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反派綁定了女主系統(tǒng)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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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收回目光,從菜圃架子輕巧地落到地上。 系統(tǒng)聲音警告到一半,戛然而止。它忽而覺得,薛沉景這樣努力扮做薛明淵的樣子也挺好,至少從表面看上去,他是正常的。 它的宿主終于學(xué)會如何克制自己的沖動和欲望了,雖然他的想法還是有點(diǎn)危險,但能緩一時是一時,與最初相比,宿主已經(jīng)有所轉(zhuǎn)變。 現(xiàn)在不用它催促,宿主就已開始努力想辦法去討好女主了,這是個好兆頭。 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任務(wù)樹忽而一亮,衍生出一條枝蔓。 【?!F(xiàn)觸發(fā)臨時攻略任務(wù)??v觀無數(shù)癡男怨女虐戀情深,皆是因為彼此之間沒能達(dá)成有效溝通而造成。 本甜文系統(tǒng)拒絕“不長嘴”、拒絕“口是心非”、拒絕“言行不一”式虐戀,從即日起,將為宿主開啟真心話模式,愛要大聲說出來!】 薛沉景翻越墻頭的動作一滯,差點(diǎn)從墻上摔下去,他落地的時候一個踉蹌,還是虞意回手扶住了他。 聽到系統(tǒng)任務(wù)的那一刻,虞意也下意識地回了頭,恰好將踉蹌的薛沉景接入懷中。 真心話模式,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只能對她說真話?這個臨時任務(wù)聽著很不錯的樣子。 虞意睫羽輕顫,瞳中流轉(zhuǎn)著興味的幽光,若無其事地說道:“小心點(diǎn),別發(fā)出聲音?!?/br> “嗯,抱歉?!毖Τ辆皹O快地從她懷中退出來,與她拉開距離,低聲道完歉又立即緊閉上嘴,生害怕自己一張嘴就將滿腹心事吐露出來,他甚至想當(dāng)場給自己下一道禁言咒。 薛沉景沒有注意到虞意看好戲一樣的奇怪眼神,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個陡然出現(xiàn)的臨時任務(wù)上,不悅道:“真心話模式是什么意思,解釋!” 系統(tǒng)乖巧解釋:“主人,也就是說在真心話模式啟動期間,你不可以對女主說謊哦,要是口是心非的話,系統(tǒng)將強(qiáng)制將謊言糾正成你的心中的真實想法?!?/br> 薛沉景rou眼可見地慌張起來,怒斥道:“不行!不行!給我關(guān)了!” 他心里的那些想法,那些骯臟污穢的念頭,怎么可以說出來,怎么可以讓她聽到,她會立刻發(fā)現(xiàn)他不是薛明淵的,她會更加厭惡他的! 系統(tǒng):“抱歉,主人,臨時任務(wù)是隨機(jī)觸發(fā),系統(tǒng)并無關(guān)閉權(quán)限?!?/br> 虞意默不作聲地瞥了薛沉景一眼,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率先往杜家二老居住的屋子走去,站定在窗前,側(cè)耳探聽里面窸窣的說話聲。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薛沉景刻意落后虞意幾步,站在院子當(dāng)中,他雙手緊握,有隱約的魔息從袖擺里流瀉出來,引得袍袖輕揚(yáng)。 氣急而笑道:“那你有什么用?豬狗不如的廢物東西,你當(dāng)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呵呵,你綁定了我解不開是吧?好啊,如果將我自己挫骨揚(yáng)灰的話,你就去給我的骨灰發(fā)布任務(wù)吧,或者,你可以等我轉(zhuǎn)世,等下一世我再降生下來……” 系統(tǒng)被他嚇到了,連忙道:“宿主,你冷靜你先別激動,也不是將你所有想法都暴露無遺,這個臨時任務(wù)有個限定條件——‘愛要大聲說出來’,所以只會將你心中對女主的愛意吐露出來!” 薛沉景袍袖倏地垂下,周身狂躁的氣場瞬間收斂,他平靜下來,漆黑的眸子看向倚在窗前的人,心中嗤笑。 愛意?他怎么可能有呢。 既然沒有,那就沒什么可怕的。 虞意沒有注意到薛沉景動靜,她的注意力都被屋里兩人的對話吸引過去。 屋里有水聲,杜母正在給杜父洗腳,兩人低聲聊著話。 杜母,也便是趙梔的婆母,說道:“老頭子,我看媳婦這樣子真的不太對勁,她再這樣下去,怕是給我們生不出孫兒來?!?/br> 杜父踩得盆里水聲晃蕩,“你不是說月神娘娘給你托夢顯靈,答應(yīng)了你的祈愿嗎?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回事?折騰得家里雞飛狗跳。” “是啊,我那時候做了那個夢,第二天就去了廟里,廟里的道長也說娘娘挑中了我的箋?!倍拍负V定道,“西邊湯婆子家里,就是靠月神娘娘求來的大孫子?!?/br> 里面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杜母給杜父擦了腳,起身開門將水潑到墻根下的菜圃里。 回去后,她似猶豫許久才說道:“是不是咱們?nèi)羧粜宰犹罅?,不愿回去。要不,我再去求求月神娘娘,就這么算了吧,若若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每晚哭得我……” 杜父一巴掌拍在床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將杜母的話音打斷。 “你這是想讓我杜家絕后是吧?要不是道長算出來趙梔生不出兒子,我們又何必要用這個辦法?!倍鸥笟鈵赖?,“到了現(xiàn)在,你后悔也晚了,你明天再去月神廟拜拜,必須得把我孫子好好地生下來?!?/br> 杜母被他威勢嚇到,只剩連連應(yīng)是。 等兩人躺到床上,杜父又長嘆一聲氣,語氣緩和道:“等孩子生下來,那也還是若若嘛,我們還是一樣疼她,就只是給她換了個身兒,這樣我和他爹的手藝才有人接手,不然,一個女孩能中什么用?!?/br> 屋里的談話聲漸止,虞意從屋檐下走出來。薛沉景已經(jīng)斂回自我,又戴上了薛明淵溫潤的面具,邁步朝她走去,問道:“你聽到什么了?” 虞意臉色不太好看,“這是他們從月神廟求來的法子?!?/br> 就是不知道,除了杜家二老,杜錢和趙梔是否也知道這其中內(nèi)情,并且同意這個法子。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薛沉景一點(diǎn)也不管杜家這點(diǎn)破事,他打量著虞意的表情,暗暗松一口氣。 還好,她的注意力都在小女孩失魂的事情上,沒有發(fā)現(xiàn)的他的異常。 但這么一想,他又有點(diǎn)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張嘴道:“在你心里,是不是別的任何事,都比我更加重要?” 第63章 替身(4) 這句話出口, 說者和聽者都同時一愣,虞意的思緒終于從杜家之事上抽離出來,抬眼朝他看去, 從鼻子發(fā)出一聲疑問,“嗯?你說什么?” 薛沉景咬著后牙槽,“不, 我沒說……” 但他話音出口,自動變成了加重語氣的,很大聲的,“在你心里,是不是別的任何事, 都比我更加重要!” 虞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就是他的真心話嗎?這就是他當(dāng)前心中真實的想法?語氣這般嫉妒,好似他真的很在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樣。 一直都在利用別人的家伙竟也好意思嫉妒。 薛沉景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猛地抬手捂住嘴, 額角上青筋直跳,在心中狂怒喊道:“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給我滾出來,我殺了你!” 系統(tǒng)悄無聲息,死一般的沉寂, 完全不敢回話。 就在薛沉景惱怒地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斷時,虞意忽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雙眸彎出漂亮的弧度,卷翹的睫毛微顫,瞳中映著晨曦的微光, 整張面龐因這一笑而顧盼生輝,令人目眩神搖。 薛沉景心中的惱意便在她的笑里, 如同朝陽下的晨露一樣蒸發(fā)干凈了。 虞意喜笑盈腮,輕聲細(xì)語地應(yīng)道:“是的。” 薛沉景心中惱意剛剛消散, 又添上新的堵,忍不住皺眉,眸中溢上水霧。他真就像是水母成了精,渾身都是水,輕輕戳他一下,就能紅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虞意一瞬不離地盯著他,想看他紅眼,想看他哭,心中隱秘地浮出一點(diǎn)報復(fù)的快感。有那么一瞬間,她真心希望自己的話也能刺傷他。 但令她失望的是,薛沉景眉間的褶皺又舒展開了,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她的回答,說道:“好,我知道了?!?/br> 他的神色間,甚至浮出幾分未掩藏住的歡欣雀躍。 虞意疑惑地打量他,一下興致全無,默默垂了眸,轉(zhuǎn)身往杜家外走。 約摸辰時左右,杜家二老的房間里有了動靜,杜母披衣從屋里出來,進(jìn)廚房熬上一鍋粥,又在粥上架上竹屜,蒸上幾個大白饅頭和昨日的剩菜。 她自己則用開水就著冷饅頭吃了幾口,就匆匆出門。奉盛縣的城門剛開的時候,杜母便已提上香燭,往月神廟趕去。 虞意和薛沉景不遠(yuǎn)不近地綴在杜母身后,虞意手里拿著一個rou餡燒餅,一邊吃一邊掰碎了喂給縮小的鶴師兄嘴里,薛沉景跟在旁邊,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見虞意喂完了,就往她手里塞上一塊糕餅,說道:“這是甜的,你喜歡吃的?!?/br> 虞意轉(zhuǎn)眸對他笑,“謝謝你,明淵?!?/br> 薛沉景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卻只能含笑應(yīng)聲,轉(zhuǎn)頭抓起糕餅來,狠狠啃了一口。 等到了月神廟,鶴師兄的肚子已經(jīng)被塞得滾圓,鉆進(jìn)虞意的荷包里補(bǔ)眠去了。 月神廟外一片寂靜,昨夜里還熱鬧非凡的地界,今晨便只剩繁華落盡后的寂寥。滿地的鞭炮碎屑沒有清理,濕漉漉地一路鋪陳進(jìn)桂樹林里,足見昨夜的鞭炮聲響有多熱烈。 在縈繞的晨霧中,桂樹枝上掛滿了祈愿的木箋,一夜過去,木箋沁了潮氣,好些上面的金字都模糊得看不清了。透過桂樹林的茂密枝葉,能看到月神廟飛翹的檐角和緊閉的朱漆大門。 杜母熟稔地穿入桂樹林,卻不是往月神廟大門而去,而是從外延繞一圈,看樣子是想走月神廟的后門。 桂樹林中的晨霧更重,虞意加快腳步,想要跟緊她。卻不曾想,分明剛剛還在幾步遠(yuǎn)外的背影,一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拐角處,她立即想跑上前,被薛沉景一把抓住手腕。 “別亂跑,這桂樹林的布局變了。”薛沉景說道,轉(zhuǎn)頭四下打量。 他學(xué)符法陣,又有累世的記憶,知曉許多常人所不能知的古陣邪陣,沒想到竟然在一個小小的月神廟外栽了跟頭,都走到這里才察覺有異。 薛沉景一時覺得丟臉極了,都不想偏頭去看虞意的眼睛,好在他現(xiàn)在頂著薛明淵的身份,這讓他好受了許多。反正薛明淵本就無用。 虞意被他抓住,警覺地停步,追隨著他的目光四下看過去,她的天賦在劍道,符陣學(xué)得馬馬虎虎,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來,問道:“有陣嗎?” 話音剛落,只聽“滴答——”一聲。 這露珠滴落一樣的聲音明明很幽微,卻一下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虞意看著不遠(yuǎn)處的一株桂樹枝上,懸掛的許愿箋上,一滴金墨正從木箋上沁出來,凝結(jié)成渾圓的一滴,倏地墜下。 緊接著,她便聽到了又一聲“滴答——” 薛沉景驀地明白過來,煩躁地嘖一聲,“是人念。” 難怪他不曾察覺有法陣的存在,這座桂樹林里每一株桂樹上都懸掛滿了許愿箋,每一枚許愿箋都是他人心懷虔誠,一筆一劃地將自己心中念想付之筆端。 經(jīng)過昨夜,這一座桂樹林里聚攏了人世間最熱騰騰的念想。凡人雖然弱,但他們七情六欲飽滿,便容易生念,一人不足懼,但若是百人千人萬人,就不容小覷了。 凡人的信仰甚至能夠造神。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里,滴答聲驟然連成片,宛如夏夜里突降的暴雨,在這片桂樹林里嘩嘩地下起來。金墨從溪流匯成浪涌,從四面八方朝兩人奔涌而來。 虞意袖中青竹劍一閃,橫至腳邊。她反手抓住薛沉景,將他猛地拉上劍身,青竹劍傾斜出一個陡峭的弧度,擦著一道金墨浪潮,往上空沖出。 薛沉景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連忙撲過去,緊緊環(huán)住了虞意的腰。 虞意這時也顧不上管他的手,只專心閃避從下方涌來的金墨,金墨化成了水繩,不斷從桂樹林中射出,似不將他們拽入漩渦中便決不罷休。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眼見就快要到桂樹林的盡頭,一道金墨忽而涌上半空,“平安喜樂”四個字在墨汁中隱現(xiàn),在這句祈愿語之后,浮出令她久違又熟悉的三道身影。 mama,爸爸,jiejie! 他們笑著張開手臂,迎接著她,“小意,快點(diǎn)回家來吧?!?/br> 青竹劍的速度猛地凝滯,被桂樹林里涌上的金墨纏住。薛沉景從后看著前方幻影,猛地抬手捂住虞意眼睛,在她耳邊急道:“阿意,醒醒!” 但已經(jīng)遲了,金墨浪潮狂涌而上,將他們拖拽入漩渦。 墜入黑暗之時,薛沉景只感覺到她顫抖的睫毛抵在手心,一片濕熱。 不知多久,黑暗褪去,薛沉景孤身站在一條冷寂的街巷中,他左右看了看,四面皆空,虞意也不知落到了何處。 他垂在袖袍里的五指蜷縮著,手心里依然攥著那一團(tuán)濕熱。 令他掌心燒灼,想要忽視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