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剛才沙發(fā)上有這個人嗎? 家用電梯畢竟不像辦公樓的電梯,并沒有專門的電梯廳。 雖然電梯門格外注意開在相對角落的位置,但并不是不能看到開闊的大客廳。 徐老太太敢肯定,剛才客廳里肯定沒有人。 她已經(jīng)到了時時刻刻能夠感受到身體衰退的年紀(jì),哪怕她表面上保養(yǎng)得再好,也抵擋不了伴隨著生理狀態(tài)逐漸老去的心態(tài)。 年輕時候的天不怕地不怕,早就已經(jīng)遠(yuǎn)離,她變得怕死,變得疑神疑鬼,變得……迷信。 她覺得是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回來找她了。 至于具體是哪一個,她怎么知道?畢竟那么多。 徐長容看著母親從他身后走出來,還以為母親是要跟來人說什么,或者說是認(rèn)識的,但看著母親僵直的背影,總覺得事情不對勁,雖然對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人心存忌憚,在這種時候他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快步上前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今天不是談天的時候,我這里還留了一些東西,只要先生看得上,盡管拿走?!?/br> 這座莊園是他們花了極大的心力來經(jīng)營的,各種藏品都精挑細(xì)選,甚至專門有個團(tuán)隊(duì),來幫忙打理,從拍賣到保養(yǎng),無一不精心。 他們要悄悄離開,這些東西就不能動。 放話針對那個女律師,只不過是障眼法,讓那些沒頭腦的徐家子弟吸引視線,方便他們暗中轉(zhuǎn)移。 他的父親徐沃東被判死刑,本身就是一個信號。 他們徐家跑不了。 徐家那些親戚或許不清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徐家的底子? 斷腕雖然疼痛,但不失為一個求生的辦法。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管是什么來路,最好是能夠拿著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離開。 他相信既然能夠在這個時間找到這里,肯定是為了利益。 米正除了剛畢業(yè)那會兒,想著要在城里給他黑哥買能跑圈的大房子的時候,為錢發(fā)過一點(diǎn)小憂愁,之后就沒再考慮過這個事情了。 李叔是高門大戶出身,加上本身就是個享受人,對大家庭里的各種事情門清。 他當(dāng)這個管家,需要服務(wù)的,說白了就米正和姜稷兩個人而已。 米正對日常的東西壓根沒考慮過,衣服十塊錢三件的也穿著覺得沒什么不合適的,用這些東西想收買他,那是不可能的。 再說米正平時閣樓、四合院都能住,壓根不看重這些。 他不吭聲,徐長容可不會等他吭聲。 他現(xiàn)在的時間非常寶貴,一秒鐘都不愿意拖。 他嘴角一扯:“那您自便。”說完,他就想上前拉住自己的母親走人。 沒想到老太太走路看起來慢,一眨眼已經(jīng)走到了米正身邊,還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徐長容哪怕再遲鈍,也看出老太太格外板正的坐姿不對勁:“媽?” 米正微微一笑:“徐總也坐,長夜漫漫,一起嘮嘮唄?” 徐長容剛想反駁,突然感覺自己后背像是有什么東西扯了一把,直接把他拽到沙發(fā)上。 一個穿著一身紅裙子的小女孩突然從電梯上來,身后跟著徐長容的老婆和兩個孩子:“嘻嘻,嘮嗑人多才好玩啊?!?/br> 幾個小紙人從米正身邊飄出來,拿起手機(jī)對著他們多角度拍攝。 有一個小紙人找不到位置,就拿出一包瓜子。 姜稷還嫌棄了一下:“怎么是南瓜子?” 小紙人說道:“葫蘆籽和吊瓜子都被你吃完了,就南瓜子多一點(diǎn)。” 米正催促:“行了,人都到齊了,開始吧。先說說你們家怎么發(fā)家的?” 老太太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一些早就已經(jīng)模糊的記憶,張口:“我們原先是漁民,村里有一條漁船。我男人家兄弟多,我娘家的兄弟也多,把原來的村長一家收拾了,漁船就歸我們了。我們村距離對岸很近,就開始做點(diǎn)倒賣的生意?!?/br> “怎么收拾的?” 老太太僵硬地笑了一聲:“大海無風(fēng)三尺浪,發(fā)生點(diǎn)意外多正常的事情?把人殺了,直接丟海里,誰能找得到?剩下幾個孤兒寡母在村里,很快就活不下去了。” 米正只是聽了個開頭,瓜子就嗑不下去了。 他知道徐家不是什么好人,聽米曉蕊說徐沃東殺人還陷害人頂罪,就知道這家肯定還有問題。 但是他沒想到,徐家這種看起來已經(jīng)洗白的人家,竟然從上到下都是壞的。 從老太太說的徐家的發(fā)家史,到現(xiàn)在的徐長容,甚至徐長容的老婆家也是曾經(jīng)“道上的大哥”。兩個小孩兒都在學(xué)校里是校霸,明明還不到十歲,竟然已經(jīng)能夠干出那么多“創(chuàng)意十足的惡作劇”。 米正原本以為只需要半小時就能結(jié)束的行程,結(jié)果一直聽到了后半夜。 姜稷看他臉色不好看:“困不?先回去睡覺?” “不困,去徐沃東那兒吧。開胃菜都這么豐盛,正餐真讓人期待。”米正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給外面的老李一行人打開大門,“辛苦了。” “不辛苦?!彼谕饷婵粗辈?,有什么辛苦的? 老李其實(shí)早就到了。 涉及到熱心市民,他這個專線必須保持聯(lián)絡(luò)。 米正沒什么心情跟人客套,簡單寒暄了兩句,就拉著姜稷走了。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