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春風得意。 “盼了這么多年,嬸嬸總算盼到你出嫁了?!卑滓淌嶂S朝歌的長發(fā),淚眼婆娑道,“你爹爹阿娘若是看到今日場面,怕是也要和我這般落淚?!?/br> “陳嬸?!痹S朝歌看著鏡子中不斷抹淚的白姨,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接話,只好安慰道,“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 “是!是!嬸嬸年紀大了,凈說些沒用的話。你嫁給牧野,他定對你好,你爹爹阿娘看到了,該高興才是,怎么會哭?” 她將許朝歌的長發(fā)挽上去,戴上鳳冠,對著鏡子反復欣賞:“娶了你這樣漂亮的娘子,真是便宜牧野這小子了?!?/br> 兩人噗嗤一聲,對著鏡子偷笑著。 “牧野年紀也不小,膝下沒有一兒半女,聽說他們家三代單傳,他們祁家的香火,就全靠你這肚子了。”白姨雙手按在許朝歌的肩膀上,仔細囑咐,“往后他在尹江生活,定是要將自己的父母接到尹江,到時見了公婆,這香火壓力肯定很大,不如在他們到來之前將孩子懷上,這樣也能給婆家留下一個好印象?!?/br> 許朝歌垂眸抿嘴,無法回答半個字。 “這些本不該是我這個外人說的,但你娘親走得早,有些事,還是得我給你說說?!?/br> 白姨看著鏡子中的許朝歌,緩緩說道:“洞房花燭夜,每個女子都要疼那么一遭,沒有人可以躲得過。新婚之夜,夫君要做什么,你便只管迎合,切不能因為羞澀掃了夫君的興致。牧野疼你,若他問你疼不疼,你萬萬不能如實回答,盡管搖頭,讓他放心繼續(xù),不要掃了他的興致。香火一事迫在眉睫,他要幾回,你就給幾回,若是能在新婚之夜把孩子懷上,那再好不過?!?/br> 白姨嘴巴一閉,輕拍許朝歌的肩膀,在她耳邊詢問:“上次月事何時來的?” 許朝歌的指甲摳著自己的指腹,羞赧回答:“半個月前剛走的?!?/br> “好??!”白姨興奮地拍著許朝歌的肩膀,“今晚能成,今晚能成!” 白姨緊緊抓著許朝歌的肩膀,在她耳邊再三強調(diào):“嬸嬸跟你說的話你可得記在心里。若夫君在興頭上問你感受如何,你一切都往好了說,要是羞于開口,只管點頭就是。新婚之夜給夫君留個好印象,往后夫君才愿意親近你?!?/br> 屋外鞭炮聲逼近,白姨站起身,拍拍許朝歌的肩膀,從桌子上拿起一方紅蓋頭蓋在許朝歌的頭上,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姿,欣慰道:“我家閨女要出嫁了?!?/br> 外面開始吵鬧起來,面館幾個伙計也聚在陳訴家,將祁牧野堵在屋外捉弄她。陳訴穿著一身新衣裳走進屋來,看了眼白姨,對許朝歌說道:“朝歌,哥哥來送你出嫁了?!?/br> 按照習俗,需要女方的兄長將新娘背起來,送入花轎,待新娘進轎坐穩(wěn)后,放下轎簾,隨后陳訴坐上小轎,以兄長的身份與許朝歌一通前往男方家。 白姨滿含淚水,將茶葉與米粒撒向轎頂,陳叔站在門口笑臉盈盈地點燃炮仗,鞭炮響,吹鼓手們一陣歡呼,升轎朝尹江走去。 陳家一直把許朝歌當成自己的閨女,閨女出嫁,其嫁妝自然是要傾盡所有,好讓男方知道自家閨女永遠有一個厚實的娘家。 兩個孔武有力之人提著兩個大紅燈籠在前面開路,身后跟著兩個人舉著高燈的伙計,四人抬著朱紅轎前擔,頗有氣勢地睥睨四方。新娘所坐的花轎緊隨其后,由八名轎夫抬轎,另有三名作替換及負責扶轎、拆轎。后面跟著陳訴所坐的小轎壓陣,浩浩蕩蕩的十里紅妝在轎后有序排列。 紅床開路,每兩個小廝擔著一個朱金雕木紅箱,所有嫁妝都成雙成對,且不論輕重大小。所有器物都披紅掛綢,放著各類生活所需物品,寓意著新娘不靠夫家也能保證生活。最后跟著一具紅漆棺材,紅床開路,棺材壓陣,生死一世,十里盡顯。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一路上,祁牧野手握韁繩,眉眼彎彎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大量。今日,她與自己最愛的女子成了親,往后就算有再大的苦難她也無所畏懼。 迎親隊伍來到小院里,祁牧野翻身下馬,走到花轎前抬腿踢踢轎子,許朝歌在里面禮尚往來,回了一腳。眾人笑。 這個習俗還是媒婆教的,祁牧野不是很懂其中的含義,只覺得有趣,恰好可作今日與許朝歌的無聲交流,欣然接受。 許朝歌穿著兩年前的嫁衣出轎,蓋頭蓋著,叫人看不清她是何表情。祁牧野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朝歌,你今日很美?!?/br> 許朝歌用氣聲笑了下,有些許無奈:“我蓋著蓋頭,你如何知道?” 祁牧野哼哼兩聲:“我就是知道?!?/br>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曹炎像是自己成親一般,激動地拉長尾音,到了最后,甚至都破了音。 眾人一陣竊笑。 “朝歌?!逼钅烈袄≡S朝歌的衣袖輕聲說道,“我在床頭放了吃食,你若是餓了便拿來吃,別聽媒婆說的那些有的沒的規(guī)矩。” 許朝歌的聲音中帶著無限柔情:“知道了。” 祁牧野在外頭被人抓著灌了好幾瓶酒才肯放她回去洞房。還好在現(xiàn)代她就時常被人拉著應酬,喝的雖多,但不至于迷糊。她先捧了一把冷水潑在自己臉上,好讓自己更加清醒,再往掌心哈了一口氣,確認沒有異味,這才放心朝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