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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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有些被打懵了,不知道這個“我們”是指她和那位,還是她和他。安秦的敵意是對他的,所以這個“我們”是她和他。 他一下坐起來,徹底清醒,眉心緊蹙看著她:“我沒聽錯吧,你說的是我兩分手的時候你懷孕了?” “嗯,你沒聽錯?!北蛔颖凰膭幼鲙樱瑥乃绨蚧聛?,但是室內(nèi)溫度比較高,不覺得冷,反倒是剛才的憋悶感慢慢散去。她能承擔(dān)起這個秘密的代價,但是現(xiàn)在又要安撫另一個人就覺得比較難搞。 王培清感覺胸口有一瞬是停止呼吸的,他低眸怒視著安平,想掐她:“所以你自作主張分手,自作主張把孩子打掉了?!?/br> 燈沒開,但安平覺得他的火實在太大了,她沒看他眼睛都感覺到了怒氣,她索性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你先冷靜點好嗎?手不疼了嗎?生氣要影響恢復(fù)的?!?/br> 看她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王培清徹底忍不住了,他都忘了打了固定的手指,想用兩手將她拎起來,結(jié)果又是一陣鉆心的疼,他都不知道是手指疼還是太陽xue在脹痛了,腦子嗡嗡的。 他死死盯著她背:“你起來。” 安平轉(zhuǎn)了個身把他那只受傷的手舉起,一本正經(jīng):“生氣歸生氣,這只手不能再動了?!币謴?fù)不了,可不好辦,“我太累了,我想躺著?!?/br> 啊,他怎么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女人。他要瘋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你要這種方式侮辱我。” 安平想著他要是悶不吭聲,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伤且o自己找抽,就怨不得她了。 她眸子里有點刻意的哀怨:“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大聲跟我講話,我不聾,能聽見?!?/br> “你是不聾,你腦子有病?!蓖跖嗲灏崖湎聛淼谋蛔右话殉镀?,蓋到了她下巴沿。他氣哄哄地下床,出了臥室。 安平不知道他去干嘛了,一會,她想著要不先睡,人又回來了,挨著她。 這會火好像是滅了點,但情緒又十分低落,悶聲問:“你當(dāng)時是不是很害怕?” 安平不太愿意再去回想,她簡單說:“一開始肯定害怕呀,但是害怕又不解決問題?!?/br> “所以你想出的辦法是把我解決掉?!边@話低落中又多了幽怨。 安平看他:“已經(jīng)過去了,別想了好嗎?錢是你掏的,所以你不是什么都沒做。我去北京的醫(yī)院做的,我哥陪著我,沒出任何問題,恢復(fù)的也很好?!?/br> 王培清俯身在她胸前,眼眶好酸,好澀。他覺得沉重,是一種男人因為沒有生理期很難感受到的墜痛。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他在她面前所表現(xiàn)出的那些自鳴得意的愛意全部被擊潰,變得可笑。 安平覺得他壓在胸前有點重,推了推他:“我怎么信你?我媽 19 歲生了安秦,我爸還是拋棄了她。她知道我懷孕的事后想讓我跟你結(jié)婚的,你和我哪個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王培清說不出來話,他感覺張口就難受,眼淚就壓不住了。 安平看著他臥室的天花板,冷峻道:“而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的軟弱。你一個連 qq 盜號這種誤會都不想主動解開的人,你當(dāng)時能有多愛我。我接受你的軟弱,并不意味著要把主動權(quán)交給你?!?/br> 他眼角的淚滑下來,又被撇去。他半跪的姿態(tài)在安平邊上,低頭去吻她:“你現(xiàn)在又接受我,為什么?” 安平不喜歡看男人哭,但是看著王培清這樣她心里有一種惡作劇得逞了的快意,當(dāng)然也只是一瞬,她希望他依舊是昂揚的。 “你的核心優(yōu)勢從來就只有一個,我喜歡你。”安平輕輕摸著他受傷的那只手,不想對他太過分。 王培清覺得兩人此刻就像被浸泡在深海里一般,安平已經(jīng)上岸了,可他還是往下沉,他受不了了,轉(zhuǎn)身,背對著她躺下,眼淚往下滑,可他又不敢驚動她,拼命壓住聲音。 安平摸了半天,找到手機看了眼,凌晨三點,真有他的。 她伸手拍了拍他背:“好了,這事,我不說你,你也別說我。我兩那時候都有自己的問題,讓它過去好嗎?” 但是再回到那個時候,以她當(dāng)時的智慧,大概率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現(xiàn)在回頭看竟然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王培清一直沉默著,連帶著整個臥室的氣氛都變得沉悶。安平生理上的累已經(jīng)控制了她,她眼皮有點在打架,她又捅了捅他背,人沒動彈。她只好轉(zhuǎn)了個身半擁著他,手摸到他臉上,指腹上沾了一手冰涼。 她又轉(zhuǎn)身摸到紙巾,抽了兩張先擦了手,又抽了兩張塞到他懷里:“王培清,我不哄你了。男的動不動就哭,會讓人沒欲望的。” 他終于有了點動靜,起身,背對著她坐在床沿,拿起她塞過來的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嗓音啞著:“你睡,好嗎?” 他無法面對她,尤其是那些分手時說出的惡劣言語,還有他對她品質(zhì)的質(zhì)疑,都成了扎進(jìn)肌膚的軟刺。再見后他自以為是地將她拖進(jìn)公司,想著要一步步給她她想要的成功,再以此俘獲她。現(xiàn)在看來,要多卑劣就有多卑劣。 她的可怕之處就在這,一顆心愿意的時候,全都刨開給你,讓你在她的坦蕩下自慚形穢。 安平嘆氣,她實在累,還是躺著往他身邊寸了寸,臉貼在他后背上,環(huán)住他腰:“你跟我一起睡,我好困,腿也疼?!?/br> “哪里疼?”他轉(zhuǎn)頭看她。 安平拽著他右手往她腿上摸:“胯骨?!?/br> 他手捏著她胯骨的位置,一下一下的輕柔,問她:“疼嗎?”他也不知道他在問什么,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情緒翻涌不停,剛聽完她說,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痿了。身心都痿。 安平迷迷瞪瞪的,她握住他那只手,淺淺笑了下,閉著眼:“不疼啊,你上來吧!”她拖著尾音,“這事你得自己消化。” 她料定,他也不會就這么被嚇住。但至于他怎么消化安平不知道,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挺沒出息的,想折磨他一下,又看不得他這么難受。 但是要選自己喜歡的人,不就是要承擔(dān)歡喜,低落,各種情緒的陣痛。她在去年的那場人生事故中就看清自己不是一個愿意為秩序和安穩(wěn)俯首的人。 王培清躺上來,手沒有停,還在給她捏腿,但是他也不說話,安平在他胳膊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 她再醒來,是被鬧鐘吵醒的。身邊沒有人,她起來換了自己的衣服,將他的睡衣拿出去要往臟衣簍里扔看見他已經(jīng)起來,收拾整齊,坐在書桌前處理工作。 安平問他:“你幾點起來的?” 王培清眼睛有點腫,他抬眸,淡淡的:“沒多久。早餐我給你買了個夾餅,煮了雞蛋,你現(xiàn)在吃,還是帶回公司吃?!?/br> 安平走過去,看他:“我?guī)Щ毓境?,你要不要我?guī)湍汩_車?” 王培清坐那,原本敲鍵盤的手挪開,看她的目光沉重:“好?!?/br> 她明顯不愿意再說這事,他又何必將她再往回扯。就像她說的,他需要自己消化掉這事。 安平去穿她的棉拖,順手將茶幾上他準(zhǔn)備好的早餐帶上:“我先回去換衣服,等會我直接到地庫,你手機上發(fā)我停車位?!?/br> 她完全一副早起干勁十足的狀態(tài),王培清依舊點頭:“好?!?/br> 安平覺得他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之前,她都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太壓抑了,那眼神里像是藏著一個高壓煤氣罐,極度隱忍,又在漏氣。 回去洗漱完,收拾整齊,跟陳妹婷打了個招呼,安平按著王培清發(fā)過來的消息,直奔地庫,駕駛位的車門半開著,他自己已經(jīng)坐到副駕去了。 安平上去,先熟悉了一下他這款車的cao作,抬眸瞥見中控已經(jīng)裝了手機支架,應(yīng)該昨天就有,她不太記這些瑣碎的小事。 掏了手機放到上面,開了導(dǎo)航。路線她是熟悉的,但是沒有開車走過,開著導(dǎo)航保險一些。 車子他已經(jīng)啟了,空調(diào)開著吹了會,也不冷。 王培清帶了一副墨鏡,在接電話,說西安研發(fā)中心的事,又聊了會新產(chǎn)品的測試,最后說到了近兩天開始風(fēng)聲比較盛的肺炎。 電話那頭是梁璟,等了兩分鐘,還不掛。安平掛擋松剎車,從地庫往出走。 他這個電話打的時間很長,信息量太大。他好像也沒什么說話的心思,安平轉(zhuǎn)頭問:“聽歌行嗎?” 王培清掏出手機放歌,全是她朋友圈里分享的,他偶爾閑的時候也放來聽聽。 安平邊聽歌邊看路,早起心情很重要。王培清看她一眼,偏頭看外面的街景,他看不得她,看著兩頰就泛酸。 在停車場往升降梯里停車的時候,安平開太猛,停下踩剎車的時候車子慣性往前一下,王培清眼睛上掛的墨鏡掉下來一半。 安平抿唇,湊到他眼前又給架上去,才推門下了車。 邵紀(jì)的車也在這兒停,正好撞上。他看看從車庫出來的王培清又看看安平,安平打了招呼先走了,就剩下他兩。 邵紀(jì)抬頭看了眼天,大冬天的也沒個太陽,他問:“今天公司是有什么節(jié)目嗎?你戴個墨鏡?!?/br> “晚上的局,你帶著張誠一塊去,抓緊把注冊弄下來,剛跟梁璟打了電話,事態(tài)很急,我們要提前準(zhǔn)備?!?/br> “你不去?”邵紀(jì)覺得他今天格外冷然。 快到公司樓下了,王培清說:“我開完早會去趟北京?!?/br> “公事私事?”邵紀(jì)問。 王培清回:“都有。” 第55章 chapter55 .您喝湯 早會的時候王培清臨時組了個應(yīng)急小組,從梁璟的研發(fā)組抽了三個人,銷售部又抽了四個人,還有后勤的兩個。安平覺得氣氛緊張起來了,她多少在他電話里聽見了一點風(fēng)聲。 做決定很快,下任務(wù)也很快,傷心歸傷心,腳步不停,是值得學(xué)習(xí)。安平早上一直在公司,下午有一場學(xué)術(shù)會議要跑,還有一個經(jīng)銷商要見。 她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在樓下碰見邵紀(jì),出了公司,他說話隨意很多,問她:“培清今天怎么了,看著不太對勁?!?/br> 安平不知怎么解釋:“有傷心事吧!” “他沒追上你?”邵紀(jì)跟她一道往寫字樓另一側(cè)的巷子里走。 安平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她先問:“公司能談戀愛么?上次梁經(jīng)理手里的博士跟我們組的小艾談戀愛,不是弄得您很頭疼,您在會上還專門說了這事?!?/br> 邵紀(jì)不知道王培清這個心上人是個什么樣的姑娘,共事時間也不長,但每天看著干勁十足,關(guān)鍵是行動力強,他是覺得這兩人在某些方面倒是很像,都長了一根反骨。 “小艾是太幼稚了,”一個剛畢業(yè)的姑娘,談個戀愛悄悄談就是,要在公司大張旗鼓搞是非,關(guān)鍵梁璟手底下那個名校博士真的是王培清砸錢請來背書充門面的,人情世故上一塌糊涂,為了小艾跟王培清叫板兩次,年前可算是給兩人都送走了,“公司沒有不讓談戀愛,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公司也不能搞得亂七八糟,注意分寸就是?!?/br> 安平點頭:“邵總,我保證不在工作的時候談戀愛。” 邵紀(jì)一愣,笑說:“這么說,他追上你了。那擺那副死樣子干嘛?” 安平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說她和王培清的事,她搖頭:“這您問他吧!” 邵紀(jì)想來想去,一起這么幾年還沒見他哭過,真是活久見:“他那嘴跟實心球一樣,撬都撬不動。指望他能放個什么屁出來?!?/br> 說完他又覺著這話過分隨意了,他無意識中把安平當(dāng)成自己人了,有點放肆。 安平看見自己要去吃的那家店了,問邵紀(jì):“邵總,我請您吃飯吧,這段時間沒少麻煩,我下午要去見浙江的經(jīng)銷商,還有幾個問題想跟您取取經(jīng)?!?/br> 她以前有點害怕欠人情,總覺著與人來往清清楚楚的好。但慢慢她發(fā)現(xiàn),很多人做事就是借力,包括王培清,他是心高氣傲一點,但他也是個順應(yīng)游戲規(guī)則的人。 安平也下定決心,要改變之前一個人悶頭做事的習(xí)慣,學(xué)習(xí)互惠互利。 王培清手傷著,開不了車,坐高鐵過去先見了蔣艷的朋友,他要囤原料,急需要資金。完事后他聯(lián)系了安秦,電話號是從鄒喻那里要來的。 不到六點,天已經(jīng)擦黑。 北方冬季里的蒼勁被后工業(yè)化時代的文明和滿城燈火給埋葬了,他站在人頭攢動的十字街頭等綠燈。數(shù)字在最后的倒計時里變了顏色,他迎著風(fēng)往對街走,忽發(fā)覺,在感情上他好像只是過去一種升級版的重復(fù),像極了工業(yè)化時代各種巧立名目的第 n 代,徒有“變”的表象。 當(dāng)愛遇到阻礙,也像個男人一樣,迎難而上,他如此在心里告誡自己。 安秦給了他一個地址,是個飯店。他早到了一會,難得空閑在大廳里找了個地方坐著發(fā)呆。安秦出來大概是半小時后了,他約了人,看著喝了不少酒,瞥了王培清一眼,去送客戶。 王培清起身跟出去,看著安秦的客戶剛上了車,汽車噴出來的尾氣還沒有散盡,他就趴到路邊的樹窩吐了起來。 他唇角抽了抽,在上前照看和遠(yuǎn)觀之間勉強選擇了前者,又去買了一瓶水給安秦。 他除了應(yīng)酬,平常不喝酒。應(yīng)酬也是跟邵紀(jì)兩個人輪流喝,但是每次一定保證只能醉一個。邵紀(jì)每次照顧他,又是拍背,又是言語叨叨。 他看了眼好著的右手,想想還是算了,只把紙巾和水遞給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