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第186節(jié)
“好?!壁w驍微笑著應道,心里卻仿佛壓著一塊石頭,重的喘不過氣。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兩人就起來了,宋玉竹穿上提前準備的常服,一件淺青色的對襟短袍,下面是同色的長褲,襯得他皮膚如白玉一般。 再將頭發(fā)束好,這身打扮跟宮墻外的普通百姓幾乎沒什么分別,只不過身上多了幾分貴氣。 趙驍則穿了一身褐色的短打,袖口用布纏好,看起來像是一個走南闖北的鏢師。 李得海淚眼婆娑的守在門口,見他們走出來忍不住開口道:“陛下,用過早點再出宮吧?!?/br> “不用了,朕聽聞火車站南邊的餛飩味道不錯,剛好可以去嘗一嘗?!?/br> 李得海擦著眼淚道:“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奴才擔心的緊,要不讓奴才跟著您一起去吧,還能伺候您起居?!?/br> 宋玉竹邊走邊說:“不用了,你在宮里好生待著吧!” 說完瀟灑的揮了揮手,拉著趙驍腳步輕快的朝宮門外走去。 出宮時還發(fā)生點小插曲,二人身上沒攜帶任何令牌,守門的侍衛(wèi)不許他們出去。 宋玉竹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被攔在宮里了? 幸好驍騎衛(wèi)首領認得二人,立馬讓手下放了行。 宮門外已經(jīng)有等待上朝的官員,他們大多住在上京外圍,怕誤了上朝的時辰,所以來的比較早。 趙驍隨便征用了一輛馬車,車上坐著的是大理寺卿王舒云。 他趕緊下了馬車將車讓給二人,心中驚疑不已,皇上和忠勇王爺這是要去哪里? 宋玉竹坐在馬上笑的肚子疼:“哎呦,你看見剛剛王舒云的臉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笑死朕了?!?/br> 趙驍寵溺的看著他:“王大人定以為自己沒睡醒看錯了?!?/br> “哈哈哈哈哈……” 馬車穿過正陽街來到西道街,街邊多了許多叫賣聲。 宋玉竹掀開車簾朝外看去,早點鋪子里,剛揭鍋的大包子冒著騰騰的熱氣,素餡兩文,rou餡三文錢。 “我要吃那個。” 趙驍勒住繩子,走過去買四個包子,rou素各兩個。 白白胖胖的包子用油紙包住,拿在手里還燙手。宋玉竹吹著氣吃了一口,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面皮軟糯有嚼勁,餡料滿是湯汁,咬一口順著指縫都流出來了。 趕緊拿帕子擦了擦,半個rou包子吃下肚宋玉竹就飽了,剩下的包子都被趙驍吃完。 來到車站附近,宋玉竹又去吃了傳說味道極其鮮美的餛飩。 一碗竟然要十文錢,果然古今一樣,車站的附近的飯都貴! 宋玉竹的嘴被宮里的御廚養(yǎng)刁了,吃著餛飩味道照比御膳房差遠了,估計“極其鮮美”只是個噱頭。 只吃了兩個就吃不下,剩下的自然都被趙驍消滅掉。 吃完飯趙驍花了十文錢讓人把馬車趕去大理寺還給大理寺卿,二人來到車站大廳買票。 一進大廳,就能看看墻上貼著一塊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今日的車程,非常顯眼。 辰時一刻有一輛去南方的火車,趙驍排隊花了四百二十文買了兩張車票,接下來就剩等車了。 宋玉竹坐在木頭長椅上環(huán)視一周,候車大廳里形形色色的人背著行囊或拎著包裹,時不時低頭看著手中的車票。 這些人除了服裝與現(xiàn)代人不同,光顧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辰時一刻,站臺外響起汽笛聲,上京是始發(fā)站所以沒有延時的問題,大家排著隊朝車上走去。 趙驍買的是六號車廂,四排的二十三號和二十四號。 上了車,車上有乘務員正在安排就坐,畢竟有不少人都不識字,要幫他們找到位置。 乘務員大都是女子,穿著干凈整潔的藏藍色長袍,手上帶著白色的手套,頭發(fā)盤起,看起來明艷大方。 這些女子都是各地學校招來的,不光有編制,月薪也十分豐厚,一個月能賺到三十兩銀子。 不過當初招人的時候可遇上了不少困難,因為乘務員畢竟是走南闖北,拋頭露面的工作,比起教師,銀行柜員和賬房會計等工作,多了幾分閑言碎語。 后來朝廷出面,凡報名應征者,皆賜九品良人的虛職。 這個官職沒有任何權力,只是名頭好聽罷了,沒想到應招的人突然倍增,火車才能如期運行。 兩人找到自己的座位,趙驍將行禮放在頭頂?shù)蔫F架上。這是一個四人座,對面還有兩個座位暫時沒人。 趙驍挨著宋玉竹坐下:“累不累?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 宋玉竹沒逞強,昨晚休息的不好,這會確實覺得有些疲憊,側頭靠在趙驍?shù)募绨蛐№?/br> 等了約兩刻鐘,火車再次響起汽笛聲,窗外的景色緩緩倒退。 趙驍看著身邊沉睡的人,心里默默地估算,還有二百四十二天。 第182章 坐火車 火車行駛了一個時辰停在了出京后的第一站。 巨大的汽笛聲把宋玉竹吵醒,他睜開眼睛問:“到哪了?” “剛到古安,你再睡一會?!?/br> 宋玉竹抬起頭看向窗外,站臺上有不少乘客等著上車。 這些人一部分是經(jīng)商的商人,另一部分是南下工作的,還有少一些去探望親友的。 乘客們捏著票陸陸續(xù)續(xù)上了車,有兩個中年男子拎著行李坐在了他們對面。 這兩人年紀在四十出頭,看衣著打扮家境應當還可以,細布做的新式短衫長褲,頭發(fā)用銀質發(fā)冠束起。一個個子稍微高些蓄著胡須,另一個個子矮些圓臉。二人應該第一次乘坐火車,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 人漸漸上齊,乘務員關上車門,火車再次緩緩地啟動。 老式火車有個毛病,啟動的時候會突然抖動一下。 “哎呦!”兩人嚇得同時拉住椅子,不安的四處張望。 宋玉竹道:“別害怕,一會行駛起來就好了?!?/br> “兩位大哥去南方嗎?” 對方見他面善,點點頭道:“沒錯,我們要去蘇州太倉縣探望親人?!?/br> “蘇州啊,那可不近,你們怎么不走水路去?乘船速度快一些也舒坦一些?!?/br> 年歲稍長的男子道:“實不相瞞,我有暈水的毛病,上了船頭暈惡心,若沒有這火車,怕這輩子都去不了蘇州?!?/br> “怪不得,暈水確實很難捱,坐火車要方便一些?!?/br> “小兄弟要去哪里?”年長的男子詢問道。 “我和……大哥去杭州看望朋友?!?/br> 那兩人看向旁邊的趙驍,被他冷峻的外表和嚴肅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繼續(xù)跟宋玉竹攀談。 “杭州也不近,要坐七八日的火車呢?!?/br> “是啊?!彼斡裰裰詻]乘船去,選擇火車就是想體驗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 熟絡了之后高個男子打開話匣子,“這火車可真是好東西,想去哪就去哪。過去出門若是沒有個識路的車夫,兩眼一抹黑根本找不著地方。” 宋玉竹笑道:“可不是,火車確實方便許多?!?/br> 男子捋著胡子繼續(xù)道:“再有這火車票價也不貴,從古安縣坐到蘇州,一人只花了四百文錢?!?/br> 同行的圓臉男子糾正道:“是四百一十文?!?/br> “嗐,出門在外十文錢還叫錢?這要是乘坐馬車去得多少錢?四十兩銀子夠嗆能到地方!” 坐在后面的人聞聲也跟著附和:“兄臺說的沒錯!前幾年我們?nèi)ヒ惶藫P州,光路上吃住的花銷就有五六十兩銀子?!?/br> 說話的應當是個商人,身材微胖留著兩撇胡子,身邊還跟著兩個伙計。 商人自報家門,稱自己姓周,是做布匹生意的,這次南下就算準備收貨。 他非常健談且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給人們講起他過去行商發(fā)生的事。 “沒修這條鐵路之前,去南方一趟是真不容易。走水路去雖然快,但路上容易碰見水匪,那些人可是殺人不眨眼,一旦碰上他們幾乎九死一生?!?/br> 有人問:“周兄臺可遇見過水匪?” 周商戶道:“在下不才還真碰見過。七八年前,我乘船去過南方進貨。那會兒水路還不像現(xiàn)管的這么嚴,貨船行駛到滁州一帶時碰上了水匪?!?/br> 車廂里其他人停下說話,靜靜的聽著他講。 “我記得那會應當是五月,端午節(jié)前后。夜里快三更了,我正睡得熟,突然被一陣撞擊聲驚醒,船劇烈的搖晃起來。接著就聽見船上有人叫喊著,水匪來了!水匪來了!” “當時把我嚇得我喲,腿都快不聽使喚了。” 車廂末尾有個半大的年輕人道:“這有啥好怕的,拿起家伙跟他們拼了,大不了同歸于盡?!?/br> 周商戶也不惱笑道:“小兄弟說的沒錯,可我家中有妻兒老小,怎敢一死了之啊。” 宋玉竹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有牽掛又怎舍得離開。 “我當時被嚇壞了,出行多年還是頭一遭遇上這樣的事,嚇得鉆進床底下,心里默念著阿彌陀佛,希望能躲過一劫?!?/br> 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緊張的看著他。 周商戶端起水杯潤了潤嗓子繼續(xù)道:“沒一會那群水匪就上了船,把船上的人都綁到甲板上,然后搜刮船上的錢財?!?/br> “你們肯定在猜我有沒有被搜到,不瞞你們說我還真被他們搜了出來,綁上手腳抓到了甲板上?!?/br> 大伙失望的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這周商戶既然沒死,肯定遇上不尋常的奇遇。 周商戶道:“那些水匪真是窮兇極惡,心狠手辣。無論男女老幼全不放過,一刀抹了脖子扔進河里了事,等尸首在水里泡上十天半月,大羅金仙來了也分辨不出誰是誰?!?/br> “我被綁在船邊,也不知道從哪迸出來的勇氣,轉頭就跳下河了!河水真涼啊,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當時徹骨的寒意?!?/br> 商人打了個冷顫繼續(xù)道:“跳進水里后,綁著手腳的繩子被我掙扎的散開,剛好我會鳧水,拼勁全力順著水流游到岸邊,再后來拔了一顆金牙當盤纏,平安的回了家?!?/br> 聽到他安全到家,大伙激動的撫掌道:“真是夠驚險的!”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宋玉竹道:“普通人遇到這種事肯定當時都嚇懵了,您還能跳下河求生,可比一般人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