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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guī)熥鸱€(wěn)拿反派劇本 第60節(jié)

    陸行淵會少量控制雷霆落在自己身上,在雷霆的沖擊和淬煉下,仍有裂痕的神魂上銀光不斷游|走,像是一根銀色的絲線,在對陸行淵的神魂修修補補。

    此方雷池被陸晚夜稱為小天道,雷霆之中自然也帶著一點微弱的天道之力。陸行淵真正需要的就是這點微弱的天道之力。

    道,以一生萬物,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奧妙。

    用它修補神魂自然無可挑剔,但試問天下除了陸行淵,又有誰有這樣的大手筆?

    雷霆和陸行淵交戰(zhàn)多次,似乎也發(fā)現(xiàn)自己被利用,它憤怒咆哮,雷鳴聲不斷,手臂粗細的雷霆在陸行淵的頭頂上穿梭。

    陸行淵巍然不動,破厄以他為圓點,在四周布下密密麻麻的劍光。遠遠看去,他像是被籠罩在一個白色的繭中。

    雷霆一道道沖擊而來,帶著可怕的呼嘯聲,狠狠地撞向陸行淵。

    外層的劍光被沖散擊潰,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劍光凝聚起來,多余的雷霆之力透過劍影落在破厄的劍身上,破厄閃爍微光,吸收那些雷霆之力。

    陸晚夜站在雷霆外,他今日的神色沒有往日那般輕松,這是最后一次融合,也是陸行淵特殊體質(zhì)的一次相生。

    天上的雷劫似乎到了最后,雷霆的威力逐漸小了。陸行淵在調(diào)整氣息,面色紅潤,看上去似乎融合的很完美。

    最后一道雷劫落下來,陸行淵身形微晃,雷劫落在玉佩上。玉佩爆發(fā)出亮眼的白光,將所有的雷霆之力吸收殆盡,最后還冒出一絲青煙,像是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一般。

    陸行淵抬手一招,玉佩落入掌心,手感溫潤冰涼,很舒服。他眉眼帶著笑意,轉(zhuǎn)身朝著雷池外的陸晚夜走去。

    陸晚夜見狀,知道他成功了,松了口氣,道:“感覺如何?”

    “很好。”陸行淵回道,多年分魂,一朝重聚,心念合一,那種完完整整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想和陸晚夜分享自己的喜悅??伤麆偼白吡藥撞?,忽然身體一僵,手上的玉佩墜|落雷池,面露痛苦之色,渾身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痛苦悶哼,全身靈力暴走,嘴角頃刻見血。

    雷池中,剛剛安靜下來的雷霆再次翻滾奔涌,雷光拔地而起。

    陸晚夜大驚失色,剛要往前,就被一股威壓震懾在原地,動彈不得。

    陸行淵痛苦倒下,身體懸浮在雷池中,青筋暴起,肌rou下靈力形成堵塞的氣流凸顯,在他身體里蠕動。

    一滴金色的血液從他的眉間飄出來,始祖的威壓瞬間覆蓋整個雷池,雷霆爆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雷池深處傳來陣陣沉悶的轟隆聲,周遭的空間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

    隨著血液的浮現(xiàn),陸行淵身上爆出一層血色,身體迅速干枯,整個人瞬間蒼老。

    陸晚夜隱晦地看向那滴始祖之血,艱難地活動手指,壓制他的不是靈力,而是始祖之威,那是所有魔族都要臣服的可怕威壓。

    血液停在陸行淵的身體上空,化作一張和陸行淵的身體一樣大小的細密血網(wǎng),在陸行淵的身體干癟的如同枯枝一般后,才慢慢地沉入陸行淵的體內(nèi)。

    血網(wǎng)密布陸行淵身體的每一處,像是數(shù)以萬計的銀針狠狠地刺向陸行淵,瘋狂地沖刷他的身體。

    陸行淵發(fā)出呻|吟,痛苦讓枯敗的面容有些猙獰。他的意識一開始不算清醒,隨著血脈的沖擊,越來越清明。痛楚成倍疊加,剛剛平衡的魔魂道骨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擠壓,瘋狂地想要把它們?nèi)転橐惑w。

    陸行淵忍受著撕裂般的劇痛,試圖掌控這股力量。

    陸晚夜緊張不已,始祖溶血,扛過去是天高地闊,平步青云,抗不過去……

    陸晚夜眼中多了兩分狠色,他的兒子不可能抗不過去,就算真的有危險,他也一定會保下他。

    雷池中,悶響聲逐漸平息,四周忽然安靜下來,只聽得見陸行淵的掙扎。

    血液游|走,痛苦一遍遍磨煉陸行淵的意志,不讓他昏睡。陸行淵咬牙強忍。時間一點點地流逝,始祖之血始終沒有徹底融入。

    陸晚夜瞇了瞇眼,意識到不妙。

    一滴始祖之血并不足以完全改變陸行淵的體質(zhì),完成蛻變,它這樣不上不下,最先崩潰的人是陸行淵。

    果不其然,陸晚夜的念頭剛剛閃過,懸浮平躺的陸行淵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掙扎著爬起來,他眼窩深陷,雙目赤紅,衣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枯枝般的手緊緊地抓著破厄。

    他神情痛苦,理智被一點點蠶食,心里充斥著一股殘暴的戾氣,讓他渴望鮮血,渴望殺|戮。他的右手抬起劍,左手拼命地壓制。在眼前這片空間里,除了陸晚夜,再也沒有可以供他廝殺的生靈。

    如果他此刻離開小世界,外面的魔族就是他的劍下魂。

    “……走!”

    陸行淵憑著僅存的理智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陸晚夜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

    下一刻,他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陸行淵撲去。陸行淵要他走,可他又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受折磨?

    陸行淵本能地后退,一遍遍地暗示自己不可以對陸晚夜出手。

    “你的血脈和始祖之血相差巨大,必須把始祖之血逼出來!”陸晚夜語速飛快,與此同時,他手上法決完成,一連打出數(shù)道印訣落在陸行淵周圍,那些印訣落地成陣,將陸行淵限制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

    陸行淵赤紅的眼中有了短暫的清明,甩手扔給陸晚夜一樣東西,隨后再也壓制不住體內(nèi)奔涌的戾氣,抱頭后退,目光潰散。

    陸晚夜接過東西一看,是一個小瓷瓶,他打開蓋子,濃郁的靈力讓他的神魂為之一振,里面蘊含的奇異力量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陸行淵身上剩下的半瓶古魔精血。

    他所得之傳承,無限地接近始祖,血液效果非比尋常。他不知道,但陸晚夜認出來了。幾乎是一瞬間,陸晚夜的腦海里就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他將血液灑向空中,四周的靈力為之一顫,濃稠的血液凝固在半空。

    陸晚夜抬手施法,血液溶解,在他的掌控下一滴滴飛向陸行淵。

    此刻的陸行淵已經(jīng)理智全無,他被困在陣法內(nèi),揮劍攻擊,陣法震顫,力量不斷向外波及,陸晚夜悶哼一聲,隨后全力壓制,面不改色地cao縱血液。

    逼出始祖之血確實可行,但是是下下策,因為融合失敗后把血液逼出體內(nèi),這滴血差不多就廢了,再想融合是不可能的事,只能練成法器,或者用來戰(zhàn)斗。

    但現(xiàn)在多了半瓶精血,完全可以放手一搏,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血液靠近陸行淵并沒有鉆進他的身體,而是不斷地匯聚,化成拳頭大小的血球,懸浮在他的頭上。

    “行淵,能不能聽見我的聲音?凝神!”

    陸晚夜以神魂傳音,他的力量穿透血霧落在陸行淵的腦海中。

    陸行淵混沌的腦海內(nèi)有了剎那的清明,身體的劇烈刺痛讓他掙扎著恢復意識,收劍盤膝而坐,和體內(nèi)那股作祟的力量對抗。

    他的身體從干枯開始膨脹,像是要被無法發(fā)泄的靈力撐破。

    陸晚夜看準時機,變幻法決,低聲喝道:“散!”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凝聚在陸行淵頭上的血球突然爆開,形成一團細密的血霧,將陸行淵籠罩在其中。

    鮮血一接觸到陸行淵的身體就發(fā)生劇烈的變化,在不斷下墜的血霧中,他的靈力停止擴張,身體漸漸地恢復過來,蒼老的面容煥發(fā)生機。

    隨著血液的不斷消融,一縷縷的紅光從他的身體內(nèi)滲出來,籠罩在他全身,不消片刻就變成一團結(jié)晶,將陸行淵包裹在里面。

    陸晚夜探出神識,察覺到陸行淵的狀態(tài)趨于平和后才放松下來。他胸膛內(nèi)氣息一陣翻滾,嘔出一口元氣,神魂有些黯淡。

    他自嘲地輕笑一聲,看著自己恍惚變得透明的手,找回落入雷池的玉佩,手指摩|擦上面刻著的花紋,喃喃道:“還有時間能把你做完?!?/br>
    陸行淵的意識沉入一片漆黑中,伸手不見五指。他摸索想要找一個方向,四周卻空曠的什么都摸不到,靜悄悄地連心跳聲也消失無蹤。

    陸行淵很詫異,在他思索時,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微光,一個人影映入眼簾。

    “不對!不對!這些都不對!”暴躁惱怒的聲音穿透耳膜,出現(xiàn)在陸行淵眼前的人穿著破破爛爛的黑袍,裸露在外的身體上布滿了細碎的傷口,他跪坐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堆碎片。

    他形容枯槁,一雙眼睛卻亮的可怕。在他四周,大地荒涼,寸草不生,漫漫黃沙如海,一望無際。蒼穹萬里如洗,陽光白晃晃地一片。

    陸行淵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天地間只有這一個人,而他是天地外的眼睛,只能看。

    身影砸碎了手中的碎片,身上彌漫著濃郁的魔氣,憤怒之下,仰天咆哮。頓時天搖地動,黃沙下墜,大地龜裂。

    陸行淵只覺得氣血激蕩,五臟六腑都要在這怒吼下破碎。

    黑影猛然看過來,目光直直地盯著陸行淵所在的方向。陸行淵聳然一驚,下一刻他就被人扼住脖子,呼吸困難。

    那張不斷在眼前放大的臉面目猙獰,睚眥欲裂,眼神里怒火滔天。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黑影不斷地收緊手上的力道,對著陸行淵憤怒咆哮。

    陸行淵眼前重影陣陣,就在他覺得快要失去意識時,掐著他的人松開手,步步后退,凝神看著陸行淵,神情越來越復雜,不一會兒又哭又笑,瘋瘋癲癲道:“要快點,要快點,沒有時間了!”

    陸行淵不明就里,他想抓住眼前人問個明白,可是剛踏出去,腳下一空,失重感隨之而來。

    熟悉的下墜感讓陸行淵清醒過來,他睜開眼,身體已經(jīng)恢復如常,紅色的繭被他全部吸收,體內(nèi)靈力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還猛漲了一大截,快要接近渡劫中期。

    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輕松過。

    雷池里很安靜,什么聲音都沒有,陸行淵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雷池外,陸晚夜不知道什么時候搬來了椅子,正坐在邊上閉目養(yǎng)神。

    陸行淵站起身,全身的骨骼發(fā)出輕微的咔嚓聲,像是坐久了有些不適應活動。他舒展四肢,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椅子上的陸晚夜聽見聲響,睜眼扭頭看過去,神情一怔,下一刻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陸行淵大步流星,跨過雷池,對著陸晚夜深深一拜:“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br>
    融魂不困難,但始祖之血的突然發(fā)難讓陸行淵心有余悸,他當時渾渾噩噩,不用深想,也知道陸晚夜會如何擔憂。

    陸晚夜拍拍他的肩,道:“你跟我客氣什么?我這個當?shù)?,要是兒子快沒了都不皺下眉,還能叫爹嗎?”

    陸行淵不說話,他看著陸晚夜,終于知道為什么會覺得異樣。他初入小世界時,還沒有陸晚夜這般高,但此刻他和陸晚夜站在一起,視線平行,已經(jīng)一般高了。

    他詫異地低頭審視自己,看看手又看看腳。

    陸晚夜的視線一直在他頭上,眼神里充滿了奇異的光彩,見狀道:“挺好的,也不枉你遭這罪,感覺怎么樣?”

    陸行淵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暢快輕松,始祖之血和古魔精血把他的兩種不同體質(zhì)直接融為一體,這一刻,他猶如新生。

    陸晚夜為他高興,笑著笑著沒忍住,掩唇輕聲咳嗽,面色蒼白。

    陸行淵心里一緊,心中警鈴大作,直覺陸晚夜的身體狀況不太對勁,他的神魂沒有以前那么凝實,不再給人是人活人的錯覺,反而能察覺到是一道魂魄。

    “我昏迷了多久?你的身體是怎么回事?”陸行淵面露憂色,一想到是因為自己,他就一陣難受。

    陸晚夜收了椅子,壓下想要咳嗽的沖動,帶著陸行淵走回小院:“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shù),只不過是一次性透支了太多的魂力,你不要擔心,只要還在小世界內(nèi),我的魂魄就不會散,只是接下來可能要沉睡一段時間?!?/br>
    陸行淵沒吭聲,默默地跟在陸晚夜身邊,他和父親一樣高了,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像個孩子。

    陸晚夜搭上他的肩,道:“我只是睡一覺,不是要和你生離死別?!?/br>
    陸晚夜沒有說謊,小世界內(nèi)靈氣特殊,沉睡確實能讓他恢復,只是這個時間很漫長,他或許能夠很快醒過來,或許要很久很久才能醒來。

    怕陸行淵擔心,陸晚夜避重就輕,他一臉輕松,不想給陸行淵增加負擔。

    “你這次蛻變,可能會引起一些sao動,族內(nèi)隨便解釋兩句,外界就由他們猜?!标懲硪乖谠鹤娱T口停下腳步,大開的院門內(nèi),一切依舊是陸行淵初來時的模樣。

    陸晚夜抬手,寬厚的手掌落在兒子的頭上,安撫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隨后手指落在另一個地方,戳了戳帶著細絨的角尖。

    陌生而異樣的觸感讓陸行淵反應強烈,他連連后退,一臉驚訝地看著陸晚夜,慌忙抬手往頭上一摸。

    堅|硬的魔角冰冷,有種金屬的質(zhì)感,魔角的角尖因為才剛剛長出來,還帶著細絨,柔韌而不生硬。

    陸行淵傻了,摸摸左邊又摸摸右邊,他不僅是長高了,還長角了。

    “別摸了,只長了右邊?!标懲硪剐牢康乜粗懶袦Y,揶揄道:“一個也行,一個也好看?!?/br>
    陸行淵說不出話來,難怪陸晚夜一直盯著他的頭,還讓他給魔族解釋一下,他剛才就奇怪,這有什么好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