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不方?便??！眳菚詨羧鐚?shí)說道，“你哥打算抽個時間去改一改下水的問?題，以后就?能在家里上?廁所了?！?/br>
    曹立達(dá)說道：“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能要?找相關(guān)部門審批才行。北京的四合院都沒有獨(dú)立下水?！?/br>
    吳曉夢笑道：“我也知道他要?怎么安排，不能改就?算了，我們也不是經(jīng)常過?去住?！?/br>
    陸韞在一旁說道：“我托北京的同學(xué)打聽清楚了，是可以改的，只是需要?自己去跟鄰居們協(xié)商，然后改完之后一切都需要?復(fù)原，圖紙我也拿到了，我們家旁邊不遠(yuǎn)就?有一根市政下水管，可以改到那里去，我是打算下半年再動工的?！?/br>
    吳曉云看?了陸韞一眼，笑道：“姐夫可真是個實(shí)干派??！”

    陸韞說道：“主要?是你姐和孩子們洗澡上?廁所都不方?便?，還?是要?改一改，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想過?去住呢?！?/br>
    吳曉夢對吳曉云說道：“你要?是想過?去住都可以，我們平時也不在那，有人住著，打理打理房子也好。”

    吳曉云笑道：“算了吧，我可住不慣。”

    洗漱之后，曹立達(dá)去客房睡，吳曉夢跟吳曉云睡，陸韞跟孩子們睡，累了一天，大家都沒什么談興了，直接上?床睡覺。

    但主臥一直有持續(xù)的說話?聲?。

    吳曉夢想知道吳曉云在國外過?得怎么樣，吳曉云也想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家里人怎么樣，于是便?一直在聊天。

    “還?是沒有波波的消息嗎？”

    “沒有，也不知道這?孩子去哪了，上?次能富去東北找他，去晚了幾?天，他跟著人走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我本來還?想著他會想通自己回來，然后繼續(xù)參加高考，他成績好，說不定能考上?你的學(xué)校，現(xiàn)在什么幻想都沒了?！?/br>
    “人都有自己的出路吧，讀書也不是唯一的一條，只盼著他在外面平安?！?/br>
    吳曉云在國外也過?得很苦，最開始去的時候聽不懂英文，幸好有她?的同門師兄幫忙，陪著她?訓(xùn)練口語，她?也努力的背單詞，后面慢慢地就?能說能聽了。

    吳曉夢忍不住問?道：“那你那個同門師兄回來了沒有？”

    吳曉云奇怪地說道：“回來了啊，他比我早回來三個月，就?是康松濤??！”

    吳曉夢這?時恍然大悟，康松濤有國外留學(xué)背景，吳曉夢一開始沒注意，沒想到這?人就?是吳曉云的師兄，“他一點(diǎn)都沒說，我不知道?！?/br>
    吳曉云笑道：“他大概是沒覺得這?層關(guān)系有什么好說的，不想利用他對我的恩惠來換取你的優(yōu)待吧。他很有能力的?！?/br>
    吳曉夢忍不住說道：“他這?樣有能力，為什么來我這?里呢？”

    她?最開始被康松濤的夢想理由打動，現(xiàn)在又忍不住重新懷疑起來，康松濤是因?yàn)閰菚栽频年P(guān)系，才選擇來的嗎？

    這?也說不通，如果真的是他對吳曉云有什么幻想，他更應(yīng)該留在北京，那里接觸到吳曉云的機(jī)會會更多，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成為吳曉云的同事。

    “他喜歡這?一行吧，你工資也給得挺高的?！?/br>
    吳曉夢將懷疑壓在了心?里，沒有直接問?吳曉云。

    第二天，陸韞要?獨(dú)自去處理房子的事情，他跟吳曉云夫妻打了招呼之后就?出門了，吳曉夢也不管。

    吳曉云還?好奇地問?，“這?一大早的，姐夫是要?去公司處理事情？不對啊，他公司不是都搬去上?海了嗎？”

    “他去看?他媽。”吳曉夢說道。

    陸韞也沒帶著孩子去，他開車來到了家屬院，將車停好，就?直接走進(jìn)去了。

    鄧萍已經(jīng)起床了，在做早餐。給陸韞開門的是宋茂林。

    宋茂林見到陸韞，臉上?飛快地劃過?尷尬，然后笑道：“阿韞來了，你媽正在廚房做飯呢，快進(jìn)來。”

    “宋叔?！标戫y朝他打了招呼，走了進(jìn)來。他是空手來的，什么都沒拿。

    一進(jìn)屋，陸韞就?不動聲?色地觀察，房子里多了很多不屬于鄧萍的東西，一把太極劍，估計(jì)是宋叔鍛煉的時候用的，掛在墻上?，原先掛著他們家全家福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成了鄧萍和宋叔的合照，看?上?去兩人的表情都挺平靜，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于是陸韞心?里就?做了第二個選擇，吳曉夢給他的第二個選擇。

    鄧萍聽見動靜，出來看?到陸韞，高興壞了，“阿韞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家里什么菜都沒有呢?！?/br>
    陸韞說道：“我是回來參加曉夢表妹的婚禮的，順便?過?來看?一看??！?/br>
    鄧萍手上?還?沾著面粉，笑道：“吃早餐了沒有？我正在做雞蛋灌餅?zāi)兀o你也做一份，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陸韞很多年沒吃過?雞蛋灌餅了，記憶中還?是鄧萍給他做早餐的那個味道。

    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鄧萍就?進(jìn)廚房去了，留下陸韞和宋茂林說話?。

    “我們現(xiàn)在都退休了啊，沒什么事做，我們過?段時間打算出去旅游，去云南看?看??！?/br>
    陸韞認(rèn)同地說道：“確實(shí)應(yīng)該出去好好地玩一玩，到處都走一走，你們要?報旅游團(tuán)嗎？”

    “就?我們倆去就?行了，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看?，我年輕的時候插隊(duì)，就?在云南大理的一個小村莊里面。那時候大理還?不是旅游景區(qū)呢，窮得很，老百姓都苦?！?/br>
    才聊了不到十?分鐘，鄭秀群穿著睡衣從來樓上?下來了，這?已經(jīng)快到夏天了，她?穿的是絲質(zhì)睡衣，見到陸韞，她?笑道：“韞弟是什么時候來的？”

    她?也沒回去換衣服，就?穿著睡衣，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宋茂林的臉色不太好看?了，但是他也不敢說這?潑辣兒媳。

    鄭秀群肆意地看?著陸韞，陸韞注意到她?的目光，臉色也難看?起來。

    正在這?時，鄧萍從廚房走出來了，還?端著早餐，兩只雞蛋灌餅，又回去端了一碗面出來。

    她?將其中一只雞蛋灌餅給了宋茂林，還?跟陸韞笑道：“你宋叔跟你小時候一樣，也喜歡這?一口?！?/br>
    陸韞過?來之后還?沒洗過?手，于是便?起身去洗手。

    等他回來的時候，鄧萍已經(jīng)將自己的面端出來了，而雞蛋灌餅，也擺在了陸韞的位置上?。

    誰知道這?時，鄭秀群一屁股坐過?去，笑道：“韞弟喜歡吃這?個啊，我還?沒吃過?呢，我也嘗一嘗?！?/br>
    鄭秀群看?了看?桌面上?，她?和鄧萍本來的早餐都是黃魚面，鄭秀群喜歡這?個，之前鄧萍烙餅也只烙老宋一個人的，今天陸韞來了，她?特意多做了一只。

    鄭秀群問?陸韞，“韞弟，把你的早餐讓給我嘗一嘗吧，你吃我的黃魚面?！?/br>
    陸韞沉著臉，沒說話?。

    鄭秀群當(dāng)著兩個老人的面就?說出這?種略帶曖昧的話?，陸韞的臉色已經(jīng)rou眼可見的難看?。

    氣氛陡然變得尷尬，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宋茂林的那一只他已經(jīng)在吃了，想讓出來都沒有辦法。

    眼看?兒子不說話?，臉色也很難看?，而鄭秀群也慢慢地沒了笑容，鄧萍連忙打圓場說道：“一只餅，你吃就?你吃，阿韞吃面也可以?！?/br>
    說著，她?自作主張地面推到了一邊的座位旁，對陸韞說道：“黃魚是今天才買回來的，鮮得很，快吃吧?！?/br>
    陸韞哪里還?有胃口，他冷冷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br>
    鄧萍甚至來不及阻攔，陸韞就?已經(jīng)推門走了出去了。

    鄭秀群撇了撇嘴，說道：“一只餅而已，至于嗎？”

    她?也沒興趣吃那只雞蛋灌餅了，將面條巴拉過?來，攪了攪送進(jìn)嘴里。

    鄧萍追了出去，到底也沒有追上?陸韞的腳步，他開著車走了。

    吳曉云他們買了明天早上?的飛機(jī)，今天就?得坐火車去上?海，在上?海住一晚，明天坐飛機(jī)回北京。

    “你們就?去家里住啊，我們今天也跟著回去了。”

    吳曉云還?沒有去過?她?上?海的家，爽快地同意下來，姐妹倆正說著話?，陸韞就?裹挾著一股冷氣進(jìn)來了。

    吳曉夢一眼就?掃到了陸韞臉色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他立馬就?調(diào)整過?來了。

    “這?么快？”吳曉夢站起來，走過?去。

    陸韞正躬身在換鞋，突然抬頭對吳曉夢說道：“家里有面粉嗎？”

    面粉，面條，家里都有。

    得到吳曉夢點(diǎn)頭，陸韞看?著她?說道：“曉夢，給我做一頓雞蛋灌餅吧?！?/br>
    于阿姨坐在一旁，聽到這?話?立馬站起來說道：“我去做，我去做?！?/br>
    平時吳曉夢是很少?下廚的，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次，她?卻制止了于阿姨，“不，于阿姨，我去做。”

    她?們都吃過?早餐了，這?都馬上?快十?點(diǎn)鐘了。

    吳曉夢好久沒下廚，做得慢了些，等烙好餅都是二十?分鐘之后的事情了。

    她?招呼吳曉云和曹立達(dá)來吃，吳曉云摸了摸肚子，笑道：“早上?才吃了餃子，這?會兒哪里能吃得下?！?/br>
    倒是在旁邊玩耍的圓圓聞著香味湊了過?來，“哇，好香啊，爸爸，我能吃一點(diǎn)嗎？”

    陸韞剛咬了一口，“去洗手。”

    圓圓一來，團(tuán)團(tuán)也馬上?要?湊熱鬧要?吃，朵朵也不甘落后，最后烙的兩張餅被這?父子父女幾?個分食得一干二凈。

    吃完餅，陸韞才仿佛出了心?里的那口郁氣。

    不必過?問?吳曉夢，他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先將碗碟收起來，放廚房去。

    廚房的地面上?墊著幾?張報紙，這?是為了防止油濺到瓷磚上?墊的，住在這?里的時候，家里定了好幾?份報紙，看?完之后就?收在一起，專門用來墊廚房的地面。

    他甚至不勞動于阿姨，自己將盤子清洗干凈，然后將地上?的報紙收起來。陸韞的目光在掃到其中一個板塊的時候就?凝了起來，版面上?是關(guān)于一個福利機(jī)構(gòu)的報道，因?yàn)楦＠翰粔蜃?，很多孩子都無法得到妥善的安置，向市民籌錢修建新的福利院。

    他將報紙拿了起來。

    吳曉夢坐在客廳，看?到陸韞舉著一份報紙走了出來，他徑直走到了電話?機(jī)旁邊，一邊掃報紙一邊按鍵，打了出去。

    響了幾?聲?之后，對方?接了。

    吳曉夢本來沒太注意，但陸韞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她?的耳中。

    “你好是愛心?福利機(jī)構(gòu)嗎？我在報紙上?注意到你們正在籌錢修建新的福利院的消息?！?/br>
    “不是，我不是要?捐錢，我有一棟閑置的房子，可以無償提供你們使用...”

    得知陸韞是要?提供住所而不是捐錢，對方?本來不接受，因?yàn)樗麄儧]有這?樣的先例過?，但知道陸韞提出：“住在里面的孩子，所花費(fèi)的費(fèi)用都由我來承擔(dān)，老師也由你們委派過?去，我的房子是在...家屬院，是獨(dú)棟，對，一共有五個房間，住十?個孩子不成問?題。”

    吳曉云說著說著就?發(fā)現(xiàn)吳曉夢根本就?沒在聽自己說話?，她?豎起耳朵在聽陸韞講電話?，吳曉云也聽到了陸韞的話?，好奇地看?過?去，她?并不知道內(nèi)情。

    吳曉夢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她?聽得清清楚楚，陸韞就?是要?將家屬院鄧萍正在住的房子無償提供給福利機(jī)構(gòu)，這?超出了她?提供的選擇，但是相對比她?給的選擇，這?一個顯然要?高明得多。

    只是，鄧萍能接受嗎？

    陸韞給對方?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約時間見面，因?yàn)樗桥R時給對方?打電話?，所以約在了明天上?午，看?來今天吳曉夢他們是走不成了。

    等陸韞掛了電話?，吳曉云才問?道：“姐夫，你們要?將別墅借出去嗎？”

    陸韞搖頭，“不是別墅，是我家的老房子。”

    他微笑著看?著吳曉夢說道：“將房子提供給福利機(jī)構(gòu)，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住，有意義得多?！?/br>
    吳曉夢只有支持的，笑道：“這?個法子好，你跟媽商量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