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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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她說,她說……要還債的話,找她最最可愛的……大侄子……” 爾書越說聲音越小,嘴邊長長的胡須一抖一抖的。 離斷齋當然不會責怪傅夏里挪用交易品,但是規(guī)矩還是規(guī)矩,傅夏里用了交易品就得從別的什么地方找補回來。 已經(jīng)輪回投胎的傅夏里當然不可能回來還債,所以這掃尾的活嘛…… 傅回鶴的嘴角一抽,繼而搖了搖頭,眉目間浮上一絲無奈,卻又帶著淺淡的笑意。 傅夏里靈力散盡進入輪回,當年她封在傅回鶴腦海里的符咒自然消散——其實這些年來傅回鶴若是想,有上百種方法可以恢復記憶。 當時他只道故人盡逝,哪里會想要曾經(jīng)遺忘的記憶傷情。 傅回鶴抬手將那蓋子打開,殘留的靈霧裊裊溢出細細的一條,是淡淡的翠色。 靈霧將自己主動塞進煙斗里,傅回鶴吸了一口,微一挑眉。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靈霧的味道帶著酒氣的辛辣與夜雨的寒涼,與世間的若即若離最終歸于寂寞與孤獨。 想要補全缺失的交易品,就要交易來一種極為相似的代價。 擁有這樣感悟的人可不多…… 傅回鶴的手指在桌面輕點,無數(shù)曾經(jīng)去過的小世界碎片在腦海中蜂擁而至,片刻后,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爾書見傅回鶴已經(jīng)有了決定,當即高高舉爪,乖巧提問:“這一次我可以一起去嗎?” 傅回鶴垂眸看著它,眉梢微揚。 爾書當即一挺胸膛,開始保證:“我絕對不隨便貼貼花公子,不搗亂正事,人前不開口說話,絕對將自己偽裝成一只尋常小寵!” “求求了,帶我一起去嘛~”爾書湊過去捏著傅回鶴的手指撒嬌,“在家里好悶哦。” 傅回鶴反手捋了一把爾書毛絨絨的腦袋:“好,帶你一起?!?/br> 爾書眼睛一亮,當即黏黏糊糊地湊上去。 傅回鶴知道,爾書并不是想去湊熱鬧,而是因為這次的事有些沒有安全感,想盡可能同他在一起罷了。 正當爾書無所不用其極地朝著傅回鶴露肚皮撒嬌之時,下方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花公子~花兄~七童~?” 傅回鶴低頭往下看,正好與探出腦袋的陸小鳳四目相對。 完全沒察覺二樓有人的陸小鳳先是一驚,而后便是一喜,緊接著又是一驚。 傅回鶴看著這人臉上變臉譜似的表情,好整以暇地靠在欄桿邊,抬手撐著側(cè)臉輕輕慢慢地吞云吐霧。 很快,傅回鶴就知道陸小鳳在擔心什么。 一身白衣的劍客自陸小鳳身后走了進來,面若寒霜,腰間的長劍漆黑狹長,劍鋒畢露。 ——劍氣凜冽,氣場純粹,天賦不錯。 傅回鶴的視線落在那柄烏鞘長劍之上。 ——只不過太年輕了些,尚且不知內(nèi)斂鋒芒,過剛易折,以后總還是要吃些苦頭的。 西門吹雪的視線也落在了二樓倚欄而坐的白發(fā)男人身上。 眼中光芒大盛。 旁人察覺不到這份內(nèi)斂到極致的劍意,但他手中的烏鞘長劍卻在顫抖低鳴。 陸小鳳咽了口口水,心下叫苦不迭。 花兄啊花兄,這位老前輩在小樓怎么都不隱身了啊?現(xiàn)在這可怎么辦? “在下塞北西門吹雪,不知前輩可愿與我一戰(zhàn)?” 此人既在百花樓,自然便是前段時日江湖上盛傳的那位與花滿樓交好的劍道前輩。 傳聞此人劍道卓絕,不過隱于暗處隨手相助花滿樓,便可做到劍斷精鐵卻不傷賊人性命,足以觀劍氣掌控之精妙! 西門吹雪愛劍,敬劍,他自然是少年天才,天賦卓絕,但在這位遠勝于自己的劍道前輩面前,西門吹雪自當收斂倨傲之氣。 他想要一戰(zhàn)! 哪怕戰(zhàn)死,不過朝聞道夕可死矣! “你想要與我一戰(zhàn)?”傅回鶴饒有興趣地道。 西門吹雪肅容道:“是!” 陸小鳳在旁邊欲言又止。 傅回鶴笑吟吟道:“可我手中無劍,如何比試?” 西門吹雪一愣,而后思索了片刻,道:“若前輩不棄,萬梅山莊藏劍尚有名劍寶器一二?!?/br> 傅回鶴搖了搖頭:“若我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西門吹雪終于皺起眉。 劍器雖利,但對他們而言劍道并不拘泥,若是他長劍斬斷,也不過惋惜幾分之后再鑄劍器便是,怎得這位像是在說手中無劍便不能用劍? “你的劍在哪?”傅回鶴是劍修,對一心向劍道的西門吹雪多出了幾分耐心。 西門吹雪頓了頓,答:“我就是劍。” 傅回鶴笑了,眉目間露出幾分疏朗淡淡:“我卻不同?!?/br> “我的劍,在那?!?/br> 煙斗中逸散而出的靈霧潺潺裊裊的飄向廊下,那邊的腳步聲漸近,懷中抱著一個小花盆的青年公子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 “陸兄,西門莊主。” 花滿樓在后院聽到了幾人的對話,也自然知道西門吹雪邀戰(zhàn)傅回鶴一事,但他卻提都不提,只對面前劍氣凌然中帶著血腥氣的西門吹雪淡淡頷首,而后上了二樓將手中的雛菊交給傅回鶴。 “不是要出門?快去吧?!?/br> 傅回鶴眨眨眼,而后十分聽話地接了花盆,施施然下了樓,自陸小鳳與西門吹雪面前走過,徑直走出了小樓。 陸小鳳張了張嘴,看了看花滿樓,又看了看旁邊皺著眉的西門吹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花滿樓和西門吹雪都是他的摯友,但是他從來沒有介紹兩人認識的想法。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熟悉兩人的陸小鳳清楚的知道,依這兩位的性情……八成是合不來的。 但來都來了,甚至還有事相求的陸小鳳干咳了一聲,索性厚著臉皮上了二樓。 花滿樓也不說什么,只是給兩人斟了茶水,面上笑意溫和。 陸小鳳隨手將桌上的一團毛絨 絨撈進手里搓了搓,發(fā)現(xiàn)手感溫熱,低頭一看竟然是只活物。 被傅回鶴落在小樓沒帶走的爾書:“……” “這什么東西?松鼠?耳朵怎么有點奇怪……”陸小鳳扒拉了一下爾書尖尖的耳朵毛。 爾書大氣也不敢出地裝小寵,忍了好半晌,見陸小鳳鍥而不舍地搓它,只得含淚屈辱的叫了一聲—— “吱?!?/br> 花滿樓將爾書從陸小鳳手里救出來放回到花園里,面朝一直注視他的西門吹雪禮貌客氣詢問:“西門莊主?” 雖然花滿樓的手心有薄繭,但西門吹雪并沒有從花滿樓的身上看到劍意。 西門吹雪向來直白,開口問道:“那位前輩曾言他的劍在花公子處,敢問花公子可是有意劍道?” 陸小鳳在一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萬分頭疼。 西門吹雪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向來十分執(zhí)著。 花滿樓微笑著悠然而答:“他的劍的確暫存在我這里,我也并非有意劍道。只不過若是西門莊主欲約生死斗的話,我是斷然不會同意的?!?/br> 規(guī)則所限,傅回鶴不能輕易出手,更別提出劍。 他不想過多糾纏,花滿樓當然不介意替他擋下來。 西門吹雪定定看著花滿樓,問:“你不同意,他便不會出劍?” 劍乃利器,執(zhí)劍之人更是鋒銳無比,且那人單看氣勢便知傲骨內(nèi)斂,絕不輕易低頭。 如此利刃哪怕是劍鞘也會傷及三分,怎會如此屈從與他人? 花滿樓袖中的蓮葉連連點頭,然后貼在花滿樓手腕處蹭了蹭。 花滿樓勾唇一笑:“自是如此?!?/br> 說完,花滿樓轉(zhuǎn)而問陸小鳳:“陸兄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又惹了什么麻煩?” 陸小鳳本來在琢磨花滿樓和那位傅先生有些含糊曖昧的說辭,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七童之前會這么干預朋友的事嗎? 嘶,還是這種直接拒絕的態(tài)度……感覺就像是,完全替傅先生做主一樣…… 這也太反常了吧? 還有這兩人說話的語氣和那種自然而然的態(tài)度,方才看得時候不覺得,這會越想越覺得…… 唔,上次在花家堡的時候還沒這種感覺來著…… 陸小鳳腦子里轉(zhuǎn)的想法還沒想清楚,就聽得花滿樓詢問,當即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道:“是六扇門金九齡那邊招來的事兒,近日江湖上出了一個江洋大盜,名為繡花大盜……” 第33章 發(fā)表 離斷齋前堂 傅回鶴手指捏著一個白玉如意紋的香盒蓋子, 煙斗旁盤旋逸散開黛藍色的靈煙,靈霧化作細流入喉,嘗起來帶著些澀意與酸楚。 他想了想, 依稀記得這份交易品曾經(jīng)屬于一位在世人眼中堪稱賢良淑德的女子。 而那位做了三十年賢妻良母典范的婦人,用她的隱忍交易走了一顆曼陀羅, 至此時光倒流, 重回豆蔻。 傅回鶴覺得他現(xiàn)在就的確需要一些隱忍——傅回鶴在無花和蘇夢枕那邊給交易做了善后,回來才知道,花滿樓被陸小鳳叫去了京城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