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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第43章 二殺

    通鋪上鋪的蘆席,只是年載久了,很少有人考慮到給囚犯換新的,都殘破不堪了。好蘆席都只是“粗席”,殘破的更是刮皮刮rou的十分不舒服,還不如沒有。

    獄卒們也就胡亂弄兩車草過來一扔,讓犯人將草再鋪到破爛的蘆席上。草倒不是地上隨便薅的帶土的雜草,而是兩車細秸稈。這些秸桿比破爛的蘆席要好許多,老胡是豪門打手,在外面過的也是跟著主子享福的日子,自然是不習慣的。

    他搶了本該屬于祝纓的被子鋪著,不全是為了欺負人,他也是為了自己睡著舒服。

    祝纓的力氣不足以讓她在這間牢房里搶到什么東西,好在她有手藝。

    編草墊子的手藝還是她蹲大集上看人賣蒲團、賣草墊子,就手跟著學的。手藝稱不上熟練,僅止夠用而已。編出來的成果也像是一個薄而攤開的蒲團。如果有更多的材料,給她更多的時間,倒真能編出個長圓的大蒲團來。

    在家的時候她就編過,用的粗秸稈,足有一寸厚,張仙姑拿碎布把邊兒包起來縫上。偶爾有空閑的時候,母女倆就坐在這長圓的蒲團上發(fā)呆?,F在閑著無事,讓她再編個草墊子,她倒也不覺得為難。

    祝纓兩手一攤:“料呢?”

    老胡拿手背擦著鼻子:“什么?”

    祝纓道:“沒料怎么編?”

    把秸稈編成草墊子它就緊實,同樣的一張鋪位,兩把亂草就散滿了,想用草墊子得一大捆才能編出一張能鋪滿鋪位的。想要編得復雜些、厚實些,需要的秸稈就更多。

    一間牢房里的秸稈就這么多,祝纓是新來被欺負的那一個,分給她的秸稈都比別人的少,想盡辦法用最簡單的編法也就只有那么大一塊。

    老胡的要求還挺仔細的,要編得仔細,還得要夠他這么大塊頭躺的新墊子,勢必要更多的原料,祝纓是沒辦法弄來的,老胡想要,就得自己弄。

    老胡的目光在懨懨的中年人老馬、精瘦的漢子、斯文男子身上劃過,老馬瞥了他一眼,老胡就繞過了老馬,精瘦的漢子將手指捏得咔咔作響,老胡清了清喉嚨。他對祝纓道:“連他鋪上的一起!”

    他說得理直氣壯,祝纓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斯文男子半僵的笑容。斯文男子對祝纓道:“你才編好的墊子被他拿去了,我的家什他也要拿,咱們可算是同病相憐了?!?/br>
    祝纓眨眨,樣子十分無害。她盤膝坐在了通鋪上,原本應該是潘寶睡的位置。那里,在昨晚的一夜睡眠中,已經被“同窗”們不自覺地侵占得毫無痕跡了。

    這一天,她就坐在那兒編草墊子。

    ………………

    牢里只有兩頓飯,每頓還都不多,到中午的時候祝纓才知道,中間還會再分一次水。每個囚犯一天之內只有這些吃喝,吃,是絕對吃不飽的,餓,倒是有可能餓昏掉。大部分人都盡可能地少動,祝纓只是編草墊子,她與別人吃得差不多,也是饑一頓飽一頓長大的,倒不覺得苦。

    還能不緊不慢地編草墊子。

    老胡像個監(jiān)工一樣坐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的手指不停地動,編織的速度一點兒也沒變,看得老胡打了個大哈欠,給他看睏了。嘀咕了一聲:“不許偷懶!睡覺前給我編好!”老胡鋪一條被、蓋一條被,睡午覺去了。

    祝纓動了動脖子,放下手里的活計,走下通鋪去拿了碗水喝。她的動作有點慢,有些日子不干這樣的活計了,一上午過去了,手指有些不由自主了。

    喝完了水,活動活動手腳,她又坐在了鋪上編起了草墊子,依舊是勻速的,只是比上午慢了一些。

    她仍然做著活計,好像這里不是個牢房,這屋子沒有才死過人并且停了一夜的尸,好像手上的活計不是一個“獄霸”壓榨她做的。

    斯文男子看了都覺得詫異!

    他湊了過去,問道:“小老弟還會干這個?”

    祝纓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斯文男子心里泛起了嘀咕,他被少尹抓了進來,但是并不慌張。包攬訴訟這事可大可小,既然已經被關到了這里而不是班房,馬上釋放的可能是不大了。不過也不會太狠,打二十板子,徒上幾個月,他還能受得住。

    既然如此,他也就專心地在大牢里多攬幾件官司,牢,不能白坐!

    他也算是京城小有名氣的訟棍,牢里也有人認識他,多少給他一點面子。他在這兒才能過得還可以,還能有閑心觀察一下“新來的”,掂量掂量來者的肥瘦。

    他之前判斷得與班房里的老骨差不多,祝纓家里是小有資產,但是又不夠豐厚。是個斯文的后生,這么大年紀的一個男孩子,穿得也很仔細,應該是家里很重視關愛的那種,雖不知犯了什么事,但是落到了大牢里,潘寶調-戲、老胡欺負,要么躲、要么挨了,膽子也不大,肯定不想在牢里多呆一天,是會出錢的!

    豪門的仆人也會比普通的百姓穿得好,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比如,老胡進來的時候就會吼:“你們知道我家主人是誰么?”祝纓什么也不說,看來是沒有后臺的。

    他給祝纓講解潘寶、老胡并非出于好心,而是為了嚇唬嚇唬祝纓這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斯文小子,詐份生意出來。等到潘寶死了,再看祝纓居然敢去摸尸體,又拖了潘寶的被子蓋,還不緊不慢的編草墊子。今天一早,祝纓還有心情吃個早飯。現在又編草墊子。

    正常得一塌糊涂,冷靜得不可思議。這一切都像是他正常的日程似的。

    斯文男子心里就犯了嘀咕:小子別是嚇傻了吧?!

    嚇傻也分很多種,有的傻子是癡呆,什么都不懂了,有的是看起來一切如常,但是卻只會干固定的事情了,這是裝得跟正常的一樣,實際上不定什么事戳中了他,他就由第二種傻變成前一種傻了。又或者直接瘋了。

    這種情況多見于至親死了的寡婦之類,沒了指望,靈堂上哭都不會哭了。斯文男子包攬訴訟打過一些官司,不少就是涉及寡婦歸屬的。

    斯文男子不甘心,那可不行,他錢還沒賺到呢!

    斯文男子也盤膝坐著,慢慢地跟祝纓說話:“我說的那個事兒,你想好了沒有?”

    祝纓問道:“什么事兒?”

    斯文男子道:“二十五貫,包你出去。”

    “你自己還在里面呢。”

    斯文男子道:“放心,將你的事情告訴我,我告訴你怎么訴冤!只要過堂了,你說出我教你的暗語,我在外面自有朋友尋你的家人!”

    祝纓想了一下,二十五貫,漲價了。二十五貫,夠她全家在京城過一年了,還是吃得飽、穿得暖,偶爾還能吃點雞蛋和rou,她爹還能時常喝上點小酒。二十五貫,哪怕真能出去,這也是她家?guī)缀跞康募业琢?,是手上還能余一點,但是全家人就都不敢生病了,這個冬天也買不了取暖的炭了。

    “我沒錢?!彼f。

    斯文男子與她交談兩句,疑心已去了一點,問:“家里也沒有?”

    祝纓笑了笑,沒說話,依舊編她的草墊子。她這個樣子倒讓斯文男子心里沒了底,這是個什么樣的后生呢?

    正經良民百姓?哪有在大牢里還這么沉得住氣的?

    騙子?小偷?賊人?都不像,舉止上沒有痕跡。

    讀書人?讀書人早就喊冤了!

    富貴公子?哪家公子是這樣的?還會干活?還挨打?還摸尸體!還睡馬桶邊兒上!這牢里的馬桶,得攢得差不多滿了才許抬出去,那個臭味兒,一般人都忍不了,哪家公子能受這個罪?

    他又試探地說:“你在這里,居然過得慣?”

    祝纓道:“還行?!?/br>
    祝纓是一個過慣了苦日子的人。她在朱家村住的也就是比這牢房干凈些、敞亮些,墻還沒有牢房的墻厚,屋頂還沒牢房的屋頂,也是睡的蘆席。吃飯呢,小時候吃得少時還好,后來長大了,略多吃一點,有一段時間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到她自己學了些手藝也能趁些錢了,全家才又能穩(wěn)定地吃上一天兩頓飯,有時候兩頓飯外還能加點。

    這牢里,是穩(wěn)穩(wěn)的一天兩頓飯的。如果不算被于妙妙招贅之后的日子,其實牢里也不算太慘了。

    斯文男子疑惑更濃,又問道:“讀過書?!?/br>
    “嗯?!?/br>
    “多大了?”

    祝纓停下了手,仰臉想了一下,說:“過了年就十四。”

    “家里干什么的?”

    祝纓道:“現在什么都不干了?!?/br>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營生?收租子的土財主嗎?

    老馬搖了搖頭,對精瘦男子道:“二郎,幫個忙,我頭上癢,你給我看看是不是有虱子了?!甭犉饋硭麄兒孟袷钦J識的!

    精瘦男子道:“來嘍!”

    兩個人百無聊賴,互相幫忙抓起虱子來!不急著出獄的生活,就是這么從容淡定。

    這份淡定在外面又提了大食盒進來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了下去。

    …………

    老胡一覺醒來,祝纓已經停手了,身前放著個草墊子,大小看起來只夠小半個老胡睡的,他罵道:“賊皮!敢偷懶!”

    祝纓還是那句話:“料呢?”

    老胡睡覺的時候,身下的秸稈兒沒扒拉出來給祝纓,祝纓編墊子的時候也沒把斯文男子墊身下的秸稈都用完,還給他留了一點。老胡沒打斯文男子,照著祝纓的后頸子上又來了一下:“你不會管他要?”

    祝纓就老老實實地對斯文男子道:“文叔,你起開一下兒?!?/br>
    斯文男子沒了脾氣:“好!老胡!你有種!”

    老胡一聲冷哼,對祝纓道:“快著些兒,今晚叫我睡光鋪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纓拿了斯文男子身下的秸稈又干起了活兒,一邊干,一邊對斯文男子說:“文叔,你都幫多少人脫過罪?”

    “那可多了去了!”斯文男子驕傲地說。

    祝纓看了他一眼,說:“都做成了?”

    “當然!”

    祝纓看了老胡一眼,低下了頭,繼續(xù)編墊子:“他怎么還在這里呢?”

    斯文男子老羞成怒:“那是他自己不聽我的話!我縱有千般智計,活諸葛遇上了阿斗也保不了江山!”

    老胡大怒:“你說誰呢?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你有什么本事了?!小子,別聽他的,他是不是也要哄你拿錢出來,他為你脫了官司?你瞧瞧他自己現在哪里?自己都出不去,倒能幫別人了!他就是個騙子!”

    斯文男子反唇相譏:“我為什么進來的?就是干成的太多了!別人都成了,就你不成……”他機靈地跳下了鋪,讓老胡的拳頭打了個空,兩人在囚室里一追一逃,鬧了好一陣兒斯文男子終于讓老胡按住了捶了一頓!

    等他揉著肩膀過來的時候,祝纓手上的墊子已經編了一半了,也宣告了斯文男子今夜沒有干草鋪睡了。他悻悻地說:“這下好了,咱倆一樣了!”說著,摸了摸嘴角,咝,還破了。

    祝纓將手里的墊子理起來看了一看,老胡看到了,說:“還湊合!快點干!”

    祝纓下了鋪,抖抖墊子,將墊子放在鋪上,去老胡的鋪位攏了一抱秸稈回來依舊編墊子。一道編一道問斯文男子:“文叔,你都干成了哪些案子呢?”

    老胡罵道:“賊皮!還要上趕著送上去被他騙嗎?”

    斯文男子心道:哦,他說沒錢原來是不放心!倚著墻,讓冰冷的墻壁緩解肩上的疼痛,說:“多的是,我同你說,前門那里,那個打死自家奴婢的,我就教他們全家做證,是奴婢詈罵主人在前,奴婢家人以尸訛詐在后……”

    祝纓手上還在做著活計,聽斯文男子舉出了七、八件他的得意之作,問道:“如果打死了官員,怎么脫罪呢?”

    斯文男子嚇了一跳,道:“你?”

    祝纓將手腕伸到他的面前,讓他看清了自己清瘦的胳膊:“我這力氣?”

    斯文男子清清嗓子:“那個……難!頂好不要自己去干!平民殺傷官員是要加罪的,要是本地主官,更要加罪。要記著,良賤有別、官民有別,往下是減等、往上是加等。不過……”他想了一想,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祝纓問道:“不是說很難么?”

    “可以找人頂替嘛!”

    “?。俊?/br>
    斯文男子道:“這就不知道了吧?七十以上、十五以下以及廢疾者,犯流罪以下的,都可以贖買。八十以上、十歲以下以及篤疾,犯反、逆、殺人應死者,上請。九十以上、七歲以下,死罪不加刑。哦,對了,連坐的不算。找個老頭兒老婆子,或者七歲以下的小孩子,頂了罪,或者自己裝個重病將死。多半也能脫罪。不過要小心,做官的人嘛!家里必有勢力,私下報復可就防不住啦!”

    這些祝纓都知道的,她還知道,犯的時候沒有達到年齡或者沒有疾病,事發(fā)時達到了,也依舊達標論。看到這一條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會有這樣脫罪的辦法和弊端。

    她想知道的是,除了讓頂罪和重病之外,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然而斯文男子就只有這個法子了,還說:“頂好不要去干。如果有仇嘛,落井下石、借刀殺人都行?!庇捎谧@t沒給錢,也沒答應給他錢,他點到即止,不再說下去了。

    祝纓道:“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