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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睜開眼沒死而且看到到的世界里有只白頭翁算不算驚喜? 疑天掙扎著起身,額際傳來的痛讓她呻吟一聲捂住頭,也同時驚醒了斜靠在床頭的寒琨,他立刻扶住她,“芙蓉,你醒了!” 腦子里所有的記憶依舊清晰,她該閃開,卻有些貪戀被呵護的感覺,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的推開他的手,“我沒死啊。”頭痛劇烈,最后寒琨救的恐怕是被水龍咬了一口的她,她記得那條龍也就綠帝大小身長,根本不同之前皇宮內(nèi)激戰(zhàn)的巨大,果然也不過龍齡15而已。 寒琨收了手,只是將枕頭塞到她背后,讓她坐得舒服些,這才收了手,環(huán)抱在胸前,“你傷了頭?!痹诳吹剿凰垱_撞飛上天之際,他肝膽爆裂,根本沒思考她是否如她所說的并非芙蓉,唯一的念頭就是救她。直到確定她無生命大礙,才逐漸冷靜下來反復(fù)思考她的話?,F(xiàn)下她一開口,只是讓他確定了她的確換了個人的事實。 “原來15歲的龍也咬起人來滿要命的?!彼殖鰝€笑,張手握拳,無法使上力的手讓她明白,被散盡的法力半點兒也沒回來,“我昏了幾天?”受了重傷又沒有法力,現(xiàn)在的她怕是比普通人還弱。 “四天?!彼鹕?,去倒了杯茶給她。 “謝謝。”褐的茶倒映出她額間的痣是黑的色,她從鬼門關(guān)打了結(jié)結(jié)實實一轉(zhuǎn)哦?!暗弁跄??”抬起眼,首次正式面對青蓮挑中的丈夫。顯然是個十分體貼的男人,他一直都沒有詢問她芙蓉的事。 “不知道?!彼麚u頭,及腰銀發(fā)在陽光中十分耀眼,“綠之國頒布了通緝令,我想他們可能先走了?!?/br> 幾不可見的痛從淺淺琥珀色眼中閃過,放下茶杯,疑天綻出笑,“你明知我不是芙蓉,為什么要救我?”像帝王,走得多果斷大方,呵,她從來不是青蓮的富貴命啊。 寒琨靜靜凝視了她好一會,“我一直守護的人是你,靈魂我無法捕捉,但我只能確定你是我要保護的女人?!?/br> 明知他這番話是說給青蓮的,仍是忍不住想起帝王,忽然間有了怔忪,是否,一開始錯的就是她?她根本沒資格指責帝王更甚至是吃醋,因為帝王也和寒琨一樣,他所同處的一直是“青蓮”,他根本不知道她們互相交換了靈魂,她根本沒權(quán)利去自怨自艾。 “外在,還是最重要的?”張開雙手,這是她的身體了,她的手,她的發(fā),她的容貌。寒琨要找的人是她或者是青蓮?突然抬眼,盯住他,“你喜歡我的面孔么?”如果寒琨喜歡她,那是不是意味著她長得其實還可以,其實,還是有可能讓帝王多看兩眼…… 忍不住一笑,疑天搖頭,“不用回答,我鬧著玩的?!钡弁踉趺纯赡芸瓷纤秊槌歼@么多年,要皮相上真夠得上帝王的標準,哪里還會沖突不斷,帝王喜歡的,只是青蓮哪。 不動聲色的看她表情變化,他轉(zhuǎn)身到床前,望一下外面的景色,“我不會回復(fù)法術(shù),你現(xiàn)在能趕路么?” 又一笑,她靠住枕頭后的冷墻,“不用對我那么好,蓮公主才是你真正愛上的芙蓉。”青蓮……是個多么幸福的小女人,那么多人愛著她?!白?,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關(guān)于蓮公主的事?!?/br> 他沒有異議的搬了張凳子坐了,不是非常習慣自己熟悉的女人臉上帶著的不應(yīng)該屬于她的淡淡嘲弄,“說吧?!?/br> 疲憊的合上眼,她一邊思索著身體的傷重程度,一邊從開始帝王的委托慢慢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包括青蓮對他的一見鐘情,包括青蓮決定對他的試探,直到最后,交換靈魂法術(shù)的致命之處,超過一定期限,施法者會靈魂本體皆受損害。雙方都因不同的原因陷入昏迷,最后再不交換的話,有皆亡的可能。 她保留了她借來青蓮身體和帝王之間發(fā)生的情事。 他沒有打斷她,只是到最后遞給她一杯新茶。 她道了謝,呡一口茶,潤著干澀的嗓,“你去追他們吧,我只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就會恢復(fù)往常的,”……綠之國的水系法術(shù)克制下,火炎之身的她有恢復(fù)的可能么? “芙蓉……青蓮有人保護,你沒有?!彼@然還是不太習慣改口。 懶得再對他的體貼發(fā)表任何意見,“他要娶蓮公主?!本彤斪詈髱颓嗌徱话?,也最后將自己送上死路。 彼此都知道“他”指誰,寒琨顯然更明了“他”有多勢在必得的性格。雖然不明白原因,銀眸仍是一斂,立刻站了起身,掏出一袋金子放在床邊,“對不起?!?/br> 聽著屋內(nèi)不再有動靜,知道寒琨已離開,疑天這才睜開眼,淺淺金棕的眼眸是笑意滿滿的,只有心里才知有多苦澀。 他說對不起呢。呵呵,他是愛著青蓮的,那么……她呢?誰又會來愛著她呢? 迷茫的望向窗外的明媚天空。這個世界上,會真有人愛上她這個人么?她在這兒一個人慢慢咀嚼著自己種下的苦果。那帝王呢?他是否會軟玉溫香在懷時,也曾分神想過她呢? 他說她愛他,那他會愛真正的她么?他是否會發(fā)覺青蓮不是她?他是否會覺察到他真正愛的人其實是她…… 褐眸閃出嘲諷,高高在上的帝,怎么會愛上惹是生非的祭呀。她,癡心妄想。 喚醒青蓮的是面頰上溫柔的輕撫,嘆息一聲,是他又來鬧她了,未睜開已彎上了朵了笑,緩緩掀開眼簾,“琨——”在看清面前的男人后,立刻瞪圓了雙眼,倒抽一口氣,“帝王——” 雖然她聲小若呢喃,他仍十分清晰聽到她口中吐出的第一個字,黑玉的眸危險瞇上,“你找寒琨?”他為她費盡了心思,回報以他愛語的她醒來找的第一的人竟然是那只白頭翁? 青蓮愣愣點頭,驚恐的后縮。寒琨強行帶她私奔,而她的身份仍是名宮女,所以帝王追他們回來要給予懲罰么?她可不指望以一個宮女的身份得到他的祝福。 “我……芙蓉該死?!辈活櫼磺?,她慌亂的想后退行禮,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整個被他抱住的,這一回,倒抽氣的聲音更大了,帝王抱著她做什么? “芙蓉?”劍眉逐漸緊縮,“你胡說八道什么?”該不會是傷了腦子吧?該死,他還是該留著疑天的小命來醫(yī)治青蓮的。 她驚慌失措的只想逃開,“寒琨在哪里?”他答應(yīng)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她好怕,莫名其妙的越睡越多,好不容易醒來,世界里卻沒有他! “不準你再叫那只白頭翁的名字!”帝王抓住她的雙肩,一個字一個字平靜的說道。天知道他多想咆哮,“你說了我愛你,你是我的,不要在本帝面前提到別的任何男人,否則本帝不保證本帝會做出什么!” 她從未見過俊美的帝王有過這么可怕的猙獰表情,而且她啥時說過愛他啦?“我、我……”黑眸向上一翻,直接以暈死作為對他的回答。 “蓮兒?蓮兒?”帝王失聲叫道,把脈在得到她只是昏倒后,俊臉黑了一大半,搞什么,千辛萬苦盼到她睜開眼,沒有擁抱好歹來個愛意綿綿的呼喚嘛。這回倒好,又是躲又是暈倒的,最可氣的竟然是她還是第一反應(yīng)找寒琨! 惱火與愛意交加的盯了懷中清麗的人兒好久,帝王才溫柔放下她入床榻,蓋好被子,這才直起身,退出這間狹小的房間。 “玄森,想辦法找到寒琨?!边@件事該解決了,找到白頭翁當面對質(zhì)清楚,讓他把祭那個惹禍精娶走,他還可以大方的加封她為公主,并且不計較她在綠之國皇宮的頂撞。他這邊只要專心立青蓮為后就可以了。 門口守著的四人之一的玄森點頭,咧出個懶洋洋的笑,“蓮公主醒了?”這聲公主叫得可貨真價實。四瞥一下這間小客棧,有點暗嘆戀愛中的男人的智商可媲美極品豬頭,都滿天貼著他們的通緝大頭像,帝王居然還一不趕路,二堅持要求住客棧,還是那種帝王級別的。……要不是他們四個極力勸阻,他們就又得過著風風雨雨的逃亡生活了。 回頭看看隔音效果顯然沒有的破木板門,帝王接過彩禪遞上的茶水,“順便把祭也找回來。”徹底讓青蓮死了那條心。念頭一轉(zhuǎn),黑眸有意無意瞟向玄森,“本帝記得你的視力好象還不錯?!?/br> “哪里,呵呵。”抓抓雜亂的倒豎板寸,玄森哈哈一笑,“勉強看到二十步以內(nèi)的人?!币酝饩褪敲悦R黄П蛘潭嗵澯羞h視眼軍師觀察遠方,近戰(zhàn)rou搏他肯定就沒問題了,近距離內(nèi)絕對不會看花眼砍錯自己人。 “嗯?!秉c頭,茶杯交回給彩禪,帝王走入對面同樣窄小房間,“綠之宮里,你叫祭的時候倒毫無質(zhì)疑?!蹦欠N五十步以上的距離,以玄森這種半瞎子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張的嘴半天沒合上,兩只綠眼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一側(cè)三個人,包括越?jīng)b都自動閃開好大一步。禍從口出,古訓果然半分不差。 感情帝王還沒讓戀愛的高溫燒昏頭腦呀?他記得那時帝王好象抱著青蓮在哭天喊地吧,怎么還來得及注意這種小事? 淡淡掃一眼玄森額上滑下的豆大冷汗,腦子里有著什么一閃而過,快得讓他抓不住。帝王撩開外袍優(yōu)雅坐了,“慢慢想,有合理又充分的回答時再上奏?!辈辉溉ヌ嵊嘘P(guān)祭的任何事。 原先他對疑天就并無太多好感,前些日子在綠之宮的沖突,再度讓他極為不悅??v使她忠心于她,但總喜歡用自己方式解決辦法的任性手下,總是會有點惹人不快。 “元玦,去探前路,蓮兒已無大礙,我們可以起程回帝之國。” 之前因她實在是太過虛弱,所以他們根本連綠之國國都都沒跨出半步,只是窩在近郊的一間小客棧,專心為青蓮調(diào)養(yǎng)身體。 “是?!痹i領(lǐng)命走人。 玄森忙跟上,以簡單天真的大腦面對政客老油條的帝王,他又不是真白癡的想找死。 為著蓮兒的事,他忙了好幾天,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問題?,F(xiàn)在一切穩(wěn)定下來,不容忽視的疑點也一個個跑出來。他可不信青蓮在綠之宮內(nèi)突然可以接受他的治療是因為綠之宮的地靈人杰鬼神所鐘,或者被綠帝圣光籠罩的狗屁推測。 “青蓮為什么會忽然間可以讓本帝治療?”面對的越?jīng)b與彩禪兩人職位一內(nèi)一外,卻皆是帝之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聰明之人。 聰明得絕對不自掘墳?zāi)怪?。越?jīng)b面不改色,“綠之宮果然還是有些許天時地利,可能生命之泉的真相也就是綠之宮內(nèi)的空氣?!?/br> 他的鬼話讓彩禪同樣沒有任何神情變動的再此向一邊閃開一大步。對外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果然頭腦都有問題。“我們剛遇見寒冰之國大皇子時,祭應(yīng)該是同樣昏迷的,否則那一刻她就該向帝王致禮。” 越?jīng)b連藍眼珠子也沒動一下,“原來綠之宮的空氣真的可以醫(yī)治百病,連昏迷的祭都可以跳起來找到綠帝弱點好讓我們?nèi)矶?。?/br> 彩禪恭敬的垂著頭:“是祭提醒帝王可以治療蓮公主的?!?/br> 越?jīng)b認真直視前方老舊床帳,“不知一個人殿后的祭有沒有什么順手牽羊的機會,如果能逮到那條水龍,當寵物養(yǎng)養(yǎng)也滿耀武揚威的。” 用右手好整以暇的托住下頜,帝王挑高劍眉,“玄森不在,你負責娛樂世人?”低沉的男聲溫溫和和。 “屬下豈有玄將軍的功力?!背冻鰝€假笑,越?jīng)b的藍眸是冰一樣的寒。 靜然一會兒,帝王閉了閉眼,“待元玦回來即刻起程?;氐降壑畤鴩剂⒓磁e行立后大典。至于寒琨和祭,找不找得到他們都無所謂了?!睋]揮手,“你們到隔壁休息吧,本帝要一個人靜一靜。” 行禮退出門,越?jīng)b才吐出長長一口氣。偏頭望向外邊明媚的難得陽光,心中的擔憂更是沉重無比。眼下很明顯,真正的蓮公主回來了,事情遲早會暴光,帝王也已經(jīng)開始起疑。如果可能,疑天能不回來就不要回來,盛怒中的帝王…… 藍眸緊閉,止不住心底的惡寒上涌。 那結(jié)果絕對不僅只是一個“死”字這么簡單。 帝王說到做到,一待元玦回來,五人立即出發(fā)。玄森?直接被遺忘。反正他的任務(wù)是去找寒琨和祭,根本不再有要求結(jié)果,所以被遺忘得光明正大。 行程向北,目標帝之國。 七天,以著龜速,他們總算出了綠之國國都。 不知道玄森找到疑天沒有。越?jīng)b盯著暴雨的門外,沒錯過夾雜在大雨中的虛弱尖叫。薄唇惡意撇出笑,蓮公主肯定又暈倒了。 七天內(nèi),那位公主一醒來必被帝王直接嚇暈,傳言中帝之國最嬌弱的蓮公主果然名不虛傳呵。后果是好的,帝王的心情比外頭的暴雨還糟糕的更加緊盯青蓮不放,沒有再分神去思考其他的事。 這個樣子,對不知在哪兒的疑天也是好的吧。 “越?jīng)b?!辈识U從屋內(nèi)也走到門邊,和他并排面對屋檐外銀瀑的世界,“你和祭的關(guān)系是否很好?” 元玦也無聲息的走到彩禪那一邊杵著。 美麗藍眸只接受大雨的沖刷美景。“用一塊金子讓這家農(nóng)夫冒雨走人好象太招搖了吧?!币宦飞希弁醯男袨榫椭徊顩]高舉大牌上書:我是帝之國之王,來殺我啊。 彩禪和元玦同時變了臉,他們哪知道帝王和蓮公主匯了合就變得這么……奇怪。原先一路追出來時,可沒有任何不妥的舉動的?!奥犝f你們相識已有數(shù)十年?!辈识U收回狼狽神色,努力停止對帝王有不齒的翻白眼想法。 分神瞥他們,越?jīng)b不可置否。“十一年。”疑天六歲成祭,七歲就鬧得祭本院雞飛狗跳的用法術(shù)炸掉祭本院主堂,然后大搖大擺的趁亂出走,在街上與他相識,開始結(jié)下孽緣。 元玦輕聲細語分析之前的小道消息,“出帝之國前,蓮公主可不是這般頻繁的暈厥的?!本p聞鬧得沸沸揚揚說蓮公主和帝王在皇宮內(nèi)公然聚賭鬧事,那個樣子怎么和目前的情況聯(lián)系?基因突變還是染色體異常扭曲變異? 奇怪的再瞅他們,越?jīng)b半合藍眸有點困,這么多天的警戒生活還有真些累,“我哪知道。護送公主入綠之國時,她清醒的次數(shù)比這幾天還少。” 彩禪認真道:“是屬下就該為帝王分憂?!卑萃锌炜旎謴?fù)那個正常的帝王吧,他都快受不了了。 投以打量的目光,越?jīng)b點頭,“夠忠心?!迸呐乃绨?,“請繼續(xù)頭疼,我去睡一會兒,出發(fā)時別忘了叫我?!闭{(diào)頭走人,開什么玩笑,他也很想為帝王解決這件事,可下場是要用疑天的命來換,他白癡了才會招認事實。俗話不是說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貓頭鷹可以抓到不少食物而得到存活許久的條件,兩只眼睛都死瞪的老鼠一出洞就死翹翹。 元玦彩禪相互交換個眼神,皆不再做聲。 內(nèi)室。 “本帝到底要拿你怎么辦?”帝王疲憊的將額頭抵住床柱,無力看著再度昏迷過去的青蓮,她的眼角甚至還有殘留的淚水?!盀槭裁?,你再次醒來變成的是這個樣子?你說愛我,這就是愛我?”心疼又不名所以的憤怒,她甚至一直只能靠他的法力沉睡不醒的生存下去。 伸出手,猶豫了一下,仍是堅定的用食指抵住她雙眉之間,“七天了,本帝不再有耐心,蓮兒,給本帝醒來?!贝吡Γ瑥娖鹊姆Ρ迫胨√?。 緩緩睜開眼,青蓮如同七天內(nèi)的每一次清醒,一見到他,立刻大眼染上驚恐,然后是淚,再來就是暈倒。 “別再想逃避,你這回暈不了了?!钡弁醯统琳f道:“本帝不再對你大聲說話,你給本帝好好醒著?!彼劾锏幕炭肿屗目谝惶?,揮袖起身,離開床邊,“桌上有吃的,七天沒吃東西,本帝不希望你餓死?!辈辉缸屗呛ε碌纳裆珎剿纱嘧叱鲩T外。 大門口的彩禪和元玦聞聲回頭,見是他,同時行禮:“帝王。” 隨意揮了揮手,自己邁到門邊,借撲面的雨的濕冷讓紛亂的心逐漸平靜下來,“越?jīng)b不是輕易開口的人?!彼侨姆旁谇嗌徤砩?,可不代表不知道他們兩個企圖讓越?jīng)b吐出什么有用信息。 對望一眼,元玦輕輕道:“帝王心里也有疑,為什么不追究?”明顯有問題,可他老大就是不愿意動手理出頭緒,他們手下急有屁用。 帝王俊美的眉目間是說不出的累。他不想?他是不敢想!關(guān)系到他愛的人,他什么都不能想!當初只是求她活過來,如今她好了,代價是完全換了個性子,這種苦果,他吞咽得心不甘情不愿卻毫無辦法拒絕,只能希望青蓮自己回到從前,回到那個他愛的從前。 心疼得瞬間讓他緊緊閉上黑眸。 她說她愛他,她說她愛的人是他!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是這個樣子?她怕他呵,甚至怕到一見他就暈倒過去,那種把他當猛禽看的眼神,傷得他好重。 彩禪皺起眉,不愿意看到帝王的傷神,何時,意氣風發(fā)的帝之國之王會如此頹廢?“帝王請讓屬下去找寒冰之國大皇子與祭。”總有那么個預(yù)感,只要找到那兩個人,一切都會有答案。 “不。”他沒忘,青蓮第一次醒來,開口喚的竟然是寒琨,他沒興趣找情敵來湊熱鬧。一局牌桌四個人加裁判,現(xiàn)在剛剛好。不愿再圍繞這個話題轉(zhuǎn),微微睜開眼去看外邊滂沱的雨幕?!霸?jīng)b呢?” “他說他去睡覺了。”元玦不敢茍同的輕柔匯報。最近越?jīng)b很沒為人臣子的勢頭,有一次蓮公主暈倒,他甚至不小心看到越?jīng)b在咧了嘴無聲的幸災(zāi)樂禍的笑。 弧度優(yōu)美的薄唇扯出個勉強稱為笑的曲線,帝王不予評價??傆幸惶?,他會找借口狠狠修理一頓越?jīng)b,但不是現(xiàn)在,最少得等到把自己的煩心事解決了才有神氣看好戲?!靶兀俊?/br> “還沒跟上來。”彩禪嚴肅道,“聽聞玄森嚴重不識水性?!毖韵轮饩褪前顺裳退涝诰G之國數(shù)不清的大小湖泊中了。 原來玄森那種粗線條的性格還是能得罪不少人的呀。“綠之國的通緝令?”大小街巷都拿他們包括白頭翁的大頭相當海報張貼,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官兵殺上門?是綠之國的人心太過渙散還是15歲的綠帝尚未樹立起威嚴? “不知道?!边@也真奇了,帝王招搖得半點不像通緝犯,居然還一直沒有人追殺?他們帝王敢情真是天神下凡,福星一輩子罩頂諸事皆順利得莫名其妙的沒道理也沒常理和天理? 內(nèi)室傳來小小的動靜。 “蓮公主醒了?”元玦彩禪同時低叫。 “嗯?!钡弁跗降瓱o波,“本帝叫她起來吃點東西?!毙闹胁幻庥质且魂嚥皇亲涛?,他都出來這么久,她直到方才才有了行動,難道她真這么怕他?難道她真忘了他們過去的恩愛? 過去的青蓮會嬌嗔,會嘲諷,會玩小聰明,但絕對不會怕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為什么? 難掩驚訝,“蓮公主沒有暈倒?”帝王說他“叫”她起來,每見帝王必假死的蓮公主是膽子大了還是被嚇傻了?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帝王愈加郁悶。 若子夜的黑色細長美眸閃過嘲弄,“你們好象很失望?”原來他沒發(fā)現(xiàn)的真理其實是青蓮見他必倒。之前的時光全是他早患的老年癡呆妄想? “屬下不敢。”忙表明立場,他們可不想客死他鄉(xiāng)。 彩禪倒是比較愚忠,“但蓮公主向來就是帝之國最嬌弱的公主,身子差了些,眾所周知?!?/br> 聞言,帝王劍眉倏然緊鎖,他的蓮兒何時嬌弱過?她都敢抱著西疆醇釀和他拼酒,何來嬌弱之談? 元玦也輕輕道:“蓮公主幼時是得花上雙倍的照顧才活下來?!边@可是帝王之所以一直疼她無比的原因。有這么個羸弱的meimei,任何兄長都會精心照以對的。 黑眸微瞇,他是不是忘了什么?愛上蓮兒后,她給他所有的印象就是從她轉(zhuǎn)變的那一刻開始,他幾乎都將之前的回憶忘得一干二凈了。該死的,現(xiàn)在的蓮兒該死的像極了當初那個年幼一天生病在床又膽怯的青蓮。 內(nèi)室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物品墜地和青蓮的驚叫。 三人一前兩后奔向內(nèi)室門口。 不大的屋內(nèi)左側(cè)是站立的青蓮,背對著他們,她腳邊是碎成兩瓣的鏡子。 帝王沉聲問出一直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疑問:“你是誰?” 她緩慢的轉(zhuǎn)過身子,清麗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黑玉的大眼內(nèi)是不可置信的慌亂以及深深的恐懼和不安,在見到門口的帝王后,緩緩癱軟:“蓮、蓮兒拜見帝王?!彪p膝叩地伏下身去。 彩禪和元玦皆失聲道:“蓮公主!”毫無疑問,她正是帝之國的蓮公主,傳言中最羞澀嬌弱的蓮公主。 無人再言語的室內(nèi)籠罩著不安的寂靜。 帝王沒有開口,可怕的怒由小到大,張揚著布滿了漆黑的瞳孔。 一切疑惑突然間全部清晰無比: 他,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