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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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醫(yī)鬧是每位醫(yī)護人員最怕遇到的事,輕則事業(yè),重則生命。 每一次,都是一場不小的挑戰(zhàn)。 “林威,你的大腿開放型骨折,整體情況算是比較樂觀的,你現(xiàn)在剛穩(wěn)定進入康復期,在沒有家屬陪伴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單獨走動,不然會導致傷口惡化。” “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首先嘗試了溝通,但話音未落,就見林威咬牙切齒地甩開拐杖,從身后抽出一把閃著冷光的匕首向我撲過來。 我怔愣著站起身,下意識伸手去扶。 然而林威揪住我右手腕,摁著我的頭把我壓在桌子上,整張臉都沒能幸免,眼鏡掉在旁邊,視線變得十分模糊,頭頂怨戾的吼聲震耳欲聾,“老子他媽現(xiàn)在日日生不如死,你就跟老子一塊兒殘廢,給老子陪葬,誰也別想好過?。?!” 鋒利的匕首無情地扎進骨rou,一陣涼意直逼心頭。 “呃啊啊啊啊?。。。?!” 我后知后覺那驚悚的嘶喊是從我嘴里發(fā)出來的,診室瞬間充騰起刺鼻的腥氣,桌上的血灘倒映出兩張扭曲哼哧的臉。 蠻力壓制下,我眼睜睜看著血刀子像除草機一樣,雜亂割裂著我的筋骨血rou。 一刀一根地搗碎我的意識。 聽見動靜沖進來的護士與我對上視線,她像是看到了怪物,陡然從嗓子眼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原醫(yī)生?。?!” “來人?。?!殺人了??!” 我蝸倒在粘膩的血灘里,直逼心頭的痛意讓我止不住地發(fā)抖,血rou模糊的手掌拉扯著殘rou,在潔白的大褂上開出一片又一片破爛的紅花,我只感到身體急遽冰冷,兩只眼睛卻和燒鐵一樣燙。 “啊哈哈哈啊哈哈嗬哈啊啊啊?。 ?/br> “原醫(yī)生?。?!” “原醫(yī)生!原醫(yī)生?!能聽到嗎原……” 世界顛倒被漆黑一口一口吃掉,哄雜的咀嚼聲也拉得越來越遠,很快,一片眩目的白光輕飄飄地蓋在了我身上。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跟那泡在福爾馬林的人體組織和碎紙機里的碎片沒什么區(qū)別。 死著,廢了。 沒了,什么都沒了。 望著白花花的病房,這么多年,我從未覺得這個地方像現(xiàn)在這么恐怖。 四周的白色裹成了巨蛹,漫漫長夜里,每個毛孔都在翕合審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空氣中鼓脹著的,碘伏混雜著血的氣味,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和惡心,苦痛黏糊糊地擠滿了胸腔,如同困獸般嘶吼暴亂著尋求解脫。 —逃。 我只有這一個想法。 但是,去哪兒呢? 我能去哪兒呢? 原乂,你能去哪兒??? 我呆滯地盯著那紅了大半的輸液管,腦海里驀然閃過一道白光,照亮那三個字。 一張照片,一張身份證,一部手機,一個人,趁著半夜跑了。 跨越上千公里,逃到了父母相遇的地方,那個人們口中的人間仙境,也是我從未踏足過的地方—九寨溝。 / 山環(huán)四面,雪拭松青,細碎的萬家燈火臨摹著這場大雪,霓虹燈映得車窗璀璨,街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想起來路漆黑,我的心里,竟生出一些柳暗花明之感。 我依著灼熱的視線回以旁車女子禮貌的微笑,女子一驚,目光躲閃著轉(zhuǎn)過了頭。我收回視線,看了眼紅燈后問:“師傅,這是到哪兒了?” 司機師傅似乎很高興我主動講話,將車啟動,車速降得很慢,他笑著說:“啊,這里就是九寨溝縣縣中心南坪鎮(zhèn)了,到景區(qū)差不多還有一個小時?!?/br> 說著還十分貼心地補充了一句:“你要是乏了就歇會兒,等到了地方我再叫你?!?/br> “不用了師傅,我不累?!蔽一赝嚧巴?,一座琵琶形木筑猝不及防闖進視線,那琵琶約有四樓高,漆紅身裝彩燈,在黑夜中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我媽應該會喜歡。 我匆忙從兜里拿出她的照片,生怕錯過合影的機會,然而兩只手力量懸殊,一來二去擺弄得有些狼狽,好不容易架好角度,風雪迎面一口氣,照片就被擄走了。 異鄉(xiāng)的風也不歡迎我。 “師傅停一下車!” 我被迫提前下車,由風推著背往回趕,轉(zhuǎn)眼卻見橋上有位衣色惹眼的青年,他身上的紅色令我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青年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個頭目測比我還高一點,肩寬體闊,劍眉星目,短碎發(fā)利落干練,右耳戴著小撮細白羽,身穿棗紅金繡邊坦右藏袍,淺駝色腰帶隨意地束在腰上,整個人在色彩的極致襯托下,像團火,在雪里熊熊燃燒,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他正低著頭,疑惑地打量著手里的照片。 欲念如春筍,破土的sao癢不合時宜地從胃里爬了上來,喉嚨也開始發(fā)熱,在這一瞬間,我停止了思考,好不容易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正拿著我要找的照片。 我隱隱掐了把大腿的rou,警告自己不能被怪病支配,要怪只能怪自己自制力薄弱,而不是怨對方紅色招惹,更何況那還是一個看起來就在讀書的孩子,我都27歲了,這種反應簡直太不尊重人。 不過,拋開癖好不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民族裝束,由心覺得驚艷。 我整理好表情,向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