著他的影子,樹影間影影綽綽,手臂還有他用力壓下抱住的壓感在,溫度沾染在粉白色的運動服上?,直到?心底也?有暖意。 這七年來?,唯一一次,讓她自己覺得?,她也可以離她很近很近,心臟相距的位置不過幾厘米,就像年少時他愛擁她入懷中,低頭親吻她發(fā)頂。 “你故意走這么快,老板?” “很煩。” “呵,我?明天可是要陪您出?差的,不賄賂賄賂我怎么行?。俊?/br> “那是要我?背?” “哪有。” …… 山峰到?山腰,找了家休閑山莊吃過午飯。 孫曦和苗蘭蘭聊起休假,都說想去溫泉山莊度假泡溫泉。 翁星坐在沙發(fā)上打瞌睡,往他那邊偏。 徐斯萬在玩游戲的時候拍了拍下頭,站起來?,游戲里角色死掉,一波團(tuán)戰(zhàn)團(tuán)滅。 “哥,對不起。”徐斯萬態(tài)度誠懇。 “我?忘了,你有點恐……” “坐下?!崩淅湟痪?,陳星烈睨了他一眼,“打的什么破游戲?!?/br> 徐斯萬訕訕坐下,看了眼躺他身邊睡著的翁星,苗蘭蘭和孫曦去看庭院里的白玉蘭花樹下拍照去了。 這局逆風(fēng),徐斯萬又?jǐn)[爛死了好幾次,反正也?贏不了了,他索性丟了手機不玩了,詢問?:“哥,你真心怎么想的?” “就這么讓她釣著?” 垂了點眸,陳星烈看向翁星的睡眼,很安靜,眼睫闔上?,眼瞼處的小痣紅紅的,皮膚白,在室內(nèi)的光線里也顯得很亮。 若即若離的曖昧,時有時無的親密舉動,是在釣他? 也?是,她也?是第一個敢這么釣他的人。 “還?能怎么?!睕_動,占有,再次聽她再說一遍自己不喜歡他嗎,這句話他聽得?夠多了。 高中時他們那么好,他都無法確定她的喜歡,現(xiàn)在七年過去了,她在國外?生活無憂,他又?親眼目睹過她與別的男人親密,他又?怎么能去賭她心中是不是還?有他,又?或者只是玩玩。 “能被她釣著,不好么?!弊猿靶πΓ恿耸謾C,抬手揉了揉眉心,仰靠半陷進(jìn)沙發(fā)里,倦冷英俊臉龐上不辨神色。 徐斯萬嘆氣,“從沒見?過你對誰這樣。”無條件的好,好到?骨子里,縱容也?疼她。 “什么時候回榆海?”他低低問?。 “快了?!本徛D(zhuǎn)著食指銀戒,百葉窗下,一抹陽光落到?他眼里,低頭,他撿起一件外?套披在翁星身上?。 宴會舉行在黃浦江側(cè)的酒店里,排場很盛大濃重,商界政界都來?了不少?人。 翁星準(zhǔn)時下樓,坐上來接她的車。 后座里,她和陳星烈各坐一遍,她穿一襲淺綠色的抹胸魚尾裙,禮服設(shè)計精細(xì)巧妙,胸口v領(lǐng)微露,腰肢纖細(xì),往下及緊身至腳踝,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 她披了件外?套,長發(fā)蓬松的披散在腰側(cè),眼線微挑,妝容明凈中又?透著清嫵,膚白眸黑,美得?驚艷。 一上?車,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彎腰坐下,她轉(zhuǎn)身便看向一旁的男人。 手工高定黑西裝,領(lǐng)帶深棕色,袖口鉆扣解了一顆,喉結(jié)鎖骨手指,這人的每一處都生得那樣賞心悅目。 特別是穿著西裝斯文禁欲的模樣便讓人更想要靠近,戳破斯文假面。 他閉眸小憩,仿佛對她上來一點不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