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后來也不知怎么睡著的。 醒來時,楚盈看了眼手機。他沒再打回來,只是給她發(fā)消息,說還在酒局,有空了給她回電。 昨天那會都快十點了,竟然還在酒局。 楚盈蹙緊眉,想給他發(fā)消息,腦海卻又閃現(xiàn)他昨晚的話。 ……說來說去無非也是那幾句讓他注意身體的話,他應(yīng)該早聽膩了。 就因為這些給他發(fā)消息的話,說不定還會被當(dāng)成“不重要的事”。 楚盈掃過屏幕,又發(fā)覺,徐既思也沒告訴她什么時候回來。 一件衣服當(dāng)然不值得他打亂自己的計劃跑回來。 怎么看都是項目更重要。 可能是晚上容易將負(fù)面情緒放大,白天這樣一想其實根本也沒什么事。 楚盈努力壓下心底那點情緒,調(diào)整好心情起床上班。 - 臨近春節(jié)前一周,凌聽揚又宣布提前給大家放假。 溫在臣得知消息,早早就喊她回溫家,說溫慶重多掛念她,又把她之前答應(yīng)過年要回來多住兩天的話拎出來說。 楚盈無奈,一個人在家確實也沒事干,便回了溫家。 那會距離除夕還有三天。 除夕是楚盈生日。 其實她自己都要忘了,溫在臣卻還記得,她剛回到家就被問生日有沒有什么想法,說家里人不多,可以帶她一塊出去旅游。 溫家父子倆都不是什么傳統(tǒng)的人,沒有過年非得在家過的執(zhí)念,主張的就是一家人在一塊,在哪都能是年。 但楚盈實在沒有什么念頭,心底也不想讓溫在臣破費,只說到時候隨便出去吃一餐就好了。 溫慶重不死心,問她真的不想出去玩嗎,又報出幾個最近似乎挺火的網(wǎng)紅度假勝地,說你們年輕人不是都愛去這些地方打卡嗎?” 溫在臣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笑,說您還挺時髦。 溫慶重沒理他的陰陽怪氣,只看向楚盈。 楚盈還是搖搖頭,說其實她也不在意所謂的生日,除夕也只不過是奶奶把她撿回來的日子,奶奶既然不在了,這個日子便也沒什么特殊的了。 奶奶的事在他們面前也不是什么禁忌話題,楚盈早就放下。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那會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吊著多久的命,說不定還是會讓奶奶更痛苦。 父子倆安靜片刻,溫慶重嘆了口氣,眼底滿是心疼,最后還是應(yīng)下。 楚盈確實對生日沒什么感覺。 但生日正好在除夕這天,而除夕前一天又是小年。 小年夜的菜是溫在臣親自提出做的。 一桌的菜硬是沒讓他們插手一點, 溫慶重倒巴不得,還在旁邊指手畫腳,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 楚盈幾次想上前幫忙都被阻攔,溫慶重在一旁也跟著攔,說你就讓他做,這一年到頭也難吃上一次呢。 溫在臣冷笑:“一個月前那頓難道是鬼吃的?” 溫慶重理所當(dāng)擔(dān):“跨了年就是新的一年了,這難道不是今年的第一頓?” 父子倆又拌上了嘴。 要是換做以前,楚盈還會覺得吵挺兇,上前勸兩句。 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習(xí)慣了兩人的相處,只在一旁邊看朋友圈邊笑。 朋友圈都是大家曬出來的年夜飯。 夾雜著部分還在加班的怨憤。 忽然,目光被兩張截圖所吸引。 紀(jì)然發(fā)的。 評論區(qū)是自己的一條回復(fù):要不我們徐總是徐總呢 楚盈手指遲疑一瞬,還是點開了內(nèi)容。 紀(jì)然:【徐大少爺,哪呢?】 徐既思:【出差】 紀(jì)然:【?】 紀(jì)然:【不是,大過年的你還在出差?】 徐既思:【有事說事】 紀(jì)然:【三缺一呢】 這里之后顯然那頭沒再回復(fù),于是第二張截圖開始還是紀(jì)然的消息:【真不理人了???】 紀(jì)然:【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中間大約隔了半小時,徐既思才又回:【看人給不給面子】 紀(jì)然:【還能有人不給我們小徐總面子?】 徐既思這里回了句語音,五秒,大約是簡述了下情況。 紀(jì)然也跟著回了句十幾秒的語音,接著又問:【那你還回不回來過年?】 徐既思:【我不過年】 楚盈盯著最后那四個字,一時出神。 從別人的記錄里看見徐既思的情況,這種感覺還挺奇妙的。 甚至說不上來此刻是什么心情,徐既思這些天跟她也并無聯(lián)系。 她在這一刻突然又記起來,明天是她生日。 從奶奶去世后,生日對她來說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此刻,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來了一些畫面。 好久以前,奶奶還在的時候,有人說過要給她過生日的。 可惜最后他失約了。 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其中有誤會,現(xiàn)在想起來,卻還是有些替十七歲的自己難過。 要是他能回來就好了。 要是今年的生日,他在就好了。 楚盈突兀地冒出這個想法。 下一瞬又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明明溫叔和溫在臣就在旁邊。 她怎么偏要想一個不在身邊的人呢? 楚盈緩慢眨了下眼,又重新低頭,有些機械地往下刷著手機屏幕。 又不是不回來了。 又不是沒有下一個生日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溫在臣終于把最后一道最簡單的拍黃瓜做完,將所有菜端上桌。 楚盈收了手機,坐到桌前。 溫在臣做了八道菜,擺了滿滿一桌。 楚盈挺新鮮似得拍了張照,溫在臣猜她要發(fā)朋友圈,又幫她擺了個盤。 楚盈發(fā)完朋友圈,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做這么多,我們?nèi)齻€人怎么吃得完。” “這才有年味啊,”溫在臣一挑眉,“不行多吃兩天。” “……” 三人其樂融融,不忘開了電視,配合著節(jié)目,還真吃出了年味來。 飯后還早,溫慶重有些手癢,溫在臣一眼看出他想玩牌,難得沒數(shù)落,親自出門買了副撲克。 三人湊一塊斗地主,楚盈不太會玩牌,又是保守派選手,就沒當(dāng)過地主。 于是這個地主就在溫慶重和溫在臣之間輪。 大多數(shù)都是溫在臣當(dāng)。 因為溫慶重當(dāng)?shù)刂鲿r總給楚盈放水。 連帶著讓同為農(nóng)民的溫在臣也沒了體驗感。 到后面溫在臣都看不下去了,涼涼道:“您直接把牌給人看得了唄?!?/br> 溫慶重還數(shù)落他:“你這臭小子,也不知道讓讓盈盈?” “讓來讓去的有什么可玩的,”溫在臣一攤牌,“您不問問楚盈樂不樂意?” 溫慶重吹胡子瞪眼,一把把牌丟了,撐著沙發(fā)站起身往房間走: “行行行,那就不玩了?!?/br> 楚盈眨眨眼,真以為溫慶重生氣了,連忙要跟著起身:“溫叔——” 一只溫?zé)岬氖诌狭怂氖滞蟆?/br> “這老頭子,就是撐不住了想睡覺?!?/br> 溫在臣懶散道,“沒生氣,你放心?!?/br> 他這話也沒控制音量,剛進房的中年男人故意把門關(guān)的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