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美人(重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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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守寡的節(jié)婦身懷有孕,該是會遭雷劈的錯事??墒撬杖漳钪亲永锷星也恢欠裾娴挠辛说暮⒆樱睦锱涇?,無法放棄。 …… 葉梨手扶小腹,依靠著洞壁拭淚。可是舊痕才擦,新珠又落,袖子都全濕了。 這般哭哭停停,身心俱疲,竟是趴在假山里睡了過去。 外面已經(jīng)出了太陽,身上的濕衣,卻越來越貼到了身上。葉梨覺得,似有一團冷冽陰云籠罩了過來,渾身陰冷,她憤力睜開眼,發(fā)現(xiàn)蘭九正站在她跟前,微微俯身盯著她,見她睜眼,挪開捂在嘴上的手,轉身咳個不停,幾乎要喘不過氣。 據(jù)說蘭九從小就體弱多病,一年里倒有三百天在咳嗽哮喘,大病小病患個沒完沒了。葉梨見他咳嗽得厲害,忘了懼怕和羞愧,伸手想要幫他拍一拍,又覺不妥,于是小聲問:“蘭公子?” 蘭九停了咳嗽,回頭對她笑。印象里溫和的笑意,卻分明有幾分詭異和嘲諷。 他這時忽然咳嗽全無,直起腰,嘴角噙著笑,語氣卻如數(shù)九的冰雪,冷冷問:“娘子,你可對得起我!” 葉梨驚駭無比…… 難道蘭九知道她背叛了他?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 葉梨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小腹已然隆起,驚得“啊”一聲驚呼。 可是等她再抬頭,卻發(fā)現(xiàn)蘭九已經(jīng)不在了,竟似只是鬼魂,被她一聲尖叫就嚇散了行跡。四顧,她卻原來還在桃皈觀道院的銀杏樹下。 她輕柔撫了撫微隆的小腹,努力計算,腹中嬌兒到底多大了。忽聽到一些聲響,下意識往東墻望去,果見阿茂笑嘻嘻跳了下來,葉梨瞬間覺得自己又被籠在了暖陽之下,站起身,羞澀對他道:“茂郎,你來看我和咱們的孩兒了嗎?” 阿茂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斂去,很不高興地說:“我才大婚,怎么能要這個孩子。要不得!要不得!” “要不得……” 他一句句說“要不得”,葉梨瞬間覺得自己腹中絞痛起來,她想問為什么,心里卻知道這是個蠢問題。咬著唇把話又咽了回去,可是眼淚如雨簾般淌下來,分不清是疼的,還是痛的。 “……茂,茂……” 她閉目流淚,泣不成聲。 “醒醒!” “你怎么還在這里?” 正哭得心碎,被人輕喚催醒,又被推著身子輕輕搖晃。 葉梨緩緩醒轉,臉上仍是濕濕的,睜開眼,眼淚幾乎糊住了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東西。她側身抬袖拭了拭,才又抬頭看。 看到是阿茂,趔趄著站起身,邊哭邊伸臂去打他。他一愣,擰著眉被葉梨打了兩下,才嗖地退后四五步,怒斥道:“你是瘋子么!” 葉梨想要繼續(xù)追上去打他,卻哭得沒了力氣,癱軟跪坐在地上,道:“你……你!你……” 你為何對我始亂終棄? 你為何哄騙我? 你為何不要咱們的孩兒? “我就不該大發(fā)善心來尋你!” “活該你凍死在這里才好!反正這是你家?!?/br> 葉梨一愣,又拭了下淚,眼前清明,人也醒悟,這已不是桃皈觀后的小道院,而是三年前的葉府。面前兇神惡煞的人,雖是阿茂,卻不是三年后的那個。 葉梨雖想了明白,心緒卻仍是難平,只覺心情激蕩之下,頭疼欲裂,天旋地轉,整個人顫抖得如同秋日掛在枯樹上的孤葉。 “我去幫你叫你家小丫鬟?” 葉梨聽到這句話,向他伸出手,卻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過了不知多久,腦子里隱隱約約又有了意識,只是渾身酸痛,頭疼欲裂,整個人似被禁錮在身體的暈眩里,動彈不得。 緩緩醒轉,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抱在懷中行走。 這懷抱極為熟悉,以致葉梨有些懷疑自己又進入了夢中,她掙扎著想叫他,卻只顫抖了下嘴唇,什么聲音都沒能發(fā)出。 一會兒昏沉,一會兒又有了點意識,只是清醒倏忽即斷。 “她幾乎失了溫度,怕是……” “試試吧……” 昏迷中,葉梨覺得自己被浸泡入水中,很是惶恐要立時沉入水底,可是似有柔軟的藤蔓冒出,將她慢慢托起。因著身體冰冷,一開始,覺得浸入的只怕是寒冬結冰的河水,但是慢慢,終于覺出一點溫熱來。 不過,恐怕是不小心沉了下,灌入了一口水,嗆到了卻無力咳嗽……或者,已經(jīng)沉了底,因著嘴里已經(jīng)漫入了苦澀的水草。 “……茂……孩……” 葉梨努力集聚最后一絲意識,想告訴李茂,她有了他的孩子……無論他還想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她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再次醒來,微弱的燭光閃爍,葉梨睜開眼,發(fā)覺床邊靠坐著一個人。她一時有些分辨不出如今是什么時候,又是在哪里,試探著叫了聲:“阿茂?” 嗓子腫痛,聲音嘶啞,葉梨幾乎都聽不出自己發(fā)出了什么聲音。 床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皺眉重復,“你叫什么?” 葉梨仍是頭痛欲裂,渾身酸痛,努力掙扎,試著把手伸出被子,卻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因為她穿的并非自己的衣服,而且,注意了便發(fā)現(xiàn),哪里是穿了衣服,只不過是亂七八糟裹了罷了。 “桃皈觀?”她咽了口唾沫,才覺終于又能發(fā)出聲音,就忍不住發(fā)問? 床邊的人轉身,用自己的身影把燭光更加擋了個嚴實,完全看不出面目來。 “什么觀?” “這是哪里?”葉梨有些迷惑起來。 “你問題還真多。” 他一轉身,燭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仍是眉端鼻挺,俊秀如玉,雖是冷峻嚴肅,難以親近,和桃皈觀時的李茂相比,卻總歸是多了幾分少年氣,少了幾分成熟。 葉梨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驚,怒罵道:“你做了什么!我原來真的是完全不了解你是什么樣的無恥之徒!” 她把自己包裹,掙扎著要坐起,卻又暈得跌靠在墻根。 李茂冷哼一聲,語氣難辨是嘲弄還是憤怒。 “你可莫想要因此賴上我,我不過是恰好又路過那里,發(fā)現(xiàn)你竟未歸去,昏迷在里面,人事不醒?!?/br> 葉梨看了看燭火和窗外的漆黑一片,不由皺了眉。 “本是打算把你送回去的。可是你因受冷多時,若不及時治療,只怕性命難保。為救人一命,只好將你帶了回來?!?/br> 昏迷中的點滴碎片閃入腦中,葉梨勉強縫合了一番,似乎是聽到有人說了什么性命不保的話。她瞥了一眼李茂,有一絲欣慰。 好歹,他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不過,你若是因此想訛我,賴上我,我也可以立時取了你性命。不信你試試?!?/br> 鳳眸里的寒意,令葉梨極為陌生,不得不信,這個李茂,真的是會這么做的人。 她想起,上輩子在桃皈觀,第一次見到阿茂的情形。 那日,她如往昔一樣,抄寫了一些經(jīng)文誦念,替蘭九超度祈福,然后就坐在院中的銀杏樹下發(fā)呆。忽然,身后什么聲響,她起身來轉頭,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在桃皈觀呆的久了,日日見不得人,她竟是一時未細思有人翻墻而入的恐怖之處,反而面露高興。 “少將軍?” 第6章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著葉梨,道:“我要在你這里躲一躲?!?/br> 葉梨這才發(fā)現(xiàn),他胳膊袖子上滿是血漬,手里緊捏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瞠目望著葉梨,似下一刻就要噬咬斷她脖子的烈獸。 她微微皺眉,心中頓生疑慮,卻眼看著前一刻還如猛虎般兇悍的人,忽然就直挺挺往后倒去。 葉梨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過去瞧,看到他一張俊俏玉面,慘白如紙,長眉微蹙,緊皺的額頭上,凝出豆大的汗珠,伸手摸去,竟是冰沁沁的。 葉梨只猶豫了一下下,悲憫就占了上風,決心救他,才惹出一段孽緣。 如今想來,那樣闖入道院的人,怎么會是溫柔謙和的溫潤公子,只有葉梨這樣在桃谷呆傻了的人,才會信了他。 “你倒是很自在,難道不該著急回去嗎?還是你本就時常夜不歸宿,連你們葉府人都慣了?!?/br> 葉梨瞪了他一眼,心里卻被這句話戳到痛處。因為她重生回葉府,才又想起來,葉府,也并非她的家。唯一令她自在的,竟是寂寞如雪的小道院。而唯一給她溫暖的,竟是眼前這個負心忘義的人。 垂目落淚,忽覺灼灼目光,抬頭,見李茂正望著她發(fā)呆。但她目光一移過來,他就轉頭,回避了目光的對視,道:“即便想留,我也不能留你。我送你回葉府吧?!?/br> 葉梨有些揣測不出被他送回去的后果,她多活了幾年,又經(jīng)歷了一次重生,想到多年未見的葉老夫人,卻仍是免不了有些畏懼。何況,她還是重生而來,若是被知曉,怕不是要被捆綁了燒死。 “你先穿好衣服?!?/br> 李茂提醒道,說著轉過了身子。葉梨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問:“我衣服呢?” “都濕著呢。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洗衣服?” 李茂說著轉過身,余光掃到葉梨緊裹衣服的手仍有些發(fā)顫,不耐煩地撇了下嘴,道:“算了,也別系了……” 葉梨借著昏暗的燈光在屋子里張望自己的衣服,小聲道:“我總得穿了自己衣服回去。” 李茂卻嗤了一聲,重新走近床邊,張開雙臂。 這姿勢葉梨卻實在是熟悉,她下意識傾身向前,就要爬過去,卻又立時醒悟,當下不是那時,于是又往后仰了仰,裹緊衣服被褥,警惕地望向李茂。 “葉小姐,你覺得你能走的回去嗎?” “我既然救你一命,就送佛送到西天,把你送回你的院子。至于你如何應付葉府,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葉梨仍有些不解,他伸臂扯開被子,在葉梨低低的驚呼聲中,把葉梨從床上用蠻力扯過來,攔腰抱起,很快出了門。 一出屋子,冷風就往身上卷來,葉梨忍不住蜷了蜷。當李茂嗖地躍起,從一個高墻上穿過,下意識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微微一僵,又立時疾行快走。葉梨卻想起上輩子那些被他這樣抱著的時日,因著正是身心虛弱的時候,竟有些忘了恨,只記起所有的眷戀和依賴來。她又緊了緊手臂,把臉埋在他肩上,感覺眼淚濕了他的脖頸,才忙挪了挪,努力避開這么親近的接觸。 等他最后躍入一個小院,從后窗進了內室,葉梨才恍悟,這竟是她所住的落雪院。她有些疑惑,李茂怎么會知道她住這里,但是因著聽到外面似有人聲,也不敢出聲問。 李茂將她放在繡床上,從背后拿了個包袱扔在一旁,就從后窗又躥了出去。 借著微弱的燭火和窗外的月光,葉梨解開包袱,發(fā)現(xiàn)里面是自己的濕衣服。她想要下床去拿身干凈衣服,奈何頭暈目眩,渾身酸軟,一動就天旋地轉,根本使不上力氣。 靜靜躺了會子,積蓄了點力量,才把包袱打開。本想著就穿上仍半濕的衣服,卻摸到床尾,有她之前換下來的一身常服。勉力掙扎著,把身上的衣服換下,又把自己的常服換上。 做了這么一點事情,已是一頭汗,暈眩難撐。葉梨強自撐著,把包袱布和身上的男服好好疊起來,壓到了床頭褥子下,才終于安心躺了下來。 過了會,聽到外間的聲音更近了些,葉梨勉力喚:“白絮?”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