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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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纓本以為接下來最需要注意的是讓鄭奕等人冷靜下來,王云鶴走了,他的徒子徒孫們沒了靠山,以鄭奕等人的脾氣,不痛打落水狗才怪! 豈料第二天的一件大事,卻是有人狀告鄭奕他哥鄭衍! 陳萌如愿收到了狀紙,也不是人命案,卻將他的手給燙著了。 一對老夫婦,到了京兆府,狀告鄭衍酒后無德,調(diào)戲了他們的女兒。酒醒之后,派人扔下了一擔(dān)子“彩禮”,把人女兒搶進(jìn)府里了。老夫婦去要人,還被府里的奴才打了一頓。 陳萌頭上開始冒汗,強行道:“傳鄭衍?!?/br> 鄭衍是不用親自到堂的,來的是他的管家,拿著他的帖子過來。據(jù)管家說,這是一家開小酒館的,鄭衍不合酒醉,但是看到醉漢你不躲,必也是“心悅”鄭衍。 這是一樁風(fēng)流美事。鄭衍后來也補了禮物,還有文書,上面有女兒父親的的紅手印呢。如今必是被挑唆,想要訛錢的! 老夫婦卻是一步一磕頭:“只有這一個女兒,想養(yǎng)大了她坐產(chǎn)招婿,誰個舍得將她送到那深宅大院里做囚徒?” 陳萌心頭一震。 鄭家的拿出文書證據(jù),老夫婦就說:“是他們按著我們的手拓的印兒?!?/br> 鄭家便說:“文書都不能做憑證了,還有什么是可信的?老賊空口編造的就可信嗎?” 陳萌將雙方收押,卻又派自己的家丁暗中打探。發(fā)現(xiàn)老夫婦店中的小伙計在大牢外焦急地打點關(guān)系求見老夫婦,陳家家丁套話,得知女孩子被調(diào)戲強搶是實。 陳萌仍有疑慮:一般百姓沒有這么大膽子告的。他派人盯著小伙計,果然見有個書生打扮的人與小伙計耳語。 陳萌下令將書生帶進(jìn)府里盤問,書生也是有骨氣:“您出的告示我認(rèn)得字,鄭家犯了法。怎么審,在您?!?/br> 教唆是有人教唆,犯法是真的犯法。今日才知當(dāng)年外放,父親為他頂了多少麻煩。 陳萌感受到了責(zé)任艱難,少年時代的窒息感重新籠罩住了他。 比他更難的是施季行和林贊。 刺史進(jìn)京,這回來了一個刺兒頭。他不是刺史,是輪著進(jìn)京的別駕,名叫江政,他不但帶了相應(yīng)的文書、押運糧草、貢士等,他還帶了一個大案子來! 他的轄內(nèi),有王氏的一支。平日里看著是名門望族、樂善好施,實則暗中惡事做盡。乃有逼-jian母婢、殺人滅口等事,在清查此事的過程中,又牽連出了“內(nèi)亂”,以及強奪民田之類的勾當(dāng)。但是當(dāng)?shù)氐拇淌肺窇滞跏系臋?quán)勢,代為隱瞞。 江政暗中帶著一溜的人證、物證,一氣到了京城,非得把這事兒給辦了不可。 施季行特別羨慕祝纓,不用管些破事兒! 祝纓是通過趙振等人知道的這件事,趙振在大理寺里,一看情勢不妙,當(dāng)晚便到了祝府,如此這般將大理寺的事情說了。 “我瞧著不對,雖然他們平日里也做些惡事,但能遞到大理寺的不會是這樣的。不止這一件,前天還收到一件,也是魚rou鄉(xiāng)里致人死命的,都是些與京中大戶能扯上關(guān)系的。他們是不是瘋了?”趙振說。 江政這個人,祝纓有點印象,如果沒記錯,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被政事堂踢出京城歷練的人之一,與她、羅甲秀一批的。 祝纓道:“我知道了,你回到大理寺,只記著一句話——依法而斷!只要你秉公辦理,出了事,我頂著?!?/br> “是?!?/br> 祝纓不動聲色,留趙振吃了個晚飯,飯后,趙振回宿舍去,祝纓將祝青君、項安喚到了面前。 二人都打扮得很利落,雖然個頭不是很高,看著卻都極順眼。 祝纓道:“家里快來人了,不能總讓他們惦記著,你們也回一趟老家?!?/br> 她打算從京城打點一些物品,派祝青君與項安押運南下。京城的消息源,暫時移交給另一個女孩子祝晴天。這姑娘今年不到二十歲,也是別業(yè)出身,特別的喜歡蘇晴天,北上的路上受過蘇晴天的照顧,便想以蘇晴天為榜樣,把自己的名字也改叫做晴天了。 項安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項母總是不放心她,祝青君是花姐托付給祝纓的,現(xiàn)在讓兩個人帶著官職告身回去一次,也好安一安那兩個人的心。花姐猶可,項母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不讓她看到女兒有個“歸宿”,怕她死的時候有遺憾就不好了。 二人應(yīng)是。 祝纓對項安道:“二郎、阿漁留在京里,我還有用,他們有什么信件,你為他們捎去?!?/br> “是?!?/br> 祝纓對祝青君道:“你另有差使?!?/br> 祝纓親自打點給家里的東西,特意選了一箱子紫綢給張仙姑、祝大裁衣服。且叮囑祝青君:“回去之后,多cao心cao心別業(yè)。侯五上了年紀(jì)了,別業(yè)的守備,你要撐起來。會遇到難處,但是你已經(jīng)是校尉了?!?/br> “是!” “你再在京城就是浪費功夫了,如今名正言順又有官職,帶著官職回去。把別業(yè)替我管起來。那里的事務(wù),你與大姐商議著辦!跟在我身邊這幾年,該學(xué)的、該會的心里也都有數(shù)了。要管起來!” “是?!?/br> 祝纓的意思比較明白了,別業(yè)要交給祝青君打理,祝青君心神激蕩。她喜歡北地,在那里,她可以憑借真本領(lǐng)一刀一槍地拼出一番事業(yè)來,不管你是主人還是奴隸,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砍下一顆頭顱就記一個數(shù)?;氐匠?,好像一下子就不做數(shù)了。 好比到一戶人家?guī)蛡颍嵋淮捉o一文錢,看你搬了一百袋,突然給一個值一百文錢的簪子,告訴你,簪子就值百錢,但是我不給你錢。明天你也不用來了。這簪子呢,你想拿去兌錢,還沒地兒兌去。 憋屈得要死! 祝纓又取出一份文書來:“這個,拿回去與蘇鳴鸞一道鉆研,這是制鹽之法?!?/br> “是?!?/br> “無論聽到京城有什么消息,都不要慌亂,要鎮(zhèn)定!” “是?!?/br> 第383章 名單 祝纓走進(jìn)庫房,挑選了一些皮裘。項安家中豪富,同行的其他人卻沒有這樣的家底,祝纓給每個人都選了一套厚厚的冬衣。 適宜出行的日子是特別卜算過的,那一天祝纓一大早就要上朝。所有的人都起得很早,蘇喆與祝青君手牽著手,姑娘們的眼眶紅紅的。 祝纓道:“早飯吃飽些。” 祝青君應(yīng)了一聲:“是!” 祝纓沒再說話,與她們一起吃了個早餐,帶上胡師姐就要走。等她回來的時候,她們就已經(jīng)不在家里了。 祝青君放下了碗筷,道:“我送您去朝上。” 祝纓看了他一眼,祝青君道:“天還沒大亮,城門口堆著好些人,擠來擠去的耽誤功夫?!蓖伦痔啵Z音漸漸哽咽,她忙住了口。 祝纓道:“行。走吧?!?/br> 項安也默默地牽了馬出門,將要南行的隨從們無聲地?fù)屵^了燈籠,大步走在前面照路。一行人很快到了皇城前,祝纓左右看看,道:“行了,去吧?!?/br> 祝青君與項安下馬,一同拜倒,與同行者齊齊磕了個頭,旋即起身,牽上馬、整齊地離開了。 胡師姐吸了吸鼻子,回頭看著項安的背影漸漸消失。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他們都不知道這是在鬧哪一出,大部分人選擇旁觀。只有冷云邁著四方步踱了過來:“這是要干什么?嫁閨女?又不像?!?/br> 祝纓道:“誰家嫁閨女是這樣的?” 兩人慢悠悠地接上了話,冷云道:“哎,聽說了嗎?京兆現(xiàn)在可忙了。” 祝纓道:“京兆豈有不忙的?” 冷云道:“別裝,別對我說你不知道,我都知道了。陳大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祝纓道:“您都說到‘章程’二字了,哪有那么容易定的?” 冷云顯出一個深沉的表情來:“也對。咱們最好裝成不知道,叫他們自己把這事兒給弄了。七郎不會讓這件事情拖太久的?!?/br> 冷云拿出腦子來用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爹把腦子借給他用了一會兒——祝纓卻不再糾結(jié)此事,說:“嗯,那就看著吧,反正就快出結(jié)果了。” 冷云的正經(jīng)沒有維持太久,開始抱怨起鄭衍來:“一把年紀(jì)了,也不知羞!要是他兒子干的這個事兒,倒還能說句年輕不懂事兒。他……” 祝纓道:“就算是個年輕的,那么干也不對?!?/br> 冷云點了點頭,無聊地四下張望:“哎,那邊那個,看著面生?!?/br> “哦,吳刺史,是同鄉(xiāng)?!弊@t看了一下,吳刺史正在與陳萌說話。 天色亮了一點,祝纓對冷云道:“還有一件事,您得幫我?!?/br> “嗯?” 祝纓道:“趙蘇?!?/br> “他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嗎?才干了件大事,干得挺漂亮的?!?/br> “我現(xiàn)在得用他?!?/br> 冷云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嘛?我用得他挺好的?!?/br> 祝纓道:“我在戶部,沒有自己人。您在鴻臚寺,都是自己人,李彥慶又不是一個會藏jian的,您那兒應(yīng)付得來。我呢?您瞧,這些‘諸侯’,哪個好相與了?得有人來幫我一幫?!?/br> 冷云的眉頭皺得死緊,眼睛看著祝纓直搖頭。 祝纓道:“拜托啦,這么著,我總要托一托姚尚書的,您有什么相中了要調(diào)到鴻臚寺的人,咱們一塊兒同姚尚書講了,您看怎么樣?” 冷云道:“我一時到哪里找一個這樣的人?哎?你那里有這樣的人不?” 祝纓道:“我才有幾丁人?不是我自己帶出來的也不敢薦給您,怕他們誤事。做事細(xì)致周到的也有,您也知道的,蘇喆不錯,可是個女孩子,您敢要,我就敢給。她是真的可以,劉相公手上都過了招的。怎么樣?” 冷云道:“你求我的,怎么又拿我尋開心了?” 祝纓道:“誰與你開玩笑啦?蘇喆、祝青君乃至項安,我在北地行轅用得如何?” 冷云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最終搖了搖頭:“還是算了,趙蘇我給你吧,總不好攔著他的前程。記著,你欠我一個人?!?/br> “好?!?/br> 兩人嘀咕一小會兒,朝會就開始了。 朝會上也不太平,一件大事就是江政帶過來的王氏的案子。這個王氏是御史大夫的同族,與王云鶴之間除了都姓王,再沒別的干系了。案子委實駭人聽聞,其他的都還好說,“內(nèi)亂”一條,就不得不重視。 內(nèi)亂,十惡之一,是自家人想遮掩,一旦為人所知就不能輕輕放過的罪過。 皇帝大怒:“世間竟有這等畜牲!大理寺!” 大理寺卿現(xiàn)在還是空缺的,施季行、林贊兩個人上前。他們二人雖然也很討厭“內(nèi)亂”這個事兒,提起來都是大罵,心里卻清楚,不少人家都會有這樣的事情。大理寺每年辦的兇案,有不少都是因為這個而起。 二人上前,施季行道:“臣等正在核實。” 皇帝道:“一定要細(xì)細(xì)查來!” “是?!?/br> 二人都扭頭往后看,江政站得比較靠后,一臉平靜。 皇帝又說:“刺史張某,竟相幫隱瞞,著他具本解釋!” 竇朋忙應(yīng)了一聲,回去發(fā)文給當(dāng)?shù)氐拇淌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