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許朝歌:“jiejie不睡嗎?” 祁牧野斜了一眼:“男女有別,我怎能和這般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直起身,語氣特別浮夸:“我啊,還是睡地上吧!” 許朝歌嘴角含笑,勾住祁牧野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使她傾倒在自己身上。 祁牧野:“我說你真的是不知道輕重,若我一時不注意,壓到你哪兒了可怎么辦?” 燭火搖曳,勾勒著兩人的側(cè)臉,膠水已沒有粘性,又脫落了一半,垂下的一側(cè)蹭著許朝歌的唇珠,隨著說話的動作不斷摩擦。好像,蹭得心尖兒癢癢的。 許朝歌眼波流轉(zhuǎn),快速瞥了一眼祁牧野眼中的自己,撕掉那一半胡須,藏于手心,輕拍祁牧野的臉頰。 “睡覺去。”她催促道。 “知道啦,許大人!”祁牧野無奈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寵溺。 燭火依舊在床頭跳動著,許朝歌捏著薄被,偏頭注視著那搖曳的燭火。 今夜,有些舍不得吹滅它。 - 次日,對面的小攤竟突然漲價,局勢反轉(zhuǎn),祁許二人的面攤倒成了便宜的那個。有了對比,路人也更愿意到她們的面攤光顧。 許朝歌早就料到,前一日就準(zhǔn)備了足夠的食材,不至于手忙腳亂。 “來!”趁難得清閑,祁牧野搬來凳子,坐到許朝歌身旁,“現(xiàn)在可以和jiejie說說,你是怎么讓他們改變主意的吧?” 許朝歌繞著頭發(fā),不以為然:“昨日我就說了,將我心中的道義說到他們的心坎兒里,他們自然就不會與我作對了?!?/br> “那你又是如何傳播你心中的道義的?” “那簡單?!痹S朝歌與祁牧野面對面坐著,“那李尼雖蠻橫無理,但極其孝順。他娘親將他拉扯長大,他對阿娘言聽計從。他膝下有一十歲兒子,全家對他予以厚望,指望著他日后參加科舉考取功名。但你也知道,商人之子不得參加科舉,我將這其中利弊將給他阿娘聽,老夫人在意孫兒的前途,自然會喝令李尼回家老老實實種地?!?/br> “可村中田地盡毀,他們回去,又該如何解決他們的生計?” 許朝歌:“我自然是想到了這一點。我許諾他們,在他們有了收成前,他們一家四口的吃食,皆可來我這領(lǐng),一人一天兩碗,總共也就八碗面,但他們還給我們的客人,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八人。加上我家中田地空著也是空著,我便與他們簽了契書,將那幾畝田地租給他們,待他們秋收,將蔬菜賣給我,給予我一些折扣當(dāng)作租金。這樣他們既解決了眼前的溫飽問題,未來也有一條穩(wěn)固的銷售渠道,沒人會拒絕。” 祁牧野頓悟,看著許朝歌欣慰道:“朝歌長大了,都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 許朝歌滿臉春光,笑瞇了眼:“那是自然,那么多書,我也不是白讀的?!?/br> 日子在有條不紊地前進著。 陸琦時常會外出尋藥草,日薄西山才往城中趕。她懶得回家做飯,經(jīng)常在城門口的面攤上吃上一碗湯面算作晚飯。之前沒怎么在意,只覺得眼熟,誰成想,這位淡漠的女醫(yī)師竟然是這面攤的忠實粉絲。 “陸大夫,這邊坐?!?/br> 陸琦放下背簍,拿出手帕擦拭一番,這才坐下。 “你家嬸嬸的事,我很抱歉?!弊阅菆龃笥旰?,陸琦便一直在自己的鋪子里收拾,今日是第一次出來采藥。 祁牧野看向西落的夕陽,神色黯然。不久前,她便是在這樣的落日余暉中與江姨重逢,只是幾個月的光景,竟已物是人非。 “人各有命?!逼钅烈皣@道,“江姨辛苦cao勞一輩子,早些離開,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br> 不論是從旁觀者還是當(dāng)局者的視角,祁牧野都不愿江姨經(jīng)歷建寧三年的那個人間煉獄。 “多虧陸大夫,讓我家嬸嬸少些痛苦,何來虧欠之說?” “多謝祁姑娘的通情達理。” 許朝歌將面端了上來,周圍沒其他顧客,她干脆與二人坐在一起。 “只是有一事,祁某甚是不解?!?/br> 陸琦拿起筷子用手帕擦拭,點頭道:“但說無妨?!?/br> 祁牧野:“祁某與陸大夫接觸下來,不覺得你絲毫不懂醫(yī)術(shù),甚至,有些地方,與我在中原的大夫甚是相似,為何城中的大夫們卻都說你不會治人?” 陸琦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咬下一口面條,慢條斯理地嚼著,良久,才問道:“若你周邊有兩個與你年紀(jì)相仿的孩童,一個與你家境相仿,你們兩家甚至是世交,另一個,卻只是奴仆的孩兒。若你們?nèi)艘煌瑓⒓涌婆e,他們二人考得皆比你好,你會怎么想?” 祁牧野瞄了眼許朝歌:“自然是恭喜他們?!?/br> 陸琦搖頭笑道:“你還是把你的真實想法藏在心里了。” 被人當(dāng)眾揭穿,祁牧野臉色有些難看,她輕咳一聲,重新解釋:“既然是與我家境相仿,我們必然是受著相似的教育,每個人的天分有別,加上考場發(fā)揮也會失常,他考得比我好,自然是有他的功力在,我肯定要恭喜他。” 陸琦:“那個奴仆家的孩兒呢?你也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恭喜他嗎?” “既然是奴仆家的,條件定不如我,說不定天分也不如我,他都能考得比我好,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只是,他既然是奴仆的孩子,在社會地位上天然的低我一等,我一向都會是以上位者的視角看待他。但他有朝一日考過了我,在眾人眼中風(fēng)頭壓過了我,我肯定會心有不甘,甚至?xí)刀?,不解,憤怒,這都是人之常情,就看你愿不愿意調(diào)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