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小水仙嘆了口氣,比比劃劃:“就是那種,肢體表達呀!” 小雪蓮一臉茫然。 小水仙放棄讓他意會, 無奈道:“我感覺老板好像最近在準(zhǔn)備很重要的東西, 經(jīng)常去找大榕樹前輩……” 小雪蓮還是很茫然:“可是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小水仙:“……” 小姑娘捏著耳垂, 咬牙切齒道:“老板想成親了,你說和咱們有沒有關(guān)系!!” 小雪蓮恍然大悟,左手握拳錘在手心,大聲道:“那就要準(zhǔn)備紅綢紅紗,置辦席面,收拾家里呀!” 小水仙有些疲憊,拉著小雪蓮?fù)鶄}庫的方向走:“咱們還是繼續(xù)整理新堆進來的東西吧?!?/br> 小雪蓮卻興奮地開始叭叭:“就是要提前準(zhǔn)備的呀!到時候肯定有很多賓客,還有花哥哥的家里人,咱們可不能失禮的……” “笨蛋哥哥!”小水仙忍無可忍,踩了小雪蓮一腳,叉腰嬌喝道,“不準(zhǔn)在花公子面前說這個知道嗎!花公子的家人都是凡人,進不來離斷齋的,而且離斷齋里這么多的種子花草,怎么可能開放給賓客做婚宴?” “哦哦……也是哦……那東西咱們還準(zhǔn)備嗎……” …… 離斷齋中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會瞞過傅回鶴的感知,將兩個小家伙的對話盡收耳底,傅回鶴不由得笑了下,抬頭對態(tài)度嚴(yán)肅的大榕樹道:“是的,我決定了?!?/br> 大榕樹沉吟了片刻,而后在地面刷刷刷開始寫字: 在種子沒有全部送出之前,離斷齋的種子需要依靠你的靈力簽訂契約 傅回鶴耐心等母親寫完,而后點頭道:“我明白,我想的是可以將權(quán)限緩慢移交?!?/br> 大榕樹頓了頓,繼續(xù)劃拉: 七童和小世界的聯(lián)系還沒有斷開,此舉如若成功,到時候可能會出現(xiàn)一些變化 傅回鶴笑:“唔……我有預(yù)感,這樣的變化應(yīng)當(dāng)并不差。” 其實心中產(chǎn)生這個想法是在兩人第一次采補之后,但自從這個想法第一次驀然出現(xiàn)在傅回鶴腦海,便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清晰急切起來,就像是冥冥中有力量在溫柔推著他這樣去做一樣。 但這到底牽扯到的并非傅回鶴一人,傅回鶴才一直猶豫到現(xiàn)在都沒能下定決心,直到澤一的錦囊出現(xiàn),這才讓他沒有了任何的顧慮。 大榕樹抬起樹枝溫柔地碰了碰自己的兒子,柔軟的葉子輕撫傅回鶴的臉頰,而后上下點了點樹枝。 傅回鶴看著面前遮天蔽日的大榕樹,想起在澤一小世界見過的雙親,側(cè)首依戀地貼了貼榕樹的樹枝。 大榕樹見狀,將一直別別扭扭躲在自己身后的青竹拽了出來,推到傅回鶴的面前。 青竹身上rou眼可見地蔓延開局促緊張,竹枝一動就想故技重施,結(jié)果被傅回鶴眼疾手快地捏住了想要自斷的竹枝,懵了一下。 傅回鶴無奈道:“父親,您體內(nèi)的靈力并不充裕,還是要靜養(yǎng)才是?!?/br> 青竹不滿地晃了晃葉子,試圖表現(xiàn)出自己的威武堅毅。 傅回鶴看了眼攤開樹枝表現(xiàn)無奈的大榕樹母親,眼中閃爍著笑意,語氣平靜道:“那父親也不在意日后化成人形,比母親個頭要小上好幾寸嗎?” 青竹頓時僵硬成了一根竹棍,將自己的竹枝寶貝地往身后撇了撇。 傅回鶴微笑著,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握住青竹的竹枝,低聲道:“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好好的,大家都是?!?/br> “我保證?!?/br> *** 花家堡 春末夏初的陽光正好,花滿樓沒有悶在房間里,而是靠在院中的桃樹下,在陣法圖上寫寫畫畫。 一陣風(fēng)吹來,樹上零星還點綴的桃花落下幾朵,自花滿樓的發(fā)間滑落,點綴在繁復(fù)的陣法圖上。 其中一朵別在白玉公子的發(fā)冠之中,柔軟淡粉的花瓣微微浮動。 樹上傳來一聲輕笑,一只手伸下來從那發(fā)冠中將桃花輕輕捻起。 花滿樓面露驚訝地抬頭,就見傅回鶴側(cè)坐在樹枝間,刻意隱藏了呼吸心跳,也不知道是何時來的,又看了他多久。 傅回鶴的手指輕捻灼灼綻開的桃花,一襲從未見過的深緋色衣袍自樹梢垂落些許。 美人垂眸,拈花一笑。 這片緋色繚亂幾乎擾亂了花滿樓的眼睛,令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傅回鶴俯身下來,勾唇輕笑,伸手將桃花遞向花滿樓。 花滿樓像是被迷惑了一般抬手去接那朵朝他微笑灼灼的桃花,卻被傅回鶴反手握住了手指微微用力一拉,整個人向后傾了幾分。 下一瞬,溫?zé)岬暮粑舆^花滿樓的臉頰,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傅回鶴自桃樹枝干上倒掛而下,給了花滿樓一個溫柔至極的親吻。 兩人唇瓣間的細細輾轉(zhuǎn),忽輕忽重,若即若離,將院中春日的喧囂盡數(shù)從花滿樓耳邊隔絕開來,唯有無邊的安靜與蓮花幽香的纏綿悱惻。 許久,傅回鶴向后退了些,輕聲低笑道:“跟我走嗎,花公子?” 這一吻并沒有多么激烈,但花滿樓的呼吸卻帶了些微促,他抬手輕輕捏了下傅回鶴的臉頰,身子向后靠在桃樹枝干上,好整以暇道:“若是我不肯呢?” 傅回鶴清清淡淡地哦了一聲,腰部用力重新翻身在樹枝坐定。 就在花滿樓愣神之際,他手腕上的小蓮花瞬間竄高,綁了溫潤矜貴的公子直接送進了傅老板的懷里。 傅老板抱著自給自足搶來的花公子,得意揚眉:“那我便只能搶了花公子,帶回離斷齋當(dāng)壓寨夫君了?!?/br> 第118章 發(fā)表【一更】 被挾持上了桃花樹, 花滿樓動了動身子,無奈地看向背靠桃樹的傅回鶴。 傅回鶴笑,但到底還是讓小蓮花松開了花滿樓——畢竟要是被花家人無意間看見, 不管是他還是花小七,恐怕都得被瞧上幾天的熱鬧。 花滿樓原本拿在手里的那沓陣法圖在樹下散落了一地, 傅回鶴捏著花滿樓的手指,慢聲將今天離斷齋的交易說給他聽。 好在院子里的這棵桃樹年歲壽長,不至于承擔(dān)不了兩個男人的重量, 花滿樓也不在意被傅回鶴圈在懷里的姿勢,極其自然地調(diào)整了一下動作,往后微微靠著傅回鶴穩(wěn)住身形,認真專注地側(cè)耳聽著傅回鶴將他錯過的故事娓娓道來。 …… “我對一串藍的印象挺弱的。”傅回鶴回憶著,而后道, “不過她契約的次數(shù)應(yīng)當(dāng)也不少,應(yīng)該只是自己壓著不想發(fā)芽。” 花滿樓卻道:“或許世間許多男女都希望求得良緣歸屬,但人心易變,世事易移,女子立世本就更加辛苦一些, 這樣的相遇對宋姑娘而言或許正是她一直等待的緣分?!?/br> “唔, 我覺得也是?!?/br> 說著,傅回鶴的下巴抵在花滿樓頸側(cè), 原本搭在花滿樓腰間的手緩緩慢慢地順著花滿樓寬大的袖口鉆進去。 花滿樓:“?” 花公子抬手按住傅老板的手, 微笑道:“做什么?” 傅回鶴眨眨眼,側(cè)臉貼上花滿樓的耳垂,低笑道:“下聘?!?/br> 花公子挑眉, 沒放開按住某人的手, 揚了下巴指向花家主院正廳的位置:“不論是下聘還是上門, 門可都在那邊?!?/br> 傅回鶴用臉頰摩挲著花滿樓的脖頸耳際,輕輕慢慢道:“這可是用來定親的信物,當(dāng)然是要親手交到花公子手中的?!?/br> 花滿樓眸光閃動,微微放開了手。 傅回鶴卻停下了動作,用篤定的語氣道:“你也在六哥的賭局上下了注?!?/br> 花滿樓笑得溫和雅致:“贏了的話,那可是七個無條件應(yīng)允的要求,這可不是什么尋常便能遇到的賭局?!?/br> 傅回鶴:“?!?/br> 他早該知道,花六哥能這么開盤下注,絕對是—— 不是,等等。 傅回鶴數(shù)著花家公子算了一下,他記得花五還在海上沒傳回來消息,那么應(yīng)當(dāng)只有五個人參與下注才對,哪里來的七個要求? 難道是…… 花滿樓側(cè)首正對上瞳孔地震的傅回鶴,悠悠道:“爹娘也下了注,之前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定親的時候,娘都是一猜一個準(zhǔn),我們都覺得娘今年一定猜不中?!?/br> 傅回鶴這才后知后覺這幾天花夫人總是狀似有意無意地套他的話,要不是當(dāng)時他還沒準(zhǔn)備好,只怕早就被套出了答案。 傅回鶴敬畏地抬眸看了眼偌大的花家堡,只覺得這里面到處都是前人挖的坑。 “不過,有一點七童說錯了?!备祷佞Q表情得意,“我也下了注,押你們都猜不中?!?/br> 花滿樓沉默了一下,發(fā)問道:“六哥居然幫你下這種注?” “嗯?為什么不?”傅回鶴側(cè)首。 花滿樓知道這鐵定是六哥放了片海出來,看了單純的小蓮花一眼,慢吞吞道:“若是不讓你下這種注,如果之后結(jié)果出來大家都沒能押中的話,就是莊家通吃,六哥全贏啊。” 傅回鶴:“……” 他走過最長的套路,不是蒼山境天道的算計,而是花家層出不窮的家庭游戲。 兩人說著說著,傅回鶴的手指已經(jīng)觸碰到了花滿樓的右上臂,溫?zé)岬氖终频衷诨M樓的肌膚之上,手指彎曲握住了花滿樓的手臂。 花滿樓沒辦法無視傅回鶴滑進來的手,脊背一直微微緊繃著,直到傅回鶴的動作停下。 傅回鶴聽到花公子松了口氣的聲音,眼中忍不住傾瀉出笑意,而后手中靈力與劍氣凝聚,將一個微涼堅硬的東西扣在了花滿樓的上臂。 花滿樓:“……?” 傅回鶴的手指摩挲著他這些時日一點一點親手雕刻而成的臂箍,感受到沾染著他的靈力劍氣的冷硬之物逐漸渡上花滿樓的體溫,不由從心底涌出一種卑劣獨占欲被圓滿的饜足。 有太多人見過霽月光風(fēng),斯文雅致的花七公子,但隨著七情六欲的封印解開,傅回鶴心中空洞的欲望也逐漸凝聚出巨獸的貪婪,一天又一天,即使腕間的蓮花永遠纏繞在花滿樓的手上,傅回鶴卻總是覺得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直到他終于將那塊溫潤和暖的玉石擁入懷中,傅回鶴這才明白,他想要的不僅僅只是花公子,他想要看到更多的花滿樓,花滿樓朋友看到的、家人看到的、以及……除了他,世間無人得見的。 花滿樓的穿著總是得體整齊,哪怕身在江湖,只要是見過他的人,脫口而出的便是一句花公子,而非大俠稱謂。 他是彬彬有禮風(fēng)度翩翩的錦衣公子,折扇輕打,眉眼清俊。 只有自己——傅回鶴將花滿樓往懷中按了按,眉眼間流露出纏綿愛意——只有他傅回鶴,才能見到錦衣之下的桃花落雪,玉色金箍。 傅回鶴不得不承認,雖然黃藥師的許多話他并不能茍同,但唯有一點,他無法反駁。 愛的確是一種無法寬容大度的自私與卑劣。 花滿樓有些不習(xí)慣上臂處臂箍傳來的觸感,但更多的是對傅回鶴選擇信物的意外。 小蓮花一直以來表現(xiàn)出的純情和克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然而這一份信物,卻讓花滿樓隱約窺探到傅回鶴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暗欲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