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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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昱遲疑著, 抬起了她的下頜。 魏云卿身子微僵,畫冊上的靡靡場景一幕幕浮現(xiàn), 那些文字、圖畫從書上落下,匯聚在她的腿間,教她如何承受天子恩幸。 而就在蕭昱的吻將要落下之時, 她卻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蕭昱眼神?不?解, 她不愿意嗎?宋夫人此番進(jìn)宮,難道不?就是來催促她成事?嗎? 魏云卿知道她不該拒絕, 母親在催促她,她也該盡快完成這件事?。 為天子開?枝散葉,為帝國誕下繼承人。 只是她不?理解,他明明并沒有真心認(rèn)可自己是他的妻,卻可以理所當(dāng)然的對自己做這些親密之事?。 對他來說,這似乎只是一種出于責(zé)任與義務(wù)的親近。 男人,是不是都能理性的將愛與欲區(qū)分開?? 她一直對他很順從,很聽話,若只是親親抱抱,那是夫妻相處的日常調(diào)劑,她不?會拒絕。 可若真要讓她交付自己,她做不到稀里糊涂的成事。 他對她,有戒備。 他不是真心實意的愛她。 她試探著請求道:“陛下,廟見之后再親我好嗎?” 廟見—— 蕭昱身子一僵,理智被那扭捏的嬌音喚回。 “我嚇到你了嗎?” “不?!蔽涸魄鋼u搖頭?!笆俏业膯栴}。” 或許是母親的到?來,讓他有了擔(dān)憂,他才急不可耐的要與自己成事,可如果他不是真心實意要自己,而只是想讓母親安心,那她也不?想勉強(qiáng)。 “如果陛下只是擔(dān)心遲遲不圓房,會有帝后不?合的流言蜚語,才勉強(qiáng)如此?,那陛下不?用擔(dān)心,不會有這樣的流言?!?/br> 蕭昱凝視著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勉強(qiáng),而不?是真的想要你?” 魏云卿不?語,她能感受出來蕭昱對她那種若即若離,二?人始終保持在一個?親近,但不?過界的程度,她也一直在配合。 此?時,她只能再度配合著,給二人找著臺階下。 “陛下想與我過夜,我不?該拒絕??扇聫R見,而后行夫婦之道的話是陛下說的。陛下可以隨心所欲,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走,可世人只會議論是我狐媚惑主,亂了禮法,陛下有想過我嗎?” 蕭昱一怔,她開始給自己搭臺階了。 “我知道陛下寵愛我,可如果愛我,就更該為我在宮中的長遠(yuǎn)考慮不是嗎?” 她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蕭昱都有些不?可思議,臺階已經(jīng)搭好,還給雙方留了體面,他只能順著臺階下。 他試探著問她,“那你如何跟你母親交代?” 魏云卿對他道:“我已經(jīng)跟母親說過了,廟見之后,我會和陛下成為真正的夫婦?!?/br> 蕭昱腦子一懵,臉色愕然,原來她早就把宋夫人搞定了,“你母親不?會責(zé)怪你嗎?” 多少世家都在盼著皇后早早誕育龍嗣,宋夫人竟然會不著急?宋氏送她入宮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她給天子誕育繼承人,以長久鞏固家族榮寵嗎? “我跟母親說我不能在廟見前有孕,母親一貫重禮重名,她亦覺得合禮?!蔽涸魄浣忉尩溃骸拔覀?之間,或許還需要一些時間。” 蕭昱沉默,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一點兒都不了解他的小皇后。 于夫婦之道,她很冷漠,并不?著急。 而這也讓蕭昱莫名感到挫敗。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縱是對她千般寵愛,可魏云卿卻很有自己的想法,她雖對自己溫和順從,卻依然保持了理智,并沒有淪陷于他的溫柔攻勢。 婚前,是她先?低了頭,他以為在婚后這場較量中,也會是她先?沉淪。 可是,他小看她了。 他們?之間,不宜cao之過急。 蕭昱翻身離開了皇后的身子,身上重量驟然消失,魏云卿松了口氣。 蕭昱在她身邊輕輕側(cè)躺,閉上了眼,“睡吧。” 夜深后,帝后沒有叫水,雙雙陷入了沉眠。 * 暗夜中,魏云卿雙手放在胸口,數(shù)著自己的心跳,卻始終沒有睡著。 天子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魏云卿看了看身邊睡熟的蕭昱后,輕手輕腳爬下了床。 她撥開?一層層簾幔,來到?落地的鏡子前,看著鏡中面無?表情的女子,然后,一層一層褪去了自己的衣裳,借著月光,冷漠地觀察著鏡中自己光潔玲瓏的軀體。 突然,一陣一陣的羞恥山呼海嘯般襲來,魏云卿無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又想起那天在母親面前脫光了的自己,整個?身體未著寸縷,被母親一覽無?余,沒有秘密。 母親的目光就好像冰冷滑膩的蛇信子纏繞在她的身上,一寸一寸審視著她,冰冷、惡心、羞恥、恐懼。 在人前褪下遮羞的衣物,令她作嘔。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榻上沉睡的天子,連自幼相依為命的母親她都做不到?如此?坦誠相對,何況是才相處不久的天子? 她無?法想象自己脫光了面對蕭昱的時候,會是何反應(yīng)。 廟見之后,她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了,可她不能當(dāng)著天子的面表現(xiàn)出?來,她必須盡快克服。 魏云卿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回到?了床上,蕭昱呼吸平穩(wěn),似乎一直在熟睡。 魏云卿閉上眼,若無其事的在他身邊躺下。 * 齊州。 海風(fēng)呼嘯著卷起浪花,一層一層撲打在齊州海岸上,與風(fēng)雨爭相吶吼。 今夜,臨淄城下起了雨。 夜雨滴落屋頂,在瓦縫匯聚成流,從屋檐傾瀉而下,滋潤著廊下的花草,寂寥的雨聲讓這個春夜愈發(fā)幽靜。 燈火明滅,寂靜光影中,女子伏案而睡,臉色疲憊,身邊散落著數(shù)不?盡的文件,燈火發(fā)出清脆的“嗶啪”聲。 男子輕輕走了進(jìn)來,身上還帶著潮濕春夜的水氣,他腳步沉穩(wěn),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剪掉燭花,昏暗愈熄的小燭,再度燃起明亮火光。 “伯安?!笔捰矜χ痤^,揉著太陽xue,“你來了。” “嗯。”霍肅拿起架上的毛毯,給她披上,“夜里天涼,回屋睡吧?!?/br> “三月了?!笔捰矜u搖頭,“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br> 霍肅扶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手指撫著美人兒疲憊黯然的眉心。 不?同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公子們白皙若玉的手指,他的掌心寬厚粗糲,那是常年行軍,握弓提劍給他留下的印記。 蕭玉姒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臉上摩挲著,粗糙的掌心滑過嬌嫩的臉龐,有微微扎癢,卻只有這雙手,才能讓她安心。 “陛下在宮中,舉步維艱。” “馬上就要廟見了,他不?碰皇后,齊州文武不?會對我們放下戒心。”蕭玉姒眸色沉沉,“可是,皇后不能有孕。” 同房就有懷孕的幾率,可太醫(yī)監(jiān)又全是宋氏的人,帝后都無?法用藥避孕。 這太難了。 蕭玉姒黯然一笑,本以為宋太師點頭,齊州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可真到?了齊州,才發(fā)現(xiàn)想要將齊州收服,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齊州上下,文武萬數(shù),宋氏經(jīng)營已久,深得人心。 即便如今齊州世子讓出齊州兵權(quán),想要這些文武官員對霍肅歸心,也不?是朝夕可成。 皇室不?拿出?足夠的誠意,齊州文武不會對霍肅放下戒備。 霍肅冷笑,“宋太師算盤打?的精明,齊州兵權(quán)的代價,就是下一任皇帝,是從他外孫女肚子所出。” ——永固宋氏榮寵。 蕭玉姒喟然長嘆,“宋世子早逝,對宋太師的打擊太致命了?!?/br> 魏國是九品中正選官,士族門閥政治。 宋瑾兄弟都是庶子,不?同于?嫡子有著顯赫的母族,他們兄弟在官場唯一的政治依靠只有宋太師。 別看宋氏兄弟如今風(fēng)光,可宋太師垂垂老矣,一旦宋太師逝世,宋氏兄弟很快就會被朝廷排擠、邊緣化。 這也是為何宋太師不惜讓出?齊州,也要送魏云卿入宮做皇后。 魏云卿,奇貨可居。 宋太師的打算很簡單。 讓魏云卿生下皇子,皇帝駕崩后,魏云卿就是太后,她的兒子是新的皇帝,她垂簾聽政是理所當(dāng)然。 而魏云卿的本家早已絕滅無人,是個?任由?宋氏擺布的孤女,她若垂簾,在朝廷唯一能仰仗的政治背景,就是她的外公,她那幾個?舅舅。 這樣一來,哪怕有朝一日宋太師老死,他的女兒也能憑借皇后生母的身份,安享一世榮慶。 他那幾個?庶出?的兒子,也可以憑借魏云卿的地位輔政幼帝,位極人臣,維持門戶不?墜,簪纓不?替。 宋太師為子女、為門戶所計之深遠(yuǎn),令人嘆為觀止! 而齊州一直都是宋氏的地盤,齊州文武都是仰仗宋氏,而如今的宋氏卻要寄望于魏云卿的肚子。 所以皇后魏云卿,才是齊州文武的最終政治靠山,齊州文武圖的就是從魏云卿肚子里生出?下一任皇帝! 如今天子已年長,宋太師歸政只是早晚之事。 如果天子不碰魏云卿,不?給她懷孕的機(jī)會,世家不?會信任天子。 世家也害怕,怕皇帝親政后會打擊清算他們?,為了自保,他們?絕不?會放下戒備,盡忠朝廷。 蕭昱必須擺出?讓皇后生育子嗣,保證下一任皇帝只會是魏云卿兒子的態(tài)度,齊州文武才會對霍肅放下戒心。 因為有了皇子,世家就可以讓皇帝悄無聲息的駕崩,擁立幼主登基。 皇帝要用自己的性命,保證不?會打?壓士族,來換取世家的信任。 這是世家之間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世家與皇室都心知肚明,但是誰都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當(dāng)誅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