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臺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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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昱面無表情,周身氣息冰冷,手?上的力度卻絲毫不見減弱,“你不是?喜歡騎馬嗎?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騎馬?!?/br> 魏云卿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地跟著,他走的太快了,她跟不上?。 天子莫名其妙的怒火,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到底出了什么事? “陛下,可以走的慢一些嗎?我穿的裙子不方便,我跟不上?。” 寬大的裙擺在地上拖行著,她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想要蕭昱走的慢一些,等?等?她,可他完全置若罔聞,就那樣大步流星地拽著她的手?腕,拖著她往前走。 宮人們忐忑的躬身趨步跟隨于后,無一人敢阻攔天子。 “啊?!?/br> 裙擺太長,走的太快,魏云卿不慎踩到裙擺,重重跌在了地上?。 蕭昱終于停下了腳步。 徐令光連忙跑過來扶著魏云卿,“殿下?!?/br> 魏云卿跌在地上?,狼狽不堪,她緩緩抬起按在地上?的左手?,掌心磕在了地上?,有?幾顆銳利的石子扎在了手心,嬌嫩的手?掌上?,隱隱滲出血跡。 徐令光連忙拿出絲帕給她包住手。 蕭昱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狼狽跌倒于地的皇后,沒有?任何動作。 魏云卿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心中委屈,眼中淚光閃閃。 過往自己若是不慎摔倒,蕭昱早就殷勤上?前,把她抱起來了,可現(xiàn)在,他就這樣冷冷看?著,看?著她受傷。 天子,終究是?君,再寵愛,她于他也不過是臣妾。 魏云卿咬著牙,忍著疼,若無其事地收起了手掌,由徐令光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把受傷的手掌藏在寬大的裙擺中,攥著裙子,忐忑不安地看?著蕭昱,小心翼翼請求道:“陛下,我們可以走的慢一些嗎?” 蕭昱不吱聲,轉(zhuǎn)身繼續(xù)走著,這一次,他明顯放慢了腳步。 魏云卿亦步亦趨地跟著。 到了馬埒,蕭昱前往馬棚,牽出了她的玉獅子,對她道:“上去?!?/br> 魏云卿面有?難色,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明明剛剛放風(fēng)箏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蕭昱為什么突然對她這般惡劣? 她委婉地提醒著,“陛下,臣妾今日穿的是裙子,不方便騎馬?!?/br> 她沒有?穿襯褲,蕭昱也沒有?讓人給她準(zhǔn)備,怎么騎馬呢?他過往不是這樣的,怎么轉(zhuǎn)眼間如同變了一個人? “不方便?”蕭昱冷笑一聲,看?向?她身后緊隨而來的徐令光,冷冷道:“你上?去。” 徐令光嚇得撲通跪倒,瑟瑟發(fā)抖道:“奴婢不會騎馬?!?/br> “讓你上?你就上?,哪兒來那么多廢話!” 他發(fā)怒了。 雖然不是對著自己,可魏云卿直覺,那怒火與自己有?關(guān)。 她嚇得心中一顫。 蕭昱在她眼中,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她以為太極殿那一夜之后,她多少也算了解了一些他,如今才發(fā)現(xiàn),她一點兒都不了解蕭昱。 天威,當(dāng)真莫測。 徐令光不敢忤逆天子,她看?了看?魏云卿,艱難地爬起身子,抖著腿、顫巍巍走向?玉獅,拉住馬韁,艱難地跨起腿,踩上?馬鞍,想要往馬背上爬去。 這一次,魏云卿看清楚了。 ——徐令光抬腿時,揚(yáng)起的裙子下,穿著一條纏裹的異常復(fù)雜的褲子。 如此怪異。 玉獅認(rèn)主?,不肯被生?人乘騎,開始不安分的四下走動,本就搖搖晃晃、吃力往馬背上攀爬的徐令光,頃刻便被玉獅甩了下去。 “啊。”徐令光摔倒在地,眼淚汪汪,疼的爬不起來,還不忘趴在地上磕頭向帝后請罪,“奴婢愚笨,驚了馬兒,陛下和皇后恕罪?!?/br> 魏云卿看著被摔得狼狽不堪的徐令光,心里一揪,眼神?復(fù)雜。 天子為何突然要如此苛刻,強(qiáng)人所難? 蕭昱一言不發(fā),突然直勾勾盯著魏云卿,一字一句對她道:“是啊,穿裙子,怎么可以騎馬呢?” 他對她說,語氣平靜,莫名諷刺。 魏云卿心里一震。 蕭昱未多做任何解釋,沉默著,冷冷拂袖而去。 魏云卿看著他的背影,茫然不知所措。 徐令光從地上爬了起來,歪歪斜斜地走向?魏云卿,“殿下,奴婢扶殿下回去吧?!?/br> 魏云卿呆呆看著蕭昱遠(yuǎn)去的背影,問她,“陛下是?怎么了?” 徐令光搖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魏云卿心中一團(tuán)亂麻,他一直都對自己那么溫柔,那么寵愛,不會無緣無故向?她發(fā)火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自那夜在式乾殿用膳,他就開始反常了,可到底出了什么事? 過往,她總弄不清蕭昱的心思,因為他永遠(yuǎn)對她溫柔以待,笑臉相迎,從?未在她面前露過怒容,而這一次,他不加掩飾,不加掩飾的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他到底在氣什么? 她想著蕭昱走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穿裙子,怎么可以騎馬呢? 裙子?魏云卿想著,腦中靈光一閃。 她看?向?徐令光,看?著她摔下馬時被劃破的裙子,露出了里邊那條怪異的褲子,她為什么會穿這樣怪異的褲子?蕭昱讓她上?馬,莫不是?早知道她穿了這樣一條褲子? 她問道:“你里邊穿的是什么?” 徐令光道:“是褲子,殿下?!?/br> “我知道?!蔽涸魄淙粲?所思,“可怎么會有如此怪異的褲子?” 徐令光面有難色,抿唇不言。 魏云卿看?著她,繼續(xù)追問,“你為什么要穿上這種褲子?” 徐令光低著頭,遲疑著回道:“不止是?奴婢,殿下,宮里除了皇后以外的所有女人,都要穿上?這條褲子?!?/br> “什么?”魏云卿一驚,“為什么?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殿下別問了,求殿下了?!毙炝罟鈸渫ü虻梗澛曊埱笾?。 “說!” “奴婢真的不敢,求殿下不要再問了?!毙炝罟獍杨^深深埋在地上?,惶恐不已?。 “你不說的話?,便不必留在我身邊侍候了。”魏云卿冷冷威脅,“去北宮侍候老太妃們吧?!?/br> 徐令光嚇得身子一抖,咬著牙,支支吾吾道:“是?,是?太師?!?/br> “太師?”魏云卿蹙眉,臉色茫然,“外公?外公為什么要讓你們穿這樣奇怪的褲子?” 徐令光恐懼道:“先前太醫(yī)為陛下診脈,說陛下心火盛,需要適當(dāng)進(jìn)行房事來調(diào)節(jié),可又不能過度縱欲,所以最好只親近皇后一人。” 魏云卿一懵,牙縫擠出兩個字—— “荒唐!” 徐令光繼續(xù)道:“后來,太醫(yī)監(jiān)上下聯(lián)名上書請陛下保全龍體,少近女色。太師為了保險,就以皇后的名義,讓中書省擬了一道令宮正督導(dǎo)宮女們?nèi)即┥涎澴拥闹家?,以免陛下哪天臨時起意,隨便拉個宮女臨幸,不利于龍體安康?!?/br> “太荒謬了!” 她何時下過這種旨意?! 外公怎么能這樣瞞著她,利用?她? 那可是?天子??! 外公此舉,無異于是對天子最大的嘲弄與羞辱,是?在踐踏天子的自尊! “如今宮中人人自危,生怕哪里疏漏就小命不保,求皇后可憐奴婢,就當(dāng)今日奴婢什么都沒有?給您說過,保全奴婢一條命吧?!毙炝罟夥卣埱笾?。 魏云卿面色慘白,終于知道了蕭昱對她冷漠遷怒的根源。 終于知道了宮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她溫順恭謹(jǐn)?shù)脑颉?/br> 原來是?她的外公,是?外公為了能讓她獲得專房之寵,早早誕下皇子,所以禁絕了皇帝寵幸其它女人的一切可能。 是?她的外公,讓宮里的女人穿上了褲子。 雖然一條脆弱的褲子,并不能阻止他的君主去臨幸所有?他想臨幸的女人,但那褲子存在的意義,更像是一個警告。 它在提醒著宮里的女人,宋太師有?干預(yù)后宮,決定她們生?死?的能力,警告她們不要妄圖去引誘天子。 在魏云卿生?下皇子之前,誰都不能生下天子的孩子。 即便有?孕,這個孩子、甚至孩子的母親,都會悄無聲息的消失,不會得到皇室的承認(rèn)。 這,就是權(quán)臣的威懾力。 這樣的恐懼,彌散在宮中的每一個女人身上?,她們視天子為洪水猛獸,遠(yuǎn)遠(yuǎn)逃避,乖乖穿上?那條褲子。 沒有?一個人,想去爭奪天子的寵愛,沒有?一個人,寄望于生下皇子來母憑子貴。 而蕭昱所憤怒的,并不是宋太師把手伸向后宮,干預(yù)他寵幸女人的自由,而是?透過此事,所反映出來的一種現(xiàn)象—— 宋太師,架空了天子的權(quán)力。 第43章 整治 晚間, 顯陽殿的金鳳燭臺燃起膏燭,昏暗的宮殿一點一點被火光填滿。 兩個小宮人跪在榻前,給魏云卿清理著手上的傷口。 魏云卿單手支著額頭,臉色疲憊, 神色黯然。 她突然意識到, 她是憑借外公的權(quán)勢入宮,來到蕭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