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47 章
,那幅懸掛在墻上的藍色調(diào)寫意派水粉畫?!澳愕膍ama,以前學繪畫是學什么畫種?”我不露痕跡的打探。 “她主攻國畫、水粉畫和水彩畫”,雪瑤說,“最愛的是水粉畫。” 我進一步確認了這個事實,“為什么最愛水粉畫?” 雪瑤微喟了一聲,“mama和爸爸初次在未名湖畔相遇時,是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當時mama正在畫一幅水粉畫,畫的是未名湖藍色的湖水,聽說爸爸首先是被她的畫所吸引,才上前和她搭訕,繼而為她的才貌所傾倒。從那之后,mama就獨鐘情水粉畫,那是愛的見證。我知道,mama雖然痛恨爸爸的欺騙,卻依然深深愛著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割舍不下。我見過mama偷偷躲在房間里畫水粉畫,一邊畫一邊流淚,她只用一種顏色的顏料,藍色,我猜想,藍色對她來說有某種特殊的意義?!?/br> “這是我最愛的色調(diào),我覺得自己的血管里流淌著一種藍顏色的yè體,那是春暖花開時未名湖水的顏色”,汪守成說過的話,此時清清楚楚地在我的耳畔回響。我的眼眶發(fā)熱了,為那對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戀人,為那份歷經(jīng)二十多年仍無法淡卻的,讓我感同身受的刻骨深情。 汪守成的身體狀況已越來越壞,他在急速的衰弱下去。張華不止一次要求他住院治療,但他堅決拒絕了,還咆哮著,“我還能動,還能說話,為什么要住進醫(yī)院?進醫(yī)院只會讓我死得更快,等我不能動的時候,你們再把我抬進去!” 張華無可奈何,只能囑咐我密切注意。我明白,汪守成已經(jīng)在勉強拖延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了。這讓我抑郁、傷感。我已經(jīng)服侍汪守成近三年,加上我和阿珩的那層隱秘關系,我和汪守成之間早已超越了一個病人與護士,而接近一種父女般的感情。我害怕再次面對親人的死亡,眼睜睜的看著生命的落幕。 但是汪守成自己很坦然,他似乎比誰都明白將要來臨的事情。這些日子,他比以前更忙碌了,特別是律師唐祺頻頻光顧,和汪守成一起關在書房里,一磋商就是好幾個小時。我知道,汪守成是在訂立遺囑了。這讓我在悲傷之余,對生命本身產(chǎn)生了懷疑,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不過短短數(shù)十年光yin。奮斗了一輩子,打了天下,建立了事業(yè),功成名就之時,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剩下的是什么呢?帶不走的財產(chǎn),無盡的牽掛,以及一張遺囑而已。生亦何歡,死亦何求! 汪守成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和易怒,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他嫌趙媽煲的湯太咸,竟將整碗湯摔在地上,碗砸得粉碎,湯四處飛濺。趙媽當場紅了眼圈,差點落淚。汪守成平常還是比較體恤下人的,但是病情的加重讓他xing情大變。 晚飯后,我給汪守成注shè了止痛劑,這些日子,他常被突然襲擊的疼痛弄得渾身痙攣,但他卻強忍著,只為了不住進他討厭的醫(yī)院。 見汪守成的情緒穩(wěn)定了許多,我才告訴他,雪瑤想見他。 汪守成有些渾濁的眼里閃起一絲清明的光亮,我懷疑,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雪瑤,甚至已經(jīng)知道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她找我有什么事?”汪守成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 我輕輕搖頭,“她不肯告訴我,要自己當面跟你說?!?/br> “她……”汪守成竟有些膽怯的問,“她的母親,還好嗎?” 我不得不讓他知道殘酷的事實,“雪瑤的母親,剛剛過世了?!?/br> 汪守成像是遭遇了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他顫抖著,扶著沙發(fā)站了起來,渾身抖成一團,臉色蒼白如死。 “過世了?過世了”,他重復著這三個字,眼里逐漸蓄滿了淚。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汪守成在我面前流淚。我一直以為,他堅強得像一塊巖石,任憑雨打風吹,自巋然不動。 “我還是遲了一步”,汪守成的聲音沉痛而悲切,“我已經(jīng)打聽到她的住處,準備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找她,沒想到……她一定是恨我入骨,連見我最后一面都不肯。我有很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卻再也沒有機會了?!?/br> “不,她一直深愛著你”,