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春令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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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說實話……”薛盈說,“你真以為,你救走的人,是你心愛的女人嗎?” “你還沒來得及跟她親近過吧?摸過她的肚子嗎?你確定了那里面有孩子嗎?” 薛毅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厲鬼在世。 薛盈聲音充滿誘惑,說:“說吧,她在哪兒?” “如果不然,今夜一過,你心愛的女人,便會被馬匹拖死在大街,所有人都能看到從她肚子里被拉出來的,你薛毅的寶貝兒子。” “你的女兒、皇子妃、包括你自己,”薛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近薛毅道,“全都會曝尸荒野,被野狗啃食?!?/br> 薛毅眼中終于露出了驚恐,嘴角鮮血不斷,但是他竟然撐起了身子,死死瞪著薛盈,但再怎么表現(xiàn)得強硬,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他開口聲音沙啞得比薛盈之前裝得還要厲害。 他對他的人說:“青綠山莊。” 薛盈聞言將桌子上的菜盤子朝著地上一推。 盤子碎裂像是一個暗號,很快房梁上便有一個黑衣死士落地,之后一句話未說,對著薛盈點頭后,飛速從二樓的窗戶飛了出去,直接“咚”地一聲,跳入江中。 薛盈跌坐回了桌子邊上,撐著桌子才沒有倒下。 他確實苦于找不到薛毅到底把人藏到哪里,但此刻薛毅說的,絕不是謊話。 他可以不在乎他的兒子和女人,但是他絕對怕死。 這也是為什么薛盈真的把他的女人放回去了,偏要以身涉險,來騙他性命的原因。 聽春一定會沒事的…… 他早已經(jīng)在布置好了一切,包括今日之后……他的一切,都會變成聽春的。 薛盈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他怨恨自己,那夜醉酒做下了糊涂事,又知道聽春看似平靜,卻是真的發(fā)火,沒敢去追,他不該一時松懈,讓聽春著了薛毅的道,他…… 他可能沒法親口跟聽春道歉了。 薛盈鼻子里涌出了黑色的血跡,但是他并沒同薛毅討要解藥。 薛毅也是口鼻流血,他對薛盈道:“人已經(jīng)……告訴你了,解藥?!?/br> 這次換成薛盈不吭聲。 他低著頭,看著桌子上一盤點心,是那天晚上,聽春帶給他的山楂糕。 他想要再嘗一嘗滋味,他伸手去拿…… 但是……但是他抬起的手,落到了其他地方。他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清了。 “解……藥!”薛盈說,“你的人只差一個指引,就能找到那個庶女,你休想騙我,現(xiàn)在把解藥,給我!” 薛毅的聲音沙啞如同老鴉。 “若不然,你今天也休想活著走出這里!” 薛盈費了好大的力氣,拿到了那塊點心。 他抖著手,送到唇邊,塞到鮮血不斷的口中。 他還是不理薛毅。 薛毅連續(xù)七次撕著嗓子對薛盈瘋狂叫喊,卻不敢叫人進來,因為薛毅知道,薛盈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惹急了他一定會毀了解藥。 他和薛盈交手數(shù)次,每一次都是敗在薛盈毫無顧忌的手段,而他不可能沒有顧忌,所以屢屢都在下風(fēng)。 今日他以為自己占了上風(fēng),但是沒料到,他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薛盈安插進了人。 他來不及去找誰是叛徒,自己從桌子那邊爬過來,抓著薛盈的領(lǐng)子叫囂。 薛盈艱難吞了那點心,這才又低低笑了起來。 他看著薛毅,舔掉嘴上摻雜著血的點心渣滓。 用比薛毅剛才逼迫他還要毛骨悚然的語氣,柔聲說道:“好大哥,你完了。” 薛盈說:“這種毒,沒有解藥哈哈哈哈……” 薛毅聞言眼中驚懼入骨,氣得整個人呼哧呼哧地喘。 薛盈又道:“別生氣……氣血攻心死得更快。” 他笑了片刻,臉上的笑意又收了個干干凈凈。 他推開薛毅,冷冷道:“你敢動她,你就去死?!?/br> “你也……會死?!毖σ闩吭诘厣?,又嘔出一口血。 薛盈聞言頓了一下,而后像一條瀕死的,茍延殘喘的狗,在咽氣之際又被人踹了一腳一樣。 薛毅今晚說的所有惡毒之言,都抵不上這一句對他的傷害大。 他趴在桌子上,又去夠那個點心,身上錦袍被湯水污濁,鮮血自口鼻滴落,似點點盛放紅梅。 他說:“她不會再理我了?!彼赖?。 他用了整整數(shù)日的時間,才想通,他當(dāng)夜說的,到底是什么渾話,做的又是什么事情。 他褻瀆了他的神明。 他的神明不會再眷顧他了…… 薛盈把點心送到唇邊,眼神都開始渙散,淚水滑落到腮邊,他輕聲說:“我還活著,做什么呢……” 第56章 五穿 “來人, 來人!” 薛毅終于撐不住了,他意識到薛盈絕不會給他解藥,一邊口吐鮮血, 一邊對著外面叫喊。 但與此同時, 外面響起了打斗聲, 很快便有人沖了進來。 來人手持長刀,刀身被鮮血染紅, 一身衣裙也是半身浴血, 連面頰之上都沾染了不少。 眉目霜冷氣勢凜冽,身邊跟著幾個著裝統(tǒng)一的黑衣人, 徑直提刀進門。 門口躺著好幾個護衛(wèi), 鮮血自長階漫延向下, 粘稠殷紅。 薛毅以為是自己的人進來了,他癱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 結(jié)果驚得又嘔出了一口血。 來人不是他的人, 竟是本來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青綠山莊的那個庶女。 她似一柄開刃的利劍,又如復(fù)仇的惡煞修羅, 哪有半點之前被束縛在床,瘋癲柔弱的模樣? 進門之后, 她霜冷的視線刮過地上半死不活的薛毅, 定在薛盈身上之后,表情驟變。 染血的長刀跌落在地, 衛(wèi)聽春幾乎是向薛盈飛撲過去。 “薛盈!” 薛盈垂頭坐在桌子邊上, 面如金紙, 口鼻鮮血滴滴答答,人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 衛(wèi)聽春抱住薛盈, 摸了一下他的脈搏,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zhuǎn),簡直像是一腳踩空,腦子嗡地一聲,登時就空了。 他連體溫都冷了,衛(wèi)聽春看著薛盈口鼻溢出的黑血,立即明白,他是中了毒。 “你們帶來了的太醫(yī)呢,快去帶過來!” 衛(wèi)聽春對著跟她一起殺進來的幾個黑衣人吼道。 薛盈軟倒在她的懷中,衛(wèi)聽春將他的頭挪到側(cè)面躺著,免得他被自己的血嗆到。 這時候大皇子薛毅的人也已經(jīng)趕到,把驚懼加上中毒也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薛毅,飛快抬出去救治。 很快薛盈的御用醫(yī)師被帶過來,但是他看到薛盈之后,還未等上前,便驚得踉蹌了一下,背著的藥箱直接砸在地上,他更是連滾帶爬地上前。 他抓著薛盈的手摸脈,但是他一動,薛盈的掌心一松,里面滾落出一塊浸滿鮮血的山楂糕。 衛(wèi)聽春看了后眼中又是一顫,緊緊咬住了牙。 “狀況如何?”衛(wèi)聽春急急地問正在扒薛盈眼睛的陳太醫(yī)。 陳太醫(yī)抖著唇和胡子,向來沉穩(wěn)持重的人,竟然在回手去抓箱子取針時,雙手都在顫。 他不敢回衛(wèi)聽春的話,更不敢耽擱片刻。 衛(wèi)聽春的心臟簡直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痛悶悶地從胸腔傳開。 她和趕去救她的人,撞在了半路,幸好她身上有薛盈給她的玉佩,她竟不知道,那些玉佩,并非是普通飾品,每一塊都是能夠號令太子府所有死士和護衛(wèi)的玉令。 而她的臉,更是無須過多解釋,早早便在這些死士和護衛(wèi)的那里過了明路,跟著她的頭領(lǐng)甚至告訴她,太子的命令是,若有一日,他和她同時需要救助,以她為先,這是死令。 衛(wèi)聽春帶著人殺過來,卻在半路上聽了薛盈的所有計劃,她進入這酒肆便已經(jīng)殺瘋,卻沒料到還是晚了一步。 衛(wèi)聽春看著太醫(yī)為薛盈施針護住心脈,她甚至有那么片刻是恍惚的。 她怔怔看著薛盈布滿死氣的臉,她無法去想象,要是薛盈死了…… 要是薛盈死了……她還留在這個世界做什么? 她在此時此刻,在面對可能和薛盈永不會再見的關(guān)口上,終于明白了,薛盈到底對她有多么重要。 緊接著衛(wèi)聽春想到了什么,便毫不猶豫從空間兌換出了營養(yǎng)液。 她現(xiàn)在甚至在慶幸,這么多年自己瘋狂積攢下來的積分,能讓她不必連救她想要救的人,都做不到。 在陳太醫(yī)大汗淋漓快開始哭喪的神情里,她把一口將營養(yǎng)液倒入自己口中,而后上前,捏住了薛盈的兩腮,把營養(yǎng)液渡了進去。 上一次的打折營養(yǎng)液,對薛盈的效果只有幾天。 衛(wèi)聽春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她脫離了世界,所以營養(yǎng)液失效,還是……營養(yǎng)液就不能應(yīng)用在非系統(tǒng)人物的身上,或者干脆就是因為營養(yǎng)液打折促銷,效用不夠強。 這一次的營養(yǎng)液是沒有打折的,衛(wèi)聽春只期盼它一定要有它應(yīng)該有的效果! 哪怕是短暫的時間也可以,只要能把薛盈救回來。 而營養(yǎng)液喂進去后,衛(wèi)聽春死死盯著薛盈的面色。 陳太醫(yī)施針一半被打斷,幾乎要跟衛(wèi)聽春發(fā)火。 但是就在他要推開“礙事”的衛(wèi)聽春,怪她這時候竟還學(xué)著話本子里面什么生死訣別的男女,親吻太子以求奇跡,實在是愚昧可悲的時候——薛盈突然胸腔朝上狠狠一撐,半空之中,似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拉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