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許朝歌看著陳訴那別扭的模樣,輕笑一聲,只撇下一句:“她們二人比較有緣罷了?!?/br> “陸大夫可知道jiejie的身份?” “知道。在jiejie未扮作男子之時陸大夫便認(rèn)識她了?!?/br> 陳訴將那一簍放在一邊,站在許朝歌身旁:“jiejie是女子,你還要嫁給她嗎?” 許朝歌沒有絲毫猶豫:“自然是要嫁?!?/br> “可她是女子?!标愒V擔(dān)憂旁人突然進(jìn)入醫(yī)鋪,特地壓低聲音,“你們兩個女子如何……許家可就剩你一人了?!?/br> 許朝歌毫不在意地笑道:“但我也只剩她了。我嫁的是她這個人,不論她是男是女,她永遠(yuǎn)是我的心之所向。她是男是女,在你心中有任何區(qū)別嗎?你可會因此而待她不同?” “自然不會?!标愒V下意識回答,“不論jiejie是男是女,我永遠(yuǎn)敬重她?!?/br> 許朝歌看著街邊的人流道:“我也是同理。連你這樣的人都青睞她,要我如何不傾心于她?” “阿姨的晚年很安詳?!逼钅烈皳Q了個婉轉(zhuǎn)的說辭,“她的晚年沒有衣食煩惱,國家念在你們一家的貢獻(xiàn),讓她足以安享晚年,除了一直掛心你,沒有別的遺憾?!?/br> 陸琦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她的手肘撐著石桌,將自己的身子盡力穩(wěn)住,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她已經(jīng)......離世了?” “陸琦?!逼钅烈鞍粗氖直尘従彽溃骸拔一厝サ臅r候已經(jīng)是2024年了,距離你離開也過了將近七十年,世上沒有人可以活得那么久?!?/br> “我去了她的墓前,告訴她你一切都好,你在尹江繼續(xù)救死扶傷,救了很多人。阿姨泉下有知,她也會欣慰的。” “她離去的時候無病無痛,是自然老死的,按照傳統(tǒng)的說法,算是喜喪。伍奶奶親自cao辦了阿姨的喪事,不管身前還是身后,她都將阿姨照顧得妥妥帖帖的?!?/br> “伍奶奶?”陸琦問道,“那是何人?” “她的腿曾是你救治的,她一直念著你的恩情,抗戰(zhàn)勝利后便一直照顧著阿姨?!?/br> 記憶有些久遠(yuǎn),陸琦瞇著眼回憶,卻沒有絲毫印象:“你可知她的姓名?是何模樣?” “旁人說她叫伍愛弟,當(dāng)時來得匆忙,我也沒有正式問她的姓名,至于樣貌,她未曾給我看過她年輕時候的照片,現(xiàn)在她已八十五歲,樣貌怕是與當(dāng)初相差甚遠(yuǎn)?!被叵肫鹞閻鄣艿亩?,祁牧野又加了一句,“伍奶奶說,若是再見到你,跟你說一聲,家里的柿子又紅了,家中一直有人在等你回來?!?/br>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突然浮現(xiàn),陸琦看向祁牧野,遲疑道:“她傷的是哪只腳?” “左腳?!?/br> “她姓——” “伍,單人旁加上一二三四五的五?!?/br> 陸琦卻是欣慰一笑,擦掉眼角的淚珠:“原來是她,她還活著,挺好,挺好。” “可是你熟知的人?”祁牧野問道。 陸琦點(diǎn)頭,心情因?yàn)檫@個消息舒緩了不少:“認(rèn)識,初見她時,她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只不過我認(rèn)識她時,她的名字并不是你說的那個。愛弟——”陸琦皺眉,“她參軍時,用的是伍亦俠這個名字,大家平時也都是這般喚她。亦俠……她參軍的目的便是為砸爛這個舊世界,迎接新的社會,如今也算得償所愿了吧?” “自然?!逼钅烈盎卮鸬?,“如今的社會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讀書靠自己的努力實(shí)現(xiàn)自己的價值。先輩們的努力沒有白費(fèi),作為后人,我應(yīng)該向你們道謝?!逼钅烈靶辛藗€大禮。 “不必這般客套?!标戠鲋钅烈暗氖直?,“身在混沌的世界,總要有人站起來劈開一道裂縫,給眾人帶來一絲光明,困在封閉的牢籠中,總得有人帶著大家鑿開一扇窗。就算沒有我們,也會有成千上百個中華兒女站起來,個人的生死榮辱與國家的尊嚴(yán)相比不值一提,只要后世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只要他們不再經(jīng)歷我們的苦日子,一切都值得了?!?/br> 祁牧野熱淚盈眶,她為陸琦細(xì)細(xì)講述棗莊這些年的發(fā)展,跟她講,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糧食產(chǎn)量的問題,大家能夠吃飽飯,科技不斷發(fā)展,就算遠(yuǎn)隔萬里也能見到親人的面孔,國家也在扶持貧困的家庭,盡力為他們解決溫飽問題,孩子們都能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知識,認(rèn)識世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先輩們曾經(jīng)期待的理想世界,大家都在為此努力中。 陸琦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陰差陽錯,她離開了故鄉(xiāng),又因?yàn)閳?zhí)念,來到了銘朝。 “真想回去看看,若我能再多等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回去,在母親跟前盡孝,為她送終?!?/br> “會的?!逼钅烈吧锨氨ё£戠?,安慰道,“會有希望的,家中的柿子還等著你去摘,伍……亦俠奶奶也在家里等你回去團(tuán)聚?!?/br> “她們二人進(jìn)去這么久,會說些什么?”陳訴在門口徘徊道。他的內(nèi)心好奇不已,但多年的素養(yǎng)告誡他不許進(jìn)去打擾二人。 許朝歌看著陳訴焦急的模樣,悠悠道:“你若是好奇,不如直接去問陸大夫?!?/br> “這我怎么方便?陸大夫也有自己的私事,我又不是她的誰,怎么好窺探她的私事?”陳訴的手指指著屋內(nèi),“jiejie已向你提親,這些事情,還是你這未婚妻來問比較好?!?/br> 許朝歌說道:“我又不好奇,我為什么要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